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门内门外，陷入一种诡异的僵持。
门后的女孩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而门外的陆晨，则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个声音……清亮，带着点软糯，即使因为恐惧而颤抖变形，依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前世十年挣扎的记忆碎片翻涌，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总是扎着清爽的马尾，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T恤，在图书馆角落安静看书，笑起来眼睛会弯成月牙……
苏晓？
那个比他低一届，文学系那个总是安安静静，却会在辩论社活动时突然语出惊人，眼神倔强的学妹？她怎么会在这里？这栋公寓楼离学校有一段距离，她难道是来这边做家教或者……
无数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
“是……是人吗？求求你，说句话……”门后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哀求，打断了陆晨的回忆。
陆晨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压低声音回应：“是人。外面的东西暂时清理掉了，但这里不安全。”
他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名字，也没有询问对方。末世初期，保持必要的警惕是生存的法则。
“清理掉了？”门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随即又转为更深的恐惧，“你……你是怎么……外面那些怪物……”
“用这个。”陆晨晃了晃手中染血的金属短棍，发出细微的破空声，“听着，我没时间解释太多。这栋楼里还有很多那种东西，你这里并不安全。如果你想活下去，最好想办法离开。”
他给出了信息和建议，但没有立刻提出庇护。他要看看对方的反应。如果是一个只会哭哭啼啼、丧失思考能力的累赘，他或许会狠下心离开。末世十年，他见过太多因为一时心软而导致的悲剧。
门内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然后，门锁传来轻微的“咔哒”声，门被拉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
一只布满血丝、写满惊恐，但依旧清澈明亮的眼睛，透过门缝警惕地向外张望。当看到陆晨虽然满身血污，但眼神沉静，手持武器站在那里，身后走廊上确实倒着几具不再动弹的丧尸尸体时，那只眼睛里的恐惧稍微褪去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震颤和……一丝决然。
“我……我知道不安全。”门后的苏晓声音依旧发抖，但语速快了不少，“我听到外面……还有隔壁……的声音了。我……我这里还有一些吃的和水……你……你需要吗？”
她没有立刻要求庇护，而是试图用物资作为交换，展现出了一定的生存智慧。
陆晨心中微动。这和他记忆里那个安静甚至有些内向的学妹形象，似乎有些不同。绝境果然能催人成长。
“我需要信息。”陆晨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在这里多久了？知不知道这层楼，或者这栋楼大概的情况？有没有听到其他幸存者的动静？”
苏晓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快速回答：“我……我昨天下午过来帮王阿姨的孩子补习，晚上太累就住下了。早上……早上大概七八点的时候，外面突然很乱，有很多尖叫声和……那种可怕的叫声。我透过猫眼看到……看到隔壁的李叔……变成了怪物，在咬人……我就把门反锁，用柜子顶住了……”
她的叙述有些混乱，但信息很关键。昨天下午来的，意味着她对这栋楼最新的情况了解有限。早上七八点爆发，和陆晨记忆中的时间点吻合。
“我……我听到五楼好像有很响的撞门声，持续了很久……后来就没声音了。六楼……六楼好像有小孩的哭声，但很快也没了……”苏晓努力回忆着，声音带着不忍，“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一直不敢出声，直到……直到刚才听到你敲门。”
五楼有异常，六楼曾有幸存者但现在可能凶多吉少。这些信息对陆晨规划接下来的清理路线很有帮助。
“谢谢。”陆晨点点头，“你做的很对，保持安静是明智的。”
他看了一眼苏晓门后顶着的那个看起来不算太结实的衣柜，又看了看她那双虽然恐惧但依旧努力保持清醒的眼睛，心中做出了决定。
“我准备清理这栋楼，获取物资，然后离开这里。”陆晨言简意赅，“你有两个选择。一，继续躲在这里，祈祷不会有更多丧尸发现你，或者等待可能永远不会来的救援。二，跟我走。但跟着我，意味着你要面对外面的危险，需要听从指挥，并且，我无法保证绝对安全。”
他把选择权交给了苏晓。是躲在暂时的安全窝里慢性死亡，还是冒险一搏，争取一线生机。
门后的苏晓，呼吸明显急促起来。这个抉择对她而言，无疑无比艰难。跟一个满身是血、手持凶器的陌生男人走？可继续留在这里，食物和水终会耗尽，刚才外面的打斗声也证明这里不再隐蔽……
她看着陆晨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睛，里面没有疯狂，没有贪婪，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智。不知为何，这反而让她感到一丝奇异的心安。比起那些电影里演的末世疯子，这种理智更像是一种可靠的标志。
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张沾着污血的脸，有点眼熟……
“我……我跟你走！”苏晓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出这句话，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
“很好。”陆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给你三分钟时间，带上所有你能找到的食物、水、药品，以及任何你认为有用的东西，比如厚实的衣服、打火机、剪刀之类的。动作要快，不要发出太大声音。”
“明白！”苏晓立刻点头，门缝关上，里面传来一阵轻微而急促的翻找声。
陆晨持棍警戒着走廊两端。他利用这点时间，将刚刚击杀三只丧尸获得的30点熟练度，再次投入基础格斗术。
【基础格斗术（初级 89/100）】→【基础格斗术（初级 119/100）】
【技能等级提升！基础格斗术（中级 19/200）】
嗡！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烈的热流瞬间席卷全身！肌肉纤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伸、强化，骨骼发出细微的嗡鸣，关于格斗的各种技巧、发力方式、应对策略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变得更加精深、系统！
力量！速度！反应！全方位的提升！
陆晨感觉现在的自己，足以轻松对付之前那个初级（9/100）状态的五六个自己！如果现在再面对那三只丧尸，他完全有把握在五秒内无伤解决！
体质属性也水涨船高，估计达到了1.3甚至1.4左右，虚弱感一扫而空，浑身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
中级格斗术！这在末世初期，绝对是一张强大的底牌！
就在这时，305的房门再次被轻轻拉开。苏晓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走了出来。她换上了一身深色的运动服和运动鞋，马尾辫扎得一丝不苟，脸上虽然依旧苍白，但眼神已经镇定了许多。她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水果刀，虽然握刀的姿势很生疏，但至少表明了她反抗的意愿。
她看到陆晨的瞬间，眼神似乎恍惚了一下，脱口而出：“你……你是不是……经济系的陆晨学长？”
陆晨微微一愣，没想到她还是认出了自己。他点了点头：“是我。”
确认了身份，苏晓明显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了些许。“学长，我叫苏晓，文学系的。我们……我们在辩论社交流活动上见过……”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陆晨打断了她，目光扫过她还算利落的装扮和手中的刀，语气依旧冷静，“跟紧我，保持安静，注意我身后的动静。如果遇到危险，自己找掩体，不要慌叫，更不要盲目上前。”
“明白，学长！”苏晓用力点头，将水果刀握得更紧。
陆晨不再多言，握紧短棍，率先向三楼走廊深处走去。有了苏晓这个“累赘”，他需要更加小心，清理策略也要调整，优先选择落单的丧尸，避免陷入包围。
第一个目标是传来过撞门声的五楼？还是先彻底清理相对熟悉的三楼？
他一边潜行，一边快速思考着。苏晓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一步之遥，一双眼睛紧张地观察着周围地狱般的景象，心脏怦怦直跳。
猎杀，继续。但这一次，他的身后，多了一个需要分神顾及的身影。
未来的路，注定不会孤单，也注定更加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