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快穿小说《快穿之炮灰旅途》是最近很多书迷都在追读的,小说以主人公熙悦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线。爱菲妃作者大大更新很给力,目前连载,《快穿之炮灰旅途》小说96128字,喜欢看快穿小说的宝宝们快来。
快穿之炮灰旅途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桐县第一机械厂那两扇沉重的铁栅栏大门,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门口站岗的民兵裹着臃肿的棉大衣,袖子上褪色的红袖章像两点凝固的血迹,警惕而麻木地扫视着偶尔经过的行人。滚滚的煤烟从高耸的烟囱里喷涌而出,带着刺鼻的硫磺味,沉沉地压在小城的上空,将灰蒙蒙的天色染得更深。
沈铎就蹲在门卫室外墙根下的阴影里,像一块生了根的顽石。破旧的靛蓝棉袄裹着他高大微佝的身形,那顶遮住大半张脸的旧毡帽压得极低。他脚边,那个散发着冰冷“死气”的粗布包袱,静静地躺在冰冷的泥地上。他指间夹着的烟卷已经燃到了尽头,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很快被凛冽的寒风吹散。他仿佛睡着了,又仿佛只是在积蓄着某种力量,与这片充斥着噪音和铁锈味的工业景象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为一体。
熙悦隐在街对面那棵光秃秃的梧桐树后,冰冷的树干紧贴着后背,带来一丝清晰的寒意,让她因仇恨而沸腾的血液稍稍冷却。她的目光,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穿过稀薄的车马扬尘,死死钉在沈铎身上,钉在那个沉甸甸的包袱上。
机械厂……沈铎……他在这里的身份是什么?包袱里,是凶器?是赃物?还是……某种见不得光的交易品?
原主父母惨死的血仇,如同淬了毒的荆棘,在她心底疯长。但此刻的冲动,只会葬送她刚刚获得的自由和筹码。她需要耐心,需要据点,需要摸清这条毒蛇的巢穴和习性。
她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沉默蹲守的身影,眼神冰冷如万年玄冰。然后,她悄无声息地退离树后,转身,朝着与机械厂相反的方向,桐县县城更深处、生活气息更浓郁的区域走去。脚步不快,带着一种刻意的、初来乍到的茫然感,目光却如同精密的扫描仪,飞快地扫视着街道两侧。
低矮的砖瓦房夹杂着土坯房,墙壁上刷着褪色的标语和斑驳的石灰。临街的铺面多是紧闭的木门板,只有零星几家挂着“国营副食”、“日用百货”的牌子,门庭冷落。行人裹着臃肿的棉袄,步履匆匆,脸上带着小城特有的、被生活磨砺出的麻木和谨慎。空气里混杂着劣质煤烟、隔夜泔水和一种陈年木头腐朽的沉闷气味。
她在寻找——临街,破旧,不起眼,但最好带个小院,便于观察和……必要时脱身。位置不能太偏僻,也不能太热闹中心。
穿过两条相对宽阔些、两旁栽着同样光秃秃梧桐树的主街,拐进一条更狭窄、更破败的小巷。巷子深处,远离了主街的喧嚣,空气里的煤烟味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浓郁的、属于底层生活的烟火气——晾晒在竹竿上的破旧衣物,堆在墙角的蜂窝煤,以及若有若无的饭菜香气。
她的脚步停在了一扇斑驳掉漆的绿色木门前。门旁墙壁上,用粉笔歪歪扭扭地写着三个字:招租户。字迹模糊,显然挂了很久。
就是这里。
她抬手,用指关节叩响了门板。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小巷里格外清晰。
“谁呀?”一个苍老、带着浓重口音的女声从门内传来,带着警惕。
门“吱呀”一声拉开一条缝。一张布满深刻皱纹、如同风干橘皮般的脸探了出来。头发花白,在脑后挽成一个稀疏的小髻,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门外裹着旧棉袄、脸色苍白、背着个小包袱的陌生姑娘。
“大娘,”熙悦微微低下头,声音刻意放得轻柔,带着一丝长途跋涉后的疲惫和怯生生的试探,“我……我看到招租……想问问……还有房吗?”
老太太的目光在熙悦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想从她苍白的脸色和单薄的衣着中判断出什么。最终,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或者是觉得这孤女没什么油水可榨?),她拉开半扇门,侧身让开:“进来吧。西边那间空着。”
小院不大,方方正正,泥土地面,角落里堆着些破烂家什和干柴。正房三间,东边那间窗户透着昏黄的灯光,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半导体收音机咿咿呀呀的戏曲声。西边是一间低矮的、紧挨着院墙的耳房。屋檐低垂,墙壁的泥灰剥落得厉害,露出里面参差不齐的土坯。窗户很小,糊着发黄的旧报纸,破了好几个洞。
破,旧,阴暗。完美。
老太太领着熙悦走到西耳房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那把锈迹斑斑的挂锁,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浓重的霉味、灰尘味和长期无人居住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比外面看着更狭小。一张光秃秃的土炕占了小半地方,炕席破旧发黑。一张三条腿、用砖头垫着第四条腿的破木桌靠在墙边。墙角堆着些不知名的破烂杂物。唯一的窗户透进来的光线昏沉暗淡。
“就这间。一个月三块钱,包水电。”老太太言简意赅,语气没什么波澜,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旧家具。
三块?在这个年代不算便宜,但也不算离谱。熙悦没有还价。她脸上露出一种“总算找到落脚点”的、带着点感激的疲惫,点点头:“行,大娘。我租了。”她说着,从怀里(实际是从空间转移)摸出三张崭新的一元纸币,递了过去。
崭新的票子让老太太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她接过钱,用手指仔细捻了捻,又对着光看了看水印,确认是真钞,这才塞进自己同样破旧的棉袄口袋里。态度似乎和缓了一点点:“灶台在院里,公用的。水缸在屋檐下,自己打水。厕所在巷子口公用的。没什么事别吵吵。”交代完,她不再多话,转身就回了东屋,关上了门。
熙悦走进这间散发着霉味的破屋,反手轻轻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和寒风。
屋内死寂。只有灰尘在昏沉的光线中无声飞舞。
她没有立刻收拾,只是将背上那个轻飘飘的小包袱随手扔在冰冷的土炕上。走到那扇破旧的小窗前,拨开糊着的旧报纸一角,透过破洞向外望去。
视野不算开阔,但刚好能瞥见巷口的一小段。若有人从巷口进出,或是在巷子里停留,很难逃过这个不起眼的观察点。
位置……尚可。
她放下报纸,转身。意念沉入胸前的花瓣胎记。
冰冷、坚硬、充满未来感的金属空间瞬间取代了破败的现实。柔和的光线下,户口本、粮本、装着三百多元巨款的信封、军大衣、半袋玉米面、几块能量棒、止痛药片、那块温润的翠色玉佩,还有那几张换来的钞票,都安静地躺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块玉佩上。
翠色温润,雕工古朴,瑞兽纹样在柔和光线下仿佛要活过来。入手冰凉细腻,带着一种沉淀了岁月的厚重感。这是她从张婶手里“换”来的第一件硬货。在这个年代,是绝对的奢侈品,也是……烫手山芋。
但在桐县,在这个远离了原主噩梦的小城,或许可以试着……探探路?她需要启动资金,需要建立新的物资渠道,更需要摸清这里的“水面”深浅。玉佩,就是最好的试金石。
她拿起玉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冰凉的表面。一丝极淡的暖意从胸口胎记传来,仿佛与玉佩产生着某种微弱的共鸣。灵泉?玉佩?这两者之间……难道有什么联系?
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眼下不是深究的时候。
她将玉佩揣进棉袄内层一个隐蔽的口袋。意念微动,身影回到破败的小屋。
窗外,天色开始向昏黄过渡。小城的傍晚,带着一种比白日更深的萧索和沉寂。
她需要出去一趟。踩点,觅食,更重要的是——寻找一个合适的、能“消化”这块玉佩的地方。不是供销社,不是国营委托商店,那些地方太正规,太容易留下痕迹。她需要的是……水面下的交易点。
桐县的夜晚来得早。不到六点,天色已经彻底黑透。寒风卷着煤灰和尘土,在空荡的街道上打着旋。路灯光线昏黄惨淡,勉强照亮一小圈泥地,反而衬得四周的黑暗更加浓重。
熙悦裹紧旧棉袄,将脸埋在竖起的衣领里,只露出一双在昏暗中异常清亮的眼睛。她像一个真正的、初来乍到的异乡人,带着几分茫然和谨慎,在县城几条相对“繁华”的主街上慢慢走着。
国营饭店门口挂着“为人民服务”的牌子,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和隐约的喧闹,飘出诱人的饭菜香气。她脚步顿了顿,胃里适时地传来一阵空虚的绞痛。但只是顿了顿,便毫不犹豫地走开。那里太扎眼,成分不明的人进去吃饭,容易引来盘问。
最终,她在一个街角背风处,找到了一个支着破旧帆布棚的馄饨摊。摊主是个沉默寡言、满脸褶子的老头,佝偻着背,守着一个小煤炉和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几张歪歪扭扭的小桌凳摆在棚子下,零星坐着几个裹着破棉袄、埋头呼噜吸食的食客。
安全,不起眼。
熙悦走过去,在一张空凳上坐下。“一碗馄饨。”声音低哑。
老头眼皮都没抬,麻利地从旁边盖着湿布的竹匾里抓起一把馄饨,下进翻滚的汤锅里。不一会儿,一碗清汤寡水、飘着几点油星和葱花、勉强能数清个数(也就十来个)的小馄饨端到了她面前。
熙悦没说话,从口袋里摸出几张零散的毛票和分币(特意从空间里准备的零钱),数出相应的数目放在油腻的小桌上。然后,拿起那柄缺口的小勺,小口小口地吃着。味道寡淡,面皮厚实,肉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她吃得异常专注,仿佛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
她的耳朵,却像最精密的雷达,捕捉着棚子里食客们压低的交谈声。
“……老李家那小子,听说在机械厂弄了点废铜……”
“……东头黑市这两天风声紧,老疤脸好像栽了……”
“……废品站老孙头那儿,最近收东西手黑得很……”
“……城隍庙后头那片破房子……晚上倒是有‘鬼市’,不过生面孔进去……难……”
破碎的信息,如同散落的拼图碎片,在她冰冷的心底迅速归位、组合。
废品站?太低级。
黑市风声紧?暂时避开。
城隍庙后头……鬼市?生面孔难进?有门道。
她不动声色地吃完最后一个馄饨,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放下碗,起身,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寒冷的夜色中。
目标——城隍庙。
桐县的城隍庙早已破败不堪。高大的门楼油漆剥落,石狮子缺胳膊少腿,隐在夜色里如同狰狞的怪兽。庙后是一片连片的、低矮杂乱的棚户区,道路狭窄泥泞,房屋歪歪扭扭,许多早已无人居住,断壁残垣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幢幢鬼影。
空气里弥漫着垃圾腐烂和一种潮湿的、陈年木头霉烂的刺鼻气味。寒风穿过残破的窗洞和墙缝,发出呜呜咽咽的怪响,如同鬼哭。
真正的“鬼市”,就在这片废墟深处。
熙悦隐在一堵半塌的土墙后,目光如同夜枭,冷静地扫视着。没有人点灯,只有偶尔划亮又迅速熄灭的火柴微光,照亮一张张或麻木、或警惕、或贪婪的脸。低语声、压低的讨价还价声、布料摩擦声,汇成一片压抑的嗡嗡背景音,如同无数鬼魂在窃窃私语。人影幢幢,在断壁残垣间如同飘忽的幽灵,交易完成便迅速隐入黑暗,快得如同幻觉。
比城西污水沟更隐秘,也更……危险。这里的“规矩”,显然更原始,更血腥。
熙悦没有立刻进去。她耐心地等待着,观察着那些“熟客”进出的方式和接头的暗号。很快,她发现废墟边缘一棵枯死的老槐树下,总蹲着一个缩着脖子、裹着破棉猴的矮小身影。那人像块石头,很少动弹,但每当有生面孔试图靠近废墟边缘时,他那双藏在帽檐阴影下的眼睛就会如同毒蛇般扫视过来。
“看门”的。
熙悦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腐烂气味的空气。意念沉入空间,再出来时,掌心已经多了一个东西——不是玉佩,而是一块用油纸仔细包着的、半个巴掌大小的东西。她捏了捏,感受着里面坚硬的触感。
她不再隐藏,裹紧棉袄,低着头,径直朝着那棵枯死的老槐树走去。脚步不快,带着一种刻意的、新手的迟疑和紧张。
果然,刚靠近废墟边缘,那道如同毒蛇般冰冷的目光就瞬间钉在了她身上!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警告。
熙悦停下脚步,在距离那个“看门人”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她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摊开掌心。油纸包在惨淡的月光下毫不起眼。
蹲着的“看门人”似乎动了一下。帽檐下那双眼睛,如同两点幽绿的鬼火,死死盯着熙悦掌心的油纸包。几秒钟死寂般的对峙。
终于,“看门人”极其轻微地抬了抬下巴,朝着废墟深处某个方向,极其含糊地哼了一声。算是放行。
成了。
熙悦收回手,将油纸包重新揣好(里面不过是半块路边捡的、坚硬的土坷垃),低着头,快步走进了那片弥漫着阴森鬼气的废墟深处。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她像一滴水融入墨池,小心地避让着飘忽的人影,目光在黑暗中快速搜寻。卖粮的,卖粗布旧衣的,卖些说不清来历的小玩意儿的……都不是她的目标。她需要的是那种……眼神更贪婪,胆子更大,能吃得下“硬货”的买家。
终于,她的目光锁定在一个角落。
那里,靠着一堵还算完整的断墙,蹲着一个人。和其他缩头缩脑的摊贩不同,这人穿着件半旧的、洗得发白的藏青色卡其布外套(在这个年代算体面),头上戴着顶同样半旧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他没有摆摊,面前空空如也,只是双手揣在袖筒里,微微低着头,似乎在打盹。
但熙悦敏锐地捕捉到,每当有人影从他面前经过,他那帽檐下极其短暂抬起、又迅速垂下的目光——锐利,精明,带着一种评估价值的、老练商人的冰冷。更重要的是,他的袖口不经意间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一块在昏暗中反射着微弱金属光泽的……手表!
有实力,有眼力,也够谨慎。
就是他了。
熙悦不动声色地靠近,在距离那人几步远、一个被阴影笼罩的角落站定。她没有立刻上前搭话,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在犹豫,又像是在观察别的摊位。宽大的旧棉袄很好地遮掩了她的动作。
她意念微动,空间里那块温润的玉佩瞬间出现在她掌心。她没有完全拿出来,只是借着袖口的遮掩,极其隐蔽地、将玉佩的一角——那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瑞兽头部——在阴影中露出了极其短暂的一瞬!温润的翠色在昏暗中如同惊鸿一瞥,瞬间又隐没在袖口深处。
如同投下香饵。
仅仅这一瞬间的微光!
那个原本仿佛在打盹的鸭舌帽男人,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揣在袖筒里的手猛地握紧!帽檐下,那双一直半阖着的眼睛骤然睁开!如同黑暗中骤然点亮的探照灯,精准无比地、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贪婪,瞬间钉在了熙悦藏着手腕的袖口上!
那目光,炽热得几乎要穿透粗布棉袄!
鱼儿……上钩了。
熙悦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毫无察觉。但她的嘴角,在浓重的阴影里,无声地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