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门外的嗬嗬声停在门前。
林战背贴墙壁，军刺反握，呼吸压到近乎停止。五年末世淬炼出的本能让他瞬间进入战斗状态——肌肉放松，神经紧绷，所有感官集中在听觉。
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转动。
门被推开一条缝。
一个身影踉跄进来，是隔壁租户老赵，平时喜欢在楼道抽烟的中年男人。此刻他低着头，喉咙里发出不正常的呜咽，左肩有一片暗红色污渍。
“老赵？”林战试探性开口。
老赵猛地抬头，眼睛浑浊泛白，嘴角挂着涎水和血丝。他看到林战的瞬间，喉咙里的呜咽变成嘶吼，张开双臂扑来！
速度不快，动作僵硬。
但在普通人眼里已是致命的威胁。
林战没动，直到那双沾着污垢的手即将抓住他衣领的瞬间——
军刺从下至上斜撩，精准地刺入老赵下巴，穿透上颚，刀尖从后脑枕骨下方穿出。一击，破坏脑干。
老赵的动作戛然而止，身体像断电的机器人般瘫软下去。林战侧身卸力，将尸体轻轻放倒，避免发出声响。
他蹲下身检查。老赵脖子侧面有个咬痕，已经发黑流脓。感染时间不超过一小时。
“空气传播？还是接触传播？”林战皱眉。前世是红雨全球同步感染，现在明显是局部爆发，传播方式不明。
他快速搜刮了老赵的口袋：手机、钥匙、半包烟、一叠传单。传单是附近新开健身房的广告，背面用圆珠笔写着一个地址：“西区货场3号库，急转，面谈。”
林战眼神一凝。
这个货场，他记得。末世第三个月，那里被发现藏匿着一批走私军火，被一个叫“张彪”的混混头子占据，成了他起家的资本。
“时间线真的乱了。”他站起身，擦净军刺，“但机会也多了。”
回到房间，锁好门，拉上窗帘。
林战坐到电脑前，新建文档的标题从“新纪元计划”改为“七日生存清单”。他敲击键盘的速度比前世扣动扳机还快。
一、资金筹备（今日完成）
套现所有流动资产：银行卡、基金、游戏账号、出租屋押金→预计15万。
高风险变现：地下格斗场（今晚），黑市情报（明日上午），短期借贷（备用）。
目标：24小时内积累至少200万启动资金。
二、核心物资（7月16-18日）
食品：压缩干粮（1吨）、罐头（500箱）、真空大米（2吨）、净水片（100瓶）。
药品：抗生素（全谱）、手术器械包、止血带、纱布、慢性病药（降压、降糖）。
能源：柴油发电机（5台）、汽油（1000L）、太阳能板+储能电池。
工具：多功能工兵铲、液压钳、防毒面具、望远镜、对讲机（10台）。
三、安全屋建设（7月19-20日）
选址：西郊物流园区C-7仓库（三层混凝土结构，独栋，周边空旷）。
改造：加固门窗，设置观察哨，安装太阳能供电系统，储水罐（10吨）。
防御：外围铁丝网+陷阱，楼顶架设简易瞭望台。
四、关键节点抢占（7月21日前）
栖凤山古迹（雷电晶核）：必须7月21日天黑前取得。
西区货场3号库（军火）：末世爆发后72小时内控制。
人才接触时间表：李默（7月22日上午，滨江软件园）、王刚（7月22日下午，老兵烧烤店）、苏清雪（7月23日，市立医院急诊科）。
写到这里，林战停顿了一下。
前世这三人，李默死于断粮后的暴乱，王刚为掩护幸存者撤退被分尸，苏清雪在治疗营地被感染者偷袭。这一世，他要逆转所有悲剧。
但首先，他需要钱。
很多钱。
林战点开手机银行，查看余额：3,247.81元。基金账户里还有父母留下的12万“成长基金”，赎回需要T+1。游戏账号是一手养大的顶级号，挂交易平台能卖8万左右，但需要时间。
太慢。
他的目光落在“高风险变现”一栏。
地下格斗场，“血色八角笼”，每晚都有黑拳赛。那里认钱不认人，只要敢打敢赌，来钱最快。
林战起身，从衣柜底层翻出一套黑色运动服，一双磨损严重的跑步鞋。他换好衣服，对着镜子调整表情——收起眼中的杀气，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走投无路、急需用钱的愣头青。
然后，他从老赵尸体上跨过，走进了走廊。
楼道里很安静。
但一楼传来咀嚼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
林战贴着墙下楼，在二楼转角看到一幕：103室的门敞开着，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正趴在地上啃食什么，背影抽搐。客厅电视还在播放早间新闻，女主播用甜美的声音说：“警方提醒，近日有多起恶性伤人事件，请市民减少夜间外出……”
林战悄无声息地绕开，从侧门离开单元楼。
小区里已经乱象初现。几个人在绿化带边呕吐，脸色发青；远处有汽车撞进便利店，车主爬出来时脖子歪成诡异的角度；一个小孩站在路中间哭，他母亲倒在旁边，脖颈血肉模糊。
有人报警，但电话忙音。
林战低头快步穿过混乱，脑海中却在冷静分析：“感染爆发点不止一处。看症状，初期像狂犬病发作，但传播速度更快。应该是某种空气悬浮的病原体，通过呼吸道或伤口感染。”
他想起前世一个传闻：末世前一周，某跨国生物公司在市内多个社区进行“新型流感疫苗”免费接种。后来证实，那是某个疯狂科学家在测试基因武器。
“如果真是这样，”林战眼神冰冷，“那这场灾难就不是天灾，是人祸。”
他走到小区外的共享单车点，扫码开锁。目标地点在旧城区，骑车二十分钟。
路上，城市还在勉强维持运转。红绿灯正常，公交车照旧，只是行人少了，且大多行色匆匆。林战注意到，几乎所有药店门口都排起长队，超市的米面货架也开始空荡。
信息时代，恐慌传播得比病毒还快。
“血色八角笼”藏在一家报废汽车回收厂的地下。
入口是个不起眼的集装箱门，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守着。林战走近时，左边那个纹着花臂的男人伸手拦住：“会员卡。”
“虎哥介绍来的。”林战报出前世听过的一个中介名字，同时将口袋里最后五百现金塞过去，“想打一场，快钱。”
花臂男掂了掂钞票，咧嘴笑了：“学生仔？这地方会死人的。”
“缺钱。”林战低着头，声音刻意放软。
花臂男打量他几眼，身材匀称但不算壮硕，眼神躲闪（伪装），确实像个走投无路的大学生。“行，进去找黄毛，就说阿彪让你来的。今晚有新人场，打赢了五千，输了医药费自理。”
林战道谢，弯腰钻进集装箱门。
背后传来另一个守卫的声音：“又一个送死的。上周那学生，脾脏被打爆，扔后巷没熬过半夜。”
花臂男笑：“关我们屁事。”
门内是向下的混凝土楼梯，墙壁上涂满污秽涂鸦。越往下，越能听到沉闷的击打声、吼叫声、还有人群疯狂的呐喊。
林战走下最后一级台阶，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地下空间，中央是用铁丝网围成的八角笼，笼内两个赤膊男人正在搏斗，拳拳到肉。周围挤满了挥舞钞票的观众，空气里弥漫着汗臭、血腥和廉价烟草的味道。
一个染着黄毛、穿紧身背心的瘦子凑过来：“新面孔？想打？”
“嗯。”林战点头。
“规矩简单。”黄毛语速飞快，“新人场三分钟一回合，不打要害，认输或倒地十秒算输。赢了五千，连胜两场翻倍。不过……”他眯眼，“看你细皮嫩肉的，建议你先押注，赌别人赢。”
林战摇头：“我打。”
黄毛耸肩：“随你。八点有一场，对手是个练散打的体育生，上星期刚把一个老手肋骨踢断三根。现在赔率1比5，押他赢的人很多。”
“我押自己。”林战说。
黄毛愣了愣，嗤笑：“行啊，找死我不拦着。去后面换衣服，77号柜子空着。”
林战走向更衣室时，听到身后黄毛对同伙说：“又来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今晚医疗组有的忙了。”
更衣室里弥漫着霉味和汗酸味。林战打开77号柜，里面只有一条黑色短裤。他换上，对着模糊的镜子检查身体。
二十二岁的身体，肌肉线条流畅但单薄，没有前世那些伤疤。他做了几个拉伸动作，关节发出轻响。
“身体素质只有前世三成左右，”他评估，“但战斗意识、发力技巧、致命点认知，是满的。”
足够了。
他走出更衣室，通道尽头传来主持人嘶吼的声音：“接下来，让我们欢迎新人——‘学生仔’林战！对战已经两连胜的‘碎骨脚’阿豪！”
欢呼和嘘声混在一起。
林战踏上通往八角笼的台阶，灯光刺眼。他看到对面走上来一个身高一米八五、肌肉贲张的年轻人，对方正活动着脚踝，眼神轻蔑。
裁判简单交代规则后，敲响钟声。
阿豪立刻前冲，一记低扫腿直踹林战膝盖侧面——标准的散打起手式，意图一击废掉对手移动能力。
林战没躲。
他微微侧身，用小腿胫骨硬接了这一脚。
“砰！”
闷响传来，观众席发出惊呼。正常人挨这一下，膝盖至少脱臼。
但林战纹丝不动。
阿豪脸色微变，还没收腿，林战动了。他左手如毒蛇般探出，不是拳，是掌，精准地拍在阿豪支撑腿的膝盖窝。
力道不大，但位置刁钻。
阿豪身体一歪，平衡瞬间破坏。他急忙想调整，却看见林战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如剑般刺向他咽喉下方两寸——那是颈动脉窦的位置。
手指停在皮肤表面，没真的刺入。
但阿豪全身汗毛倒竖，那是生物本能对死亡的恐惧。他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全场寂静。
裁判数秒：“一、二、三……”
没人看懂发生了什么，只看到阿豪踢了一脚，然后就呆住认输了。
林战收回手，转身走向笼边。
身后传来阿豪嘶哑的声音：“你……你那是什么招式？”
林战没回头，只淡淡说：“杀人的招式。”
他跳下八角笼，走向目瞪口呆的黄毛：“奖金。还有，我要押下一场。”
黄毛结结巴巴：“下……下一场是‘暴熊’，体重一百公斤，打过职业赛，你确定？”
林战点头，同时从短裤口袋掏出那张从老赵身上搜出的传单：“另外，我想买条情报。西区货场3号库，现在谁在看守？有多少人？”
黄毛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