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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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对不起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本是随便找的馆子,却意外有温尔雅爱吃的虾皮馄饨,范西文眼底亮光一闪,当即点了两碗,随后点的其他菜品也都是温尔雅喜欢的。
坐定后,温尔雅就看着手机等菜,她感受得到来自对面的人灼灼的目光,却全当不知道。范西文也不恼,就这么托腮看着她,一直到菜上齐了。
“温温,尝尝这道炒时蔬。”说着,范西文就举起筷子给温尔雅夹菜。
几片胡萝卜放到温尔雅碗里,她心里一股没来由的怨气升腾着,开始挑范西文的毛病。
“干什么,你这人讲不讲卫生?”
范西文接下她的怒气,笑着又拿了一双新筷子,继续给她夹。
“给别人夹菜是你跟人吃饭一贯的美好品德吗?”
“当然不是,你不一样嘛。”
“哪里不一样,你凭什么给我夹菜?”
“凭我关心你啊。”
“我不爱吃这个。”
“笋干,你最喜欢吃的呀。”
“我不喜欢。”
“好,那你喜欢吃什么自己夹。”
温尔雅不再理他,埋头吃起了馄饨。
从前两个人住在那个小公寓时,经常自己做馄饨。一晃两年,一起吃馄饨的人没变,心情却全然不一样了。
回到车里,范西文依旧努力寻找话题,温尔雅只嗯嗯啊啊回两三声,语气算是客气,因着范西文送她回家,这算是给他面子。
“听歌吗,温温?”
“随你。”
范西文好像有什么计谋得逞一样,嘴角牵起一抹微笑,轻车熟路地放了一首Troye Sivan的《For him》,他们在一起时经常听。
没办法,分开这么久了,两人互不知道对方的近况,他只能不断在过去里做文章。在范西文的眼中,温温是个心软念旧的人,回忆这种东西是她的情绪舒缓剂。
温尔雅原本低垂的眼眸果真抬起,尽管她只听三秒前奏就能精准识别这首歌,尽管她昨天还在单曲循环着,她还是朝显示屏看去。范西文静静等待着她开口说点除“嗯啊随便”之外的什么,比如“你还在听这首歌?”或者“为什么是这首?”
她没有。她依然静默着。
一曲终了,没有人说话。
范西文脸上的笑意淡褪了不少,还在等待着机会。下一首是《I DO》,是他在温尔雅兼职的酒吧向她表白的那天唱的。
此时,温尔雅脸上显示出明显的困意,装的。她要装作对这首歌毫无触动,她要将沉默进行到底。
歌词来到了那句:”I will be by your side till the day I die.”温尔雅终于有了反应,却不是什么感动或者愉悦,她冷笑一声,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在提醒我什么吗?”
范西文也立刻意识到了雷点,他急忙把音乐切换到下一首,随后开始了找补。
“温温,我的心意没有变过,这句话,从我第一次对你唱的时候就是真心的。”
范西文希望让温尔雅尽可能多地记起他们在一起时的好,偏偏温尔雅现在只挑刺。
“是吗?那么按照这句歌词所说的,你两年前是得了绝症所以才要跟我分手?”温尔雅故作惊讶。话一出口却有点后悔,她本不愿意用不好的话去说在乎的人,这会头脑发热,什么遮拦都没了。
不断回忆曾经的风险就在这里,那些不愉快也会随着记忆被掀起。
“我当初的选择是违心的,我不想让你和我一起面对虚幻的未来,或者说,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未来。”
范西文急于解释,可无论如何,曾经难以澄清。
“把歌关了吧,吵死了。”温尔雅没再理会,她又一次为没有听到想听的答案而失望。
夜色沉默着,沉默着。
车子停在巷口,温尔雅依然是道声谢谢就走了,范西文也下了车,犹豫几番,没再跟上去。温尔雅已经走了十几米远,范西文只隔着这段距离喊了句:“惹你生气了,对不起。”
语气恳切,却没有换来温尔雅一次顿步,一次回眸,她就这样消失在昏暗的巷子里。
对不起,她要的不是这句,他却只会这句。
翌日清晨,范西文出现在Winter的办公区,他真的来了。范西文仿佛忘记了昨天的事,一看到温尔雅就抛去一个媚眼,尽管知道没人理睬,但一次不行就一百次,自己现在这招叫烈女怕缠郎。
人陆续到齐,一工作起来,什么昨天今天,什么嗔痴爱恨全都顾不得了。几天相处,两方团队已经有了不错的默契,但这也意味着工作强度在增大。只需一个月下来,届时随意找一个人望过去,那人一准脸色蜡黄,眼圈青紫。
起先,范西文会在休息的时候频频朝温尔雅挤眉弄眼,后来全然顾不得了;温尔雅刚开始还会在范西文的眼神掷过来时厌烦地皱起眉头,后来也无暇理会了。
午休时间,温尔雅趴在桌上精神萎靡,偏周幸鬼鬼祟祟地凑过来聊天。
“阿温,你和范总真的不熟吗?”
编剧的观察力不得不让人佩服,经过这几次接触,她愈发觉得温尔雅和范西文这两个人不对劲。
“怎么了?”温尔雅警惕地打量着周幸的表情,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我看见你俩眉来眼去了。”
她管这叫眉来眼去?温尔雅无语。
“什么,明明是他一直在看我。”
“你看你,承认有这事儿了?”
“我长这么好看,别人多看两眼很奇怪吗。”
周幸替温尔雅把头发撩到耳朵后面。“好,你美。别人是得多看两眼,范总就不太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听说这位在国外的时候桃花旺得很,来往的女孩一个比一个靓啊。如果他是单纯出于爱美之心,程一宵那么大个美女在那呢也没见他看啊。”
虽然不知道周幸哪来的消息,但事实就是如此。和温尔雅恋爱之前,范西文的交际圈里真的美女如云,而且个个优秀。两人是朋友的时候这当然没什么可介怀的,可后来走到一起,再说不在意,谁信?
现实太骨感,温尔雅其实曾经挺满意自己的,走出青春期的容貌焦虑,也懂得欣赏自己的内在之后,她觉得自己是个天下第一好的人。可是后来和范西文接触多了,见他身边的人多了,这种自信就开始慢慢消磨。
她不仅在意他生活中的人,还在意起了自己。从外貌到能力,从性格到习惯,几乎把自己审视了个遍。
“你的意思是人家看不上我呗?”温尔雅翻翻白眼。
“不是,问题就在这,他好像是看上你了!”周幸坚定的眼神在说,她没开玩笑。
“神经病吧。”温尔雅急了。
“别激动啊,我是有根据的。”
“什么根据?”
“根据他的眼神啊。”
“……”
“你们不是留学的时候就认识吗,现在又每天一起工作,这很合理啊。”
“你这是职业病,看谁都不正常,我可不敢自作多情。”
温尔雅不再理她,把头埋起来睡觉。她把眼睛一闭,范西文再怎么秋波流转朝她看也不知道,不过倒是让周幸尽收眼底。
临近下班,唐巩翰突然到制作部来了,一时间人人称奇。要说他们这位老板爹,话语权不大,傲气倒是不小,员工们一年到头见不着他几次,工作上也都是各部门的总经理和项目总监在和他接触。这次亲临,到底为着点什么?
来都来了,和Winter这边负责人的客套自然是少不了的,远远看见范西文,浑厚的笑声就已经传开来了。
“范总,亲自带队到我们这边来真是辛苦了,操心坏了吧。”
范西文应声抬头,随即也摆出笑脸去配合。“哪里,大家都是在做分内之事,合作起来当然也很高效,何谈操心。”
“那就好哇。我前几天还和明总联系过,咱们一定合作愉快啊。”
“当然。”
打过招呼之后,唐巩翰就跟向和生一起进了办公室,百叶窗帘一关不知聊些什么,半晌才离开。他走没一会,温尔雅也被叫了进去。
温尔雅对此很是不解,她哪能想到,当老板这次到部门来竟然还有对自己的指示。
“你想不想去制作B组。”向和生开门见山地问道。
“什么意思?”温尔雅一进门就听到这么一句话,不由怔了一下。
“字面意思,他们新招了几个导演助理,你可以到那边带一带新人。”
说这话时,向和生面色凝重,让人很难察觉他的决策倾向。不过,事发突然,温尔雅也无暇从他表情里判断什么了,她只想问个明白。
“我在A组是《江南一枝春》和《西楼月》执行导演,又参与着对外合作项目,带新人这种事人资那边没有专门的人来做吗?”
向和生瞧见温尔雅不情愿,这才肯说实话。
“其实是这样,唐总的侄女,就是之前在琨山影视做导演的那个,现在要到我们这边来,并且想参与《西楼月》的编导工作。”
温尔雅垂眸,平静中带着阴阳,“所以我虽然兢兢业业把本职工作做得好好的,但是她来了,我就要无端让位置给她?”
“不是,唐总没明说这件事怎么处理,我只是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温尔雅内心终于有了一丝底气,看来自己的处境还没有很糟糕。
“这次的电影,策划,人物设计,剧情,我全程参与,和Winter的合作每场会议上都有我的创意点。现在电影着手制作了,合作也开始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退出。”
见温尔雅态度坚决,向和生叹了口气,出言安抚道:“好,你的想法我了解了,我会再想办法的。”
温尔雅看出了他的为难。
“要不,我去找唐巩翰。”
“得了吧,他是老板你是员工,万一谈崩了人把你开了怎么办。”
“开工之后临时换导演这种事本来就有风险,何况还是开后门。如何因为他的决策失误,电影上映后数据不理想,损失最大的还不是他?这次项目还涉及到对外合作,Winter接受换人吗?说到底他还是个商人,总不能为了给他侄女铺路连钱都不要了。”
向和生点头,“是这个道理,所以我认为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你让我想想办法,别先去找他。”
见向和生倒还站在自己这边,温尔雅知道自己不需要多费口舌。
“行,我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