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我当然喜欢!”沈知夏笑眼弯弯的说,“可是这裙子太贵了,你给我买了裙子,你就没有钱了。”
“我还可以再赚。”贺辞深说,“下学期的奖学金也有我。”
“嗯!那我穿给哥哥看!”沈知夏抱着漂亮的小裙子,兴高采烈的离开。
等她穿好后,踩着柔软的小皮鞋跑到他面前来,她开心的在贺辞深面前转圈圈,“哥哥,你看,好看么?”
“好看。”清瘦的男孩眉眼柔和的望着她,“夏夏好看。”
沈知夏像吃了蜜一样甜。
小小的贺辞深会用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笨拙地帮她整理书包,把她的水壶和零食塞得满满当当。
每次上学,他都坚持要背着两个书包,后面一个是他自己的,胸前一个是她那个粉色的、缀着蕾丝花边的小书包。
下雨的时候,她想在别墅的院子里踩水玩,他就安安静静的陪伴在她身侧,他撑着大伞,伞面朝她这边倾斜,大部分雨水都落在他身上。
雨水顺着他黑色的碎发滑落,没入他沉静的眼。
沈知夏后知后觉,停下脚步,仰头看他,皱眉道,“哥哥,你的衣服都湿了。”
贺辞深也停下来,这才发现。
雨声嘈杂,他的声音却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没关系。”
他说,眸光柔和的望着她。
“夏夏不淋湿就好。”
梦里场景倏忽变幻,爸爸妈妈要出国办业务,家里只剩下保姆管家跟他们两个。
这天夜里,电闪雷鸣,狂风骤雨。
五岁的沈知夏从公主床上惊坐起来,小脸煞白。
她最怕打雷了,她慌张的就要打开灯,却发现按了好几下都打不开,家里停电了。
“爸爸……妈妈……”
她带着哭腔,小声地呼唤着。
回应她的,只有窗外“哗啦啦”的雨声和接连不断的雷鸣。
恐惧像是冰冷的海水,一点点将她淹没。
沈知夏再也忍不住,蹲在床上,抱着膝盖放声大哭。
就在这时,一束微弱的光从走廊的另一头照了过来。
光线很暗,像是一只小小的萤火虫。
那束光在黑暗中慢慢靠近。
沈知夏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看到一个瘦高的身影。
是贺辞深。
他手里拿着一个打开手电筒的手机,缓缓朝着她走来,光线昏黄,却足以驱散她心底的一部分恐惧。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
手电筒的光照亮了他那张过分俊美的脸。
他的表情依旧没什么波澜,黑曜石般的眼眸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沉静。
“别哭了,我在这里。”
他的声音还有些稚嫩,但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哥哥,我想爸爸妈妈了。”她哽咽着,说。
“嗯。你还有我,我会陪着你。”男孩柔声道。
“哥哥,你唱歌给我听好不好?”
“我妈妈说,睡不着的时候听歌,很快就能睡着了。”
回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沈知夏有些失落,她撇了撇嘴,刚想说“不唱就算了”,耳边却响起了一道低低的,略带沙哑的歌声。
他唱的是一首她从未听过的童谣。
调子很简单,甚至有些跑调。
他的嗓音也远谈不上动听。
可是在这个雨夜,那笨拙又认真的歌声,却成了最好的催眠曲。
沈知夏的眼皮越来越重。
她在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地想。
有哥哥在,真好。
她翻了个身,小手从床沿垂了下去,无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这一次,她睡得很香,一夜无梦。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后,那个坐在地上的男孩,缓缓地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