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纷乱的雨滴砸在泥土中,像是杂乱无序的砸在姜惟的心上。
他耳朵泛红,脸上也火辣辣的烫的厉害。
脑海中满是乔醒枝穿着他的衬衫,一双藕臂和白嫩嫩的大腿裸露在外面的场面。
窗户并未关严实,有风吹进来,衬衫时不时的贴在她的身上,玲珑曼妙的身材暴露无遗。
她丝毫不觉得在几面之缘的男人面前穿成这样有什么不妥当,反而扯着衣袖走到姜惟面前,蹙着眉头抱怨道,“姜首长,你的这件衬衫布料一点都不舒服, 好磨人。”
姜惟避无可避,视线瞥过,正瞧见她胸前的凹凸。
他心中慌乱,面上更加阴沉冷漠。
随后快步走到床边,拿起叠的豆腐块似的被褥,将人结结实实的裹住。
乔醒枝动弹不得,连站都站不稳了,顺势往他怀里一倒。
隔着单薄的被子,姜惟能清晰的闻到她身上清幽的香气,像是肥皂的香气中夹杂着清甜的女孩子身上特有的味道。
“你这么胡闹,万一被人看到,你想过后果吗?”姜惟黑着脸训斥她。
她挣扎着要将身上的被子挣脱开,姜惟却不让她如愿。
她理所当然的说,“可是我想和姜首长结婚,等结了婚咱们就是夫妻。那,我在自己老公面前穿成这样也没什么吧。”
姜惟深呼了一口气,被她气的脸色变化莫测。
他真想将她的脑子敲开看了看里面装的什么。
“乔醒枝。”
他将人推到床上坐下,又说道,“你想要和我结婚,是不是因为徐寂安心里有别人,你想报复他。”
“当然不是,我是因为觉得姜首长长得好,我一见倾心。”
她软声软语,“现在是新时代了,我勇敢追求爱情没有错吧?”
乔醒枝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心虚,她只是因为想要离开虞山村,想要等到政策更改后,做第一批返城的知青。
至于喜欢……她抬眸看向姜惟那张清隽的面庞,是俊美动人,可她并不喜欢这种冷冰冰又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
她闪躲的视线落在姜惟眼底,更印证了他心里的猜测。
他忽然觉得心口有些闷,可能是因为外面的大雨没有停歇的意思,所以让人无端的烦躁。
乔醒枝挣开裹在她的身上的被褥,只穿着单薄的衬衫走到姜惟面前。
姜惟正在想别的事,下一刻就感觉到温柔的触感贴到了他的身上。
乔醒枝环住他的腰,小脸儿贴在他的怀中。
她体温很高,抱着他时,炙热的触感透过衣服源源不断的传到他的身上。
尤其是心口处的柔软紧紧的贴着他、
他慌忙要将人推开,可乔醒枝不肯放手。双臂紧紧的搂住他的脖颈,一双玉腿缠上他的腰,整个人像是一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的身上。
她亮晶晶的有些红肿的眸子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嘴巴一张一合,“姜首长,好不好嘛?你就和我结婚吧。”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他大腿处硬邦邦的骨头抵着她的腿根。她有些不舒服,身子动了动,想要避开,她刚有动作,姜惟就粗暴的将人扔到床上。
“乔醒枝!”
他黑着脸转过身,清冷的丝毫不近人情的声音传进乔醒枝的耳朵。
“你说的事情我不可能答应你,听清楚了,我没有结婚的打算,即便是结婚,也不会考虑你这样毫无……毫无羞耻心的女人!”
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为了个男人连自己的小命都不知道珍惜,为了报复男人如此豁得出去,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
姜惟气的不行,想想她如果是自己的妹妹,真是气的人想跳河!
床上被摔得有些发懵的乔醒枝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坐起身。
她并不觉得生气,甚至也不觉得羞愤。
她只是不想留在虞山村和徐家人再相处四年,有上一世的深仇大恨在,她不可能眼看着徐家步步高升。
何况退婚的事情已经让徐家记恨上了她。
而她的工作关系都在虞山村,即便四年后政策有变,如果徐家从中作梗,她也没办法顺利返城。
因此,她必须离开。
能帮她离开的人只有身为军人的姜惟和徐寂平。
徐寂平已经结婚了,她没办法去插足别人的婚姻,更不想和绿茶陆如清抢男人。
没办法,她唯一的选择只有姜惟。
主要她也考虑过了,上一世姜惟一直到死都没有结婚,她和他结婚的话,不存在坏人姻缘的说法。
等到四年后,政策一变,她就和姜惟离婚。
她利用姜惟,作为报答,她也会帮姜惟避开那次意外。
乔醒枝眼底是再清醒不过的算计,可一抬眼,一层朦胧的雾气浮现。
她无声的掉着眼泪,可怜的缩成一团,双手环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哭。
姜惟站在最靠近房门的位置,随时打算冲进雨里。
他的狠话说完,身后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喉结微动,想要找补些什么。
他并不是觉得女同志大胆追求喜欢的人有错,只是觉得她为了个男人,神智失常、不自尊自爱有错。
良久。
他道,“把钥匙给我,你在这里歇一会,我去知青院给你拿一身干净衣服。”
听到他语气放缓,乔醒枝总算抽抽噎噎的哭出声。
她默默伸手,将钥匙递给他。
白净的小脸上,泪珠子还挂着。
姜惟铁青的一张脸,本来就冷淡疏离的神情更拒人千里,他拿过钥匙,转身出了房门。
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乔醒枝一眼。
姜惟撑着油布伞走在雨中,满脑子都是方才乔醒枝哭哭啼啼的模样。
他眸色暗了暗,心里想的全是她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穿成那样站在男人面前?
她是不是对徐寂安也……?
等他冒雨从知青院将干净衣服拿回来的时候,乔醒枝已经窝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她蜷缩成一团,严严实实的躲在被子里。
姜惟放下油布伞,顺手从架子上拿过干净毛巾擦了擦手上和头发上的水渍。
架子上凌乱的挂着她脱下来的湿漉漉的衣服。
姜惟满腹心事,可能是因为情绪的波动,他觉得两只耳朵又在嗡嗡作响,时不时有炮弹爆炸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开。
手臂上早已愈合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
他捂着旧伤处,身形晃了晃,有些站不稳。
床上的乔醒枝从被子里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抓住他的衣袖。
姜惟回身,险些摔倒在地上。
也顾不得避嫌,整个人就瘫坐在床上,他缓了好一会儿,脸色仍旧苍白。
“你……你没事吧?”乔醒枝跳下床,“我去卫生所叫医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