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华灯初上。
逍遥王府后花园内,刚用完晚膳的李逸正心满意足地躺在那张专属于他的太师躺椅上,手里一下没一下地摇着那把白纸扇,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名为“得偿所愿”的懒散气息。
今日在宫中,他不过是动了动嘴皮子,就得了一个“京城工商总会会长”的头衔,外加一块“见牌如见朕”的免死金牌。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而且是正好砸在他嘴里的那种。
【京城工商总会会长……嘿,听着倒像那么回事。】李逸眯着眼睛,在心里盘算着,【这不就是古代版的招商局兼工商局局长吗?父皇这是给了我一把能名正言顺敛财的尚方宝剑啊!】
他的人生目标是什么?是躺平!
但高质量的躺平,是需要雄厚的经济基础作为支撑的。
现在,这基础不就来了吗?
以后看上哪家铺子风水好,就去“指导”一下工作;看上哪家酒楼的菜好吃,就去“考察”一下卫生。
谁敢不给本会长面子?
不给面子,就是不支持大乾的经济建设,就是和朝廷对着干!
一想到未来无数的金银将要流入自己囊中,用以支撑他更加奢靡的躺平大业,李逸脸上的笑容就愈发猥琐。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发财大梦中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庭院的宁静。
“逸哥儿!我的亲哥儿!大喜啊!”
人未到,声先至。
魏腾便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后花园。
魏腾一进院子,就看见了躺在椅子上傻笑的李逸,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挤眉弄眼地拱手道贺:“恭喜恭喜!逸哥儿你这回可真是双喜临门,不,是三喜临门啊!”
李逸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瞥了他一眼:“怎么就三喜了?”
“你想啊!”魏腾掰着指头,唾沫横飞地说道,“第一喜,你娶了咱们京城第一飒的美人儿当王妃!第二喜,你得了个京城工商总会的会长,这可是个肥差!至于这第三喜嘛……”
他神秘一笑,凑到李逸耳边,压低了声音:“弟弟我,今晚必须给你好好接风洗尘,庆祝你当上这个‘扛把子’!地点我都想好了,万花楼!”
李逸闻言,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叹了口气:“哎,阿腾啊,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我现在,可也是有家室的人了,要注意影响,注意影响啊。”
魏腾一听这话,急了,连忙拍着胸脯,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辞严:“逸哥儿,你这话就外行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京城工商总会会长!你上任第一天,不去体察民情,不去了解市场,怎么开展工作?这叫不作为!”
他见李逸不为所动,继续加大力度:“你想想,那万花楼是什么地方?是咱们京城最大的销金窟,是消息最灵通、富商最集中的地方!多少生意是在那里谈成的?多少内幕消息是在那里流出来的?咱们今晚去,那不叫喝花酒,那叫进行‘商务考察’!是去为咱们大乾的工商事业做贡献!是为公干!”
一番话说得天花乱坠,冠冕堂皇。
李逸听得连连点头,心中大为赞赏。
【有文化,不愧是跟我混的,这借口找得,简直无懈可击!】
他故作为难地沉吟了片刻,终于一拍大腿,一副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罢了!既然是为了公事,那本王就舍命陪君子了!不过……这事儿得低调。”
他对着不远处侍立的管家福安招了招手,压低声音吩咐道:“福安,去把我书房那堆积了三年的奏本全搬出来,堆在桌子上。再点上三根蜡烛,把窗户打开,营造出一副本王在为国事殚精竭虑、通宵达旦的假象。”
他又想了想,补充道:“记住,如果王妃问起,你们就说……就说本王正在闭关,钻研‘以战养战,寓商于戎’的千秋大计,任何人不得打扰!听明白了吗?”
“奴才明白!”福安强忍着笑意,躬身领命而去。
魏腾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对着李逸竖起了大拇指:“逸哥儿,高!实在是高!”
李逸“啪”的一声打开折扇,露出了那个大大的“帅”字,得意洋洋地站起身来:“走,阿腾,为国分忧去!”
二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充满了狼狈为奸的默契,勾肩搭背地溜出了王府。
……
……
万花楼,作为京城最负盛名的烟花之地,即便是在深夜,依旧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一进门,那股混合着胭脂水粉与美酒佳肴的独特香气便扑面而来,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老鸨一见到李逸和魏腾这两位顶级贵客,立刻跟见了亲爹似的,满脸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菊花,亲自扭着腰肢迎了上来。
“哎哟喂,是逍遥王殿下和魏小公爷!您二位可是稀客,快里面请,里面请!天字一号雅间,早就给您二位留着呢!”
在老鸨的亲自引领下,二人轻车熟路地上了三楼的雅间。
这雅间临街,推开窗便能看到京城繁华的夜景,位置绝佳。
刚一落座,魏腾就迫不及待地对老鸨说道:“去,把你们这儿的头牌,霜霜姑娘,叫来给我们王爷弹个曲儿助助兴!”
“好嘞!您二位稍等!”老鸨应了一声,便扭着腰下去了。
然而,老鸨刚出去不久,隔壁雅间的门就“砰”的一声被踹开了,一个喝得醉醺醺的锦衣公子哥,揪着一个龟奴的衣领就骂了起来。
“妈的!你个不长眼的东西!本公子说了要霜霜姑娘,你敢说她没空?你知不知道本公子是谁?”
那龟奴吓得瑟瑟发抖:“公子爷,您息怒,霜霜姑娘……是真的被贵客给点了,小的实在是不敢……”
“贵客?什么他妈的贵客,在京城这地界,还有比本公子更贵的客?”
“是逍遥王殿下……”
“呸!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
那公子哥嚣张至极,一脚踹开龟奴,带着两个家丁,摇摇晃晃地就闯进了李逸他们的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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