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轻松的柜台营业员调成又脏又累的装卸工,王丽丽急得哭着辩解求情。
但晚了,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经理告诉她,不服从调剂,连装卸工都没得做。
这年头僧多粥少,装卸工都是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干的工作。
王丽丽无奈只能乖乖去做装卸工了。
围观的众人齐声叫了好,再无热闹可看,就又纷纷挑选自己东西去。
老太太放下自己的孙子,握住顾念的手,热情又真诚:“同志,中午去我家里吃饭吧,认认门,明天让峥峥爸妈去你们家亲自道谢。”
完后,她又问顾念的名字。
顾念告诉她,并婉拒了她的邀请。
“我叫顾念,阿姨,您太客气了,不用,顺手的事,而且我爱人还在家里等我。”
她待会还得去医院看看升降床,傅景琛一个人在家,她得赶紧离去。
老太太突然想起:“对了,你不是想买升降床吗?我家有一个用不着,正好你去我家看看再顺便吃个饭。”
老太太是真心感激顾念,拉着不让她走。
顾念确实需要升降床,便盛情不却跟她去了。
老太太临走时,还特意对供销社的经理说:“冯经理,今天也谢谢你了,我回去告诉我儿子,让他改天请你吃饭。”
冯经理笑着道:“行,党阿姨,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分内的事,您慢走,有空就来咱们供销社逛一逛。”
直到跟着党老太来到市委家属楼,顾念才知党老太的儿子竟在市委工作。
穿越前面的筒子楼,来到一独门独院的平房。
院子很大,屋子有四间,两个卧室,都很宽敞,还有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
能住上这么大的独门独院,级别该是低不了。
顾念也不多问,进屋跟着党老太看床。
并不是她以前那个年代摇滚的金属质升降床,而是简单的木质升降床,是那种卡扣的,通过调节床头的木楔位置改变靠后背的角度。
虽然简单,但木质坚实,做工也十分精细,边角打磨得十分圆润,可见当初制作时花了心思。
“这是峥峥他爷爷生前用的,他爷爷年轻时打仗伤了腰,老了坐不起来了,峥峥他爸爸就找人打了这床,现在老头子走了,这床便空闲下来了,你别嫌弃。”
顾念肃然起敬:“怎么会嫌弃?革命英雄用过的东西,如今我爱人能用上是我们的福气,只是……这床对您意义非凡,我这样贸然地搬走会不会……”
常老太看出顾念的疑虑,笑着打断她:“这床放在这里空着也是空着,能帮到你们就好,峥峥他爷爷要是知道这床还能继续发挥作用,还是被一个一等功军人所需要,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完后,她又特意向顾念展示。
党老太弯腰指了指床板中段一处不甚显眼的接缝,她伸手一抠一拉,竟熟练地抽出一块长宽约半尺的光滑木板,床板上立刻出现了一个规则的正方形空洞。
“瘫痪在床的人,最大的难处就是上大号的事,虽然难以启齿,但此乃人之常情,未来你我可能都会有这么一天,谁也免不了,有了这个口子,上头做个拼接的被褥,下头放个便盆,就不用总折腾人帮着翻身、垫塞了,虽然……唉,终究还是会让他们心里不好受,但至少能自个儿稍微应付一下,多少留点体面,算是个安慰吧。”
想起她老头子临走前那两年的心酸和绝望,她以己度人,看着顾念还这么年轻,就要面对人世间最大的苦,不由悲从中来。
“好孩子,辛苦你了。”
顾念微愣,随即讪笑一声:“照顾国家英雄,我不觉得苦……”
她动机不纯,她不但可以治好男主的腿,她还想抱男主的大腿。
“党阿姨,这个床真是太好了,简直就是为我丈夫量身定做,太谢谢您了,请问这床……您看需要多少钱?”
党老太立刻摇头:“好孩子,可千万别提钱,你救了峥峥,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而且这床能帮到你爱人,就是它最好的归宿,此乃传承,你再提钱,就是瞧不起峥峥他爷爷留下的念想了。”
话到这份上,顾念只能厚着脸皮收下了。
这时,峥峥抱着他心爱的铁盒子还有一罐奶粉出来。
“阿姨,这饼干可好吃了,这个给您吃,奶粉是给一等功叔叔补身体的,我爷和叔都是铁骨铮铮的军人,峥峥最是敬佩保家卫国的军人了。”
他也敬佩他爸爸,但看到叔叔身上切切实实的伤疤,他还是更敬佩军人叔叔好了。
他今年七岁,已经懂事了,家里告诉他滴水之恩当涌源相报,顾阿姨救了他的命,他就把他最好的东西分享给顾阿姨。
顾念只吃了他的一块饼干,便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多谢峥峥,只是阿姨不太喜欢吃甜食,还有付叔叔有奶粉喝的。”
见峥峥噘嘴,要把东西强塞给她,她就笑着转移话题。
“张大嘴巴,让阿姨看看你的嗓子。”
峥峥乖乖张大嘴巴,顾念假装从兜里拿出一把药粉,实则是从空间拿的,混合着灵泉水,她轻轻抹在峥峥的喉咙上。
一股无法言喻的冰冰凉凉的感觉瞬间席卷喉咙,峥峥嗓子一下子得到治愈。
他惊呼一声:“好了……奶奶,我嗓子一点都不疼了呢……多谢顾阿姨。”
顾念笑着道:“小孩子治愈能力就是强。”
党老太也没多想,小孩子经常咋咋呼呼,爱夸大其词。
她给顾念倒了茶水,便准备去厨房做饭:“顾同志,你先喝茶水,我去做饭哈。”
顾念连忙制止她:“党阿姨,我不放心我爱人一个人在家,就不叨扰了。”
虽然心疼顾念年纪轻轻就要照顾瘫子,但见人家小两口感情好,党老太又打心眼高兴。
每一个保家卫国的军人都当被善待。
见顾念确实一副疾态,她也不好再挽留,想着明天去顾念家登门拜谢好了。
她让警卫员帮着顾念将床搬到牛车上。
顾念怕车上其他人有意见,给了双份钱,又塞给张老头两个大红苹果,张老头推却不掉,只能收下。
他觉得傅景琛这个新媳妇真是不错。
虽然床是立着放在一边的,但还是占了牛车一半位置,大队其他人不乐意了。
一个圆脸妇人道:“谁家这么大床啊,挤得我都快坐不下了,还有没有公德心啊。”
不待顾念开口,张老头就一边咬着嘎嘣脆的苹果,一边揶揄道:“你咋不说自己腚这么大,占了两个人的位置!人家小顾同志给了双份车钱,就你话多!”
圆脸妇人一噎:“好你这个张光棍,你咋还向着外来的媳妇!”
张老头甩着牛鞭,优哉游哉:“好像你不是外来媳妇似的,还有,你给我俩大苹果,我也向着你!”
别说俩大苹果,俩枣都不可能给他。
顾念不愧是大城市来的姑娘,出手就是阔绰,非他们这些乡下泥腿子能比的。
气得圆脸妇人直瞥顾念。
瞥呗!又瞥不掉一块肉。
顾念没当回事,她在想傅景琛看到这床该是多么惊喜。
她却不知道,傅家此刻已乱翻天,傅景琛正在被傅景恒按在身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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