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然不等黄立乾开口说话,又给他戴高帽。
“县太爷,民女一直都很敬佩您不畏强权的无私精神,这要是换成其他人,早对我家阿凛落井下石,哪还会亲自到五福堂探望我婆母。”
黄立乾郁闷极了,这死丫头一顶高帽戴在他头上,他还不好发难陆凛骁。
纠结许久,黄立乾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其实本官此次前来,主要是想替我家那小子向夕瑶小姐提亲!自从那小子在上京城见过夕瑶小姐一面,就整天念叨着这辈子非夕瑶小姐不娶!”
陆凛骁沉凝片刻,缓声道:“不瞒黄大人,我家小妹已经订婚,实难承受令公子的一番厚爱。”
黄立乾脸色微变,一个破落户也敢在他面前摆架子。
订婚了又如何?只要他一句话,就可以让对方主动退婚。
“大公子莫要骗本官,据本官所知,夕瑶小姐一直都是单身呢!”
陆凛骁的脸色变得很阴冷,一个区区七品芝麻官也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真是活腻了。
“黄大人的消息有些落后了,其实早在我们被皇上抄家流放之前,我就将夕瑶许给我的贴身侍卫裴岩,我犯不着欺骗你。”
黄立乾一听是裴岩,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不方便怒怼陆凛骁,便给徐官媒递个眼色。
徐官媒纠结许久,才对陆凛骁露出职业般的微笑,“大公子,如果我是您,我会立即退掉这门亲事,裴岩再好,也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他根本配不上夕瑶小姐。”
陆凛骁冷笑一声,“徐官媒,你这话可就说错了。裴岩虽是孤儿,但他忠肝义胆,对我陆家不离不弃。”
“他更是在我落难时始终相伴,这样的人品远非那些只看重家世的人可比。况且,婚姻大事讲究的是情投意合,我家小妹与裴岩两情相悦,我这个兄长也不好棒打鸳鸯。”
黄立乾见陆凛骁如此强硬,心中恼怒不已,正要发作,沈安然却突然笑着开口。
“阿凛,你不要生气,徐官媒也是出于善意,他们做媒之人,哪个不期望提亲顺遂。”
徐官媒被沈安然怼得哑口无言,他也不想得罪陆凛骁,但黄立乾以权压他,他不得不从。
“大公子,您一直身居高位,不懂民间疾苦,很正常,其实啊,这婚姻大事光靠爱情还不行,还得讲究柴米油盐酱醋茶。”
沈安然听了,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徐官媒,照您这么说,只要有柴米油盐,不管对方是谁都能过一辈子咯?那我给你找个歪瓜裂枣,再给你一堆柴米油盐,你乐意不?”
徐官媒被噎得脸色涨红,说不出话来。黄立乾见沈安然暗讽他儿子,他立马反驳。
“沈姑娘,你这话说得有些偏激了,那些歪瓜裂枣哪能和我家子航相提并论。”
“本官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如果不是为了生存,你真以为大公子会看上你这个克父克母的农家女。”
沈安然脸上笑意未减,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意,“县太爷,既然您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那民女就跟您说句心里话,您最好打消结亲的念头,一旦你们和我沾上关系,你们这辈子都会霉运缠身。”
黄立乾被沈安然气得脸色发白,不等他再次开口,陆凛骁就明确表态。
“黄大人,我家小妹已有婚约,还请令公子另择良配。”
沈安然随口附和:“阿凛不必担心,县太爷是个心胸宽阔的好人,他肯定不会因为这件事,特意为难你和夕瑶妹妹。”
黄立乾被堵得满脸通红,心中怒火中烧,却又不好当场发作。他冷哼一声,强压着怒气说道:“大公子,事到如今,本官也不瞒了,其实这桩婚事是陛下特意安排的,他担心你们吃不了流放的苦,特意交代本官好好照顾你们,您千万不要辜负陛下的一番好意啊?”
陆凛骁目光如炬地盯着黄立乾,“黄大人,假传圣旨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您确定这是陛下亲自安排的吗?”
黄立乾被陆凛骁这话吓得一哆嗦,但仍嘴硬道:“自然是陛下安排,本官岂敢拿此事开玩笑。”
陆凛骁冷笑,“既然如此,烦请黄大人拿出陛下的旨意,也好让我等信服。若拿不出,黄大人可就是欺君之罪。”
黄立乾心里发慌,他哪有什么旨意,不过是他想吓唬一下陆凛骁,随便编造的谎言。
一直保持沉默的陆星野也开口质问,“黄大人,我们只认圣旨,如果您没有圣旨,那我们就只能如实禀报陛下。”
这一刻,黄立乾彻底不装了,他趾高气扬地说道:“你……你们别不识好歹,一群流放之徒也敢状告本官,真是可笑至极。”
沈安然见状,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将陆凛骁护在身后,“县太爷,您身为父母官,理当公正廉明。若没圣旨却强行逼婚,传出去可不好听。”
“再说,我家阿凛他们虽被流放,但他们好歹也是高祖皇帝的嫡亲玄孙,岂容您如此折辱。”
黄立乾被沈安然说得恼羞成怒,他正要发作,杨志良就带着一群随从朝他们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