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老太太，起这么早？一大妈给您送粥来了？”傻柱看到老太太，脸上露出憨直的笑容，扬声打招呼。
聋老太太看到自己的乖孙子，脸上的皱纹舒展开，也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张嘴就准备回应。
就在这一片看似和谐温馨的晨间图景中——
“哎哟！”
一大妈登上最后一个台阶之时脚下猛地一滑！
她踩中了那颗计算好的石子，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手中的粗瓷碗再也端不稳，脱手飞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
碗在空中翻滚着，带着滚烫的棒子面粥，划出一道抛物线，“啪嚓”一声，精准地摔碎在聋老太太脚下的青砖上！
滚烫的粥水四溅，最大的几片锋利的碎瓷片，就散落在老太太的后面。
聋老太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下意识后退半步，脚底正好踩在那片湿滑的枯叶上！
此时的地面之上，全都是粘稠的粥水，就算是平常站着都难免不会摔倒，何况这是早就被踩得光滑的门口，再加上枯叶的加成，聋老太太瞬间失去平衡。
“呃！”她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手想要抓住门框，可惜年老体衰的身体根本无法做出有效反应，整个人猛地向后一仰，重重地向后摔去！
“奶奶！！”傻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转化为极致的惊恐，他大吼一声，如同受伤的野兽，猛地向前冲来。
可惜，他距离太远了。
在傻柱目眦欲裂的注视下，聋老太太的后脑勺和脖颈区域，不偏不倚地、狠狠地砸在了一片尖锐向上翘起的碎瓷片上！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轻微的撕裂声响起。
鲜血，如同压抑了许久的喷泉，猛地从聋老太太脖颈侧面的破口处飙射而出！那滚烫的、带着浓重铁锈腥气的液体，劈头盖脸地浇了冲过来的傻柱一身！
傻柱僵在原地，仿佛被瞬间冻结。脸上温热的粘稠感，以及那刺鼻的血腥味，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下意识地抬手抹了一把脸，结果只是将那片猩红涂抹得更加均匀、狰狞。
在初升朝阳那带着暖意的光线映照下，他这张被鲜血覆盖、因极致惊恐而扭曲的脸，落在随后赶来的邻居们眼中，显得无比恐怖。
“啊——！！！”刚从屋里闻声出来的秦淮茹，一眼就看到这血淋淋的场景，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手里的搪瓷盆“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她猛地捂住嘴，身体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如纸。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的天！柱子，你…你脸上…”
“老太太！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血！好多血！”
前院、中院的邻居们如同被惊动的蚁群，瞬间涌了过来。跑在最前面的阎埠贵，眼镜都差点跑掉了，他一把扶住门框，看到倒在血泊与粥混合物中，脖子还在汩汩冒血的聋老太太。
以及旁边失魂落魄、满手是血试图去捂伤口又不敢碰的傻柱，还有瘫坐在地、如同泥塑的一大妈。
阎埠贵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变了调：“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老太太…没了？！”
紧随其后的二大爷刘海中，腆着肚子挤开人群，看到现场，官威瞬间被惊骇取代，但他强自镇定，粗声粗气地指挥：“都别围着了！快！快去个人叫厂医！不…直接报警！快去报警！”他指着自家二儿子刘光天吼道。
贾张氏也挤了进来，她那三角眼先是掠过死状凄惨的聋老太太，闪过一丝快意，这老不死的以前没少压她，死了刚刚好。
但随即看到瘫坐的一大妈和满身血的傻柱，立刻幸灾乐祸地尖声叫起来：“哎呦喂！杀人了！这是杀人了啊！一大妈，你把老太太给杀啦？！”
她这一嗓子，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一瓢冷水，瞬间引爆了现场。
“什么？一大妈杀了老太太？”
“不能吧？一大妈平时对老太太多好啊！”
“可你看这…碗碎了，老太太脖子破了…一大妈就在这儿…”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议论声、惊呼声、孩子的哭声混杂在一起，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易中海就是在这一片混乱中，披着外衣，脸色阴沉地挤了进来。
当他看清现场的惨状，尤其是看到瘫软在地、眼神空洞、浑身沾满粥渍和零星血点的一大妈时，他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中，眼前一阵发黑。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中海的声音嘶哑，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巨大恐惧和颤抖，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不是先去看聋老太太，而是一把抓住离他最近如同丢了魂的傻柱的肩膀，用力摇晃着。
“柱子！你说！怎么回事？！”
傻柱被晃得回过神来，眼神依旧空洞，脸上血污纵横，他机械般断断续续地喃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大妈…一大妈端粥过来…摔了…碗碎了…奶奶…奶奶滑倒了…脖子…扎在…碎碗碴子上了…”
他的话语破碎，却清晰地勾勒出一条致命的因果链。
易中海如遭雷击，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他猛地转过头，死死盯住一大妈，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和一种近乎崩溃的质问。
一大妈被他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终于从巨大的惊吓和茫然中找回了一点声音，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涕泪横流，双手胡乱地挥舞着，语无伦次地辩解。
“老易…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滑了一下…脚下一滑…碗就…就飞出去了…老太太…老太太她怎么就…就摔上去了啊…呜呜呜…”
巨大的恐惧和排山倒海般的愧疚瞬间将她吞噬，她几乎要瘫倒在地。
“杀人了！一大妈杀人了！”贾张氏看热闹不嫌事大，又尖着嗓子喊了一句，脸上带着恶毒的兴奋。
“贾张氏！你他妈给我闭嘴！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易中海猛地扭头，脸色铁青得吓人，眼神凶狠得像要杀人，死死剜了贾张氏一眼，试图用往日的威严压制这致命的流言。
但他那不受控制微微颤抖的手指，却出卖了他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惊涛骇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自己的老伴？！这意外…太巧了！巧得让他心底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