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姜惟心头一紧，强撑着精神攥住乔醒枝的手腕。
他将人塞回被子里。
“乖乖待着，我缓一缓就好了。”
他头疼的更厉害，尤其是看到乔醒枝不管不顾的要冲出去。
她穿成这样怎么想也不想就要出门！姜惟被她气的头脑越来越重。
他倚靠在床头，乔醒枝满脸紧张的裹着被子，坐在他身边盯着他看。
见他一会儿没有动静，她还伸出手试探他的呼吸。
姜惟双眼紧闭，仍旧能清晰的感受到在他眼前晃动的手。
她那副紧张地神情不似有假，但看不出多少关心。倒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儿一脸紧张的盯着砧板上蹦跶了几下后奄奄一息的鱼。
“乔醒枝。”他有气无力开口。
“嗯？”乔醒枝眼睛亮了亮，诚惶诚恐的凑近他。
他有气无力的指着旁边的干净衣裳，“把衣服穿好。”
乔醒枝乖乖下床，还不等他闭上眼睛，就抬手将套在身上的衬衫脱了。
姜惟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连口气都喘不匀。
乔醒枝手脚麻利的穿好衣服，甚至还规规矩矩的给自己编了个麻花辫。
“好了。”
她又凑了过去。
姜惟：“给我倒杯水。”
她顺从的去倒水，甚至捧着搪瓷缸递到他的唇边。
姜惟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水，心绪总算平复了些。
她可怜兮兮的捧着茶缸，小声嘀咕，“刚才是你很凶的骂我，我都没生气，你怎么气成这样？”
“不过，我原谅你了。”
她放下茶缸，扶他躺下，又贴心的给他盖好被子。
被子上残存着她身上清甜的香气。
她轻手轻脚的给他揉捏太阳穴的位置，姜惟慢慢放松下来，脑海中的轰鸣声渐渐消失。
“姜首长。”
“嗯。”他闭着眼应了一声。
乔醒枝俯身看他，呼吸落在他的脸颊上，很近，近的他以为乔醒枝又要胡闹。
但她没有，她只是问了一句，“要不我还是去卫生所请医生来看一下吧？”
“不用。”他生硬的开口。
察觉到自己态度太不近人情了，又补充了一句，“你少气我，就没事了。”
外面的雨渐渐变小。
徐老太回来的时候，正看到大开的房门里一男一女的身影。
男的是姜惟，女的背对着她，看不到脸，不过主动送上门的女人能是什么好人，八成都是冲着姜惟的权势地位来的！
地上……地上还扔了乱七八糟的衣服。
姜惟伸手要将凑近他的乔醒枝推开，刚动手，徐老太一声惊呼。
“姜惟！你怎么摸人家女同志的脸？”
乔醒枝听到徐老太的声音，忙回头看过去。
方才还疾言厉色的徐老太见到是她，顿时眉开眼笑，“枝枝呀，怎么是你？”
乔醒枝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是来找您。”
“哎呀！”徐老太一拍脑袋，“你瞧我这记性，针线落在邻居家了，我回去取。”
她话音未落，人已经快步往外面走去。
乔醒枝说，“可是徐奶奶，姜首长他有点不舒服……”
“没事，歇一歇就好了。”
他那点儿伤死不了，可是媳妇儿跑了真就没有了。
徐老太满脸春风，连褶子都撑开了。
你说说这是什么风啊，一眨眼的功夫，姜惟居然和枝枝待在同一个房间里聊天了。
不对，那不仅是聊天。
是姜惟躺着，乔醒枝坐着，她还看到姜惟深情款款的要去摸枝枝的小脸儿。
她老太太就说嘛，枝枝如花似玉的模样，哪个男人看了能不动心！
徐老太这样想着，脚下的步子迈的更快。
房间里，乔醒枝挨着床边坐下。
她眸色不明的盯着姜惟看。
姜惟被她看的心里发毛。
“抱歉。”
“什么？”她问。
姜惟瞥开视线，“我不该说你没有，没有羞耻心。只是，你一个女同志，不该那样胡闹……徐寂安纵然再好，也不值得你这样报复他。”
乔醒枝微红着脸，解释了一句，“我不是因为他。”
“嗯。”姜惟没再纠缠。
她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颊，本来紧绷着情绪的某人，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认真的看着她，眼前的小姑娘，一双杏眸水汪汪的泛着光，睫毛纤长轻颤，她瞧着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可眼底却蕴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愫。
深不见底的心思，像是茫茫群山中缭绕的不可捉摸的云雾。
“别跟我胡闹。”他冷声道。
乔醒枝悻悻的收回手，满眼失落，“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打扰姜首长。”
她说完，转身收拾自己的脏衣服出了门。
姜惟看到她孤单离开的背影，心口有些闷，有种说不出的无力。
此后四五天，她果真没有再打扰他。
甚至有两回远远见到他，别人都上前打招呼，她转身就走开了。
就好像言之凿凿的要和他结婚的人不是她一样。
……
这天周末，因为晚上村里要放电影，生产队早早的下了工。
隔壁村的村花，李桂香早早的就来了虞山村。
徐寂安陪着他在生产队的大院前面散步，两人有说有笑。
乔醒枝回去知青院，正好路过。
她远远的就看见两人，李桂香的红星公社党委书记的侄女，长得漂亮，人也聪明能干。
乔醒枝心里想着，这么好的岳家助力，她可不能让徐寂安摊上。
得想个办法把他们的事搅黄。
她这样想着，徐寂安抬眼也看到了她越走越近。
他赌气似的拉过李桂香的手，笑的温柔宠溺，“你头发上粘的什么？”
李桂香满脸通红，她出门走得急，只顾着早点见到徐寂安了，没注意头发上居然沾了东西。
她往徐寂安的怀里凑了凑，“你帮我摘掉嘛。”
乔醒枝目不斜视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们都沉浸在各种的心事里，没注意到徐家西房的窗户前站着一个人。
那人目光幽深的看着徐寂安和李桂香的举动。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两人就像是亲密的拥抱在一块儿。
不知怎得，陆如清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是之前徐寂安和乔醒枝谈朋友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过的心情。
就像是自己珍视的东西被别人捡了去的感觉。
她咬了咬唇，目光落在四四方方的桌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