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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生不再当舔狗小说,我重生不再当舔狗林浅

我重生不再当舔狗

作者:翠玉录的笔名

字数:85970字

2025-10-18 18:52:46 连载

简介

喜欢看豪门总裁小说,一定不要错过翠玉录的笔名写的一本连载小说《我重生不再当舔狗》,目前这本书已更新85970字,这本书的主角是林浅。

我重生不再当舔狗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电话那头,苏晴沉默了。

“这不是胜利,阿屿。”终于,苏晴开口了,声音平滑如冰,听不出丝毫情绪,“这是清算。”

清算。

多精准的词。

顾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一股铁锈味的腥甜从喉底涌上来。他用舌尖死死抵住,不让那口心头血喷出来。

“你满意了?”他问,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和碎肉的黏腻。

“我为什么要满意?”苏晴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波澜,像被风吹皱的湖面,但那风是冷的,刮得人骨头疼,“我用了十年时间,才等到你亲口承认,你欠我的。而你,只用了三天,就毁了你最珍视的东西。顾屿,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赢家。”

她的声音顿了顿,带上一种近乎悲悯的腔调:“我只是没想到,林浅会这么决绝。我以为……她那样柔软的人,会哭,会闹,会给你解释的机会。看来,是我低估了她。”

低估了她?

不。

是你,是我,我们所有人都低-估-了-她。

顾屿眼中的血丝寸寸龟裂,蔓延成一张绝望的网。他猛地从地上站起来,身体因为久坐而僵硬,踉跄了一下,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苏晴,”他喊她的名字,声音哑得像破旧的风箱,“你想要的,我已经给你了。从今以后,你我两清。你再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保证,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他的威胁空洞而无力,像个输光了一切的赌徒,只能放几句无关痛痒的狠话。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死寂。

过了许久,苏晴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却像淬了毒的羽毛,搔刮着顾屿的耳膜。

“两清?顾屿,你是不是忘了,这场游戏的规则,从一开始就是我定的。”

“你以为你把那份协议签了,把过去那点脏事告诉林浅,一切就结束了?”

“不,这只是开始。”

“你偷走我人生的那一天,就该想到,你永远还不清。”

“嘟——”

电话被她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顾屿握着手机,手臂僵在半空中,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骨骼。

开始。

这只是开始。

他慢慢地,一寸一寸地低下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这双手,曾经敲出过价值上亿的代码,曾经为林浅画过无数次眉,曾经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许诺给她一个家。

现在,这双手沾满了谎言和背叛,亲手推开了他生命里唯一的光。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

公寓里死一般寂静。

顾屿像一个幽魂,在属于他和林浅的家里游荡。

客厅的沙发上,还放着她没看完的书,书页间夹着一片她随手捡来的银杏叶书签。茶几上,有她喝了一半的柠檬水,杯壁上还印着一个淡淡的口红印。

他走过去,指尖颤抖着,想要触碰那个唇印,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他不敢。

他怕自己一碰,那个最后的,带着她体温的痕迹,就会彻底消失。

他走进他们的卧室。

衣帽间里,属于她的那一半,空了。

只剩下一些冰冷的衣架,和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她惯用的那款栀子花香薰的味道。那味道曾是他深夜回家时最安心的慰藉,此刻却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心脏。

所有昂贵的,他买给她的东西,她一件都没带走。那些他以为能代表他爱意和能力的珠宝、名牌包,此刻像一堆闪着嘲讽光芒的垃圾,堆在角落里。

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她不稀罕,她不想要。

她想要的,他从来没给过。

他一步步挪到洗手间,盥洗台上,她的牙刷、毛巾、护肤品,全都不见了。原本并排摆放的两个漱口杯,如今只剩他那个孤零零地立着,像一座墓碑。

镜子里,映出一个形容枯槁的男人。脸色灰败,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了青黑的胡茬,头发凌乱得像一堆枯草。

这是谁?

这还是那个在商场上意气风发,无往不利的顾屿吗?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种陌生的,剧烈的自我厌恶感席卷而来。

就是这张脸,对着林浅撒了无数个谎。

就是这张嘴,说着爱她,却把最伤人的刀子插进了她的心里。

他抬手,狠狠一拳砸在镜子上。

“哗啦——”

镜面应声而碎,裂成无数道蛛网般的纹路,映出他一张张破碎扭曲的脸。鲜血顺着他的指关节流下来,滴在纯白的洗手台上,像一朵朵瞬间绽放又凋零的罪恶之花。

疼痛让他短暂地清醒了一瞬。

他忽然想起什么,发疯似的冲向画室。

那是林浅的地盘,是这个家里最温暖,最有生机的地方。

画室的门虚掩着,他推开门,心沉到了谷底。

画架上,还立着一幅未完成的画。画的是一片向日葵花田,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温暖而热烈。可是在画的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穿着白裙子的女孩背影,正孤单地走向远方,仿佛要融入那片无尽的金色,又仿佛要被那片金色吞噬。

他记得,三天前,他走进画室时,那个女孩的身边,还有一个模糊的男性轮廓。林浅笑着说,她还没想好要把他画成什么样子。

现在,那个男性的轮廓,被她用一层厚厚的,绝望的灰色颜料,彻底覆盖了。

她把他从她的世界里,抹掉了。

顾屿的膝盖一软,跪倒在画架前。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那片刺眼的灰色,指尖却停在了半空。

他想起林浅离开时看他的眼神。

那种空洞的,淬了冰的厌恶。

“顾屿,我觉得脏。”

一句话,诛了他全部的心。

他一直以为,他隐瞒的那个秘密,是为了保护她。

苏晴是他的过去,是他事业起步时一块不光彩的垫脚石。他盗用了苏晴的核心创意,才拿下了人生第一桶金,才有了今天的地位。这些年,他一直在用金钱补偿她,自以为还得差不多了。

他从没想过把这件事告诉林浅。

他想给她一个完美的,无懈可击的丈夫,一个纯粹的,没有污点的爱情。他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个光鲜亮丽的外壳,以为这就是对她最好的爱。

直到三天前,苏晴带着一份详细的证据和一份股权转让协议找到他。

她不要钱。

她要他把这一切,原原本本地,亲口告诉林浅。

“我要你亲手打碎你的童话,”她当时是这么说的,眼神冷静而疯狂,“我要林浅看看,她嫁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怕了。

他怕失去林浅。

他试图拖延,试图用更多的钱去堵住苏晴的嘴。但他失败了。苏晴给了他三天期限。

最后一天,他别无选择。他抱着一丝侥幸,试图用最避重就轻的方式,把这件事包装成一个“年少无知犯下的错”。

他甚至愚蠢地以为,林浅那么爱他,那么温柔,一定会原谅他。

他错了。

他错得离谱。

他玷污的不是他的过去,而是他们的现在。

他让她觉得,她这几年的婚姻,她付出的所有感情,都像一个笑话。她爱上的人,是一个戴着面具的骗子。

他给她的家,是一座用谎言堆砌的华丽囚笼。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助理陈默的电话。

“顾总,您没事吧?要不要我过去陪您?”陈默的声音小心翼翼。

“不用。”

顾屿的声音像含着沙砾。

“苏晴那边……有动静了。”陈默的语气变得凝重,“她开始接触我们公司几个核心项目的负责人了。看样子,她是想……”

“我知道了。”顾屿打断他。

他挂了电话,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城市的霓虹透过窗户,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他走到玄关,弯腰,将那份被林浅扔下的协议捡了起来。

然后,他一颗一颗地,将地上那些被踩烂的,汁水横流的红番茄,捡进垃圾桶。

他的动作很慢,很有条理,就像在执行一个早已设定好的程序。

收拾完一切,他换了衣服,拿上车钥匙。

脸上再没有一丝痛苦和悔恨,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如同死灰般的平静。

苏晴。

游戏是你开始的。

但怎么结束,得由我说了算。

……

城市的另一端,顶层复式公寓。

苏晴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优美的弧线,像血,也像泪。

手机被她随意地扔在沙发上,屏幕还亮着,显示着刚刚结束的通话。

“你赢了。”

顾屿那句嘶哑绝望的话,还在她耳边回响。

赢了吗?

她看着窗外倒映出的自己的脸,那张妆容精致,毫无瑕疵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胜利的喜悦。

她的眼底,是一片比夜色更深的疲惫和空茫。

十年。

她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小镇姑娘,爬到今天的位置,用了整整十年。

这十年里,她见过最肮脏的人心,也用过最卑劣的手段。她把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岛,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座堡垒的中心,藏着一个多大的窟窿。

那个窟窿,是顾屿留下的。

她还记得很多年前,在那个狭窄潮湿的出租屋里,他们挤在一张小桌子前,一起画蓝图,一起畅想未来。那个时候的顾屿,眼里有光,会因为一个绝妙的创意兴奋得整夜睡不着。

那个时候的她,也还相信梦想和爱情。

是顾屿,亲手把这一切都毁了。

他带着她呕心沥血的创意书,消失了。再出现时,已经成了业界新贵。

他甚至没有一句解释,只有一张冷冰冰的支票。

从那天起,苏晴就变了。

她拼了命地往上爬,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名利。她只是想有一天,能站在和他同样的高度,然后,把他狠狠地踩在脚下。

她要他尝尝,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是什么滋味。

她做到了。

她看着顾屿一步步陷入她的陷阱,看着他从自信满满到惊慌失措,再到最后的彻底崩溃。

她的心里,确实有那么一丝快意。

但更多的,是一种巨大的,无边无际的空虚。

她以为她会享受这一刻,但当她听到顾屿说“你赢了”的时候,她没有感觉到胜利的喜悦,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

尤其是,当她脑海中浮现出林浅那张干净温柔的脸时。

她和林浅是在一个画展上认识的。那时候,她已经是投资界说一不二的女王,而林浅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插画师。

林浅的画,和她的人一样,干净,纯粹,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

苏晴很喜欢。

她鬼使神差地买下了林浅的一幅画,一来二去,两人竟然成了朋友。

她知道林浅和顾屿在一起。她看着他们恋爱,结婚,看着他们把那个小小的家布置得温馨又充满烟火气。

她甚至有些嫉妒林浅。

嫉妒她可以那么天真,那么轻易地就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

所以,她把林浅也算计了进去。

她就是要让林浅看清楚,她所拥有的幸福,不过是建立在一片肮脏的泥沼之上。

可她没想到,那只看似柔弱的小白兔,竟然有那么锋利的爪子。

不哭不闹,直接转身就走,断得干干净净。

“有点意思。”

苏晴喃喃自语,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她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屏幕上立刻弹出了顾屿公司的内部资料。这是她早就布好的局,只要她动动手指,顾屿十年心血,就会毁于一旦。

但她却迟迟没有动作。

她拉开抽屉,从最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相框。

相框里,是两个笑得灿烂的女孩子。一个是她,一个是林浅。那是去年林浅生日时,她们一起在海边拍的。照片里的林浅,被海风吹乱了头发,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苏晴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林浅的脸。

值得吗?

为了报复一个男人,毁掉一个……或许是她这辈子唯一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心底说:值得。他毁了你的人生,你就该毁了他的一切。

另一个微弱的声音却在问:然后呢?你会开心吗?

苏晴烦躁地将相框扣在桌上。

她不需要朋友。

她只要赢。

……

林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拖着行李箱,走出那个小区的。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像一团被风吹散的浓雾。耳朵里嗡嗡作响,全是顾屿最后那句撕心裂肺的“浅浅,不要走”。

她一步都不敢停。

她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心软,就会被那个男人眼里的痛苦和绝望拉回去。

她不能回头。

脏。

太脏了。

一想到自己过去几年,都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里,被一个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当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一样蒙骗,她就感到一阵阵生理性的恶心。

那些甜蜜的过往,那些温馨的日常,此刻都像一柄柄淬了毒的刀子,在她记忆里来回凌迟。

他在给她买那条昂贵的钻石项链时,心里在想什么?是在为自己的谎言做一点廉价的补偿吗?

他在抱着她说“我只有你”的时候,是不是刚刚才和苏晴通过电话,商量着如何把这个骗局继续下去?

她不敢想。

越想,越觉得窒息。

她打了辆车,报了一个陌生的酒店地址。那是她前几天在网上随便订的,离她和顾屿的家很远,远到仿佛是另一个城市。

办理入住的时候,前台小姐多看了她两眼。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像个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

她不在乎。

刷卡,拿房卡,上楼,开门。

走进那间完全陌生的,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的房间,她反手锁上门,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

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

行李箱倒在一旁,拉链开着,露出里面几件棉麻质地的衣服。那盆小小的多肉植物,被她小心地护在怀里。

这是她现在拥有的一切了。

眼泪,终于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不是嚎啕大哭,也没有哽咽抽泣。

就是那么安静地,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她不恨顾屿。

到了这一刻,她发现自己竟然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只是觉得悲哀。

为自己,也为他。

为那段被谎言腐蚀得面目全非的爱情。

她曾经以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有一个爱她的丈夫,一个温暖的家,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她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平淡又美好地继续下去。

原来,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像个小丑,在一个精心布置的舞台上,卖力地表演着幸福。而台下,那个她最爱的人,正和另一个人,冷眼看着她的笑话。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一条信息。

她木然地掏出来,屏幕上是苏晴的名字。

【出来聊聊?】那条短信像一条冰冷的毒蛇,无声地盘上林浅的手腕,信子就快要舔舐到她的心脏。

苏晴。

【出来聊聊?】

林浅盯着那四个字,眼眶里干涸的泪意被一种更尖锐、更滚烫的情绪所取代。

聊聊?

她有什么资格?

是想炫耀她的胜利,还是想欣赏自己这副丧家之犬的模样?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空洞的瞳孔里,像一簇鬼火。她几乎能想象到苏晴发出这条信息时的表情。一定是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优雅地端着红酒杯,像一个宣布将军的棋手,居高临下,带着悲悯的施舍。

恶心。

比顾屿的谎言更让她感到恶心。

林浅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想把手机狠狠砸在墙上,砸个粉碎。

可她没有。

一个疯狂的念头,像一根淬毒的针,猛地刺进她麻木的神经。

为什么不呢?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她躲在这间冰冷的,充满消毒水味道的房间里,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自己舔舐伤口,除了让伤口腐烂发臭,还有什么用?

她要看看,她要亲眼看看,这个她曾经掏心掏肺对待的“闺蜜”,这个毁了她整个世界的女人,到底想说什么。

她用尽全身力气,按住还在发抖的指尖,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了回去。

【地点。】

发送。

手机被她扔在一旁,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她站起身,走到镜子前。

镜中的女人,面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眼睛肿得像两颗核桃,眼神却亮得惊人。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燃起的同归于尽的火焰。

她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真难看。

不过没关系。

反正也不是去选美的。

……

苏晴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冷冰冰的“地点”二字,微微挑了挑眉。

这反应,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没有哭诉,没有咒骂,甚至没有一个多余的标点符号。冷静得不像那个被顾屿捧在手心里,连瓶盖都拧不开的林浅。

她端起桌上的威士忌,冰块在杯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琥珀色的液体滑入喉咙,带起一丝灼热。

有意思。

看来,有些事,终究是藏不住了。

她原本的计划,是等林浅哭够了,闹够了,心力交瘁,彻底绝望的时候,她再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出现,给她一点“补偿”,让她带着钱和最后的尊严,体面地从顾屿的世界里消失。

她要的是一个干净利落的结局。

可现在,林浅的反应打乱了她的节奏。

这个女人,好像没有她想象中那么脆弱。

苏晴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这里的每一盏灯,都代表着一个欲望,一个战场。

她从一个小镇走到今天,爬上投资公司合伙人的位置,靠的从来不是眼泪和软弱。她信奉的是精准的计算和绝对的控制。

顾屿是她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而林浅,是这一环里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她必须亲手处理掉这个麻烦。

苏晴拿起手机,回复了一个地址。

是她公司附近的一家高级会所,私密性极好,不会有不长眼的人来打扰。

她要在这场最后的谈判里,占据绝对的主动。

……

会所的包厢里,空气安静得能听到加湿器喷出水雾的微弱声响。

林浅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背挺得笔直。

她怀里依然抱着那盆小小的多肉,仿佛那是她最后的铠甲。

她比苏晴先到。她故意选了一个背对门口的位置,她不想在苏晴出现的那一刻,就让她看到自己脸上任何一丝一毫的软弱。

门被推开。

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木质香调和昂贵香水的味道飘了进来。

苏晴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套裙,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妆容精致,气场强大。她每一步都走得从容不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精准的鼓点,一下下砸在林浅的心上。

苏晴在她对面坐下,将手里的铂金包随意地放在一边。她打量着林浅,目光像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

“你看起来,比我想象中要冷静。”苏晴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浅放在膝上的手,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她缓缓转过身,迎上苏晴的目光。

“让你失望了?”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冰冷的韧劲,“我没有哭天抢地,是不是让你觉得很无趣?”

苏晴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我没那么无聊。”她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我找你,是想解决问题。”

“解决问题?”林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凄凉和嘲讽,“把我的人生毁掉,再来跟我谈解决问题?苏晴,你凭什么?”

“凭我知道所有你不知道的事。”苏晴放下水杯,身体微微前倾,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直盯着林浅,“凭我知道,你所以为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

“交易”两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浅的胸口。

她呼吸一窒。

“你什么意思?”

“你真以为,像顾屿那样的男人,会爱上一个除了画画什么都不懂,天真得像个白痴一样的女人?”苏晴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林浅,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林浅的脸色瞬间褪尽血色。

她可以接受背叛,但她无法接受,自己曾经视若珍宝的爱情,在别人眼里,竟然如此不堪。

“你住口!”她声音发颤。

“为什么要住口?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苏晴冷笑一声,她就是要撕开这层温情脉脉的假象,让林浅看清楚血淋淋的现实,“三年前,顾屿在负责一个重要的海外并购项目时,因为一个致命的决策失误,导致公司损失惨重,几乎毁了他的职业生涯。他之所以没被踢出局,是因为有人替他扛了雷,而我,是帮他把这件事压下去的人。”

林浅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些事,她闻所未闻。顾屿从来没有跟她提过半个字。

苏晴欣赏着林浅脸上震惊和痛苦交织的神情,继续抛出重磅炸弹。

“从那天起,他就变了。他变得多疑、焦虑,整夜整夜地失眠。他害怕看到任何人,觉得每个人都在背后议论他,嘲笑他的失败。”

“所以,他需要一个‘避难所’。一个干净的,纯粹的,与他那个肮脏世界完全隔绝的地方。而你,林浅,你就是他精心挑选的那个‘避难所’。”

苏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在林浅的心上凌迟。

“你的温柔,你的不谙世事,你的岁月静好,对他来说,不是爱情,是药。是可以让他暂时忘记自己有多失败,多狼狈的麻醉剂。他给你买昂贵的礼物,对你百般体贴,不是因为爱你,那是在付钱!付给他自己精神世界的嫖资!”

“不……不是的……”林浅无意识地摇头,眼泪终于决堤而下,“你胡说……你骗我……”

“我骗你?”苏晴嗤笑,“那你告诉我,他有没有跟你提过他工作上的任何困境?有没有跟你分享过他内心的任何挣扎?没有吧。因为在他的世界里,你只是一个漂亮的,被圈养起来的宠物。宠物只需要可爱就够了,不需要懂主人的烦恼。”

林浅说不出话来。

她回想过去几年,顾屿在她面前,永远是那个无所不能,温柔强大的形象。他会为她解决所有麻烦,会把她保护得很好。她一直以为那是爱。

现在想来,那或许,只是一种精心维持的隔离。

他不是在保护她,他是在保护他自己那个脆弱的,不堪一击的自尊心。

而她,就是那个被用来证明他“依然纯洁”的工具。

这比单纯的肉体出轨,更让林浅感到屈辱和绝望。

她的整个爱情,她的人生信仰,在这一刻,被苏晴用最残忍的方式,碾得粉碎。

“为什么……?”林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苏晴看着她,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复杂的情绪。那不是同情,更像是一种……看待同类的审视。

“因为,我需要你彻底死心。”苏晴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蛊惑,“然后,跟我合作。”合作?

这两个字像两个冰冷的符号,漂浮在林浅已经崩塌的意识里,她无法理解。她看苏晴,这个她曾经无话不谈的闺蜜,此刻的脸庞却无比陌生,像戴着一张精巧的人皮面具。

“合作……什么?”林浅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听不见。

苏晴从手包里抽出一张纸巾,推到林浅面前,动作冷静得近乎残忍。“擦干眼泪。眼泪是这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除了能证明你输得有多惨,毫无价值。”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

“顾屿欠我的,也欠你的。我要拿回我的,而你,”苏晴身体微微前倾,声音里带着致命的诱惑,“难道就不想把他为你支付的那些‘嫖资’,连本带利地讨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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