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带你瞧瞧娘的嫁妆铺子。”岳婉晴帮女儿系上狐狸毛斗篷,特意将毛领竖的高高的,可别再感冒了。
……
苗老爷的牛车正在土路上颠簸,幸亏早换了牛车,要不然今天一连跑这么多地方,要是马车屁股早颠麻了。
他掀开棉帘棉帘,这夫人,就是心疼他,刚入冬就给他换成了棉的,可真爱他。
望着路边一望无垠的土地,忽然想起女儿说的西北,他只记得年轻的时候去过,那边黄沙漫天,人都住在窑洞里,也不知夫人是不是住的惯。掏出怀着的地图,那是一个连地图都只有模糊线条的地方,看距离得有个1千公里,走走停停估计也得10几天,去了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至少要备个几年的口粮。
不知道闺女的大房子能不能储存长时间食物不坏。
或者往西边山林里走也是不错的地方。不过乱世投靠一只队伍,总比孤狼好的多。
车轮碾过一块碎石,震得车厢晃荡。
“老爷,夫人给路上带的馒头,还有一个时辰才到。”
今天去的地方是有些远,苗老爷接过递过来的馒头看着手中地图,忽然在陕北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剪头。
晨雾渐渐消散,红日初生,他看见前头村庄已升起袅袅炊烟,有几个光脚的孩子正朝着牛车跑来,看见来人,四散喊到:“苗老爷来了,苗老爷来了”
苗泽华捏着馒头的手停顿了片刻,望着那些光着脚跑过来的孩子,粗布衣服上打着补丁,山东的秋天是极为短暂的,北风已经不经意的吹红了小孩子们的脸蛋,他忽然想起了自家闺女,也不知道自己从仓库给拿出的狐狸毛斗篷婆娘有没有给闺女穿上,心绪又复杂的看着手中的馒头,算了,这乱世能吃饱穿暖已是莫大的服气
牛车碾过结着薄霜的土路,车轮压碎冻土的声响在空旷的田埂间格外清晰。风裹着碎雪沫子往人衣领里钻,苗勇拢了拢棉袄下摆,眼瞅着前头几个光脚的孩子跑得跌跌撞撞,连忙拉紧车绳,牛蹄子慢下来,在地上踏出深一脚浅一脚的印子。
“慢点跑,当心摔着!”他朝着最前头的狗蛋喊
目光落在孩子冻得发紫的脚底板上,心里直犯嘀咕,这都进九了,土路上的石子冻得跟刀子似的,孩子光脚踩在上头,看着都疼。
“你这小孩,都入冬了出来咋还不穿鞋?”
狗蛋闻声停下脚步,小脸蛋冻得通红,鼻尖挂着两串晶莹的鼻涕,却满不在乎地晃了晃脑袋
“大勇叔,俺不冷!俺奶说俺多踩踩土地,接地气,踩多了就不用穿鞋了!”
他边说边故意在地上跺了跺脚,仿佛要证明自己真的不怕冷,可那微微瑟缩的肩膀,还是暴露了刺骨的寒意。
苗勇看着孩子这副模样,心里泛起一阵酸涩。他跟了苗泽华二十年,知道狗蛋家的难处,马怀山就这么一个孙子,儿子死在战场上,儿媳也没熬过生产,老的老,小的小,家里连件像样的棉衣都凑不齐,哪还有闲钱给孩子买棉鞋。
这时,车厢里的棉帘被轻轻掀开,苗泽华的声音传了出来,比往常少了几分商人的精明,多了些温和
“大勇,分分糖吧。”
苗勇连忙应了声“哎,老爷”
手伸进怀里的皮袋子里,这袋糖是岳婉晴特意让他带上的,说给庄里的孩子尝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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