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很美。
身材婀娜,容貌如画。
宛如精心雕琢的美玉,白皙胜雪,透着淡淡的粉色。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双顾盼生辉的丹凤眼,眼眸似秋水含波,眼尾微微上挑,自带几分勾人的风情,却又不失端庄。
高挺的琼鼻下,唇若樱桃,不点而朱,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既亲切又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四目相对,云螭心跳也骤然快了一分,脑海中不由闪过一个邪恶的念头。
跟这么一位美女“同床共枕”了半个晚上,好像也不算吃亏。
正做着美梦,脑海里突然跳出李稚鱼拿着匕首冲向自己的样子。
云螭赶紧将这种龌龊的想法抛诸脑后。
虽然是被逼的,但他一定要守住清白。
“你是谁?”
云螭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虚弱。
女人立马半跪在地,行礼道:“回禀楼主,属下司空南风,隶属‘天罗’,奉曲长老之命前来与楼主……成婚。”
“果然!”
云螭心下更是对自己之前的猜测确认下来。
不过……这“天罗”又是什么组织?
曲长老又是何人?
微微一顿,他眼神瞟了一眼司空南风,眼里一闪,随即问道:“这么说你是确定了昨天死在这这个屋里的就是‘九公主’本人?”
这一点是云螭必须搞清楚的。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
凤星河这招瞒天过海,虽然有一定作用,但是未必瞒得过“有心人”。
云螭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国家机器面前,无论什么狗屁组织,都是螳臂当车。
“属下不知。”
司空南风不敢撒谎。
几个时辰前,曲无忆给她布置了两个任务。
一是假扮“九公主”,与云螭洞房花烛。
二是贴身保护云螭,不惜一切代价的那种保护。
其他的什么都没多说,
作为“天罗”的一员,司空南风非常清楚自己的使命和宿命。
云螭撑着坐起身,靠在床柱上,轻声问道:“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司空南风神色有片刻呆滞,但却是抬头重新打量了几眼云螭,似乎对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感到十分奇怪,但是深入骨子的服从,使得她再次低下了头并如实回答道:“江心岛,龟山,听雨楼。”
“江心岛?听雨楼”
云螭眼中陡然闪过了一抹低沉。
从名字不难推测出,此地想必是四面环水,想要溜之大吉,恐怕没那么简单。
“是的。江心岛,镇海平江楼总舵。”
司空南风耐心解释道。
“那你说说镇海平江楼。”
听到云螭的话,司空南风眼皮微微一跳,强忍着心里的疑虑,开始介绍起镇海平江楼的情况。
从司空南风口中,云螭得知,如今是在一个国号大周的时代。大周开国皇帝正是当今官家,周武帝,朱诩。
大周开国十年,分天下十五道。
而镇海平江楼作为武朝最大的江湖势力,也分十五舵,掌管着七十二个码头,一百零八个水道。
总舵就设在江北道,荆湘府,云梦泽,江心岛。
云螭他的老爹,云中君,则是第一任楼主,据说还是周武帝义结金兰的兄弟。
云中君可是从朱诩起兵于草莽的时候,就一直追随他南征北战,一步一步干起来的,立下过无数的汗马功劳。
大周朝能有今天的疆域,一大半的功劳要归于云中君。
云螭万万没想这副身体的老爹这么厉害,居然还跟当今的朝廷是拜把子的关系。
但是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以前的镇海平江楼就是朝廷在江湖上的代理人,如果云中君还活着,朝廷是绝对不会对镇海平江楼起什么心思。
不过,现在嘛……
之所以官家会把九公主嫁过来,一开始的目的无外乎两个。
其一,看自己听不听话。
其二,看自己有没有能力掌控镇海平江楼。
这也算是云中君给云螭留下最后的福荫。
所以,这么看来,想他死的人,是镇海平江楼中的人概率会高一些。
就在云螭想要进一步打探消息的时候,门便已经被推开了。
来人并未敲门,一点儿也不礼貌。
云螭定睛一看,正是凤星河与华清梦二人联袂踏入了房间,身后还跟着一位低着头,看不清容貌的丫鬟。
华清梦看了一眼房间里“妩媚”的司空南风,随即扭头狠狠地瞪着凤星河,啐道:“命都快没了,还想着龌龊的事,果然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凤星河眼里一抹无奈升起,明知道她有所误会,但也不准备解释,心底轻声一叹,按捺住性子,对身后的丫鬟吩咐道:“初九,还不去伺候你家九公主沐浴更衣。”
初九便是九公主的陪嫁侍女,凤星河需要她来让官家的人相信“九公主”活得好好的,并且已经与云螭完了婚。
初九点点头,倒也没有再节外生枝,伸手将司空南风扶了出去。
只是略显笨拙生涩的手法,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合格的侍女丫鬟。
不过除了云螭,似乎也并没有人会在意这种细枝末节。
看到云螭醒了过来,凤星河很是欣慰。
“昨晚……”
刚想问问昨晚上的事情,就被华清梦丝毫不给情面打断了。
“凤长老还请稍待片刻,我要给他再检查检查。”
无奈,凤星河只得按捺住性子,看了一眼云螭之后,轻轻挪动脚步,站在一旁,安静地候着。
“奴性!”
华清梦朝着凤星河白了一眼,啐了一口。
凤星河对云螭的态度,她非常看不过眼。
凤星河不由脸上一热,对这个女人,他还真没有一点儿办法。
“伸手!”
当然,恨乌及屋,华清梦也没给云螭什么好脸色。
云螭尴尬一笑,便伸手让她诊脉。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人是一对冤家啊。
不过怎么看都有点像“落花有意逐流水,流水无意恋落花”。
“嗯?”
华清梦都让你一道惊讶声响起。
凤星河心头骤然一跳,差点便脱口而出就要问情况,但目光一紧,却是硬生生忍住了,只是双手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
华清梦抬起头,目光开始仔细打量云螭的脸色。
云螭身体恢复的速度有些超出了她的预期。
“除了那个女人,这间屋子还有没有其他人进来过?”
华清梦是盯着云螭问的话。
不过,看似在问云螭,实则是在质问凤星河。
“没有!”
凤星河无比肯定,但是心里也难免有些发怵,主要是华清梦的反应让他的心七上八下,生怕从她口中说出任何不好的消息。
“大夫,我感觉浑身难受,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云螭的声音虚弱,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凤星河这下没忍住,立刻朝着床边走了几步。
然而心绪紧张,第一步的声响有些大,华清梦立马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急什么!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