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教室后窗的蓝窗帘被风掀起一角，漏进一束夏日的光。凌美丽趴在课桌上，手肘支着脸颊，目光穿过数学课本的缝隙，落在前排那个空荡荡的座位上。那是菇勇的位置，此刻正安静得像被遗忘的角落。她咬住下唇，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三天前那场混乱的体育馆事件，让班主任把他调到了最靠窗的位置，刚好隔着两条过道。

“同学们，请把昨天布置的作文拿出来。”李老师的粉笔头“啪”地敲在讲台上，惊得凌美丽猛地缩回手。她慌乱地翻开作文本，却在泛黄的纸页间发现一张揉皱的便签，边角还沾着可疑的荧光绿痕迹。那是菇勇上周借她涂改液时，不小心蹭上的荧光棒残渍。指尖触碰到那片污渍的瞬间，她的耳尖开始发烫。

午休的蝉鸣声中，凌美丽溜进美术教室。阳光从彩色玻璃斜切进来，在石膏像上投下斑斓的光斑。她摸出随身携带的速写本，翻到夹在最后一页的素描——菇勇侧脸的轮廓线条，从铅笔的浅灰到炭笔的浓黑层层晕染，右肩处特意留出一片空白，仿佛等待某道伤痕的落款。这是她偷偷画了半个月的作品，连睫毛的颤动都捕捉得惟妙惟肖。当她想起那晚便利店昏黄灯光下，他佝偻着背给自己包扎伤口的样子，笔尖突然戳破了纸面。

“疼！”

一声闷哼惊醒了她。凌美丽转头，看见隔壁画架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幅速写。那是她上周画的《向日葵》，此刻却被涂上了诡异的幽绿色荧光液，花瓣边缘裂开细小的口子。她攥着素描本的手指微微发抖，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是某个深夜的恶作剧——那个总在体育课后帮她捡起散落画笔的男生，此刻正站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红色背心的肩头微微发亮。

### 艺术的迷恋与暗恋的执着

凌美丽从小就对艺术有着近乎狂热的热爱。每当她拿起画笔，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剩下色彩与线条在画纸上交织的韵律。她的速写本里充满了各种人物的轮廓，从老师到同学，甚至连路过操场的陌生人，都能成为她笔下的灵感。而在这本厚厚的速写本中，有一张画占据了她的心思——菇勇的侧脸。

那张素描是她花了半个月时间偷偷画下的，每一笔都倾注了她的心血。菇勇的轮廓线条从铅笔的浅灰到炭笔的浓黑层层晕染，右肩处特意留出一片空白，仿佛等待某道伤痕的落款。她总是忍不住回想那晚便利店昏黄灯光下，他佝偻着背给自己包扎伤口的样子。那幅画面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中，让她无法自拔。她甚至在梦中都无数次看到他的身影，仿佛他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然而，凌美丽对菇勇的痴迷不仅仅局限于艺术。每当她看到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心中就会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那种感觉如同春日的微风，轻轻拂过心田，带来一丝丝的甜蜜与期待。她常常在课间偷偷注视着他，看他与同学们互动，看他低头认真做题的模样。每当他转头看向她时，她的心跳都会加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凝固。

尽管她清楚自己对菇勇的感情可能只是单方面的暗恋，但她无法抑制内心的渴望。她渴望能与他有更多的交集，渴望能让他注意到自己的存在。每当她看到他和其他同学交谈时，心中便涌起一阵酸涩，那种被忽视的感觉让她感到无比失落。她开始在社交平台上关注他的动态，试图从每一个细节中寻找他生活的痕迹。

午后的阳光透过美术教室的彩色玻璃洒在画架上，凌美丽的心中却充满了不安与期待。她知道，自己对菇勇的感情已经超越了单纯的暗恋，而是一种深埋心底的执着。她希望有一天，能够将这份感情化作一幅美丽的画作，献给他，哪怕只是在心中默默守护着这份美好的情感。

### 梦境的纠缠与现实的回响

夜色渐深，凌美丽躺在床上，手机屏幕的蓝光映着天花板。社交软件跳出一条新消息：“听说你最近在画人体结构？”发送者显示为“匿名”。她心跳漏了一拍，手指悬在回复框上方迟迟未动。窗外飘来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让她想起那晚菇勇身上混合着血腥与汗水的气息。月光透过纱窗，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幅未完成的速写。

梦里，她站在美术馆的玻璃展柜前。菇勇的素描被装裱在防弹玻璃后，右下角却浮现出她自己的签名。她伸手想擦拭那片幽绿的污渍，指尖却穿透了玻璃。突然，画中人的睫毛开始颤动，他转过头，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凌美丽感觉胸口闷得发疼，喉咙里泛起甜腥。当画纸突然化作漫天飞舞的蝴蝶，她跌坐在满地破碎的玻璃中，那些锋利的边缘却变成柔软的羽毛，轻柔地扫过她的脊背。

“不要！”

她惊醒时，发现自己咬破了嘴唇。枕边的速写本被冷汗浸湿，第一页的素描上不知何时多了道蜿蜒的墨迹，像极了那晚他肩头的伤口。窗外的月光格外明亮，照得她脖颈后的汗毛根根分明。凌美丽伸手摸了摸锁骨处的疤痕——那是初中时替他挡掉的铅球留下的印记，此刻却突然变得滚烫。

她翻身坐起，心脏仍在剧烈跳动。梦境中的画面如此真实，仿佛她真的触碰到了他。那种被羽毛轻抚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指尖沿着锁骨滑向胸前，试图复现梦中的触感。然而，当她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时，猛地缩回手，心跳更加紊乱。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对一个人产生如此强烈的身体反应，那种冲动像是从灵魂深处涌出的渴望，让她既羞耻又无法抗拒。

梦境的余韵仍在心头盘旋，凌美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打开手机，屏幕上那条未回复的消息依旧亮着。她盯着“匿名”两个字，脑海中浮现出菇勇的身影。他是否也在思考着什么？他是否也曾梦见过她？

窗外的风轻轻吹动窗帘，带来一丝凉意。凌美丽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回归现实。然而，梦中的画面却不断在她脑海中浮现——那双明亮的眼睛，那道伤痕，还有那些轻柔扫过肌肤的羽毛。她闭上眼，试图入睡，但梦境的余温仍在体内燃烧，像一场无法熄灭的火焰。

她不知道，这场梦境，是否会成为她与菇勇之间某种隐秘的纽带，亦或是仅仅是一场无法触及的幻想。

### 冲突的萌芽与情感的挣扎

第二天早读，凌美丽特意穿了新买的蓝色连衣裙。当她抱着画具经过走廊时，正撞见杜敏和菇勇并肩走来。杜敏的校服口袋鼓鼓囊囊，隐约露出半截淡蓝色纸角。菇勇低头说了什么，杜敏抿着唇笑了，那笑容落在凌美丽眼里，比窗外的蝉鸣还要刺耳。她突然加快脚步，却在转身时打翻了颜料盒。钴蓝色的水彩顺着瓷砖缝隙流淌，像一条蜿蜒的河，将她的倒影切割成无数碎片。

她站在原地，看着那片蓝色在地板上扩散，心中泛起一阵酸涩。那抹颜色，就像杜敏的笑容一样，悄无声息地侵蚀着她原本宁静的世界。她曾以为，菇勇的目光只属于她一人，可如今，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他心中或许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

回到画室，凌美丽蜷缩在角落，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速写本的封面。她的脑海中不断闪回昨夜的梦境——那幅被装裱在玻璃展柜中的素描，那双明亮的眼睛，还有那些轻柔扫过肌肤的羽毛。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菇勇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单纯的暗恋。那种渴望，那种无法抑制的冲动，让她感到害怕。

她打开手机，翻看着社交软件的界面。指尖在“删除”和“发送”之间来回滑动，最终，她将那张带着幽绿污渍的素描拍照存档，又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了一条动态：“有些伤口，会成为生命的纹路。”配图是美术馆的玻璃展柜，角落里藏着一滴未干的荧光绿。

发送完成后，她靠在画室的墙壁上，感受着心脏剧烈跳动的节奏。她不知道这条动态是否会被菇勇看到，但她希望，至少能让某个人明白——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其实都承载着某种隐秘的情感。

窗外的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洒进来，在画室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凌美丽望着那些光影，仿佛看到了自己支离破碎的内心。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现实，但她仍然希望能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 暮色中的邀约与内心的挣扎

暮色渐浓时，凌美丽终于收到那条期待已久的私信：“明天美术社招新，我在老地方等你。”发送时间显示21:47，正是那晚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刻。她盯着屏幕，指尖微微颤抖。这条消息像一记重锤，将她从纷乱的思绪中猛然敲醒。

她缓缓起身，走到画室的窗前。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她看着自己的倒影，与墙上那些未完成的素描重叠在一起。那些画中人的眼神各异，有的温柔，有的冷峻，有的带着隐隐的忧伤。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否也只是别人笔下的一幅未完成的画作？

手机在掌心发烫，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回复”按钮上停留片刻，最终只是点开了一条新消息，又缓缓合上。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愿意去赴这场邀约。她清楚，那不过是一场无声的试探，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

画室里静得出奇，只有窗外的风偶尔拂动窗帘，带来一丝凉意。她低头看着速写本，那张带着幽绿污渍的素描静静地躺在其中。她记得自己曾幻想过无数次与菇勇的对话，可当真正的机会摆在眼前时，她却犹豫了。

她缓缓翻开速写本，翻到那张菇勇的素描。指尖轻轻划过画纸，感受着线条的起伏。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从未真正了解过他。那个在运动会上为她挡下铅球的少年，那个在夜晚独自承受伤害的背影，还有那个在梦中与她共享隐秘冲动的人——他们是否真的属于同一个存在？

她闭上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胸口的悸动却愈发剧烈，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紧紧攥住她的心脏。她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要么继续沉溺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要么勇敢地迈出一步，去面对未知的未来。

夜色渐深，窗外的城市灯火次第亮起。凌美丽站在画室中央，望着那些未完成的素描，心中浮现出无数个可能的结局。她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但她知道，无论结果如何，这场旅程，终究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