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无系统处斩神明

简介

《我于无系统处斩神明》是由作者“迷糊的小龙哥 ”创作编写的一本连载东方仙侠类型小说，凌昭是这本小说的主角，这本书已更新31415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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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潭之底，光阴仿佛凝固。唯有石缝间偶尔渗下的微弱天光，和潭心水洼间歇泛起的涟漪，昭示时间并未停滞。

凌昭盘膝而坐，五心朝天。《玄牝蕴灵》法门在体内运转，丝丝缕缕精纯癸水精气自周遭淤泥中被剥离汲取，透过毛孔汇入经脉。这些精气虽不再狂暴，却依旧阴寒，寻常修士触之即刻冻毙，然在《元初导引》锤炼出的元炁之光调和下，化作滋养道基的甘露。

内视之下，丹田景象已与往日不同。元炁之光不再仅是微弱星点，而是一团缓缓旋转、鸽卵大小的气旋。气旋核心是纯净淡金，外围缠绕丝丝缕缕深邃灰黑纹路，如星云环绕核心，散发出调和阴阳、容纳寂灭的奇异道韵。此为历经死劫，融合癸水寂灭余韵后，元炁自发蜕变之象。

气旋每一次旋转，都产生沛然吸力，不仅高效炼化外界精气，更深入挖掘肉身深处潜藏的生命精元，使亏损严重的根基得以缓慢弥补。破碎经脉被重新接续拓宽，断裂骨骼被滋养愈合，内腑暗伤也在一点点消弭。肌肤虽仍显苍白，却不再是枯槁死灰，隐隐透出玉石光泽。那头灰白长发，发根处也已重新沁出墨色。

但凌昭深知，此番恢复仅是表象。血遁符造成的生命本源亏空，绝非轻易可补。元炁之光的蜕变虽带来更强力量与恢复力，却也如双刃剑，那灰黑纹路中蕴含的寂灭之意若掌控不当，反噬自身亦未可知。

他睁眼，目光落在一旁昏睡的苏晚身上。她的状态稳定许多，呼吸虽细微却已平稳，眉心分裂后的灰败死气维持脆弱平衡，不再肆意吞噬生机，甚至那较小的一团混沌灰白死气，还在极其缓慢地反哺一丝微弱生机滋养千疮百孔的身体。她右手臂的灰白色泽也褪去大半，只余小臂以下还有些许残留。

“秩序种子……”凌昭默念。正是苏晚体内那点奇异秩序种子，在关键时刻响应他的元炁引导，才实现这奇迹般分化。这种子，或许是彻底解决她体内隐患，甚至对抗系统的关键。

他再次将意念沉入识海。“元初道藏”的浩瀚星河静静流淌，散发无穷智慧光芒。此番绝境逢生，不仅修为略有精进，对这道藏的理解似乎也更深入一层。尤其是《洞虚灵纹》与《归藏阵解》，在亲身布下“癸水·寂灭”阵列后，诸多晦涩之处豁然开朗。

“灵纹一道，非刻于外，乃发于内，神与炁合，纹自显化……”道音袅袅，凌昭福至心灵，下意识并指如笔，以神念为引，元炁为墨，凌空虚划。

指尖过处，并无光华闪耀，空气却微微扭曲，一道极其简约、却蕴含“敛息”、“藏形”、“融境”道韵的无形纹路悄然生成，印刻身前虚空，持续数息方才消散。

“以神引炁，虚空成纹！”凌昭心中涌起明悟喜悦。这才是《洞虚灵纹》的真正入门！无需符纸朱砂，无需特定载体，心念动处，便可勾勒蕴含天地之力的灵纹！虽然目前只能绘制最简单的基础灵纹，且持续时间极短，耗神巨大，但这无疑是质的飞跃！意味他拥有了随时随地布阵、制符的雏形能力！

他压下激动，再次看向被封死的谷口。林轩未死，系统威胁犹在。此地虽暂安，却非久留之所。必须尽快恢复实力，找到出路。

他取出那枚得自王师兄的劣质储物指环。指环本身已在那日激斗中略有损毁，空间更加不稳。里面除了几块硬如石头的杂粮饼、几十枚铜钱、那包劣质金疮药，便再无他物。寒酸得可怜。

凌昭的目光落在那些铜钱上。青云宗制式铜钱，材质普通，但流通甚广。他拈起一枚，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锐芒。

《洞虚灵纹》既已入门，或可一试…

他集中精神，指尖再次凝聚一缕比发丝更细的元炁之力。这一次，他并非凌空画符，而是以指尖为笔，以微薄元炁为刻刀，小心翼翼向铜钱内部渗入神念与元炁。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且耗神的过程。铜钱内部结构粗糙，杂质极多。凌昭的意念需在灵目辅助下，避开所有杂质节点，将元炁之力凝聚成一道极其微小、具备“锐利”、“穿透”特性的灵纹，永久铭刻在铜钱最核心的金属微粒之上。

汗水从额角滑落，指尖微微颤抖。足足耗费半炷香时间，几乎耗尽刚刚恢复的那点神念，凌昭才猛地收回手指。

掌心中，那枚铜钱看似毫无变化。但凌昭却能清晰感知到，在其核心处，一道微弱却稳定的“破甲”灵纹已然成型！它无声汲取空气中稀薄灵气维持自身存在，虽威力有限，恐怕仅能洞穿寻常皮革或炼气初期的护体灵光，且仅能激发一次便会崩毁，但…

“成了！”凌昭眼中精光一闪。这意味着，即便身无长物，他也能利用最普通的材料，制作出具备一定威能的“符钱”或“符器”！这是何等逆天的能力！《元初道藏》的恐怖，初露端倪！

他如法炮制，又成功制作了两枚“破甲符钱”，神念便彻底告罄，头脑阵阵刺痛。他不敢再继续，将三枚符钱小心收起，开始打坐恢复。

时间在修炼、钻研道藏、尝试灵纹、照料苏晚中悄然流逝。潭底无日月，凌昭只能凭借身体状态估算，约莫过了十余日。

这一日，他正尝试参照《归藏阵解》，以潭底碎石布置最简单“聚灵”阵纹，虽因材料所限、修为低微，效果几乎可以忽略，却乐此不疲。阵道一途，最重积累与感悟。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呻吟。

凌昭猛地回头。只见岩壁下，苏晚长长睫毛颤动几下，缓缓睁开眼睛。

那双眸子，依旧是令人心悸的灰白色，但不同于之前的空洞死寂，此刻竟清晰地映出一丝迷茫，继而转为剧烈痛苦，然后是深深警惕。她看到了凌昭，身体下意识蜷缩后退，却因虚弱而跌靠岩壁上，发出沉闷咳嗽。

“你…是谁？”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上属于“人”的情绪，尽管那情绪是恐惧和戒备。“这…是哪里？”

凌昭没有立刻靠近，只是平静看着她，递过去一叶清水。“凌昭。一个和你一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幸存者。这里是那日爆炸后的深潭谷底。”

苏晚没有接水，灰白瞳孔死死盯着凌昭，似乎在判断话语的真假。混乱的记忆碎片在她脑中冲撞，灭门的火光、亲人惨死的景象、眉心紫光的恶魔、冰冷的污血、无尽的痛苦以及…最后时刻，一只温暖而坚定地拉住她的手…

她的身体颤抖起来，双手抱住头，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

凌昭沉默等待着。他知道，苏醒意味着她必须直面惨痛的过去和体内诡异的存在，这过程无疑是一次酷刑。

良久，呜咽声渐歇。苏晚缓缓抬头，脸上泪痕与污渍交错，眼神却多了一丝破碎的清明。“我…我想起来一些…青岚城，苏家…都死了…被一个…怪物…”她的指甲深深抠进手臂，渗出灰白色的血珠，“我…我也变成了怪物…”

“你不是怪物。”凌昭打断她，声音斩钉截铁，“你只是受害者。你体内那东西，是那个‘怪物’强加给你的毒。而我，能看见它，也在寻找斩灭它们的办法。”

苏晚怔怔看着他，灰白的眸子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你能…看见？”

凌昭点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是我的秘密。也是我能活到现在，并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原因。”

他简单讲述了如何发现她、如何与林轩遭遇、如何利用深潭地势和她的死气布阵两败俱伤、最后又如何尝试为她疏导死气。省略了元初道藏和洞真灵目的核心秘密，只说是家传秘术与特殊瞳术。

苏晚听得惊心动魄，虽知凌昭有所隐瞒，但那日的恐怖威压和最后的毁灭爆炸做不得假。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竟能从那般恐怖的存在手下逃生，甚至还借助对方的力量重创了敌人？这是何等的胆魄与疯狂？

“你…为何要冒险救我？”她再次问出这个问题，眼神复杂。在这人吃人的世道，无私的帮助显得如此虚假。

“我说过，我需要你。”凌昭坦诚道，“你需要我帮你控制甚至清除体内的东西，而我也需要你。需要你关于‘黑石头’的记忆，需要你关于那个灭你苏家的‘怪物’的信息，更需要一个…盟友。”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些寄生在天命之子身上的‘毒瘤’。我们需要更多像我们这样，看清真相，不甘被吞噬的人。”

盟友…苏晚咀嚼着这个词。灰白的眸子深处，那点被凌昭激发过的秩序种子微微亮起。绝望死寂的心湖中，仿佛投入一颗石子，荡开细微涟漪。她还有价值？还有人需要她？而不是将她视为不祥的怪物驱逐毁灭？

她低头看着自己依旧有些灰白的手指，又摸了摸眉心那团冰冷沉寂的能量，最终，缓缓抬头，看向凌昭伸出的手。

那只手，并不宽厚，甚至有些瘦削，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和一丝罕见的真诚。

沉默在潭底蔓延。只有水珠滴落的空响。

终于，一只冰凉、微微颤抖的手，缓缓抬起，轻轻放在凌昭的掌心。

“苏晚…”她轻声说，说出自己的名字，仿佛是一种仪式，“我的名字…叫苏晚。”

两手相握，冰冷与温热交织。一个从系统毒手下侥幸存活的复仇者，一个身怀道藏誓要斩尽诸邪的独醒者，在这绝境之底，正式结盟。

“我们…怎么出去？”苏晚看向被巨石封死的谷口，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即便恢复些许，以他们之力，想要破开这不知多厚的崩塌岩层，无异于痴人说梦。

凌昭却走到潭心水洼边，目光投向幽深的潭底。《归藏阵解》中有云：水脉通幽，地煞流转。凡极阴之地，必有暗流通达。这深潭癸水精气如此浓郁，绝非死水一潭。爆炸之后，地形剧变，或许…

他凝神感知，元炁之光旋转，丝丝缕缕的意念顺着水流向下探去。果然！在潭底厚厚的淤泥和乱石之下，他感知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持续存在的暗流涌动！方向指向山谷侧壁的某处！

“或许，我们有路了。”凌昭眼中闪过一抹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