林孟初一边解释着,一边趁着赵玉梅躲避的空档,连忙走上前。
赵玉梅吓得就要往椅子上坐。
林孟初皱起眉头,认真地找着穴位,二话不说捏着银针就往她的屁股上扎去。
“啊!痛死老娘了!”
针尖刚刺入皮肉,赵玉梅就凄厉地“嚎”了一嗓子,差点原地起飞,疼得浑身都在哆嗦。
“林孟初你疯了吧!居然敢扎我?”
这一针下去,赵玉梅也不虚弱了,暴怒着咒骂。
可还没等她转过身,林孟初立马又捏了一根银针,准确地刺入了赵玉梅的尾椎骨附近。
这一针下去,赵玉梅的身子突然僵住了,原本弓着的腰也猛地挺直。
她挣扎着还想要弯腰却怎么也弯不下去,浑身又麻又胀,连动一下手指都费劲。
“林孟初!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赵玉梅吓得声音都在发抖,眼珠子死死地瞪着林孟初,笔挺地站在原地。
她能感觉到自己胳膊腿都在,可就是不听使唤,她想往前挪,可却动弹不得,就跟被鬼上身了似的,整个人都被控制住了。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
林孟初却像是完全意识不到她的生气,看着她得笔直后,将针包放到了桌上,喜滋滋地绕到她面前仔细打量着。
片刻后,她乐呵呵地就开始拍手,笑着道:“妈,您看您现在多好,站得多直溜,以后再也不用弓腰驼背了,何爷爷果然没说错,这才两针就见效了。”
说着,林孟初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不是装病偷懒吗?以前是她什么都不知道,但现在她知道了,有的是法子收拾他们。
这针是她之前在医书里看到的,扎完保证一两个小时都直挺挺地站着,专门治赵玉梅这种装病耍赖的。
直挺挺点好啊,能更直点就好了,到时候她连棺材都给她包了。
赵玉梅看林孟初还在傻乎乎地笑着,简直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想开口骂她,却发现自己连嘴唇都有点僵了,说话有些艰难:“我……我要躺下……难受……”
“那可不行!”林孟初皱紧眉头,故作一副难为情的模样,连连摇头,“妈,您这病啊就是躺出来的,我知道可能有点痛苦,但您要坚持住!这针至少得留一个小时才起效果,拔早了没用的,您就先站会儿,正好当做活动下筋骨了,毕竟天天躺着也不是个事儿……”
林孟初说起来,神色格外认真,就好像真的特别担心她似的。
赵玉梅急得不行,浑身的胀痛感越发的重,可她又不能告诉林孟初自己是装病,其实什么事儿都没有,只能咬着嘴皮在原地疼的满头大汗。
她看着林孟初落座在椅子上的悠闲模样,气得心口都在发疼。
林孟初坐在椅子上,叠起双腿打量着赵玉梅,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后,视线落定在她头上插着的银簪子上。
那银簪子头上还缀着块玉石雕刻的兰花,特别精致漂亮,是当初她的爷爷、也是师父送给她的传家宝,自己一直戴在头上。
当时有一次,赵玉梅看到她后,拿着这簪子在手里把玩了半天,眼角都带着笑意,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说这个簪子漂亮,上面的雕花水头也足。
她将簪子爽利地送给了赵玉梅,原以为她是真的喜欢,也会珍惜,后来才知道,赵玉梅背地里其实特别嫌弃,还总是说这簪子小家子气,一看就是穷酸货。
林孟初攥紧拳头,想到这些话,心里就愤恨不已。
那是师父送给她的,打小她就戴在头上,后来是看赵玉梅真心喜欢,才愿意割舍。
没想到她背后里居然这么嫌弃。
既然嫌弃,那就别戴了,还给她好了。
反正原本就是她自己的东西。
林孟初盯着她头上的簪子,没一会儿忽然笑眯眯地走了过去,赵玉梅还没从刚刚针灸的恐惧里缓过神,浑身还酸痛着,见她靠近就警惕地睁大了眼。
她嘴唇发麻,只能含糊不清地嘟囔:“你……你又要干什么?”
林孟初笑了笑,没说什么,而是直接抬手捏住了簪子。
赵玉梅满脸惊恐,吓得想往后躲,可偏偏身体僵硬,动弹不得,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孟初轻轻一拔,将簪子抽了出来。
簪子一拿掉,发髻一散,赵玉梅的头发瞬间披散了下来。
她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你这死丫头,是不是疯了!?快把簪子给我!”
她浑身发麻,说着就想去抢,奈何浑身发麻,完全使不上力气,只能直挺挺地冲着林孟初怒吼。
“妈你别急啊,”林孟初慢条斯理地把簪子揣进了自己的怀里,耸了耸肩,笑得满脸无辜,“您现在身子骨这么弱,走两步就容易站不稳,这簪子尖尖的,万一您摔倒了,直接戳您脑门子上可怎么办?”
她故意凑近了几分,语气特别关切,“所以说呢,这簪子还是我先给您收着,等您彻底痊愈了我再给您,不然万一磕着碰着,这玉碎了多可惜?”
她一大通话将赵玉梅所有想反驳的话都堵住了。
赵玉梅气得浑身发抖,脸上的头发乱糟糟地散着,显得她活像个炸毛的老母鸡。
偏偏她身子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神杀人,“那是我的簪子!你给我还回来!死丫头,你是不是故意的!?”
林孟初听到这话,捂着心口一副被伤到心的表情,难受坏了,故作委屈地瘪了瘪嘴:“妈,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这不是为了您好吗?真要是摔了,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况且,这簪子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也算是我师父留给我的遗物,我替自己的东西担心还不行吗?”
“闹腾啥呢?我这正睡觉呢!”
高德福掀开帘子打了个哈欠往外走,眼睛还是眯着的,没好气地埋怨。
结果刚迈出半步,酸涩的眼睛才睁开,突然就见到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正直挺挺地站在面前,乱发遮住那人的脸,完全看不出模样。
只有那两只眼睛在发丝缝里恶狠狠地瞪着,甚至红的有些充血,活像外头飘进来的孤魂野鬼。
“啊——”
“我的老天爷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