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距离元旦晚会只剩三天时，班里的气氛明显热闹起来。林薇薇报了个街舞节目，每天课间都拉着苏紫宁排练，教室里总能听见她踩着节拍喊“一二三四”。
“紫宁，你到底报不报啊？”林薇薇擦着汗，把矿泉水瓶递过去，“江辰都跟我说了，他盼着看你唱歌呢。”
苏紫宁拧瓶盖的手顿了顿，眼角余光瞥见后桌的江辰正假装刷题，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她忍不住笑了笑：“报就报，不过要是唱跑调了，你可别笑我。”
“怎么会！”林薇薇眼睛一亮，“你声音那么甜，唱什么都好听！对了，唱什么歌？我帮你找伴奏！”
“就……《小幸运》吧。”苏紫宁轻声说。这是她去年循环了一整个夏天的歌，歌词里那句“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总让她想起和江辰一起走过的那些日子。
林薇薇立刻掏出手机搜伴奏，没注意到后桌的江辰笔尖顿了顿，练习册上的函数图像歪了个角。他抬头看了眼苏紫宁的背影，阳光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浅金色，心跳忽然就乱了节拍。
那天放学，江辰比平时晚了半小时才回家。苏紫宁在巷口等他，看见他背着书包跑过来时，怀里还抱着个黑色的吉他包，拉链处有点磨白，像是用了很久。
“你去哪了？”苏紫宁迎上去，帮他拍掉肩上的雪，“爷爷都问了好几次。”
“没去哪。”江辰把吉他包往身后藏了藏，耳朵有点红，“就是……去老师办公室问了道题。”
苏紫宁挑眉，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吉他包上：“问习题需要带吉他？”
江辰的脸瞬间红了，挠了挠头，没再隐瞒：“我……我去找音乐老师调弦了。”
“所以你真要弹吉他？”苏紫宁眼睛亮了起来。
“嗯。”江辰点点头，声音有点小，“就……弹一首简单的，给你伴奏。”
苏紫宁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暖融融的。她看着少年紧张又认真的样子，忽然想起去年暑假，她半夜起床上厕所，看见阳台亮着灯，江辰正坐在小板凳上，对着手机视频偷偷练吉他，手指被琴弦磨得发红，却还是一遍遍地弹着，直到天亮。
那时候她以为他只是好奇，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早就悄悄准备了这么久。
“好啊。”苏紫宁笑着说，“那我们得找时间排练一下。”
江辰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亮的星星：“真的？”
“当然。”苏紫宁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不过要是你弹错了，我可就不理你了。”
“不会错的！”江辰立刻保证，语气里满是笃定，“我练了好久了。”
晚饭后，两人躲在江辰的房间里排练。吉他声有点生涩，却很认真，江辰的指尖在琴弦上跳跃，偶尔弹错一个音，就会紧张地抬头看苏紫宁，像只做错事的小狗。
苏紫宁靠在书桌边，跟着旋律轻轻唱：“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得那么近……”
她的声音很轻，混着吉他声，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江辰看着她的眼睛，忽然就忘了弹，手指停在琴弦上，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苏紫宁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喂，走神了？”
江辰猛地回过神，脸颊通红，连忙低下头继续弹，指尖却因为紧张，又错了一个音。
“笨蛋。”苏紫宁忍不住笑了，却没再责备他，只是跟着错了的旋律，继续往下唱。
窗外的雪还在下，房间里的暖气很足，吉他声和歌声混在一起，像冬日里最温柔的光。苏紫宁忽然觉得，也许有些感情，不用刻意说出口，就像此刻的吉他声和歌声，自然而然地融在一起，就很好。
元旦晚会那天，后台挤得水泄不通。林薇薇穿着亮片短裙，正在镜子前补妆，看见苏紫宁进来，立刻拉她过来：“快，我帮你化个淡妆！不然上台没气色！”
苏紫宁被按在椅子上，看着林薇薇拿着眼影刷在她眼皮上扫来扫去，忍不住笑：“至于这么隆重吗？”
“当然！”林薇薇一边画一边说，“今天可是你和江辰的‘首秀’！对了，他呢？怎么没看见人？”
苏紫宁刚想说话，就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江辰站在门口，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衫，领口系着她去年给他买的黑色领结，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手里抱着吉他，眼神有点紧张，却又带着点期待。
“你……”苏紫宁愣了一下，差点没认出他。平时总穿着校服的少年，换上衬衫后，忽然就有了点大人的模样，挺拔又干净。
“好看吗？”江辰走到她面前，声音有点小，耳朵红红的。
“好看。”苏紫宁点点头，脸颊有点发烫。
林薇薇在旁边“啧啧”两声：“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别在后台撒狗粮？快上台了，赶紧准备！”
轮到他们上场时，台下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苏紫宁握着话筒的手有点抖，刚想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吉他声。江辰坐在舞台角落的椅子上，指尖在琴弦上跳跃，旋律流畅又温柔，正是《小幸运》的前奏。
苏紫宁深吸一口气，看着台下亮起的手机闪光灯，忽然就不紧张了。她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舞台角落的少年身上，跟着旋律轻轻唱了起来：
“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我听见远方下课钟声响起……”
江辰的吉他声很稳，像在给她兜底。他抬着头，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眼睛亮得像盛着星星，里面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
台下渐渐安静下来，只有歌声和吉他声在礼堂里回荡。林薇薇坐在第一排，偷偷拿出手机录像，嘴角忍不住上扬——她从来没见过苏紫宁这样放松的样子，也没见过江辰这样专注的眼神，他们站在同一个舞台上，明明隔着几米的距离，却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密不可分。
唱到副歌部分时，江辰忽然停下吉他，和她一起唱：“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得那么近……”
他的声音有点低，却很干净，和苏紫宁的声音混在一起，格外好听。台下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苏紫宁的脸颊通红，却没有躲开他的目光。她看着舞台角落的少年，忽然觉得，这个元旦晚会，也许会成为他们记忆里最温暖的片段。
歌曲结束时，台下的掌声经久不息。苏紫宁和江辰一起鞠躬，起身时，他忽然伸手，轻轻牵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心暖暖的，带着点薄茧，却握得很稳。苏紫宁没有躲开，任由他牵着，一起走下舞台。
后台的灯光有点暗，江辰的眼睛却很亮。他看着她，认真地说：“姐，以后每次晚会，我都陪你唱。”
苏紫宁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他眼里的自己，忽然就笑了：“好啊。”
窗外的雪还在下，礼堂里的歌声和笑声还在继续。苏紫宁知道，有些东西，从这个冬天开始，已经悄悄不一样了。而她和江辰的故事，也会像这首《小幸运》一样，温柔地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