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姜星辰盯着来电显示上”陆屿白”三个字，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微微发抖。电话铃声在雨后的寂静校园里显得格外刺耳。
“接啊！”周小棠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一把拍下她的手指帮她接通了电话。
“姜星辰。”陆屿白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比平时更加低沉，”看论坛。”
姜星辰慌忙切换手机界面，校园论坛首页赫然飘着一个爆帖：《实锤！文学院某女生靠”特殊关系”进入重点项目组！》。发帖人正是徐雅。
“她剪辑了录音…”姜星辰喃喃道，点开帖子里的音频文件。
一阵嘈杂后，传出她和陆屿白的对话片段：
「姜星辰：陆学长…我真的很需要这个机会…」
「陆屿白：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姜星辰：只要让我进项目组，什么都可以…」
「陆屿白：记住你的承诺。」
录音明显经过恶意剪辑，断章取义地拼凑出一段根本不存在的对话。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
「卧槽这么劲爆？」
「平时装得挺清纯啊」
「陆学长居然好这口？」
姜星辰的手开始发抖，胃部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电话那头，陆屿白的声音再次响起：”别回应。我在处理。”
“处理？”姜星辰声音发颤，”怎么处理？”
“删帖。”陆屿白的回答简洁有力，”还有她过去三年所有造谣的帖子。”
“等等！这样只会让事情更糟——”
电话已经挂断。姜星辰抬头看向周小棠，后者正疯狂刷新论坛页面：”卧槽…帖子不见了！整个帖子消失了！连徐雅的主页都显示’该用户不存在’！”
“完了…”姜星辰捂住脸，”这下更说不清了。”
周小棠继续刷新：”不止…所有徐雅发过的帖子都在消失…天哪，陆学长这是核打击啊！”
姜星辰的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短信：「明天正常来实验室。不要看论坛。——L」
周小棠吹了声口哨：”霸道学长护妻记？”
“别胡说！”姜星辰耳根发烫，”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碰巧是你暗恋两年的作家’星糖’，只是碰巧收藏了你所有小说和照片，只是碰巧为了你黑了整个论坛？”周小棠翻了个白眼，”赶紧回宿舍，我需要完整吃这个瓜！”
回到宿舍，姜星辰打开电脑，发现论坛已经乱成一锅粥。徐雅的账号确实被注销了，但新帖子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论某管理员滥用权限包庇”特殊关系”》
《从量子物理到网络黑客，天才学长的另一面》
《起底文学院”小黄文”作者的真面目》
每刷新一次，就有更多恶意的猜测和评论涌现。姜星辰的胃绞成一团，她关掉论坛，点开自己小说的最新章节评论区——还好，这里还算平静。
“星辰！”周小棠突然从上铺探出头，”我刚查到，徐雅是陆学长本科时的同学，据说曾经表白被拒！这是赤裸裸的报复啊！”
姜星辰没有回答。她盯着电脑屏幕，突然想起什么，打开了一个加密文件夹——那是她大一时写的《理想型文档》，详细列出了她心目中完美伴侣的每一个特质。
文档加载出来的瞬间，她的呼吸停滞了：
「身高183-185cm（太高接吻脖子会酸）」
「黑发，最好有一点自然卷」
「戴眼镜加分」
「理科生但懂文学」
「手好看，手指修长」
「声音低沉，最好有磁性」
「外冷内热型」
「有自己专注的领域」
「喜欢星空和甜食…」
每一条，都像是照着陆屿白写的。
更让她心跳加速的是文档创建日期——2021年9月3日，大一开学第一天。而她和陆屿白的”银河系碰撞事件”，发生在9月15日。
“这不可能…”姜星辰喃喃自语。难道她在见到陆屿白之前，就已经在潜意识里描绘出了他的样子？
“什么不可能？”周小棠凑过来，看到屏幕后瞪大眼睛，”哇哦，这是…陆学长使用说明书？”
“不是！这是我大一写的…”姜星辰慌忙合上电脑，”而且陆屿白才不是我的理想型！他那么冷漠，那么苛刻，那么…”
“那么刚好符合你列出的每一条？”周小棠坏笑，”连’手指修长’这种细节都中了，你还说不是？”
姜星辰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哼一声。她无法解释为什么两年前写下的理想型会与陆屿白如此吻合，更无法解释为什么此刻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手机突然震动。是陆屿白发来的一个链接，没有任何说明。
姜星辰点开链接，发现是物理系官网的一则公告：《关于近期网络不实言论的严正声明》。公告明确指出，姜星辰同学是通过正规选拔加入林教授跨学科项目组，所有录用流程公开透明。末尾还附上了项目组全体成员的学术简历——包括姜星辰在文学期刊上发表的三篇论文。
“他…他连我发表过哪些论文都知道？”姜星辰瞪大眼睛。那些论文她从未向陆屿白提起过。
周小棠吹了个口哨：”追星级别的资料收集啊！”
紧接着又是一条短信：「声明是林教授发的。明天见。」
姜星辰盯着这条简短的信息，突然注意到发信时间——23:47。这么晚了，陆屿白还在处理这件事？
“小棠…”她犹豫地问，”音乐楼的监控你能黑进去吗？”
十分钟后，姜星辰和周小棠挤在电脑前，看着实时监控画面中的陆屿白。他独自坐在钢琴前，面前摊开着乐谱，手里拿着手机。即使在模糊的黑白画面中，也能看出他的疲惫——肩膀微微佝偻，不时用手指按压太阳穴。
“他在等你的回复。”周小棠小声说。
姜星辰咬了咬嘴唇，打字回复：「谢谢。钢琴曲很好听。」
发送后，她们紧盯着屏幕。陆屿白拿起手机看了看，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他抬头环顾四周，仿佛在寻找隐藏的摄像头，然后缓缓露出一个极浅的微笑。
“他笑了！”周小棠抓住姜星辰的手臂，”天哪，冰山融化了！”
陆屿白放下手机，手指落在琴键上。虽然没有声音，但姜星辰能从他的动作认出那旋律——正是他之前根据她小说创作的曲子。
“等等…那是什么？”周小棠突然指向屏幕一角。陆屿白身旁的椅子上放着一个打开的文件夹，里面赫然是姜星辰在文学社演讲的照片。
“变态收藏家实锤了。”周小棠总结道。
姜星辰却注意到另一个细节——陆屿白弹琴时，左臂上的疤痕在监控画面中呈现出一道模糊的白线。她想起他说的”我试图拦住她”，胸口突然一阵发紧。
“我要去音乐楼。”她突然站起来。
“现在？都半夜了！”
“就现在。”姜星辰抓起外套和剩下的玛德琳蛋糕，”有些话…得当面说。”
深夜的校园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姜星辰小跑到音乐楼，却发现大门已经锁了。她正犹豫要不要给陆屿白打电话，突然听到三楼传来钢琴声——正是那首”星轨告白”。
姜星辰绕到建筑侧面，发现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正好延伸到307琴房的窗下。小时候爬树偷摘杏子的技能此刻派上了用场。她小心翼翼地把蛋糕盒咬在嘴里，开始攀爬。
当她的头探到窗台高度时，琴声戛然而止。陆屿白站在窗前，面无表情地俯视着挂在树上的她。
“呃…晚上好？”姜星辰嘴里的蛋糕盒让她发音含糊。
陆屿白推开窗户：”你在干什么？”
“给你送夜宵。”姜星辰艰难地腾出一只手递上蛋糕盒，”刚烤的…”
陆屿白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棵梧桐树，突然伸手一把将她从树上拎进了窗户。姜星辰踉跄着站稳，发现两人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谢谢你的声明。”她小声说，把蛋糕盒塞到陆屿白手里，”还有…删帖。”
陆屿白接过盒子，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腕，激起一阵微妙的战栗：”不必道谢。谣言会影响项目进度。”
“哦…”姜星辰莫名失落，”只是为了项目…”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陆屿白打开蛋糕盒，拿出一块玛德琳咬了一口，突然问道：”为什么爬树？”
“大门锁了…”
“你可以打电话。”
姜星辰低下头：”我想…也许能听到你弹琴。那首根据我小说写的曲子。”
陆屿白的动作顿住了：”你怎么知道是那首？”
“监控…呃…”姜星辰意识到说漏嘴，慌忙改口，”我的意思是，我猜的！因为上次你弹的就是…”
“姜星辰。”陆屿白的声音危险地低沉，”你黑进了音乐楼监控？”
“是周小棠！”姜星辰立刻出卖闺蜜，”她计算机系的嘛…而且我们只是好奇…”
出乎意料的是，陆屿白并没有生气。他反而走到钢琴前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
姜星辰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坐下。陆屿白的手指再次落在琴键上，那首熟悉的旋律流淌而出。这次近在咫尺，音乐的力量直接撞击着她的胸腔，每一个音符都像是星光的具现化。
“这是…”曲子结束后，姜星辰轻声问。
“《星辰港湾》。”陆屿白轻声回答，”你小说第七章，主角在灯塔看星空的场景。”
姜星辰的心跳漏了一拍：”你真的读过我所有小说？”
陆屿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翻开乐谱背面——那里密密麻麻写满了对她小说的分析和感想，有些段落旁边甚至还画了小小的星图。
“从你发表第一篇《星尘物语》开始。”他最终承认，”那时我刚上大三。”
姜星辰瞪大眼睛：”三年前？可我们根本不认识…”
“文学社新生演讲。”陆屿白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当科幻遇见爱情》。”
姜星辰倒吸一口气。那是她入学时的演讲！当时台下坐满了人，她根本没注意到角落里有个戴眼镜的学长。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那次我撞碎你的模型…”
“意外。”陆屿白推了推眼镜，”但加入项目组不是。林教授需要一个文学院的学生，我推荐了你。”
姜星辰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碎片突然拼凑在一起——为什么林教授会选中一个大一新生，为什么陆屿白对她的写作如此了解，为什么他电脑里会有她的照片…
“为什么是我？”她终于问出口。
陆屿白静静地看着她，镜片后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深邃如星空：”因为你的文字…”他停顿了一下，”让我看见了光。”
就在这时，姜星辰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周小棠的十几条消息接连弹出：
「紧急！！！」
「徐雅疯了！」
「她把你的《理想型文档》截图发到论坛了！」
「还艾特了陆学长！」
「现在全校都在讨论你是不是暗恋他！」
「最糟的是…」
「有人挖出陆学长就是’星糖’了！」
姜星辰的脸色瞬间煞白。陆屿白皱眉：”怎么了？”
“我…我们有大麻烦了。”姜星辰颤抖着把手机递给他。
陆屿白扫了一眼屏幕，表情变得异常冷静。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林教授？是我。关于明天的项目汇报，有个调整…”
挂断电话后，他转向姜星辰：”明天上午十点，学术报告厅。林教授要我们做联合汇报，主题是’跨学科研究中的文学与科学思维互补性’。”
“这…这能解决什么问题？”
陆屿白嘴角微微上扬：”当谣言无法平息时，就用绝对的实力让造谣者闭嘴。”他轻轻合上琴盖，”而且，是时候让所有人知道，’星糖’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