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音音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周南申一遍一遍提醒她,做事之前要考虑后果。
她考虑了,他觉得自己不爱周南申,如果生下一个孩子,那她不仅是身体,连灵魂都将永远被他困住。
她不愿。
火苗燎着青绿莲蓬,一点点蚕食掉水汽,莲蓬逐渐枯萎燃烧。
她必须这么做。
–
缅北山地。
山洞内一路都是昏黄壁灯,走了几步,空间变得很大,角落四处坐着脏兮兮的壮汉。
都抱着枪,警惕打量来人。
空地中央的沙发已经看不出原来是什么色,脏得一片乌黑。
康撒剃着平头,猴系长相,眼尾有一条疤,但一身腱子肉,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周南申身穿西服站在他面前,两相对比,显得周南申像是哪个贵族出来的骄矜贵公子似的。
贵气逼人。
“康撒,救我!”
姑娘焦急的喊声打破沉默,她想往前跑,被阿文牢牢抓住。
康撒不为所动,镇定自若。
面前的矮桌和沙发上堆着歪斜的罐头和压缩食品,罐子发旧,有些年头了。
周南申抬脚扫掉,坐在康撒对面。
“我还挺好奇,鼎鼎大名的大毒枭,在东南亚呼风唤雨惯了,沦落到在防空洞里啃压缩饼干是什么感觉。”
“这么有兴趣,申不如自己体验一下。”
康撒抽出军刀,猛地戳破桌上的罐头,刀尖挑起一块烂肉混着汁水递到周南申面前。
“尝尝?山珍海味吃多了,这东西也别有几分滋味。”
周南申抬手,食指的银戒泛着光,轻轻拂了一下刀尖,烂肉落在地上,滚了一地灰尘。
“康撒先生太客气了,我来可不是吃这个的。”
康撒自然知道。
他要吃的从来只有一样,那就是康撒试验室里的新型导弹配方。
阿文把女人往前推,那女人跪在地上急急忙忙爬到康撒腿边。
“康撒,呜呜呜——”
康撒垂眸摸了摸她的脸,将人搂进怀里,万般珍视。
随即他注意到女人脖子上的电子炸弹颈环。
这东西有倒计时,倒计时完毕会爆炸,强取也会爆炸。
整个颈环表面是坚硬的金刚石,想切开解码也是不可能的。
除非输入正确的终止密码,否则无论如何,这女人的头最终都会被炸飞。
危险的目光射向对面,“申,交出密码,配方我会给你!”
周南申不慌不忙,“康撒,光凭一张嘴,就想救你女人的命,是不是有点太贪了。你留着配方也没机会造导弹了,不如用它换你女人一命,你还能在死之前再享乐几天。”
对康撒来说,这是一笔无路可走但很划算的交易。
可他忙活了三十年,却要为别人做嫁衣,内心十分不甘。
“申,就算你拿了配方,凭你和你身边这个保镖,能不能走出山洞,还不好说。”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持枪站了起来,虎视眈眈围着中间的沙发。
阿文下意识手就放在腰后的手枪上。
周南申仍然盯着康撒,语气懒散,“是吗?”
这时,从洞外匆匆忙忙跑进来个小弟,凑到康撒跟前。
“老大!外面被武装军包围了!”
康撒看向周南申,对面脸上是胜券在握。
想想也对,周南申搞军火,除非那几个大国,私人军火还有谁比得过他?
康撒没了办法,一边安抚哭啼的女人,一边招手让手下拿来一个铁盒。
阿文接过去打开,周南申看了几眼。
“康撒,这么急着和你女人殉情呢。”
康撒吼道,“申,东西我也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东方有句古话叫穷寇莫追,我如今被剿,谁知道你还能逍遥几天!”
周南申不理会他的气急败坏,“这里面缺的材料是什么。”
康撒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周南申看得懂配方。
盒子里的配方确实不全。
这东西,无论是国家还是私人,谁先造出来谁就掌握了当今最先进的导弹技术。
那在世界上都可以横着走。
所以他故意略去了配方里最重要的一项材料。
这样就算别人拿到配方,也只能造出个废物。
周南申道,“康撒,你可以选择不说,我翻遍世界早晚会找到。但你的女人要是死了,你就再也找不到一模一样的女人了。”
康撒大手落在女人小腹上轻轻摩挲。
他不止看中这个女人,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申,就算我说了,你也造不成导弹。缺少的材料是紫晶,那东西在地球上极少,而且现在只在北极的俄罗斯领土有发现。不然你以为我握着配方,不缺钱不缺人,为什么一直没造出来?”
周南申不以为意。
“你造不出来是你无能。”
只要地球上有,他周南申有的是办法搞到。
就算地球上没有,那就造火箭!
阿文合上盒子,走到康撒面前给女人输入密码。
颈环落地,女人抱着康撒哭得更不可开焦。
康撒像抱小孩一样抱着女人,“孩子怎么样,还在吗?”
女人胳膊圈着康撒连连点头,两人紧紧拥在一起。
周南申没眼看,啧了一声起身走了。
康撒确实造不出导弹,但他他妈的能造小孩。
反观周南申,导弹应该可以造出来,却不能在路音音那造出孩子。
他妈的,连康撒这种老男人都能让小老婆心甘情愿揣孩子,他家里那个怎么就不听话?
娜莎买了果汁回家,路音音一杯都没喝,晚饭也只吃了几口。
看她脸色不好,娜莎收拾完厨房,给她倒了温水。
“阿音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我联系一下医生?”
“不,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有点困。你不用管我了娜莎,早点休息吧。”
娜莎半信半疑,把水杯放在床头出了房间。
路音音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肚子一阵阵痉挛绞痛。
她知道应该是下午的古法避孕汤导致的,可她不能告诉任何人。
娜莎也是医生也是,身边的人都是周南申的手下,她不能透露自己偷偷喝药的事,只能硬挨着。
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直到半夜才浑浑噩噩睡去。
模糊中听见有人打开卧室门。
没开灯,那人走到床边,柔软床铺似乎陷下去一角,有人捏住她的下巴吻上来。
周南申回到别墅,洗完澡就去找路音音,他偏不信,造个小孩莫非比造导弹还难。
进门就抓住床上的人儿一顿缠吻,她细细的哼唧声软软弱弱,似与平常不太一样,掺杂着痛苦。
入手触感也不对,指尖湿乎乎的。
周南申起身拉开灯,手里的人儿脸色苍白,皱着五官呻吟,满脸冷汗,碎发都是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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