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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宋枝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那你快同我说说,这府里人多,我谁都不认识,怕日后见了面认不出,闹出笑话来。”

秋云见宋枝态度亲和,便也放松了些。

她想了想,简单说道,“太夫人与三位夫人,姑娘昨日都见过了,大老爷如今在户部当值,下了值便会回府。”

“至于三老爷,如今领了编撰史书的差事,这段时日都宿在翰林院阁中,算算日子,怕是中秋才回来。”

宋枝认真听着,犹豫了片刻,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小声试探着问,“那、这府上,可有位叫砚之的?”

她想起昨夜那人苍白的面色和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清冷气息,那气度,绝非寻常人所能有。

秋云闻言,神色微肃,“姑娘所说的,是我们国公爷吧?砚之,是国公爷的表字。”

闻言,宋枝顿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昨日被她告黑状的,竟然就是国公爷!?

她心下顿时一慌,昨日不是听说国公爷有公务在身,不在国公府吗!?

她不仅偷听了人说话,还、当面告了黑状!

宋枝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嗡嗡作响。

完了。

全完了。

她好似把未来最大的倚仗给得罪透了。

“不、不是说国公爷身子不好吗,怎么我昨日瞧着,跟旁人并无不同呢?”

她想起昨日见到的男子,虽面色比常人略显苍白,但并无明显的病弱之态。

秋云叹了一口气,“姑娘有所不知,当年老国公去世后没多久,京城来了一游历高僧,据说能医死人肉白骨,太夫人便请了高僧来给国公爷治病,那僧人看过国公爷之后,便留下了一张方子……”

“莫非……国公爷的病,真让那高僧给治好了?”宋枝讶地脱口而出。

“哪儿能啊,” 秋云摇了摇头,“那药,听说是治标不治本的,效用来得快,能让爷看着与常人无异,精神头也足,可终究只是压着。”

她顿了顿,比划了一个手势,“光是那方子里的一味老参,就极为难得,听说每个月光是耗费在上头的人参,都要这个数。”

“好在国公府家底殷实,圣上又一直颇为看重咱们爷,这赏赐、体恤从未断过,若非如此,这般流水似的花销,纵是国公府,只怕也难长久支撑。”

宋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却莫名浮现出昨夜他那冷淡疏离的模样。

她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他那样的人,怕是根本不愿被这桩婚事束缚。

也不像是会信传言的人。

如若国公爷这条路真的走不通,那这府里,那便只剩四公子了……

宋枝趴在桌子上想了想。

昨夜,裴修衍话里的意思是,三房不会接纳她……

这怎么可能?

三夫人明明待她很热情,又是第一个送她见面礼的,看上去也挺好相处的。

怎么看也不像是不喜欢她的样子。

至于四公子……

宋枝安慰自己,四公子虽然看上去幼稚的跟个小孩似的,但裴修衍冷脸的样子,可比幼稚吓人人多了。

她正暗自思忖间,忽见院外走来一位衣着体面的丫鬟,是奉二夫人之命来送昨日答应给她的江南软烟罗的。

春柳连忙上前接过。

宋枝也起身细看,只见那布匹色泽柔润,确实不是寻常之物。

她连忙让春柳好生收起来,念着回礼到时也要厚一份。

待那丫鬟走后,宋枝又拉着秋云小声问道,“秋云姐姐,我还有一事不解。”

“姑娘客气了,奴婢本就是派来伺候您的。”

“昨日见几位夫人,为何……二夫人瞧着与三夫人年岁差不了多少。”

甚至她瞧着二夫人面容还要更显年轻些。

秋云神色如常地解释道,“如今府中这位二夫人并非原配,乃是续弦,并非国公爷的亲生母亲。”

“啊?”

宋枝惊讶地轻呼出声,一双杏眼因诧异而睁得圆圆的。

她愣了片刻,脑子里飞快地捋着这层关系。

那岂不是说明,国公爷的亲生父母都已不在人世了?

这么一想,那位看起来冷冰冰、说话又不中听的国公爷,竟是个双亲皆亡,自己身子骨又那般孱弱,常年与药罐为伴,独自撑起着偌大的国公府的小可怜?

宋枝的心肠本就软,此刻更是生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感觉来。

那他说话那么难听好像也有了缘由。

可能是因为没人喜欢他吧。

算了,反正自己也仗着太夫人欺负了回去。

看在这份上,就先原谅他了吧。

下午,太夫人派了一个小丫鬟过来传话,说是晚上在静雅堂设了小宴,一是为宋枝接风洗尘,二则也是为着国公爷。

“国公爷?”宋枝故作疑惑。

小丫鬟恭敬回道,“姑娘才来不知,国公爷前阵子奉旨出京办差,昨儿个夜里才风尘仆仆地回来呢,太夫人想着,正好一并聚聚。”

宋枝这才恍然,原来裴修衍昨晚上才回来。

怪不得那么晚不睡觉呢……

送走了小丫鬟,春柳便开始张罗着为宋枝梳妆。

她兴致勃勃打开包袱,看着里面寥寥几件、颜色素净的衣裙又泄了口气。

“小姐……”

宋枝的目光也落在那些衣物上。

她爹娘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自是千娇百宠着长大,在临安时,她也是爱俏的,最新的料子、时兴的花样、精巧的首饰,从未短缺过。

只是此番北上,那些鲜亮衣裙实在不便携带,母亲红着眼圈,将一沓又一沓的银票仔细缝进她包袱的暗袋里,“到了京里,缺什么自己添置,别委屈了自己……”

想到这儿,宋枝心下定了主意,明日,最迟后日,必定要上街去好好转转。

她的目光掠过那几件衣裳,最终定在一件竹粉色的襦裙上。

“今日先穿那件吧。”她指了指。

春柳依言取来,伺候她换上。

衣裙是普通的细棉料子,但剪裁得体,尤其是那清浅的竹粉色调,仿佛初春破土的嫩芽,带着几分鲜妍。

看着时辰差不多,宋枝便带着春柳,由秋云引着,慢步往静雅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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