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时,谢秋生来到路边的小树林,没看到秋花,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慌失措喊到:
“二妹,二妹…”
秋花正像只勤劳的小蜜蜂,快乐的挖着草药,就听到她大哥惊慌的声音,糟糕,吓着她大哥了,她顾不得地上的草药,冲了过去:
“大哥,我在这里。”
秋花看她大哥惨白,有些郁闷,就一个小林子,还能发生什么惨绝人寰的事,也不知道他联想到些什么,把自己吓得如此惨。
秋生看到秋花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安稳:
“二妹,你到哪里去?吓死我了。”
秋花拍拍她大哥的肩,嫌弃的道:
“大哥,不是我说你,你胆子也太小了。”
谢秋生挠挠头,尴尬的道:
“我不是担心你嘛,那么多东西,万一别人见财起意。”
秋花扬了扬小拳头:
“哼!见财起意,我就来个反打劫。”
谢秋生四下一望 ,没有看到今天的买的东西, 大惊失色道:
“二妹,米呢、面呢、锅碗瓢盆呢?呢?都不见了了!这些可是花了一两多银子呢?”
这回能到秋花挠头了,唉!因为这个空间,不是在撒谎,就是在撒谎的路上:
“嗯,那个东西都给我搬到山洞里去了。”
谢秋生盯着秋花,喉结动了动:
“二妹,那么多的东西,你一个是如何弄去的?你…你是把东西揣在口袋里,飞过去的?”
秋花心想,还真是,只是此口袋非彼口袋 。她赶忙转移话题:
“大哥,天快黑了,我们得回家迎接我们得“暴风雨。”
谢秋生所有的好奇被秋花说的事打得七零八。
两人偷偷摸摸的回到家门口,秋花轻轻的推开院门,迎接他们的是,老杨氏劈头盖脸的谩骂:
“懒骨头!地里干得裂口子,你在外浪了一整天,懒货!都像你这样,来年我们一家都得去喝西北风!”
谢秋生把故作虚弱的秋花扶到门槛上,满脸心虚的低下头,唯唯诺诺道歉:
“奶!对…对不起。今天…今天早上起…起床,二妹头晕得站不稳,我…我去姥爷家借了点钱,带她进城看病的!”
“看病?”老杨氏苕帚一扬,差点扫到秋花:
“看什么病?是要死了?怎么不去死!死了还节约老婆子的粮食。我倒要看看你能编出什么瞎话!怂货一个,就知道胡说八道。你要躲懒,什么瞎话都编得出来。地里的活全不管,我一把老骨头累死累活,你倒会躲清闲!”
秋花咳了两声,小声道:
“奶……是我晕得厉害,我……”
老杨氏恨恨瞪了她一眼,转头更凶:“闭嘴!屁那么大一个伤口,怎么不去死!天天就知道装模作样。偷奸耍滑的,惯得你!一天到晚不着家,除了惹我生气,你还会干啥?废物!”
谢秋生把二妹护在身后,听老杨是骂的难听,所有的心虚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不管不顾的吼道:
“我没偷懒!是你们想要二妹的命!要不是你踹妹妹一脚也不会有今天的事。”
老杨氏先是一怔,随即脸色“唰”地沉下来,往日里,谢秋生哪怕被她指着鼻子骂,也只敢低着头喏喏连声。
如今竟敢开口还嘴?一股火气“腾”地从心口窜上头顶,她手指着谢秋生,尖声骂道: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翅膀硬了是不是?你个白眼狼,敢跟我顶嘴了!……”
老杨氏越骂越气,手里的扫帚“啪嗒”掉在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声音尖得发颤:
“让你胡说八道!让你败坏我名声,我打死你这撒谎精!”
她猛地弯腰,指甲死死抠住扫帚柄,猛地直起身,带着浑身的火气朝谢秋生抡过去,扫帚枝子“呼”地扫过空气,狠狠抽在谢秋生背上,
“让胡说八道!让你不着家!”
谢秋生因护着秋花没敢躲,后背被抽得火辣辣地疼,却梗着脖子喊:
“你打、你打!你打死我得了!反正我们一家不被你待见!”
眼看扫帚又要落下来,这个傻子,秋秋花急死了,回过身,一把拉着他哥往外跑,一边还不忘咳得撕心裂肺,一边大声求饶:
“奶,我们错了,不要打我们了,啊!好疼啊!求求你饶了我们这一次,我们再也不敢了。”
看秋花竟然敢把谢秋生拉跑,又是这个丧门星,感觉不妙。
正在气头上的老杨氏顾不得那么多,她手上的扫帚用力向秋花抡过去!着口不择言:
“一家子废物点心!贱骨头 ,赔钱货、白眼狼,老婆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有你们这一群废物做子孙,生来就害我。
去死!去死!都去死!好吃懒做的废物。敢翻天了!看老婆子我今天不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屋里的谢大山和邱氏一直拉住想出门拉架的几个孩子,隔着门缝隙瞅着院里头老杨氏打谢秋生和秋花。
想,老杨氏今天生了一天的气,让他把气出了就好。
里屋的秋叶正攥着抹布擦桌子,起初也觉得,无非是老杨氏发顿火、打几下子。
秋花才被她打得的昏迷几天,就算为了不寒她爹谢大山的心,下手应该有分寸。
可越听外头动静越不对——、秋花撕心裂肺的哭嚎,一声比一声揪心。
邱氏坐立难安,终于按捺不住,猛地推开虚掩的门冲出去,一把抱住老杨氏,带着哭腔喊:
“娘!别打了!求求别打了,秋花还病着!”
老杨氏被箍得动不了,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气急败坏的咒骂:
“反了天了你个丧门星!松开!”
话音未落,胳膊猛地一拧,肘尖狠狠撞在邱氏肋下,邱氏疼得闷哼,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
一获得自由,老杨氏抄起掉得地上起苕帚向邱氏砸去,邱氏躲避不及,“啪!”扫帚杆带着风声砸在邱氏后心,她重心不稳,踉跄着往后猛退。
脚跟猛地勾住门槛,身子一仰,后脑勺重重砸在青石板上。
血瞬间从发间涌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
秋花回头正好看见肝胆俱裂的一幕,尖锐嘶喊:
“娘!”
紧接着飞奔过去,一边死死的按住流血的后,一边颤着声音叫着:
“娘…娘…”
两个字抖得不成样子,连带着身子都跟着哆嗦。
谢秋生也跟着扑过去时,也忍不住哽噎了一声,盯着娘伤口,屏住呼吸触摸邱氏的鼻息,触摸到一丝热气呼过指尖,呼出一口浊气。
谢秋生瞅着娘脸上往下巴滴的血,方才的惊惧全化成了火气,拳头捏得死紧,双目喷火的瞪向老杨氏。
“奶!”他嗓子还发着颤,却扯着嗓子喊得响亮,“你为啥这么狠!就因为不喜欢就要取她的命吗?”
他站起来,朝马大夫家飞奔,声音从风中传来:
“二妹,你按住娘的伤口不要动,我去请马大夫。”
谢秋生跑了好远,老杨氏还僵在原地,脚像钉在了泥地里,方才握在手的“凶器”“哐当”砸在泥巴地上上,她却浑然不觉。
眼里只剩下邱氏后脑勺涌出的血。众目睽睽下,邱氏要有个三长两短,按这群小崽子最近不管不顾的加架势,必定不会随便罢休。
门“哐当”一声被撞开,还在屋里的谢大山攥着孩子冲出来,秋叶跟在身后。
他一眼看见地上头破血流的邱氏,嗓子瞬间哑了,扑过去时声音都在抖,老实的汉子撕心裂肺的质问:
“娘,你咋就这么狠心!你咋能对她下这手啊!她是你的儿媳啊!不是你的仇人。”
秋叶目光扫到地上的娘,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得一干二净。
她僵在原地,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砸下来,喉咙里挤出一声变调的“娘——”,整个人扑过去时,手都不敢碰娘头上的血,只敢攥着娘的衣角发抖。
秋丰双手紧紧攥着邱氏的衣襟,却盯着老杨氏,双眼里装着愤怒的火苗,那火苗裹着恨,仿佛要将老婆子从头到脚吞灭,连骨头带皮,一并烧个干干净净。
小小秋实双眼含泪,却抡起了胳膊,向老杨氏冲去。却被老杨氏本能的一脚踹飞,所有的事情都是电光火石之间,让人应对不急,眼睁睁的看着秋实“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秋叶、秋风、秋花三兄妹浑身一僵,紧接着,满院都是撕心的惊呼,“四弟…”谢大山吼了声:
“娘!他是你孙子!”,几个孩子除了秋花已经哭着扑向秋实。
“四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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