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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命:元清明

作者:天涯沦落人001

字数:124308字

2025-08-01 22:00:05 连载

简介

推荐一本小说,名为《逆天命:元清明》,这是部历史脑洞类型小说,很多书友都喜欢无等主角的人物刻画,非常有个性。作者“天涯沦落人001”大大目前写了124308字,连载,喜欢这类小说的书友朋友们可以收藏阅读。

逆天命:元清明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至正十一年正月廿一,大都的晨雾还没散,御史台的青石板就结了层薄冰。御史张养浩踩着冰碴往值房走,怀里的奏章硌得肋骨生疼——那是他熬了三个通宵写就的《劾漕粮疏》,字里行间全是江南漕粮被挪用的实证,最末页还粘着半张漕运司的粮册残页,墨迹被他的指温焐得发潮。

“张御史,您可算来了。”文书刘谦从值房跑出来,棉袍下摆沾着泥,手里攥着块被踩扁的墨锭,“刚才丞相府的人来过,说脱脱丞相午时要在府中宴客,让您过去陪席。”

张养浩的脚步顿了顿。他认得刘谦手里的墨锭——是上月他给刘谦的“松烟墨”,说是让他誊抄奏章时用,此刻墨锭上的裂纹里还嵌着砂粒,像是从地上捡的。“他们没说找我何事?”

“没说,只让您把‘要紧的文书’带上。”刘谦压低声音,往左右看了看,“昨晚我在御史台后院,看见丞相府的管家在烧东西,火光里飘出的纸角,像是您前几日让我核对的漕粮账册。”

张养浩的心沉了沉。他摸了摸怀里的奏章,封皮是他特意用的桑皮纸,厚实耐折,边角还盖了御史台的朱印——这是他能找到的最后一点“规矩”,可在这大都城里,规矩早就成了能被随意踩踏的墨锭。

他走进值房,案几上的烛台还燃着半截残烛,烛泪在案面结成冰壳。案头堆着的卷宗里,有他收集的证据:平江府粮商的密信(说漕粮被丞相府截留三成)、淮河纤夫的供词(说看见粮船往丞相府后园卸货)、甚至还有刘老栓托人送来的布条——上面用炭笔写着“丞相府用漕粮喂狗,赵五已死”。

“把这些收起来。”张养浩把卷宗塞进樟木箱,锁上时听见锁芯“咔嗒”响,像极了三日前他去狱中探望贺惟一时,牢门关上的声音。贺惟一当时趴在草堆上,背上的伤还在渗血,却抓着他的手说:“张御史,这世道总要有人递奏章,哪怕递到泥里。”

刘谦刚把卷宗收好,就听见外面传来马蹄声。一个穿锦袍的仆人站在御史台门口,手里举着块鎏金腰牌:“张御史,我家公子有请——丞相说,您要是不去,就把这腰牌当‘酒筹’用。”

张养浩认得那仆人——是也先帖木儿的贴身随从,三日前在丞相府后园,就是他按住赵五的胳膊,看着也先帖木儿踹碎了那粮夫的膝盖。“告诉公子,我随后就到。”他解下腰间的御史印,塞进刘谦手里,“若我未归,把樟木箱里的卷宗交给江南来的红巾教信使——他们今日午时会在南城瓦子口等。”

刘谦的手抖了起来:“大人,您这是……”

“我去送奏章。”张养浩拿起案上的砚台,倒了些清水,用残烛烤化冰碴,研磨时墨条在砚台里转得很慢,“贺尚书说‘递到泥里也是递’,我总不能让它烂在樟木箱里。”

他把奏章放进袖袋,又从笔架上取下支狼毫——这是他中进士时圣上御赐的,笔杆上刻着“清风”二字,如今笔尖已秃,却还能蘸墨。“你记住,这些证据若到了江南,比任何檄文都管用——百姓看见真凭实据,才知道该恨谁。”

刘谦扑通跪下,额头磕在冰碴上:“大人,您别去!他们是要您的命!”

张养浩扶起他,指腹擦过他冻裂的脸颊:“我是汉人御史,食朝廷俸禄——这俸禄里有江南百姓的米,有淮河纤夫的汗,我总得替他们说句话。”他往刘谦怀里塞了半块碎银,“这是我这个月的俸禄,你去买些炭火,别让卷宗冻坏了。”

走出御史台时,晨雾正散,阳光照在朱漆大门上,却暖不透门环上的冰。张养浩看见那仆人骑在马上,马鞭上还缠着红绸——是昨日西域使者送的,据说鞭梢嵌着银丝,抽在人身上,血会顺着银丝往上爬。

“张御史倒是识趣。”仆人勒住马,“我家公子说,您要是肯‘通融’,这江南盐运司的缺,就给您留着——比在御史台写那些没用的奏章强。”

张养浩没接话。他想起去年盐运司的官员来京,带着十车江南丝绸打点,临走时说“盐运司一年的孝敬,够填半个户部亏空”。那时他还弹劾过,结果奏章被吏部压下,反倒是他被调去整理旧档,差点丢了差事。

马车在丞相府门前停下时,朱漆大门正往外抬空酒坛,坛口飘出的酒气里混着肉香。门房看见张养浩,脸上堆着笑:“御史大人来了?丞相正说您是‘汉官里最懂事的’,特意让小的在这儿等。”

张养浩往里走时,看见后园的石桌上摆着十几个酒器——玉杯、银盏、甚至还有个犀角碗,碗底刻着“江南贡品”。他突然想起贺惟一的话:“这些酒器,盛的不是酒,是百姓的血。”

暖棚里的宴席比前日更热闹。脱脱坐在主位,左手边是国师府的副使,右手边是刑部尚书,个个面前的碟子里都堆着蜜饯——是用江南漕糖做的,张养浩在卷宗里见过账册,去年江南漕糖的三成,都进了丞相府的蜜饯房。

“张御史来了!”脱脱举起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里晃,“快坐,我正跟诸位大人说,你写的文章好,尤其是那篇《江南水利策》——比那些只会骂人的汉官强多了。”

张养浩在末席坐下,怀里的奏章硌得他直冒汗。他看见也先帖木儿正把玩着个锦盒,盒里是支金笔,笔杆上镶着宝石——他认得,那是江南士子去年献的,说是用前朝王羲之的笔杆改制的,本想请圣上赐给太学,结果被也先帖木儿抢了去。

“张御史今日带了什么‘要紧文书’?”也先帖木儿把锦盒往他面前推,“要是还像往常那样说什么‘赈灾’‘清廉’,可就扫了大家的兴。”

暖棚里的人都笑了。刑部尚书捋着胡须:“张御史,你可知上个月弹劾国师府的御史?现在还在刑部大牢里,每天给狱卒擦靴子呢——汉人嘛,识时务者为俊杰。”

张养浩解开怀,掏出奏章,轻轻放在桌上。桑皮纸在满桌酒肉间显得格外寒酸,边角的朱印被他的汗浸得发暗。“丞相,这是《劾漕粮疏》,里面有江南漕粮被截留、挪用的实证,共计三十七页,附粮册残页、证人供词……”

“哦?”脱脱没看奏章,反而夹了块糟鸭,“张御史可知,昨日西域使者说,他们的猎鹰能从羊群里认出最肥的羊?你说这鹰是聪明,还是羊太蠢?”

也先帖木儿突然大笑起来,抓起奏章往酒器堆里一扔:“这纸厚实,正好给我垫酒杯——刚才这犀角碗总打滑,差点摔了。”

奏章被他扔在犀角碗下,桑皮纸瞬间吸了碗底的酒液,墨迹晕开,“劾漕粮疏”三个字变得模糊,像在流泪。张养浩猛地站起来,案几被撞得一晃,碟子里的蜜饯滚落在地。

“那是百姓的命!”他的声音在暖棚里炸响,惊得棚外的猎犬叫了起来,“江南漕粮本是赈灾用的,却被你们截留喂狗、宴客!淮河上冻死了三个粮夫,他们的尸首还漂在水里,你们却用他们护着的米酿酒!”

脱脱的脸沉了下来,手里的玉杯捏得发白:“张养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没忘!”张养浩指着桌上的奏章,“我是御史,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可你们把生民的命,当成垫酒杯的纸!”

国师府的副使突然站起来,念珠在指间转得飞快:“佛说,汉人多妄言,需用‘静口法’——去年有个书生说密宗不好,被我们用铜钳拔了舌头,现在还在街头乞讨,张御史想试试?”

张养浩没理他,只是盯着脱脱:“丞相,我知道您是有抱负的人,当年您主持修黄河堤,百姓都说您是‘救星’。可现在……”

“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脱脱打断他,“黄河溃口,用童男童女作法即可;流民闹事,派兵杀了即可——用得着你这汉官多嘴?”他对仆人挥挥手,“把他带下去,关进‘静思房’,让他想想‘自己是谁’。”

两个仆人上来架他,张养浩却挣开,扑到桌前想抢奏章。也先帖木儿一脚踹在他腰上,他“咚”地跪在地上,膝盖撞在金砖上,疼得他眼前发黑,却还是伸出手——指尖离奏章只有寸许,却被仆人死死按住。

“别碰我的奏章!”他嘶吼着,指甲抠进砖缝,带出些泥土,“那上面有粮商的血指印!有纤夫的汗渍!你们不能用它垫酒杯!”

脱脱拿起犀角碗,往地上泼了些酒,正好浇在张养浩手背上。“血指印?汗渍?”他冷笑,“在这大都城里,汉人的血和汗,还不如我这碗里的酒金贵。”

也先帖木儿捡起奏章,像抖抹布似的抖了抖酒液,然后撕成碎片,扔进猎犬的食槽。“给雪狮子当点心——说不定比赵五的肉好吃。”

张养浩眼睁睁看着奏章碎片落在狗粮里,混着残肉和米粒。有片碎纸上还留着他的笔迹——“江南漕粮,赈灾专用”,此刻却被猎犬的舌头卷进嘴里,嚼得发出“咯吱”响。

“你们……”他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躺在间潮湿的小屋里,手脚被绑在木桩上。墙角堆着些发霉的稻草,屋顶漏下的雪落在脸上,冰凉刺骨。“醒了?”门被推开,刘谦端着碗水走进来,眼睛红肿得像核桃。

“你怎么来了?”张养浩的嗓子干得发疼。

“我托丞相府的杂役把我弄进来的。”刘谦解开他手腕的绳子,往他嘴里灌了口温水,“他们说,只要您肯写‘认罪书’,说自己‘诬告丞相’,就放您出去,还让您当江南盐运使。”

张养浩咳了两声,吐出的痰里带着血。“认罪书?我若认了,那些送证据来的粮商、纤夫,都得死。”他看着刘谦,“卷宗送出去了吗?”

“送了。”刘谦从怀里掏出块布条,“红巾教的信使说,会把这些证据抄录百份,传遍江南。他们还说,等开春就起事,第一个打回大都,为赵五、为您……报仇。”

布条上用朱砂画着个红巾,旁边写着行小字:“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朱砂在昏暗的光里发亮,像团跳动的火。

张养浩的手指抚过红巾,突然笑了:“好,好……总算没白写。”他想起自己中进士那年,在孔庙发誓“要让天下百姓有饭吃、有衣穿”,那时孔庙还没被改成寺院,孔子像前的香炉里,插着百姓献的香。

“刘谦,你听着。”张养浩攥住他的手,“我不会写认罪书。你出去后,告诉红巾军的信使,江南漕粮的账,不止在奏章里,还在百姓心里——他们记着谁抢了粮,谁害了命,总有一天会算清楚。”

刘谦的眼泪掉在他手背上,滚烫。“大人,我给您带了样东西。”他从怀里掏出片稻壳,是从江南漕粮里捡的,“这是赵五兄弟运粮时,特意留的——他说‘稻壳能发芽,世道也能发芽’。”

张养浩把稻壳攥在掌心,像攥着颗种子。“好。你告诉外面的人,我张养浩没给汉人丢脸。”

刘谦刚走,也先帖木儿就带着人进来了,手里拿着纸笔。“张御史,最后问你一次,写不写?”

张养浩抬起头,脸上沾着稻草,眼神却亮得惊人:“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二十年前,我在江南读书,有个同窗叫王冕,画荷花画得极好。他说,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可这世道的淤泥太黑,连荷花的根都烂了。”

也先帖木儿没耐心听,把纸笔扔在他面前:“不写是吧?那我就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剁下来,看你以后还怎么写奏章。”

张养浩捡起笔,却没写“认罪书”,而是在墙上写了起来。他用尽力气,笔尖在泥墙上划出深深的刻痕:“江南漕粮,被劫于途,被吞于官,被饲犬豕,被宴奸佞。吾虽死,必诉于天——天若有眼,必诛此獠!”

字写得歪歪扭扭,却每个字都带着力,刻痕里渗出血珠——是他咬破手指,用血当墨。

“疯了!”也先帖木儿抽出刀,砍在他手腕上。

张养浩的手垂了下来,笔掉在地上。他看着墙上的血字,突然笑了:“这字……比奏章结实,淋不湿,撕不烂,你们……擦不掉了。”

血从伤口涌出来,染红了稻草,也染红了他掌心的稻壳。他想起贺惟一在狱中说的“递到泥里也是递”,想起赵五咬着锦靴的样子,想起刘谦冻裂的脸颊——原来这世道的“奏章”,从来不止写在纸上。

也先帖木儿的刀又砍了下来时,张养浩突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稻壳塞进嘴里。稻壳的涩味混着血味滑进喉咙,像吞下了整个江南的秋天。

三天后,丞相府的仆人在清理“静思房”时,发现墙上的血字怎么也擦不掉——用刀刮,血就渗得更深;用水冲,字迹就更清晰。最后脱脱让人用泥把墙封了,可夜里总有人说,听见墙里有写字的声音,沙沙的,像有人在纸上写奏章。

刘谦带着卷宗逃出大都的那天,正赶上黄河灾民往南逃。他把抄录的《劾漕粮疏》分给流民,有人不识字,他就念给他们听——念到“赵五死”时,有个淮河纤夫突然哭了,说“赵五是我同乡,他说要带桂花糕给他女儿”;念到“张养浩血书”时,有个江南书生咬破手指,在布条上写“红巾军必报仇”。

流民们举着布条往南走,脚印在雪地里连成线。有个孩子捡起刘谦掉落的稻壳,问:“这是什么?”刘谦说:“是江南的种子,等开春了,种在地里,会长出能喂饱人的稻子。”

孩子把稻壳塞进怀里,像藏了个秘密。他不知道这稻壳里裹着张养浩的血,裹着赵五的命,裹着无数人没说出口的话——这些话在雪地里走,在风里传,总有一天会传到江南,传到红巾军的营里,长成能掀翻这世道的力量。

丞相府的宴席还在继续。脱脱举着玉杯,也先帖木儿正说他新得的宝马——是用十车江南漕粮从西域换来的。酒过三巡,也先帖木儿突然说:“那汉官的奏章碎片,雪狮子吃得挺香,连骨头都没剩。”

脱脱没接话,只是看着窗外。雪又落了下来,盖在府门前的朱漆上,却盖不住门缝里飘出的酒肉香,也盖不住墙里渗出来的血味。他突然想起年轻时读过的汉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那时他还笑诗人夸张,现在才知道,诗里写的,比这世道干净多了。

暖棚外的猎犬又在叫,这次却带着些不安。也先帖木儿骂了句“畜生”,起身去看,却发现雪狮子正对着南方低吼——那里的天际线泛着微光,像有无数支火把正往大都赶来,照亮了雪地里的脚印,也照亮了每一粒被糟践的稻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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