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
一个有营养的小说推荐网站
兽世行医,我靠种田养狼王免费阅读,兽世行医,我靠种田养狼王章节在线阅读

兽世行医,我靠种田养狼王

作者:Eternity林

字数:327287字

2025-10-29 18:13:48 完结

简介

男女主角是狼曜盛炽的完结双男主小说《兽世行医,我靠种田养狼王》是由作者“Eternity林”创作编写,喜欢看双男主小说的书友们速来,目前这本书已更新327287字。

兽世行医,我靠种田养狼王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山洞里弥漫着粗盐的咸涩气息、草药的清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篝火噼啪作响,将忙碌的身影投在洞壁上。石原正卖力地将矿石块砸成更细碎的粉末,沉重的燧石每一次落下都带起一片灰黑色的尘雾。

鹿棠则守在大石槽旁,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篝火的温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槽中翻滚的琥珀色卤水,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空气中咸涩的味道越来越浓。

狼曜靠坐在最里侧的洞壁,腰腹间厚厚的绷带和左臂的树枝夹板让他无法动弹,赤红的眼瞳却异常锐利,如同巡视领地的头狼,默默注视着洞内的一切。

迅飞靠在他旁边,包扎好的左臂搁在膝盖上,同样无法参与重活,只能看着石原和鹿棠忙碌。

盛炽坐在靠近洞口光亮的地方,身前铺开一张昨天刚鞣制好的、相对柔软的豺皮。

他身边堆放着几块大小不一、颜色乳黄或浅褐、边缘粗糙的天然橡胶块。他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石匕,正专注地削切着一块较大的胶块边缘,试图去除那些粗糙的树皮碎屑和杂质。

这工作极其枯燥且费力,坚硬的胶块对石刃的磨损很大,需要不断打磨石匕的刃口。汗水沿着他的额角滑落,但他眼神专注,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战争。

“这玩意儿……也太难弄了!”石原放下燧石,甩了甩震得发麻的手臂,瞥了一眼盛炽那边,忍不住嘟囔,“比砸石头还费劲!炽哥,你到底想用它做啥啊?”

盛炽停下手中的动作,拿起一块被他初步修整过的、相对平滑的橡胶块。

他手指用力按压,胶块表面清晰地凹陷下去一个指印,松开后,又极其缓慢地回弹,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他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试试看能不能让它听话一点。”盛炽说着,拿起一小块切割下来的、带着毛刺的边角料,走到燃烧的篝火旁。

他用两根细树枝夹着那块小胶块,小心翼翼地靠近火焰的外焰。跳跃的火舌舔舐着胶块的边缘。

惊人的变化发生了!

原本坚硬、略带韧性的胶块边缘,在火焰的持续烘烤下,竟然开始变得……柔软!甚至有点……粘稠!边缘微微卷曲、融化,散发出一种略带焦糊的、独特的微腥气味。

“咦?!”鹿棠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连石原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盛炽迅速将胶块移开火焰。被烘烤软化、边缘呈现半融化粘稠状态的那一小块橡胶,在离开高温后,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冷却、变硬。

短短几息之间,它又重新变得坚硬,只是边缘的形状被改变了,原本的毛刺被“烧”平了,整体变得光滑了一些,粘稠的痕迹凝固成了新的形态。

“看!”盛炽将这块处理过的小胶块展示给众人,“火,能让它暂时变软,甚至融化粘稠,然后重新塑形、冷却变硬!”

这个发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众人心中激起涟漪!

“那……那岂不是像烧软的陶泥一样?”鹿棠眼睛一亮,瞬间联想到昨天盛炽提过的陶器概念,“可以捏成想要的形状?”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盛炽点头,眼中光芒更盛,“但比陶泥更韧,更有弹性。”他拿起那块被他削切修整过的、相对平滑的橡胶块,“我想试试,能不能用它……把水兜住!”

他拿起旁边一个用硬果壳做成的、边缘粗糙不平的小碗。

盛炽将那块相对平整的橡胶块覆盖在果壳碗口上,用力按压,试图让橡胶块贴合碗口的形状,边缘尽量压紧。

但天然橡胶块的形状不规则,边缘厚薄不一,无论他怎么用力按压,边缘总有一些地方无法完全贴合果壳,留下细微的缝隙。

盛炽拿起另一个盛水的果壳小碗,小心地将水倒在覆盖着橡胶块的果壳碗上。

水流顺着橡胶块表面流淌,大部分水都被橡胶块兜住了,在表面形成一个小水洼。但很快,细小的水流便从那些没有完全贴合、存在缝隙的边缘处渗漏出来,滴滴答答地流到地上。

“漏了……”石原有些失望地挠挠头。

“果然不行,太硬,形状也不规则,压不紧。”盛炽并没有气馁,他移开橡胶块,看着果壳碗口边缘那些粗糙的棱角,“而且碗口本身也不够平滑。”

他沉思片刻,目光再次投向那块被火焰烘烤软化过的小胶块。他拿起那块胶块,用手指用力揉捏。胶块在体温和持续的揉捏下,似乎变得……略微柔软了一些?

边缘那半融化后又凝固的部分,手感似乎更韧,更有可塑性。

一个更大胆的想法在盛炽脑海中成型!

“鹿棠,帮我把那几块小的、薄一点的胶块都拿过来。”盛炽吩咐道,同时拿起石匕,开始更加仔细地削切、修整另一块较大的橡胶块,力求让它的一面尽可能平整光滑。

鹿棠立刻照办,将几块相对薄小的橡胶块递给盛炽。盛炽将这些小胶块也靠近篝火的外焰,小心地烘烤边缘,让它们变得软化、微微粘稠。

他趁着这粘稠的状态尚未冷却,迅速地将这些小胶块,一块一块地、仔细地按压、贴合在那块被削切平整的大橡胶块的边缘!

尤其是那些原本凹凸不平、难以与碗口贴合的位置!

他用手指用力地按压、揉捏,让软化粘稠的胶块边缘彼此粘合、融合,填补所有可能的缝隙,形成一个相对平滑、厚薄均匀的“边沿”。

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对火候的精准把握。烤得太久,胶块会烧焦变脆;烤得不够,又无法软化粘合。

盛炽全神贯注,额角汗水滴落也顾不上擦。鹿棠在旁边屏息凝神地看着,递上需要烘烤的小胶块,眼神里充满了惊叹和期待。

当最后一块小胶块被粘合、按压、塑形完毕,一块形状相对规整、中心平整、边缘加厚且被人工“抹平”的橡胶垫片呈现在盛炽手中。它看起来依然粗糙,颜色斑驳,但整体形态已经大为改观。

盛炽深吸一口气,再次拿起那个果壳碗,将这块精心处理过的橡胶垫片覆盖在碗口上。这一次,他用力按压时,垫片边缘与粗糙的果壳碗口接触得更加紧密,那些被人工粘合抹平的边缘,似乎能更好地适应碗口的不规则!

他再次倒水。

这一次,水流在橡胶垫片表面汇聚成一个小水洼。

水洼的边缘,只有极其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几丝水痕,沿着橡胶垫片与碗口接触的极细微缝隙极其缓慢地渗下,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明显的滴漏!

“成了!”石原第一个激动地叫出声,眼睛瞪得溜圆,“真……真不漏了?!”

鹿棠也惊喜地捂住了嘴,澄澈的眼眸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炽哥!真的……真的兜住水了!”

盛炽看着橡胶垫片上那汪清澈的水,感受着指下橡胶那奇特的柔韧触感,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疲惫却充满成就感的笑容。

虽然还很原始粗糙,但这意味着,防水容器的可能性,不再是空想!这乳白色的树泪,终于初步被他们“驯服”!

“还不够完美,但……是个好的开始。”盛炽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兴奋,“有了这个,我们就能尝试做不漏水的袋子、容器,甚至……裹在脚上防荆棘的‘鞋子’!”

这个前景让所有人都精神一振,连靠坐着的狼曜和迅飞,赤红和黑色的眼瞳里都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好了,”盛炽小心地将那块试验成功的橡胶垫片取下,放到一边阴凉处让它自然定型,“石原,鹿棠,盐熬得怎么样了?”

“卤水快干了!”鹿棠立刻回到石槽边,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盛炽也走过去。石槽中,粘稠的深棕色卤水翻滚着浓稠的气泡,咸涩的气味浓郁到顶点。盛炽接过鹿棠递来的长木棍,眼神陡然锐利:“火稳住!准备搅拌!”

他深吸一口气,木棍猛地插入粘稠滚烫的卤水中,用尽全力开始疯狂搅动!

“沙沙沙——!”

随着木棍的高速搅动,粘稠的深棕色浆液中,无数细小的白色晶体如同变魔术般瞬间涌现!密密麻麻,越来越多!深棕色迅速被翻涌的白色取代,整个石槽仿佛变成了一锅沸腾的白色浓粥!浓郁的咸味彻底爆发!

石原和鹿棠看得目瞪口呆,屏住了呼吸!

盛炽手臂肌肉贲张,汗水如雨,直到白色盐浆彻底占据石槽,他才猛地停下,拄着木棍大口喘息:“停火!”

火焰熄灭。翻滚的白色盐浆渐渐平息,盐粒沉淀下去,与残留的少量深褐色苦卤分离。

“成了!又成了!”石原激动地搓着手。

鹿棠看着那厚厚一层湿盐,眼中充满了自豪和喜悦。这宝贵的盐,是他们亲手熬出来的!

“收拾一下,准备午饭。下午,我们再去那片林子看看。”盛炽看着石槽里的盐,又看了看那块初步成型的橡胶垫片,心中充满了力量。

—-

下午的阳光带着慵懒的暖意,穿过新绿的树冠,在林间投下斑驳的光影。泥土松软,踩上去悄无声息。

空气里混合着草木萌发的清新、野花的淡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极其微弱的血腥味。

盛炽和鹿棠再次来到那片橡胶树林。这次,他们准备更充分。

盛炽背着一个藤编背篓,里面放着石斧、锋利的骨匕、几块处理兽皮用的平滑石板,还有用坚韧草茎搓成的细绳。鹿棠则挎着一个小藤篓,装着硬果壳水壶、几块干净的兽皮,以及用来盛放可能收集到的少量新鲜胶液的果壳小碗。

他们的目标是寻找那些可能因为新伤而正在渗出新鲜胶液的橡胶树,尝试收集,并带回一些形态更规整、杂质更少的凝固胶块。

林间很安静,只有鸟雀偶尔的啁啾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两人小心地穿行在林木间,目光仔细扫过每一棵橡胶树的树干,寻找着湿润的痕迹。

“炽哥,你看那边!”鹿棠眼尖,指着前方一棵不算高大的橡胶树树干中部。那里有一道新鲜的、不规则的撕裂伤,像是被某种带刺的藤蔓或尖锐的树枝狠狠刮过,树皮翻卷。

而在那道新鲜的伤口边缘,正有极其缓慢的、如同泪珠般凝聚的乳白色粘稠液滴,在午后偏斜的阳光下,反射着珍珠般温润的光泽!

“是新伤口!有胶液!”鹿棠惊喜地压低声音。

盛炽快步上前,仔细查看。伤口不深,但创面新鲜,乳白色的胶液正从撕裂的树皮纤维间极其缓慢地渗出、凝聚。量不大,但确实是新鲜的!

“快!”盛炽立刻放下背篓,拿出那个光滑的果壳小碗,小心地凑到伤口下方,接住那缓缓凝聚、欲滴未滴的乳白色“泪珠”。

鹿棠也屏住呼吸,用一块干净的兽皮,小心地擦拭掉伤口周围树皮上的灰尘和苔藓碎屑。

第一滴粘稠的、如同浓缩牛奶般的胶液,终于脱离了树皮的牵绊,颤巍巍地滴落,准确地落入果壳小碗中,发出极其轻微的“嗒”的一声。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汇聚成一小滩微微晃动的乳白色液体,散发出那股熟悉的、带着微腥的独特气味。

“太好了!”鹿棠小声欢呼,澄澈的眼眸里满是兴奋,“真的接到了!”

盛炽也松了口气。虽然量很少,但这证明他们的想法是可行的。

雨季树液流动旺盛时,用刀割开树皮收集胶液,绝对能获得更多。

他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直到那处小伤口不再有新的胶液渗出,才小心地将接了大半碗底的珍贵新鲜胶液收好。

就在他们准备寻找下一处目标时,盛炽的脚步猛地一顿!他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射向侧前方一片茂密的、挂满藤蔓的灌木丛深处。

“有血腥味!”盛炽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本能的警惕,“很新鲜!”

鹿棠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也立刻紧张起来,下意识地抓紧了盛炽的衣角。

盛炽示意鹿棠留在原地,自己则握紧了腰间的石斧柄,放轻脚步,如同最谨慎的猎手,悄无声息地拨开层层叠叠的藤蔓和宽大的蕨类叶片,向那血腥味的源头靠近。

拨开最后一丛茂密的、挂着水珠的阔叶植物,眼前的景象让盛炽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前方一小片相对开阔的、铺满厚厚腐殖土的林间空地上,赫然倒卧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兽人!一个极其狼狈、浑身浴血的兽人!

他侧卧在地上,蜷缩着身体,身上只裹着几片破烂不堪、几乎无法蔽体的兽皮,沾满了泥浆和干涸发黑的血迹。

裸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和淤青,新旧叠加,触目惊心!

最严重的是他左肩胛处的一道深可见骨的撕裂伤,皮肉翻卷,边缘红肿溃烂,显然已经感染发炎,脓血混合着污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他的头发纠结成一团,沾满枯叶和泥土,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却因失血和痛苦而毫无血色的下颌。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在他身侧,一条覆盖着厚厚绒毛、颜色却暗淡污浊的尾巴无力地耷拉在腐叶上——那是一条粗壮的、有着黑色环状斑纹的雪豹尾巴!

虽然污秽不堪,但那种华丽与力量感被摧残后的凄惨,更显得触目惊心!

这兽人显然已经昏迷,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胸腔深处痛苦的嘶鸣。他身下的腐叶被暗红的血液浸透了一大片。

“是……雪豹族的兽人!”鹿棠也跟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捂住嘴低呼,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怜悯,“他……他伤得好重!”

盛炽的心猛地一沉。这惨状,绝非普通的狩猎受伤!那些遍布全身的鞭痕,明显是人为的、带有强烈惩罚和虐待性质的伤痕!

他迅速蹲下身,探了探雪豹兽人的颈动脉。脉搏微弱而紊乱,但还在跳动。体温烫得吓人,显然高烧不退。

“还活着,但很危险。伤口严重感染,失血过多,高烧。”盛炽快速判断着,眉头紧锁。

他小心地拨开兽人脸上纠结的头发,露出一张极其年轻、却因痛苦和污垢而扭曲的男性面庞。即使昏迷中,他的眉头也紧紧锁着,仿佛承受着无尽的噩梦。

“鹿棠,把水给我!还有干净的兽皮!”盛炽当机立断。

鹿棠立刻递上硬果壳水壶和一块最柔软的干净兽皮。盛炽用兽皮蘸水,极其小心地擦拭雪豹兽人额头的冷汗和脸上的污垢。

冰冷的水刺激让昏迷中的兽人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而痛苦的呜咽。

“别怕,我们不是敌人。”盛炽的声音低沉而稳定,试图安抚。他迅速检查了最致命的肩胛伤口。

伤口边缘红肿发亮,深可见骨,脓血混合着坏死的组织,散发出浓烈的腐臭。高烧显然源于此。

“必须立刻清创降温!”盛炽对鹿棠道,“你去找车前草、夏枯草、败酱草!越多越好!要新鲜的!还有……看看附近有没有柳树,剥些新鲜的树皮回来!快!”

“好!”鹿棠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钻进了旁边的林子,身影迅速消失在绿荫中。

盛炽则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骨匕,在旁边的石头上快速打磨锋利。他又用硬果壳水壶里剩余的水冲洗了一下骨匕。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极其残酷,但没有选择。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冷静。他用骨匕极其小心地、一点点地刮掉雪豹兽人肩胛伤口上那些明显坏死的、腐烂的组织和脓苔。

每一次刮动,昏迷中的兽人都会剧烈地抽搐,发出压抑在喉咙深处的痛苦呻吟,冷汗如雨般涌出。

盛炽的动作快而精准,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刮除腐肉,挤出深藏的脓血,用清水反复冲洗伤口深处……当暗红色的新鲜血液终于从创面深处渗出时,他才停下。

伤口看起来更加狰狞,深可见骨,但至少去除了明显的感染源。他撕下干净的兽皮布条,暂时按压住伤口止血。

这时,鹿棠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怀里抱着一大捧新鲜的草药,手里还攥着几片带着湿润树皮的柳树枝。

“炽哥!找到了!”

“好!”盛炽接过柳树皮,用石匕刮掉外层粗糙的部分,露出里面嫩绿湿润的内皮。“捣烂它!”他吩咐鹿棠,自己则拿起新鲜的车前草和夏枯草,同样快速捣烂,挤出汁液。

他将捣烂的柳树皮内瓤敷在雪豹兽人滚烫的额头和脖颈大动脉处。

又将车前草和夏枯草的混合汁液小心地淋在他肩胛清创后的伤口上,清凉的药汁接触创面,带来一丝缓解。最后,他将捣烂的败酱草敷在伤口周围红肿的区域。

做完这些初步处理,盛炽和鹿棠合力,小心翼翼地将这个昏迷不醒的雪豹兽人扶坐起来一些,用硬果壳小碗给他喂了些清水。

清凉的水滑入喉咙,昏迷中的兽人本能地吞咽了几下,紧锁的眉头似乎略微舒展了一丝丝。

“必须带他回山洞。”盛炽看着雪豹兽人依旧苍白如纸的脸色和微弱的气息,沉声道。这里缺医少药,环境恶劣,他撑不了多久。

鹿棠看着雪豹兽人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鞭痕和烙印般的淤青,澄澈的眼眸里充满了同情和愤怒:“他……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谁会这样对待一个兽人?”

盛炽的目光扫过那些伤痕,又落回雪豹兽人年轻却写满痛苦的脸上,眼神深邃。他想起昨天狼曜带回来的、关于黑越部落的只言片语。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悄然划过的闪电,瞬间照亮了他脑海深处的某个角落。

他没有回答鹿棠的问题,只是和鹿棠一起,极其小心地将雪豹兽人沉重的身躯架了起来。

盛炽背起背篓,鹿棠帮忙扶着。三人的身影,艰难地穿行在光影斑驳的春日山林,朝着那个能提供庇护和希望的山洞走去。

空气中,新鲜草木的气息里,混杂着血腥、草药和一种沉甸甸的、关乎未来的思量。

山洞里的光线比外面昏暗许多,篝火的光芒跳跃着,将洞壁上的影子拉扯得晃动不安。空气里混杂着粗盐的咸涩、草药的清香、篝火的烟火气,以及……一股新添的、浓烈的血腥和伤口腐败的腥臭。

雪豹兽人被安置在火塘旁铺开的厚厚兽皮上。

迅飞和石原都围了过来,看着这个浑身伤痕、昏迷不醒的陌生兽人,脸上充满了震惊和警惕。

狼曜虽然无法起身,但赤红的瞳孔如同探照灯般,锐利地扫视着昏迷的雪豹兽人,尤其在他身上那些明显的鞭痕和烙印伤痕上停留了许久,眼神冰冷而凝重。

盛炽正跪在雪豹兽人身旁,进行更彻底的伤口处理。他小心地解开之前草草包扎的布条,露出了肩胛处那个经过初步清创、却依旧深可见骨、红肿不堪的恐怖伤口。

他用蘸了清水的干净兽皮再次仔细擦拭伤口周围,然后用骨匕进行更深层的清理,刮掉残留的坏死组织和脓苔。

每一次触碰,都让昏迷中的雪豹兽人身体剧烈抽搐,发出痛苦的闷哼。

鹿棠在一旁紧张地递上捣烂的新鲜草药汁液和干净的布条。石原则按照盛炽的吩咐,在火上烧着一块边缘锋利的燧石片。

当伤口被清理到相对“干净”的状态,盛炽深吸一口气,接过了石原递来的、被火焰烧得滚烫的燧石片!

“按紧他!”盛炽低喝。

石原和迅飞立刻上前,死死按住雪豹兽人的肩膀和身体。

盛炽眼神一凝,没有丝毫犹豫,将滚烫的燧石片边缘,猛地按在了伤口深处几处依旧在缓慢渗血的小血管断端!

“滋啦——!”

令人牙酸的皮肉灼烧声伴随着一股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

“呃啊——!!!” 昏迷中的雪豹兽人如同被扔进滚油般猛地向上弹起!喉咙里爆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

身体爆发出濒死般的恐怖力量,疯狂挣扎,赤金色的瞳孔在剧痛的刺激下猛地睁开了一瞬,那里面没有焦距,只有纯粹的、地狱般的痛苦和恐惧。

随即又因剧痛和虚弱再次翻白,彻底昏死过去,身体软软地瘫倒,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

石原和迅飞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力震得手臂发麻,心有余悸。

盛炽放下烫得发红的石片,额角全是冷汗。原始的烙烫止血法,残酷,但有效。伤口深处的渗血果然止住了。

他迅速将捣烂的败酱草和夏枯草混合药糊厚厚地敷在创面上,再用干净布条仔细包扎好。接着,又用新鲜的柳树皮内瓤敷在雪豹兽人的额头、腋下和腹股沟,帮助物理降温。

做完这一切,盛炽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疲惫地靠坐在洞壁上,接过鹿棠递来的水,大口灌下。

山洞里一片死寂。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雪豹兽人微弱而痛苦的呼吸声。所有人都看着那个在兽皮上蜷缩着、如同破布娃娃般的陌生兽人,心情沉重复杂。

“黑越部落。”狼曜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如同冰冷的石块投入深潭。他那双赤红的瞳孔在火光中燃烧着,“只有他们,才会用这种烙印和鞭子‘驯服’俘虏,把兽人当奴隶。”

他的话音落下,山洞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压抑。迅飞和石原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眼中充满了愤怒和后怕。鹿棠更是捂住了嘴,眼中泛起泪光。

“他身上的伤……大部分是鞭子抽的,还有烫伤……肩胛的伤像是被什么猛兽的爪子撕裂的,但边缘……有被粗糙处理过的痕迹,可能是逃跑时受的伤。”盛炽的声音带着疲惫,但异常清晰,“他昏迷前……好像一直在喊‘阿姐’和‘幼崽’……”

山洞里只剩下雪豹兽人微弱而痛苦的呼吸声,如同风中残烛。

许久,盛炽抬起眼,目光缓缓扫过洞内的每一个人——重伤却眼神锐利的狼曜,手臂带伤、满脸愤懑的迅飞,体格强壮、眉头紧锁的石原,以及眼中含泪、充满怜悯的鹿棠。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昏迷的雪豹兽人那张年轻却写满苦难的脸上。

“我们救了他。”盛炽的声音不高,却像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清晰地回荡在每个人耳边,“但救他一个,够吗?”

众人一愣,不解地看向他。

盛炽站起身,走到洞口,望着洞外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山林,背影在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却又带着一种洞悉未来的沉静。

“冬天的时候,五个人挤在这个山洞里,靠着一点存粮和运气,我们活下来了。”他的声音平静地叙述着,“春天来了,我们找到了盐,找到了那种能改变未来的胶树……但下一次呢?”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直直看向狼曜那双沉淀着力量与野性的赤红瞳孔:

“狼曜,迅飞,石原,鹿棠……还有这个不知名的雪豹。我们六个人,在这片荒野里,是什么?”他抛出一个尖锐的问题,“是流浪者?是被放逐者?还是……一群暂时聚在一起的、随时可能被更强的力量碾碎的虫子?”

狼曜的瞳孔微微收缩,紧抿着唇,没有回答。迅飞和石原也陷入了沉思。鹿棠则似懂非懂地看着盛炽。

“黑越部落,就在这片森林的另一边。”盛炽的声音陡然变得冷冽,如同淬火的刀锋,“他们能灭掉雪豹的部落,把兽人当奴隶驱使。他们今天能抓雪豹,明天会不会发现我们?发现我们的盐?发现我们的山洞?”

每一个问题,都像重锤敲在众人心上。山洞内的气氛瞬间凝重得如同铅块。

“我们几个人,就算再能打,”盛炽的目光扫过重伤的狼曜和迅飞,又落在石原身上,“能对付得了一个凶残成性、人数众多的部落吗?我们守得住这盐矿?守得住这山洞?守得住我们找到的希望吗?”

死一般的寂静。

“那……那炽哥,你说怎么办?”石原的声音带着一丝茫然和焦虑,“我们……我们躲远点?”

“躲?”盛炽的嘴角勾起一抹近乎冷酷的弧度,“往哪里躲?这片森林再大,能躲一辈子?黑越部落的爪子,只会越伸越长。盐的味道,迟早会飘出去。这雪豹能逃出来,就证明黑越部落的控制并非铁板一块!

他们内部有奴隶,有像他这样不甘被奴役、拼死也要逃出来的兽人!”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我们几个人,力量太小。但如果我们……不再只是几个人呢?”盛炽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如同幽潭,“如果我们能成为一块磁石,把那些被黑越部落压迫、欺凌、像他一样逃出来的兽人……”他指向昏迷的雪豹,“都吸引过来呢?”

“吸引过来?”迅飞皱紧了眉头,下意识地看向狼曜,“曜哥,这……这能行吗?那些人……谁知道是好是坏?万一是黑越部落的探子呢?”

狼曜赤红的瞳孔紧紧盯着盛炽,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对未知风险的警惕,有对盛炽大胆构想的惊异,更深处,则是一种被点燃的、属于领袖的野望。他没有立刻表态。

“风险,当然有。”盛炽坦然承认,目光扫过迅飞,“但活下去,哪一条路没有风险?饿死是风险,被野兽吃掉是风险,被黑越部落发现抓去做奴隶更是生不如死的风险!

我们现在的处境,就像走在悬崖边的独木桥上!”

他走到山洞中央,篝火的光芒将他的影子拉得巨大。

“成立一个部落!”盛炽的声音斩钉截铁,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心头,“不是像以前我们待过的、那些等级森严、排挤异类、为了几口吃的就能把红瞳族人放逐的部落!而是一个新的部落!

一个以这个山洞为起点,以盐为根基,以我们掌握的知识为力量,收留所有被压迫、愿意和我们一起活下去的兽人的部落!”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众人,尤其是狼曜:

“曜,你的力量,你的勇猛,是天生的领袖;迅飞,你的箭术和机敏是最好的斥候;石原,你的力量和捕鱼狩猎的本事是生存的保障;鹿棠,你对草药的认知和对自然的亲和力,是部落延续的希望,而我……”盛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知道怎么把石头变成盐,怎么把树泪变成有用的东西,怎么治疗伤口……我们每个人,都有别人无法替代的价值!”

“我们需要更多的人!”盛炽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需要战士来守护盐矿和家园!需要劳力来开凿更好的山洞、搭建更坚固的篱笆、种植能填饱肚子的东西!需要更多的眼睛和耳朵,警惕黑越部落的威胁!一个人,是活不下去的。

一群人,拧成一股绳,才能在这片吃人的荒野里,真正站稳脚跟,才有资格说‘活下去’!”

山洞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众人脸上变幻的神色。

石原的呼吸变得粗重,胸膛起伏,眼中闪烁着被点燃的火焰和一种被赋予重任的激动。迅飞紧锁的眉头慢慢松开,看向狼曜的眼神充满了询问和一种隐隐的期待。

鹿棠则握紧了小拳头,眼中充满了对盛炽描绘的那个“新部落”的憧憬。

狼曜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消化盛炽这石破天惊的话语。当他再次睁开时,那双赤红的瞳孔深处,仿佛有沉寂的火山在苏醒,燃烧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野心”和“责任”的火焰。

他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雪豹兽人,又缓缓扫过洞内每一张熟悉的面孔,最后,目光定格在盛炽那双深邃而充满智慧的眼眸上。

低沉的声音,如同滚过地底的闷雷,带着一种一锤定音的决断,在山洞内沉沉响起:

“等他能说话。”

微信阅读

评论 抢沙发

登录

找回密码

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