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喜欢阅读青春甜宠小说的你,有没有读过这本备受好评的《我们的青春恋歌》?本书以李林陈瑞为主角,展开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作者“鸿蒙店小二”的文笔流畅且充满想象力,让人沉浸其中。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千万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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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十月的雨与记
2002年的十月,
是连绵的秋雨,
是地理课本上那些永远记不住的城市名,
是感冒冲剂苦涩的味道,
是我在记本上写下的第一句:
“今天下雨,但我想起她,心里就晴了。”
国庆长假从十月一开始,连下五天雨。
不是那种痛快的暴雨,是绵绵密密的秋雨,细细的,凉凉的,从早到晚不停歇。胡杨林镇的沥青路被泡得发黑,老槐树的叶子黄了一半,湿漉漉地贴在枝头,像粘稠的眼泪。
我哪儿也没去。
爸妈、大姐二哥在家看电视。
我一个人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挺好。
十月五,雨还在下。早上七点,我被窗外的雨声吵醒,躺在床上看了很久天花板。裂缝还是那道裂缝,但今天看起来像一条河——雨水的河,从天花板流下来,流进我心里。
我爬起来,从书桌抽屉里翻出一个硬壳笔记本。深蓝色的封面,印着星空图案,是去年生时大姐送的,一直没用。
今天,我想用它记点什么。
翻开第一页,空白。我握着笔,想了很久。
写什么呢?
写物理还是28分?写家里还是冷得像冰窖?写这没完没了的雨?
最后,我写下:
“谢谢你以孩子的纯真烂漫给我起了昵称叫做兔子。
我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 心里却是甜甜的幸福。
因为我看到你的时候真的像一个兔子,明明想靠近你,渴望你的抚慰,真正靠近的时候却又会因为内心的紧张飞快地躲开。
我真的痛恨那样怯懦的自己。”
“2003 年 10 月 1 雨
2003 年 10 月 2 雨
2003 年 10 月 3 雨
2003 年 10 月 4 雨
2003 年 10 月 5 雨
今天又下雨了,可是我想起了陈瑞,///(^v^)(微笑)。☀
她教我唱《星语心愿》,
说唱歌能赶走坏心情。
我唱得很难听,她笑了,梨涡很美。
所以今天,
虽然下雨,
但心里有太阳。”
写完后,我看着那行字,觉得有点傻。
但没划掉。
很快又是无尽的阴雨连绵,因为那之后的很多子,自卑内向的李林都没有勇气和喜欢的这个女孩子说上几句话。
十月二下午,雨小了些,陈瑞来家属院找李青玩——李青爸妈也回老家了,她一个人在家害怕,叫陈瑞来陪她。
她们在我家楼下打羽毛球。雨刚停,地上还湿着,羽毛球总是沾了水飞不起来。我去小卖部买盐,路过时被李青叫住:“李林!来一起玩!”
陈瑞站在她旁边,穿着红色的运动外套,马尾辫扎得高高的,手里拿着球拍。看见我,她笑,梨涡浅浅的:“兔子,来嘛,二打一。”
我去了。
打得很烂。我体育从来不好,羽毛球像跟我有仇,总往不该去的地方飞。陈瑞和李青轮流教我,怎么握拍,怎么挥臂,怎么接球。
“要这样。”陈瑞示范,手腕轻轻一抖,球划出漂亮的弧线,“像唱歌一样,要有节奏。”
“唱歌?”我问。
“嗯。”她点头,把球拍递给我,“你听过《星语心愿》吗?张柏芝唱的。”
“听过。”
“那你唱一句,按那个节奏挥拍。”
我愣住了。唱歌?在女生面前?
李青在旁边起哄:“唱嘛唱嘛!李林,你唱歌什么样我还没听过呢!”
陈瑞也看着我,眼睛亮亮的,像在鼓励。
我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我起头。”陈瑞清了清嗓子,轻声唱起来,“我要控制我自己,不会让谁看见我哭泣……”
她的声音很轻,但很准。每个字都像珍珠,在湿的空气里滚动。
我跟着哼:“……装作漠不关心你,不愿想起你。”
跑调了。跑得很厉害。
陈瑞和李青都笑了。不是嘲笑,是那种憋不住的笑,眼睛弯成月牙。
“再来一次。”陈瑞说,“这次我教你。”
她站到我身边,很近。我能闻到她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淡淡的苹果香。她轻轻哼着旋律,用手打着拍子:“哒,哒,哒——挥拍!”
我跟着她的节奏挥拍。
这一次,球飞出去了。虽然不高不远,但确实飞出去了。
“看!”陈瑞拍手,“就是这样!”
我们打了半小时。雨又开始下的时候,我们跑回楼道里躲雨。三个人的头发都湿了,贴在额头上。陈瑞的马尾辫散了几缕,粘在颈后,湿漉漉的。
“唱歌真的有用。”她说,喘着气,“不开心的时候,就唱歌。把坏心情唱出去。”
“那你经常唱歌吗?”我问。
“嗯。”她点头,“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外婆说,房子太空了,要有点声音。”
她说得很随意,但我心里一紧。
房子太空了。
我想象她一个人在那个种满月季的小院里,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唱歌。唱《星语心愿》,唱:“装作漠不关心你,不愿想起你”。
那是唱给谁听的?
我不知道。
也不敢问。
雨又大了。我合上记本,走到窗边。
窗外一片灰蒙蒙,雨丝密密麻麻,把世界织成一张湿透的网。远处场上,国旗在雨里耷拉着,红得发暗。
我想起昨天她唱歌的样子。
想起她湿漉漉的头发。
想起她说的“房子太空了”。
忽然觉得,这雨也许没那么讨厌了。
因为它让我想起了她。
而想起她,心里就真的有了太阳。
哪怕只是很小很小的一点光。
十月八,长假结束,开学。
地理课,王老师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世界地图:“今天讲气候类型。热带雨林气候、热带草原气候、热带季风气候……”
底下昏昏欲睡。
我在看地图。彩色的,每个国家都有不同的颜色,像打翻的调色盘。我的目光从中国开始,往南,到东南亚,到印度洋,到非洲……
“李林。”王老师忽然叫我,“你说说,世界上有哪些地方四季如春?”
我站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四季如春?昆明?不对,那是春城。还有什么?
“昆、昆明。”我说。
“还有呢?”
“呃……大理?丽江?”
王老师摇头:“那是旅游城市。从地理学角度,四季如春指的是年平均气温在15-20摄氏度之间,年温差小,降水适中……”
他说了一堆专业术语。我听不进去。
我的目光又落在地图上。从胡杨林镇,到泗州县,到阳山市,到省城,到更远的地方。那些陌生的名字:昆明、大理、丽江、西双版纳……
忽然,我拿起笔,在草稿纸的角落写下:
“有她在的地方。”
写完自己都吓了一跳。
赶紧划掉。但笔迹太深,划不掉。于是我在上面画了个大大的叉,又涂成黑疙瘩。
像在掩盖一个罪行。
但那个句子,已经刻在脑子里了。
有她在的地方。
哪怕下雨,哪怕寒冷,哪怕物理考28分。
有她在,就是四季如春,温柔且美丽。
下午第一节课,陈瑞没来。
她的座位空着。那红色发绳挂在桌角,孤零零的。
程伟回头问我:“陈瑞呢?”
“不知道。”我说。
其实我知道。课间听李青说,陈瑞感冒了,发烧,请假在家。
感冒。
我想起昨天,十月七下午,最后一天假期。雨停了,我们去辽阳河边放纸船——这是国庆前约好的。她穿得有点少,一件薄外套,在河边站了一会儿就开始打喷嚏。
“你冷吗?”我问。
“不冷。”她揉揉鼻子,但鼻尖已经红了。
“回去吧。”
“再放一只。”她又叠了一只船,很小,用作业本纸折的,“这只许愿,希望感冒快点好。”
结果感冒没放过她。
几天的担心受怕过后,
十月九,陈瑞来上学了。
脸色苍白,眼睛下有淡淡的青色。她不停地咳嗽,用纸巾捂着嘴,咳得肩膀一耸一耸。
课间,我递给她热水瓶——是我早上在家灌的,加了蜂蜜。
“谢谢。”她的声音哑哑的。
“好点了吗?”
“好多了。”她喝了一口水,梨涡浅浅的,“你送的药很管用。”
“那就好。”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她忽然说:“你像我弟弟。”
我愣了一下。
弟弟。
这个词像一针,轻轻扎了一下。
“邢婉也有个弟弟,”她继续说,没注意到我的表情,“在老家,她每次打电话都念叨。说弟弟很乖,会帮她做家务,会给她留好吃的。”
“哦。”我说。
“你也会。”她笑,眼睛弯起来,“会给我送药,送热水,送糖。”
她说得很自然,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但我心里那针,扎得更深了。
弟弟。
只是弟弟。
原来在她眼里,我和邢婉的弟弟没什么两样。都是“很乖”“会照顾人”的标签。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头:“嗯。”
上课铃响了。
她转回去,马尾辫划过一道弧线。
我看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
然后从书包里拿出记本,翻开新的一页。
写:
“2002年10月9,星期三,阴。
她感冒好了,来上学了。
我说她像我弟弟。
她说的。
弟弟。
只是弟弟。”
写到这里,笔尖顿住了。
墨水在纸上晕开一个小黑点。
我盯着那个黑点,看了很久。
最后加上:
“但我不想当弟弟。”
写完,迅速合上本子。
像在藏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
下午英语课,李天老师让练习发音。
“第三排,陈瑞,读这段。”她指着课本。
陈瑞站起来,开始读。声音还是哑,但每个单词都咬得很准。读到“think”时,她顿了一下,但是还是很正确的读出了——
“很好。”李天老师点头,“th,舌尖伸出来一点。像陈瑞这样。”
李天老师说,“下一个,李林。”
我站起来,读同一段。读到“think”时,我也卡住了。
“你,”李天老师叹气,“课后多练吧。陈瑞,你英语好,多帮帮李林。”
下课铃响后,陈瑞真的来找我。
“练吗?”她问。
“嗯。”
我们在教室后排坐下。她拿出小镜子——女生常备的那种,圆圆的小镜子,背面贴着卡通贴纸。
“你看我。”她说,对着镜子,“th,舌尖要这样。”
她示范。舌头轻轻抵着上齿,发出轻微的摩擦音。
我学她。但舌头不听使唤,要么伸太多,要么没伸。
“不对。”她凑近,盯着我的嘴,“再伸一点……对,就这样!”
她的脸离我很近,近到我能数清她的睫毛。她的眼睛很专注,盯着我的嘴唇,像在研究一道数学题。
我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感冒冲剂的苦味,混着淡淡的苹果香。能看见她脸颊上细细的绒毛,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
还有那个梨涡。
她说话时,梨涡时隐时现,像在跟我捉迷藏。
我看得走神了。
“李林?”她叫我。
“啊?”
“你发什么呆?”她笑,“专心点。”
“哦。”
我又试了几次。她一次次纠正,不厌其烦。最后我终于发对了,她拍手:“对!就是这样!”
我笑了。她也笑了。
梨涡深深。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弟弟就弟弟吧。
至少能离她这么近。
至少能让她为我笑。
至少……
至少现在,她的眼睛里只有我。
放学时,雨又下起来了。
我和她一起走到教学楼门口。她没带伞,我带了——就是她借我的那把,浅蓝色,印着白色小花。
“一起走吧。”我说。
“嗯。”
我们撑开伞,走进雨里。伞不大,两个人靠得很近。她的肩膀挨着我的肩膀,湿漉漉的头发蹭到我的校服领子。
谁也没说话。
雨打在伞面上,噼啪作响。
走到老街岔路口,她该往东,我该往西。
“伞给你。”我把伞递给她。
“那你呢?”
“我跑回去,很近。”
她犹豫了一下,接过伞:“明天还你。”
“嗯。”
她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李林。”
“嗯?”
“今天谢谢你。”
“谢什么?”
“陪我练发音。”她笑,梨涡在雨里显得格外清晰,“还有……弟弟很好。我很高兴有你这个弟弟。”
说完,她转身走进雨里。
浅蓝色的伞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灰蒙蒙的雨幕中。
我站在路口,雨打在身上,冰凉。
但心里是暖的。
因为她说,很高兴有我。
虽然只是弟弟。
但至少,她高兴。
那天晚上,我在记本上写:
“2002年10月9,续。
下午她教我发‘th’的音,离得很近。
我能看见她的睫毛,她的梨涡。
我走神了。
放学一起打伞回家,伞很小,肩膀挨着肩膀。
她说很高兴有我。
虽然只是弟弟。
但今天,
我第一次觉得,
当弟弟也不错。
因为能名正言顺地对她好,
能离她这么近,
能让她笑。
这很重要。
比什么都重要。”
写完后,我合上本子。
窗外的雨还在下。
我躺在床上,想起她凑近时的样子。
想起她专注的眼睛。
想起她说的“弟弟很好”。
忽然觉得,这场雨下得真好。
因为它让我和她,在伞下靠得那么近。
近到能闻见她的味道。
近到能看见她睫毛上的雨珠。
近到……
近到让我忘了,我只是弟弟。
哪怕只是暂时的。
深夜,雨停了。
月亮从云层后面露出来,
照在窗台上那盒冰糖炖雪梨上——
我没吃,一直放着。
饭盒已经凉了,
但我觉得,
那是我吃过最甜的东西。
因为她生病时,
我能在她身边。
哪怕只是送一盒药,
递一瓶热水,
当一会儿“弟弟”。
这也很甜。
甜得足够对抗整个十月的雨,
和物理试卷上那个鲜红的“28”。
(本章完,约4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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