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楚宁想做的是西红柿鸡蛋卤,可是后来才想起来这个大曜朝压根还没有番茄这种蔬菜。
只能摘两根黄瓜凑个数,将黄瓜洗净切成丝,与打散的鸡蛋一同下锅翻炒。
黄瓜的脆爽与鸡蛋的鲜香相互交融,再辅以适量的葱、姜提味。一道色香味俱佳的黄瓜鸡蛋卤子便新鲜出炉。
谢大山提着两只兔子和一只山鸡,大老远就闻到自家院子传来的香气。
不由的咽了咽口水,他这一整天就啃了几口干粮饼,吃了两颗山梨。
这猛然闻到这喷香的鸡蛋香葱味,立马小跑了几步,推开门进了院子。
“宁宁,你这是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啊!爹大老远就闻着香味了。”
“爹,你回来啦!哟,收获不错嘛,两只兔子,一只山鸡!明天得菜也有着落了!”
看着谢大山手里还在微微蹬腿的两只大兔子,还有那只歪着脑袋的山鸡。
楚宁眉开眼笑,脸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她穿来好几日,改变了原主爱吃面食,又不爱吃蔬菜的饮食习惯。
加上整天忙的脚不沾地,整个人瘦了一些,做事更显利索了。
立刻转身让谢玉娘去后院拿竹笼来,将它们先暂时关起来。
“爹,洗个手,将这面给端进去吧。天也快黑了,干活的师傅们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刚才,谢不归已经提前回来了,正在后院帮李氏劈竹篾。
一家人刚摆好碗筷,师傅们就扛着工具回来了。
“嗯,这谢家娘子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大老远就把我这肚子里的馋虫给馋的不行!”
“是啊,我也早就闻到了,这简直就是香飘十里!”
“哎,你们说,这谢家娘子的手艺和咱们望江县醉仙楼的大厨谁的厉害?”
“这肯定是醉仙楼的大厨厉害嘛,人家那可是在皇宫里做过御厨的……”
“他说你就信呐,做过御厨还会被天家不到五十岁就遣返回乡吗?你动动你那猪脑子好好想想……”
八个大汉,你一言我一语的坐进了谢家堂屋。
楚宁早早的拉着谢玉娘李氏坐在厨房里单独吃面。
相比较堂屋内男人们吃饭的热闹嘈杂,厨房里三人就显得静谧又祥和。
李氏一个劲的将碗里的鸡蛋碎都挑到谢玉娘的碗中。
谢玉娘护着碗躲到楚宁的身后,探出一个脑袋。
“娘,咱家好不容易吃顿鸡蛋,你也吃点,我碗里嫂子特意多给了。你就快吃吧!”
说完还抬头对着楚宁眯眼一笑,嘴里吸溜着面条,一脸满足。
李氏沉默的吃着面,目光在楚宁身上停留了一会,又默默叹了一口气。
“阿宁,你的心底到底有没有不归啊?”
她是过来人,除了刚嫁过来的那晚,她从楚宁眼中见到过对儿子的意乱情迷,之后便再也没见过了。
这几日她有偷偷观察,发现楚宁看儿子的眼神很坦荡,坦荡到好像和在看玉娘并无不同。
那眼神里有无奈和包容,唯独没有年轻夫妻间的爱意……
“娘,相公他……现在还小,又是即将要参加院试的时候。我……我对他深沉的爱只能……暂时掩埋在心底。
娘,我不敢打扰相公,只希望他安心读书,早日高中,能让娘和爹的余生享享清福。
其他的,那便以后再说都成……”
楚宁放下手中碗筷,飙出某江式演技,埋头用围裙佯装擦拭自己的眼泪,声音哽咽,让听者动容,见者怜惜。
李氏看着眼前真情流露的楚宁,有那么一瞬间,竟忘了她以前在楚家村盛传的那些声名狼藉的豪言恶语。
“你说的对,做的也很好,是我们不归没有体谅到你。”李氏握住楚宁的双手,轻轻拍了拍。
很快又放了下来,脸上的动容再次转化为淡漠。
转头让谢玉娘扶她去洗漱了。
谢不归颀长的身体就着夜色隐在屋檐下,他本来是打算去厨房喝点水,不料却撞见了母亲和那女人的谈话。
她,对自己的爱有这般深沉吗?
少年心有疑惑,望着天边的弯月,竟有片刻的失神。
转身竟连水也不喝了,直接回房去了。
谢玉娘的房间已经修整好,洗漱完后楚宁便拉着谢玉娘进了她的房间。
她可不想天天睡冷板凳,睡的身体第二天那是腰酸背痛。
反正大部分银子已经被她藏起来了,也不怕谁惦记。
姑嫂二人躺在床上,谢玉娘小小的身子凑到她旁边,压低声音道:
“嫂子,你能继续给我讲之前那个石猴子的故事吗?我很想听。”
房间里很昏暗,但是楚宁就是感觉到小丫头的眼神晶亮晶亮的。
“好,那便接着讲一段。接到上次讲的,那石猴当了花果山瀑布众猴的大王,有一日,突然有只老猴倒地不起,竟是去世了。
种猴感念生老病死世事无常,有猴提议让石猴外出去学习长生不老之仙术……”
温柔沉静的嗓音平缓的讲述着西游记的故事。
蝉鸣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静谧的夜晚。
寂静的夜晚,只有微风轻轻吹拂树叶的声音。
这一夜,楚宁一夜无梦,睡得极为香甜。
翌日清晨,堂屋和院子里的工人陆续起床。
楚宁也早早起了床,今日她让谢大山陪她去镇上一趟。
家里存粮不多,的采买一些回来。
甥舅俩依旧是走到谢家村村口搭的牛车,天气炎热,这次搭牛车的人却不多。
除了他们,也就多了一个佝偻老汉和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那老汉模样是典型的朴实农户形象,那小男孩却是有些怕生,拽着老汉的袖子躲在他的身后。
“富春伯,你这又是带你孙子上镇上呢!”
谢大山熟稔的打着招呼。
“额,是大山呐!你和儿媳妇也去镇上呐?我这小子放在家里也没人带,只能走哪带哪了。”
“哎,虎子这孩子也是个苦命人,只是让您老也跟着……哎,不提了。
富春伯,你上镇上是不是买什么?若是提不动,就和我说,我帮你一起带回来。”
谢大山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这孤孤丁丁的爷孙俩,每次碰见他能帮一回就帮一回。
“大山呐,这怎么好意思呢!每次都是你帮衬我们爷俩。哎,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多久,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呀!”
“哎!富春伯,你这是哪里话。咱们一个村的,互相帮衬一下,那也是应该的。好了,您也别想这些了,牛车要出发了,您和虎子坐好扶好。”
一路上,楚宁好奇,谢大山就大概讲了一下富春伯家里的情况。
富春伯曾经有一个儿子,他婆子去世的早,他一个人好不容易拉扯大他的儿子。
千辛万苦的给他娶了个模样标致的媳妇,二人也曾恩爱过一年多,哪料儿媳妇生下虎子后,说是要贴补家里去镇上做些小生意。
不知怎地竟和镇上的黄员外勾搭上了,富春伯的儿子也是有血性的。知道这件事的那天夜里,冒着大雨提着家里砍柴的劈刀,直接去了镇上。
第二天大家发现浑身是血的黄员外和富春伯的儿媳妇双双倒在镇上的一个小树林里,衣衫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