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嗯，”陆时衍的眼里有了光，她还记得

“未裁录。”陆时衍轻声报出名字，

目光牢牢锁在她雀跃的眉眼上，等着她的反应。

言时猛地坐直身子，眼睛瞪得圆圆的，“太厉害了吧，”

陆时衍也没想到言时会有这么崇拜的眼神

“我前几天还在你们家官网抢限量版的旗袍，结果手慢了，一秒就空了！”

“现在‘未裁录’在网上超火的，好多博主都在推！”

“是哪款旗袍？”陆时衍往前倾了倾身，声音里掺了点不易察觉的急切，

“我等会儿去店里问问，要是还有存货，给你留着。”

他说这话时语气自然，可只有陆时衍自己知道，他心里正隐隐期待着，

期待她穿上那身旗袍，站在他面前的模样。

“就是那款绣了竹的！”言时拿起手机，

翻出图片递过去，“谢谢师兄，不用着急的。”

“你们是要准备下班了吗？”陆时衍指了指门口的木牌，

雪还在下，木牌上的“停止营业”四个字都沾了点雪。

“嗯，有点事，”言时解释道，

“那我就先走了，有空再联系，”

陆时衍走到门口又看了眼言时“言言，可以经常联系吗？”

“可以啊，”

下午四点，沈氏集团财务部座机“叮铃铃”响了，

来电显示赫然是“总裁办秘书室”。

原本敲键盘像打机关枪的同事们瞬间停手，齐刷刷看向主管 ，

眼神里全是“完了完了要挨骂”的惊恐。

“不是吧…我上周刚把报销单核完啊！”

主管盯着电话，感觉手心都要出汗了，硬着头皮接起：

“您好，财务部。”

……

33层总裁办公室，

一阵敲门声

“进来。”低沉的嗓音从门内传出，

“沈总……”主管紧张的手心冒汗，虽说沈总一向公私分明，但要是账出了问题，可饶不了他们。

“这个赔款怎么回事？”沈亦舟递过一张被作废的报销单，

主管愣了愣，悬着的心稍稍落下，却又立刻提了起来，她斟酌着措辞，

“是活动当天，那家花店出了纰漏，法务部已经收集了证据，不仅尾款不会结，还提起了诉讼，要求他们赔偿我们的名誉损失。”

“纰漏？赔偿？”

沈亦舟握着钢笔的手顿住，眉峰微蹙“给我看看。”

主管连忙把法务部拟好的诉讼文件递过去。

他翻到赔偿金额那页，69万，忽然想起年会那天，

自己是提了一嘴送花环节怎么出现了纰漏，

办公室里静了几秒，

“这个价格对一家刚起步的店来说，是有点多了，但既然出现问题，还是按赔偿走吧”

沈亦舟合上文件，语气听不出情绪，

“另外，通知下去，今后沈氏所有活动的花艺布置，都由她们独家承办。”

“啊？”主管有点懵了，

“他们家风格挺好的，”沈亦舟想了个理由，

“好嘞，我马上去传达。”没想到沈总这么近人情。

早上九点二十，一辆劳斯莱斯Boat Tail被死死卡在高架车流里，寸步难移。

司机双手紧攥方向盘，视线不受控制地瞟向车内后视镜。

冷汗顺着鬓角滑进衣领，沈总向来雷打不动八点半出门，从不会撞上早高峰，

可今天偏偏九点才动身，不堵车才怪。

终于，

九点四十分，车稳稳停在沈氏集团楼下。

沈亦舟推开车门，他刚走进电梯，前台的窃窃私语便大了起来

“天呐，沈总今天梳大背头也太帅了吧！”

“我特别喜欢沈总穿大衣的样子，虽然平时就够惊艳了，但今天这身搭配简直杀我，气场绝了！”

“救命，还戴了眼镜，多看一眼都要心跳加速，谁懂啊！”

女职员们捂着胸口，眼神黏在他挺拔离去的背影上，

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生怕惊扰了这份自带锋芒的清冷。

余佳佳带好银行卡，诚意十足的赶到沈氏大厦，她深吸口气走上前，

笑着递上名片：

“您好，我是未闻花名工作室的老板，和法务部约好今天过来处理年会尾款和赔偿事宜。”

前台接过名片查询，

“抱歉，余小姐，今天预约名单里没有您的名字，”

“没有预约？”余佳佳愣了一下，赶紧拿出手机翻出言时的聊天记录，

“不可能啊，明明说法务部通知的……您再帮我查一查？就备注‘年会合作方结算’，应该有的。”

前台还是摇头：

“确实没有您的名字。我们这边有规定，没有预约或内部人员接引，外人不能进入办公区。”

她顿了顿，补充道，“对接人是谁，请她来吧。”

回到工作室，

余佳佳推开门就看见言时正在整理客户的花束，

她往沙发上一坐，无奈地叹了口气：

“言言，我白跑一趟。沈氏那边说没有我的名字，不让进。”

“怎么会？”

“是你对接的，只能你去。”

余佳佳如实相告

言时的动作顿了顿

上一世年会后是她去结账，这一世改成了赔款，

事件虽然变了，但时间线没变

言时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

“那我现在去吧，现在还有15分钟，”言时起身就往外跑，

余佳佳追出来将卡递给了她，

骑车在路上，明明才刚入冬，怎么今天这么冷，言时抬头看了看天，

“不会要下雪吧！”

停好电驴，围巾已经被风吹得歪在肩头，额前碎发沾着薄汗。

她理了理衣领，快步冲进自动门，

对着前台露出尽量平静的神色：

“你好，我是未闻花名工作室的言时，今天来处理年会后续事宜，有预约。”

电梯平稳上升，镜面映出言时紧绷的侧脸。

林彦带她到会客厅等候，这里的一切都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言时望向了沈亦舟的办公室，里面是他们做过最多的地方，尽管每次来找他都是为了那件事，

沈亦舟会在她刚进门时就抓住她，沙发上，办公桌，窗前……

平日里清冷禁欲的嗓音会变得沙哑，凑在她耳边说些荤素不忌的混账话。

他在那事上，和商场上的沉稳判若两人，逼得她哭着求饶，却又会被他扣着腰肢继续，

“嗡”的一声，言时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连耳尖都泛着红。

她下意识扯了扯领口，只觉得浑身燥热

一定是暖气开得太足了，不然怎么会手心都沁出了汗。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沈氏的人说话客客气气并没有为难她们，

这都得益于沈亦舟的人品，他一向对手下的人公私分明，

言时走出沈氏的大楼，却发现果然下雪了，上一世沈氏楼下，同样是大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