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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文久三年,七月十九日。京都,蛤御门。

空气灼热而沉重,仿佛吸满了火药与血腥味的海绵。京都的天空不再是往日的澄澈,被几道从街区升起的黑烟玷污。

土方岁三屹立在幕府军阵前,身侧是“诚”字旗。他望着前方长州藩严整的阵列,脸上没有畏惧,只有一种近乎悲壮的决心。

“诸位!”他的声音压过了远处的骚动,“今日之战,关乎京都存亡,幕府威信!身后便是御所,吾等已无退路!以诚之志,随我讨贼!”

他猛地拔出和泉守兼定,刀锋指向长州军,发出了雷霆般的怒吼:“新选组,进击——!”

同一时刻,在另一条通往皇宫的要道,刚告别松平容保的近藤勇如同鬼魅般指挥着部队。他的战术冷酷而高效,利用街巷地形设下埋伏,将突进的长州小队分割歼灭。

“左翼压制!右翼绕后,一个也别放跑!”他的命令简洁致命,眼神锐利如鹰。看着在眼前溃散的敌人,他低声自语,仿佛在说服自己,也像是在向这个时代宣告:“这便是……恶即斩。”

然而,战局并非一帆风顺。长州藩的拼死反扑异常猛烈。在堺町御门,炮火震天,双方士兵如镰刀下的麦秆般成片倒下。

“呃啊——!”

一声闷哼,新选组的一名年轻队士被长州步枪队的齐射击中胸膛,踉跄倒下。他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手中还紧紧握着尚未挥出的刀。

这样的场景在各个战线不断上演。年轻的冲田总司眼睁睁看着熟悉的同伴在身边倒下,他清澈的眼中第一次燃起了灼热的怒火。他强忍着喉头涌上的腥甜,加贺清光在他手中化作一道复仇的白光,每一次凌厉的突刺都带着必杀的决意。

“不可原谅……”他咬着牙,身影在硝烟中时隐时现,所过之处,长州士兵纷纷倒地。

而在战场的更外围,斋藤一独自一人拦截住了一队企图迂回包抄的长州精锐。他单手持刀,摆出独一无二的“牙突”构架,眼神平静得可怕。

“你们的行动,违背了法。”

他冷冷地宣判,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射出。

“牙突——!”

为首的队长格挡的动作还在半空,斋藤一的刀尖已然精准地刺穿了他的咽喉。他没有丝毫停留,刀光接连闪动,如同执行死刑的机器,迅速而沉默地清理着眼前的乱臣贼子。

京都的核心区域已化为修罗场。混乱中,不知是谁点燃了街边的房屋,火借风势,迅速蔓延开来。

赤红的火焰如同贪婪的巨兽,开始吞噬古老的町屋、商铺、寺庙……黑烟滚滚,遮天蔽日,哭喊声与喊杀声交织在一起。

京都,正在燃烧。

另外一边,松平光泰和神崎苍很快到达了前线附近。

松平光泰深吸一口气,压下初次踏上真正战场的些许紧张,更多的却是沸腾的热血。

他回头,对着抱刀而立的神崎苍说:“神崎,你就在这里看着!让我来告诉你,柳生新阴流为何被称为不杀之剑却又战无不胜!”

说罢,他低喝一声,腰间的古刀骤然出鞘,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敌阵。

神崎苍依言地点点头,内心毫无波澜。

挺好,省了我动手的力气。打工人的理想状态,就是老板自己把KPI完成了。

他很快发现,这位大少爷并非草包。

松平光泰猛地冲入前方一小股正在与幕府士兵纠缠的长州藩士兵中。他的动作确实优雅而高效,柳生新阴流的“位取”与“拂舍”在他手中施展开来,精妙地引导、偏转敌人的攻击,寻隙而入。

柳生新阴流,果然名不虚传。

神崎苍心中暗赞,松平光泰的基本功远超他的预期。

“铛!”

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响起。一名长州武士惊愕地看着自己手中被轻易斩断的打刀,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松平光泰用刀背重重击打在脖颈侧面,闷哼一声晕倒在地。

好锋利……

神崎苍心中暗惊。他不是没见过好刀,土方的和泉守兼定,雪姬的大典太光世,包括他自己的小竜景光,都是难得一见的好刀,特别是大典太光世。

而松平光泰手中这把,光其锐利程度似乎就犹有过之。

初战告捷,松平光泰精神大振,信心更是膨胀。他看向另一个被他身法晃倒、坐在地上的年轻长州士兵。那士兵脸上还带着稚气,眼中充满了恐惧。

松平光泰心中那股源自流派理念的“活人剑”精神涌了上来,他收刀入鞘,上前一步,试图展现贵族的武德与风度。

“放下武器吧!幕府大军已至,尔等逆天而行,不过是徒增伤亡!现在投降,尚可保全性命!”

那年轻的士兵看着他华贵的胴丸,看着他脸上那未经世事的正义感,眼中的恐惧瞬间被一种屈辱和愤怒取代。他猛地从地上弹起,袖中滑出一把怀剑,状若疯牛般刺向光泰的小腹!

“小心!”

神崎苍的声音几乎与动作同步。他身影一晃,后发先至,小竜景光甚至未曾完全出鞘,只用刀镡部分精准地磕在怀剑的侧面,将其震飞。同时另一只手已将那名士兵再次按倒在地。

松平光泰惊出一身冷汗,脸色白了白,但随即被羞恼取代。他看着地上兀自挣扎怒骂的士兵,不解又愤怒。

“冥顽不灵!”

为了挽回颜面,也为了震慑其他敌人,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胸膛喝道:

“我乃津山松平家,松平光泰!尔等逆贼,还不速速放下武器授首!”

他试图用家名来震慑对方,自以为这番话说得既帅气又充满气度,以为“松平”的名号能吓住这些地方藩士,然而,他错了。

这个名字非但没有带来畏惧,反而像是一滴水溅入了滚烫的油锅。

“松平?!”

“是那个松平家的崽子!”

“我父亲就是在池田屋被他们杀死的!”

“哥哥!我给你报仇的机会来了!”

原本因伤亡而略显低落的士气,竟因松平光泰自报家门而重新点燃,甚至变得更加疯狂!更多的长州士兵赤红着眼,嗷嗷叫着向他扑来,攻势比之前更加悍不畏死。

松平光泰被这突如其来变故惊得后退了半步。他从未经历过如此纯粹不加掩饰的集体仇恨。

“砰!”

不远处,一名长州火枪手半跪于地,瞄准了松平光泰,扣动了扳机。白烟喷涌,铅弹呼啸而出。

神崎苍瞳孔微缩,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几乎是凭借直觉挥刀!

“锵!”

一声脆响,小竜景光的刀身精准地拍开了射来的弹丸,火星四溅。那枚铅弹竟被他用刀面生生格开,弹向一旁,深深嵌入墙壁。

他强大的臂力与反应速度在此刻展现了价值。

“这时代的火枪,威力虽然远不如后世,但挨上一发也绝不好受。”

他心中冷静地评估着,这个时代的火枪,射速慢、精度差,对于他这样的高手,格挡或躲避并非天方夜谭。

松平光泰感受到背后的动静,回头正看到神崎苍收刀而立的身影,他愣了一下,随即傲然点头。

“多此一举!不过……谢了!”

他嘴上不服输,但行动上却更加专注于眼前的敌人,无形中将对后背的信任交给了神崎。

而在战场的另一端,一处断墙的阴影后。

一双充满贪婪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松平光泰……或者说,是盯着他手中那把古朴的太刀。

松平光泰斩断敌人兵刃的那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原本只是想趁乱捡些便宜,在他亲眼看见那把刀如何像切纸一样斩断敌人的刀剑和铠甲之后改变了。

“那是……什么刀?”

他的呼吸粗重起来。

“锋利得……不像话!比我背上所有这些宝贝加起来……还要棒!”

“得手……一定要得手……”

他的目光又移向护在松平光泰身边的神崎苍,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那个新选组小子……和拔刀斋交手过的家伙,麻烦……”

但他并没有退缩,反而像最耐心的毒蛇,开始缓缓移动,在混乱的战场中寻找着一个完美的可以让他一击夺宝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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