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顾言的消息还亮在屏幕上，那句“想到能和你聊天，就觉得又有动力了”像温暖的阳光，试图驱散苏念禾心头的阴霾。而另一边，罗倩带着威胁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枷锁。
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移动，她先回复了顾言：“辛苦啦！我也刚写完作业，正好可以放松一下。今天有没有遇到特别难的题？”语气轻松自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不能让罗倩得逞。如果她现在表现出任何异常，或者向顾言哭诉，只会印证罗倩所说的“拖累”。她必须表现得更好，让顾言觉得，她的存在是动力，而非阻力。
至于那个QQ小号，她直接退出登录，不再理会罗倩。无视，有时是最有力的反击。
顾言的回复很快过来，开始兴致勃勃地跟她讨论起一道经典的力学综合题。苏念禾收敛起所有杂乱的心绪，努力跟上他的思路，偶尔提出自己的疑问。对话渐渐回到了往日的节奏，温馨而专注。
接下来的几天，苏念禾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学习中。课堂上的她眼神专注，笔记记得密密麻麻。放学后，她高效地完成作业，然后拿出额外的练习册。她不再仅仅是为了应付考试，更是为了证明——证明自己并非罗倩口中那个“只会拖后腿”的人。
期中考试如期而至。走进考场时，苏念禾的心异常平静。当试卷发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开始专注答题。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那些反复复习过的知识点清晰地呈现在脑海中。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她平静地交上试卷，心里有了一种久违的踏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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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在几天后公布。苏念禾站在班级成绩单前，目光从榜首向下寻找。
第三名。
不是她预期的位置。她微微蹙眉，但随即舒展开——这已经是她近期状态下的最好水平，稳住了年级前列。
“哇！念禾你好厉害！”夏冉搂住她的肩膀，“我还担心你前段时间状态不好会掉下去呢！”
她笑了笑，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至少，她守住了学业的底线。
晚上，她把这个消息分享给顾言。
“期中成绩出来了，班级第三。”
“真棒！我就知道你可以！”顾言毫不吝啬他的夸奖，“想要什么奖励？”
“奖励就是…你省赛取得好成绩！”她回道。这是她的真心话，他的成功，对她而言比任何奖励都重要。
“放心，为了你，我也一定会全力以赴。”顾言的话语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他似乎没有察觉到她这几日内心经历的风暴，这让苏念禾稍稍松了口气。她成功地维持了表面的平静。
然而，她低估了罗倩的执着。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她刚和顾言道完晚安，那个熟悉的陌生号码再次发来短信。这一次，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图片。
图片似乎是从某个教室的后排偷拍的，画面上是顾言低头认真书写的侧影。他微皱着眉头，神情专注。照片的拍摄角度巧妙，将他手边一沓厚厚的复习资料也拍了进去。
没有只言片语的指责，但这张照片本身就是一个无声的控诉。看，他在为什么而奋斗？而你，又凭什么占用他宝贵的时间和精力？
苏念禾握着手机，刚刚因为成绩和与顾言温馨对话而建立起来的些许信心，在这张照片面前，又开始摇摇欲坠。罗倩在用最直观的方式，提醒她那个残酷的现实——她和顾言身处不同的世界，承担着不同的压力。
她怔怔地看着照片里顾言认真的侧脸，他微抿的嘴唇显示出他的专注与一丝疲惫。一股尖锐的心疼攫住了她。他确实很辛苦，高三的压力，竞赛的重担……而自己，真的没有在无意中成为他的负担吗？
她第一次，没有立刻删除这条信息。那张照片像一根刺，扎进了她的心里，动摇了她刚刚坚定起来的决心。
她开始下意识地在与顾言的聊天中更加谨慎。如果他提到累了，她会立刻催促他去休息，不敢多聊一句；如果他说接下来有测验，她会提前结束对话，生怕影响他复习。她的体贴里，掺杂了越来越多的不安和自我怀疑。
顾言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有一次问她：“念禾，你最近好像总是急着赶我去学习？”
苏念禾心里一慌，连忙否认：“没有啊，就是觉得你太辛苦了，想让你多休息。”
“别担心我，我能安排好。和你聊天就是我的休息。”他温柔地说。
可他的话越是体贴，苏念禾心里的负罪感就越重。那张顾言在灯下苦读的照片，成了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她站在自己和顾言共同编织的美好愿景，与罗倩不断提醒的冰冷现实之间，左右摇摆，无所适从。这场无声的较量，罗倩没有再用激烈的言辞，却用一张照片，精准地击中了她的要害。
而苏念禾不知道，这场心理拉锯战，才刚刚开始。罗倩的下一次出手，将会更加直接，更加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