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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本王不许你死。”他死死的拽着我手中,离你咽喉不过毫米的白玉簪。那玉簪尖端已经刺破了肌肤,一缕鲜血正顺着玉簪温润的表面缓缓滑落,宛如白玉上绽开的一朵凄艳的红梅。

你感觉不到手腕的剧痛,也感觉不到脖颈的刺痛,只是用那双空无一物的清冷至极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他。你不说话也不挣扎,只是用沉默和你的眼神,决绝的告诉他——你不是在做戏,更不是在威胁。只要他再逼你一步,这支玉簪便会毫不犹豫的贯穿你的咽喉。

僵持,是死一般的僵持。

这庭院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在了你们两人之间,死寂得只剩下风拂过枝叶的簌簌声,以及我心底那片荒芜的寂静。

他的呼吸急促而粗重,宽阔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那双总是盛满冰霜与漠然的凤眸。此刻却被你颈脖上那抹殷红彻底刺痛,里面翻涌着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恐惧与痛苦。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终于在你冰冷的注视下,他那钢铁般的意志寸寸碎裂,攥着你手腕的力道,也一点一点的松开。

他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平日里所有的骄傲、冷漠、自持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他看着你,声音沙哑的如同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膛深处艰难的挤出来。

“把簪子…放下。”他停顿了一下,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那双凤眸里只剩下狼狈的哀求:“算…本王…求你。”

宸王楚君泽,权倾朝野,说一不二,他何曾求过人?

你看着他溃败的神情,心中却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荒芜的悲凉。你握住玉簪的手没有动,只是冷冷的问道。

“还需要妾身出这个院子,陪王爷去参加什么公宴吗?”你的声音冷淡如冰,不带一丝情感:“或者说我放下簪子了。王爷又要用其他方式逼迫于妾身。”

他像是被你的话刺痛,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眼睛死死的锁住你颈脖上,那道细小的伤口。那里的血珠,像烙铁一样烫着他的眼睛,也烫着他的心。

最终,他败下阵来 ,声音里面满是疲惫与妥协:“不会了,本王不会再逼你。宫宴…你不愿意去 便不去吧。”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阵急促而苍老的脚步声打破了僵局。你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林老,他手里端着一个木盘,盘上放着一碗上冒着热气的汤药,显然已在院门外等候多时,方才你与楚君泽的争执,想必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侧妃娘娘,不可啊。”林老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惊惶,他三步并作两步跨入院中,当看清你脖子上那抹刺目的血红时,苍老的脸上血色褪尽,他定是听到了楚君泽用他的安危来逼迫我的话,此刻那双清明的眼中满是对我这个弱小女子的心疼。

他快步上前,将药碗稳稳地放在院中的石桌上,然后伸出那双部门褶皱却异常沉稳的手,小心翼翼的朝你手中的发簪探来。

“有话好好说,别总想着伤害自己。”林老的身影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伤害自己也不能解决问题的。王爷其实并非也想这样逼迫于你的。”

你看着林老,紧绷的神经,在他温和的目光下微微松懈。手中的力道一清,那只冰冷的玉簪便被他轻轻取下。

楚君者始终没有开口,只是他的视线刻意的避开了你,转向林老,指了指你的颈脖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发觉的紧绷。

“先处理伤口,还有…把药喝了。”

那语气虽然依旧是命令,却褪去了方才的尖锐锋利,甚至…竟能从中听出一丝微弱的,近乎恳求的意味。

你垂下眼帘,只觉得荒谬可笑。

林老扶着你在石凳上坐下。仔细端详着脖子上的伤口。他一边检查,一边头也不抬的对楚君者道。

“王爷,郑前脚程快,你让他去把老夫的药箱拿来。”

楚君泽对侍立一旁的郑前递了个眼色。郑前立刻会意,转身便要离去。

可楚君泽的目光落在你脖颈那不断渗出的血珠上时,话语却陡然冷了下来,仿佛是在掩饰什么。

“这点小伤,也要药箱,林老莫不是…。”他后面的话被深深噎住,眸低深处翻涌起几分阴翳:“莫不是在怪本王?”

“小伤?”林老闻言,霍然抬头,花白的胡子气的一抖一抖的他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那王爷把郑前唤回来吧,王爷觉得是小伤,那就不用老夫上药包扎了。”

说吧,他竟真的抱着双臂退到一旁,摆明了不肯再动一下。

楚君泽的薄唇瞬间拧成一条冷硬的直线,眉宇间的阴翳愈发浓重,脸色青白交加。他沉默地盯着我脖颈上那道细小的伤口,目光暗了又暗,仿佛拉到伤口是开在他心口上一般。

良久,他终是没有发作,只是对着已经停下脚步的郑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去,把药箱拿来。”

郑前领命而去,很快便提着一个沉甸甸的木质药箱回来,恭敬的交到林老手中。

“哼。”林老轻哼一声,也不再与他计较,打开药箱,取出药粉和纱布,动作轻柔的为我处理伤口。

清凉的药粉敷过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你却仿佛感觉不到,林老的手指带着行医者特有的温度,小心翼翼地为你包扎好,那份谨慎,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侧妃娘娘,喝药吧。”包扎完毕,林老将那碗药端到你面前,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几份哄劝:“这可是老夫亲自守着煎的药,你要不喝,老夫要生气的。”

你望着他满是关切的眼,心中那片冰封的湖面,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无奈的接过碗,像个听话的女儿般应道。

“是,林老,我喝。”

你仰起头,将那碗浓黑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苦味从舌根一直蔓延到心底,却奇异地冲淡了方才的绝望。你将空碗递还给林老,看到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一直沉默的楚君泽看着你喝药的模样,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复杂情绪。是愧疚,又是别的什么,快的让人抓不住。

他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要消散在庭院的微风里:“林老,她身子骨本就弱,再这么折腾…”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折腾。”林老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心中对他的火气显然还没消。他竟敢用自己的性命来威胁这个可怜的姑娘,这彻底触怒了这位悬浮济世的老人。

“侧妃娘娘好生生地在这院子呆着,是谁,总来惹事的?”

楚君泽被林老的话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凤眸中闪过一丝尴尬与懊恼,却偏偏无法反驳。

他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极淡的沙哑:“林老教训的是,是本王…扰了侧妃清静。”

他的眼神不经意间扫过我,又像被烫到一般迅速移开,落在了院子角落株白玉兰树上。花期早已过去,枝头上只有树叶在萧瑟的风中无力的摇曳,像极了你如今的处境。

林老没在理他,见你乖乖喝完了药,心中松了口气,却又板起脸,用一种严厉的口吻对你说。

“侧妃娘娘,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总是如此作贱自己的身体,也不怕担忧你的人心疼。虽然现在你没有家人在身边,但还是有其他关心你的人呢。老夫虽然只是个行医救病之人,却也是视侧妃娘娘为晚辈一般,你要再这样,老夫会心疼,更会生气的。”

这番话明为训斥,实则句句都是发自肺腑的关切。一股久违的暖流自你心间淌过,眼眶竟有些发热。你低下头轻声道。

“林老,对不起,我…我也不愿意如此,但我 不能因为我让你们受累。”

“受什么累?”林老双目一瞪,吹胡子瞪眼:“大不了,老夫不当这什么劳么子的府医了便是,谁还敢对老夫做什么吗?”

他说着,又意有所指的瞥楚君泽了一眼,那神情仿佛在说,他这个神医,可不怕什么王爷的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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