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的酒 “哗啦” 一声,大半洒进了历娟的酒杯里和裙子上,剩下的则泼在了自己洁白的长裙摆上,瞬间晕开一大片深色的污渍,看上去狼狈不堪。
历娟尖叫起来,指着牧晚云骂道:“你故意的!你就是想弄脏我的衣服!”
牧晚云不理会她的叫嚣,转身走到不远处的历老爷子面前,歉疚地说:
“爷爷,咱们家的这些长辈们让我来敬酒,可是没有人给红包啊?难道历家冲喜这么大的事,他们都抠门到这种程度?
是不是历云洲躺倒了,咱家的生意就不赚钱了?
还是单纯看不上我这个新媳妇?”
她转过身,拿起一杯酒,对着正朝这边看热闹的那些人说:
“既然大家都是来吃白食的,我也就不奉陪了,这被三叔一家泼的红酒,也显得不礼貌。我还要去照顾云洲呢!对了,希望各位不要忘记了留下冲喜的红包哟,免得各位吃了白食,被老祖宗怪罪,回家生了怪病再赖上我们夫妻俩。”
她回身,对历老爷子鞠躬:
“爷爷,我照顾云洲去了,那边人手不够。”
老爷子皱了皱眉,挥挥手:“去吧。”
身边的历老夫人抿着嘴,小声对老爷子说:
“也就是云丫头才敢说这话。历家的这群人太不仗义了,个个都是白眼狼。我也回去了。”
历老爷子看着那群吃吃喝喝,高谈阔论的人们,也对历管家说了声:“吩咐一下餐厅,一会儿按人头收他们的钱,不交就不让走。如果问就说是我的主意,谁让他们给我大孙子冲喜一毛不拔来着!”
说罢,老爷子老夫人都走了。
牧晚云回到酒店房间,推开门就觉得不对劲。房间里静悄悄的,原本应该守在历云洲床边的护工和杜小秋都不见踪影。
她心里一紧,快步走到床边,还好历云洲的呼吸平稳,并没有异样。
这时,她听到卫生间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动,像是有人在开窗。
牧晚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悄悄走到医药箱旁,抄起那把大号尖镊子,蹑手蹑脚地靠近卫生间。
从半开的门往里看,浴室的窗户正在被人悄无声地推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进来,死死扣住了木制窗台。
就是现在!牧晚云眼神一厉,猛地推开门,用尽全身力气将大号镊子朝那只手扎去。
只听 “噗嗤” 一声,镊子尖穿透手背,深深插进了木窗台上。
窗外的人闷哼一声,疼得浑身一颤,不顾一切想要把手抽出去,却被牢牢钉在那里。
牧晚云不顾手指被那人另外一只手拿的刀伸进来划伤,她一回手捞过一只不知谁放在窗台上的玻璃烟灰缸,狠狠地砸在那只拿刀的手上,这才死命地喊起来:
“有刺客!来人啊!快点来人啊,有人要害历云洲啊……”
牧晚云放声尖叫,声音里带着一丝刻意放大的恐惧。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被历老爷子暗中派来保护历云洲的护卫队长林大林带着两名手下冲了进来。
看到那只被钉在窗台上的手,林大林大喝一声:“去阳台……抓住他!”
两名护卫立刻上前,一人死死按住那只受伤的手,另一人则迅速从外阳台将刺客拖了进来。
刺客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被按在地上后还在拼命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林大林走上前,一把扯掉他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布满横肉的脸。“说!谁派你来的?” 林大林的声音低沉而威严,眼神像鹰隼一样锐利。
刺客把头扭向一边,咬紧牙关不说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林大林冷笑一声,对手下说:“把他带下去,好好‘伺候’着。”
审讯室里,刺客被绑在椅子上,脸上已经挨了几拳,嘴角流着血,但他依旧不肯开口。林大林看着他,突然开口道:“赵老四,三年前你在城南抢劫杀人,警方通缉你到现在,没想到你躲到这里来了。”
刺客听到 “赵老四” 这个名字,身体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大林。
林大林继续说道:
“你以为整了容就认不出你了?你老婆孩子还在老家等着呢吧?
你要是不老实交代,我现在就联系当地警方,把你妻儿的住处告诉他们,你说你儿子的前途会不会因为你这个在逃犯父亲而受到牵连?”
“千万别让我老婆知道!”赵老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妻儿。
沉默了许久,他终于抬起头,声音沙哑地说:“我说…… 是一个人通过微信联系我的,让我给床上那个植物人注射一针药物,事成之后给我五十万。”
“药呢?”
“刚才看事发,扔了。”
“扔哪了?”
“下面的草丛里。”
林大林给手下递了个眼色。
手下没一会,就在楼下草丛里找到了一只小注射器,牧晚云用鼻子一闻,脸色大变:“这是超剂量的吗啡,一针下去,只要注射一半,历云洲必死。”
林大林咬着牙狠狠地扇了赵老四一个耳光:“联系你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我们只通过微信联系,他从来没露过面。”
赵老四摇摇头,“我收到的钱是微信转账的。”
林大林马上让人查,结果,转账是从一个匿名账户转的。
再查那个微信号也是用假身份证办的手机卡注册的,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林大林气得拳头直砸桌子,这幕后黑手真是狡猾的狐狸。
牧晚云也猜到了这个结果,这难道是幕后的人给她的下马威?行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底鹿死谁手,走着瞧吧。
牧晚云的精神都振奋了起来,没想到这替嫁替的,还替出一个打怪任务来。
老本行了,干就是了。
……
夜深人静,牧晚云终于可以随心所欲地近距离观赏自己的男人了。
历云洲即使闭着眼,也难掩俊朗的轮廓,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倒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
“虽说这替嫁是被逼的,但你长得这么好看,我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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