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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层之上

作者:3昧真火

字数:163851字

2025-08-08 19:13:06 连载

简介

精选的一篇都市日常小说《基层之上》,在网上的热度非常高,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有林舟,作者3昧真火,无错版非常值得期待。《基层之上》这本都市日常小说目前连载,更新了163851字。

基层之上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烈士陵园的柏油路被雨水洗得发亮,赵教授的黑色轿车碾过积水时,溅起的水花在车灯里像串碎钻。林舟攥着那把档案室钥匙,指腹被锯齿状的钥匙齿硌出红痕——方才在凉亭里,赵教授说省厅的人会先接管王磊的案子,让他趁夜色去老档案馆,把十年前的公路档案和今年的防洪堤资料做比对,“程序上的漏洞,往往藏在时间的褶皱里”。

车在陵园后门停下,赵教授递来个牛皮纸袋:“里面是省政协的临时通行证明,老档案馆的刘馆长是我的老朋友,他会配合你。”后视镜里,警灯的红光在雨幕里明明灭灭,老人突然按住他的手,“你父亲当年提交的公路质量报告,我看过底稿。他在附件里夹了张村民签字的联名信,后来不知所踪——那或许是最直接的证据链。”

林舟推门下车时,雨衣下摆扫过车座,带起片花椒叶。是下午三轮车上的,不知何时沾在了衣料上,此刻混着雨水的潮气,竟透出股清冽的麻香。他想起赵老栓证词上的红手印,突然明白这些看似散落的碎片,早被同条根系连在一起。

一、老档案馆的暗门

老档案馆藏在烈士陵园西侧的坡上,青砖墙上爬满了爬山虎,雨水顺着藤蔓往下淌,在“青溪县档案馆”的木牌上积成细流。林舟用钥匙开锁时,铜锁芯发出干涩的转动声,像在咳嗽。门轴处的蛛网被撞破,几只潮湿的蜘蛛簌簌往下掉。

“林同志?”阴影里传来个沙哑的声音。刘馆长举着马灯站在书架后,老人穿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领口别着枚褪色的党章,“赵教授打过电话了,说你要查2013年的扶贫项目档案。”马灯的光晕在档案盒上移动,照亮标签上的字迹:“通村公路招投标卷宗(2013.5-2013.12)”。

馆内弥漫着樟脑和霉味的混合气息,林舟踩着木楼梯往上走时,楼梯板发出“吱呀”的呻吟。二楼的档案室比楼下更逼仄,天花板低垂着,挂着盏拉线开关的白炽灯,拉绳上结着层灰垢。刘馆长搬来梯子靠在书架旁:“最上层左数第三个盒子,当年就是我亲手归档的。”

档案盒入手比想象中沉。林舟把它放在阅览桌上,马灯的光正好打在封面的编号上:QXD-2013-071。掀开盒盖的瞬间,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的文件按时间顺序码得整整齐齐,用棉线捆着,绳结处还沾着当年的红蜡封印。

“这是招标公告的存根。”刘馆长抽出最上面的文件,泛黄的纸页上,“青溪建筑公司”的名字被红笔圈过,和林舟手里的水利工程公示如出一辙。他又翻出份《投标单位资质审查表》,在“企业法人”栏里,王副县长的侄子王建军的签名歪歪扭扭,像条爬动的虫,“当时有人反映这家公司连三级资质都没有,但县交通局的审批意见写着‘符合要求’。”

林舟的手指抚过审批意见栏的红章,突然注意到角落的日期——2013年6月18日。他掏出手机翻出防洪堤项目的审批文件照片,日期是今年的6月18日,同样的红章,连盖章的角度都惊人地相似。“这两个项目,都是在同一天审批通过的?”

刘馆长往茶杯里续了点热水,水汽模糊了他的老花镜:“每年6月是扶贫资金下拨的节点,赶在这时候批项目,好走账。”他突然压低声音,“你父亲当年查到的,就是这笔账有问题。东河村的公路预算是87万,实际拨款120万,多出的33万说是‘边坡加固费’,但村民说根本没见过加固的痕迹。”

林舟翻到《工程变更签证单》时,心脏猛地一缩。上面确实写着“边坡加固”,签字栏里有王副县长的名字——那时他还是交通局副局长,字迹比现在潦草些,但“王”字最后一横的上扬角度,和防洪堤验收报告上的如出一辙。更刺眼的是附件里的发票,收款方是家名为“青溪建材贸易公司”的企业,地址栏只写着“县城关镇”,没有具体门牌号。

“这家公司我查过。”林舟拿出手机备忘录,“今年防洪堤项目里,有笔‘特殊建材采购费’,收款方也是它。但在工商系统里,这家公司早在2015年就注销了。”

刘馆长突然起身往墙角走,那里摆着个落满灰尘的铁皮柜。他掏出串钥匙,最上面的铜匙和林舟手里的很像:“这是当年的财务凭证柜,赵教授特意嘱咐过,让你看看这个。”柜门打开时,铁锈簌簌往下掉,里面整齐地码着纸箱,标签上写着“2013年项目资金流水”。

二、消失的33万

纸箱里的银行流水单泛着油光,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林舟抽出青溪建筑公司的对公账户流水,2013年7月15日,一笔120万的款项到账,备注是“东河村公路款”。三天后,账户转出33万到“青溪建材贸易公司”,用途写着“材料款”。

“巧的是,这家建材公司的法人,是王建军的堂兄。”刘馆长递来份企业档案复印件,照片上的男人留着寸头,脖子上挂着金项链,和视频里威胁王磊的人长得一模一样,“更巧的是,今年防洪堤项目里,也有一笔35万的款子打到了这家早已注销的公司账户,备注是‘应急物资采购’。”

林舟突然想起张姐说过的话——李达明在督查室门口炫耀,说“省纪委那边打点好了”。他掏出周志国给的纸条,上面的地址是城郊粮站,背面用铅笔写着行小字:“王建军的堂兄,去年因‘非法经营’被抓,现在保外就医,住在县医院住院部503房。”

“刘馆长,您知道县医院住院部的探视时间吗?”林舟把流水单拍照存档,突然注意到银行印章的边缘有处缺口,和防洪堤项目转账单上的印章缺口完全吻合,“还有,2013年负责审计这个项目的人是谁?”

老人往墙上的泛黄的人员公示栏指了指,最下面一行写着“审计股:周志国”。林舟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周主任十年前就在审计岗位上,他对这条利益链的了解,恐怕比所有人都深。

窗外突然闪过道车灯,刘馆长吹灭马灯,拽着林舟往书架后躲。档案室的暗门藏在《青溪县志》的书架后面,推开时露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夹道,墙壁上贴着上世纪的标语:“严肃财经纪律,杜绝贪污浪费”。

“是李达明的车。”刘馆长从夹道缝隙往外看,声音压得极低,“他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有人伪造档案诬陷领导’,让我配合‘核查’。”外面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夹杂着李达明的怒吼:“刘老头,把2013年的公路档案交出来!不然以‘妨碍公务’论处!”

林舟的手指在暗门的木框上抠出块木屑。他突然想起赵教授的话——程序正义是盾牌。他掏出手机,点开录音功能,对着缝隙轻声说:“刘馆长,您能确认这些档案是原始存档,从未被篡改过吗?”

老人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我以三十年档案员的名义担保,所有文件的骑缝章、签名笔迹、纸张新旧程度,都符合2013年的存档标准。尤其是那份银行流水,当时我亲自去银行核对过,每笔转账都有原始凭证。”

外面的翻找声突然停了。李达明的声音隔着书架传来:“刘馆长,您是老党员了,该知道站错队的后果。王副县长说了,只要您证明这些档案是‘近期伪造’的,下个月就给您办退休,养老金上调一级。”

夹道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林舟看见刘馆长攥着党章的手指发白,老人突然往他手里塞了个U盘:“这里面是我当年偷偷复印的凭证,还有王建军堂兄的银行流水。你从夹道尽头的消防通道走,直通烈士陵园的后山,那里有个老水利员在守夜,他认识你父亲。”

三、消防通道里的线索

消防通道的铁皮门锈得粘在一起,林舟用尽全力推开时,合页发出刺耳的尖叫。楼梯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每走一步都扬起片灰雾,呛得他直咳嗽。快到一楼时,手机突然震动,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里王磊坐在病床上,手臂上打着石膏,旁边站着穿白大褂的医生,配文是“已转移至市医院,安全”。

他刚松了口气,楼下就传来脚步声。李科的声音带着哭腔:“李主任,消防通道的门是开着的!”林舟闪身躲进楼梯转角的杂物间,里面堆着些旧档案盒,标签上写着“2014年水利普查资料”。他随手抽出一本,正好翻到东河村的堤坝剖面图,上面用铅笔标注着“坝体厚度不足1.2米”,旁边签着个名字:“老周”。

杂物间的门板是块松动的三合板,林舟透过缝隙看见李达明举着手电往上照,光柱扫过档案盒时,李科突然喊:“主任,这有本水利普查资料,好像是东河村的!”

“没用的东西。”李达明的声音越来越近,“林舟要找的是公路档案,赶紧追!”脚步声渐渐远去,林舟靠在档案盒上,心脏跳得像擂鼓。他注意到那本水利资料的最后一页,贴着张泛黄的便签,上面写着:“与青溪建筑公司2013年施工标准对比,坝体水泥标号低两个等级——老周记”。

这个“老周”,会是周志国吗?林舟把便签撕下来塞进兜里,突然想起刘馆长说的老水利员。他推开杂物间的门,顺着消防通道往下跑,出口正对着烈士陵园的后山,漫山的松柏在夜风里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山路上的石板被雨水泡得发滑,林舟摔了两跤,膝盖磕在石头上,渗出血来。快到山腰时,看见座亮着灯的小木屋,屋檐下挂着块木牌,写着“护林防火值班室”。一个穿蓑衣的老人正坐在门槛上抽烟,烟锅里的火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是小林吧?”老人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你父亲当年常来这儿跟我下棋,说东河村的堤坝早晚要出事。”他往屋里挪了挪,露出桌上的棋盘,黑棋摆成“水”字,白棋摆成“利”字,“他总说,搞水利的,得对得起这两个字。”

林舟突然明白刘馆长的意思。这个老水利员认识父亲,或许还知道更多往事。他掏出那本水利普查资料:“大爷,您认识写这个便签的‘老周’吗?”

老人用烟锅点了点便签上的名字:“周志国年轻时在水利局当技术员,2014年查东河村堤坝质量,被调去审计局了。”他往火塘里添了块柴,火星溅起来,照亮墙上的奖状,“这是他当年得的‘水利先进工作者’奖状,被我偷偷藏在这儿的。”

火光中,林舟突然注意到奖状旁边的照片——年轻的周志国站在堤坝上,身边是同样年轻的父亲,两人手里举着个测压仪,笑得露出白牙。照片背面写着日期:2013年8月15日,正是东河村公路竣工的日子。

“你父亲当年找到我,说公路的地基钢筋被换了,让我去测堤坝的水泥强度。”老人往锅里添了瓢水,“结果还没出报告,他就被调去柳溪镇当副镇长了,说是‘交流锻炼’,其实是被边缘化。”水开了,老人扔进把花椒叶,锅里顿时冒出股清香,“就像这东河村的花椒,再辣也呛不倒捂盖子的人。”

林舟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赵教授打来的:“省厅的人查到,2013年公路项目的审计报告被篡改过,原始底稿应该在周志国手里。但他刚才被李达明‘请’去谈话了,现在联系不上。”

火塘里的柴噼啪作响,林舟看着锅里翻滚的花椒叶,突然想起赵老栓证词上的红手印,想起王磊嘴角的血,想起刘馆长颤抖的手指。这些看似孤立的人,其实早就用各自的方式,守护着同个真相。

“大爷,您知道2013年东河村公路的验收组里,有没有水利员?”林舟舀起瓢热水,雾气模糊了镜片,“我需要有人证明,当年的偷工减料和现在的堤坝溃决,用的是同个套路。”

老人往墙上的泛黄名单指了指,最末行写着“水利技术代表:郭守义”。他拿起烟锅敲了敲桌面:“就是我。当年验收时,王副局长让我在‘合格’栏签字,我说坝体和公路用的是同批水泥,强度不够。他说‘你儿子的水利站编制还没批下来吧’——我就签了。”老人的声音突然哽咽,“这十年,我天天在这儿守着,就等个机会赎罪。”

林舟看着老人布满老茧的手,那双手曾握着测压仪,也在违心的验收报告上签过字。他突然明白,所谓盟友,未必是一开始就站在光明里的人,也可能是那些在黑暗中愧疚过、挣扎过,最终选择回头的人。

“郭大爷,”林舟把U盘插进老人的旧电脑,“我需要您跟我去省厅,说说当年签字的经过。还有,周志国被带走前,可能把原始审计底稿藏在了什么地方?”

电脑屏幕亮起时,映出老人浑浊的眼睛。他指着U盘里的银行流水:“这33万的‘材料款’,其实是给验收组的好处费。当时周志国把转账凭证复印了三份,一份给了你父亲,一份自己留着,还有一份……”老人突然拍了下大腿,“藏在东河村的老花椒树下!他说那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没人会动村民的命根子。”

窗外的月光突然穿透云层,照亮远处的青溪河。林舟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话:“真相就像种子,埋得再深,也会从石缝里钻出来。”他看着郭守义,这个曾在利益面前低头的老水利员,此刻眼里燃起的光,和十年前照片上的父亲如出一辙。

“明天一早,我们去东河村。”林舟把水利普查资料塞进包里,“您知道哪里能找到青溪建筑公司偷换材料的直接证据吗?”

郭守义往火塘里添了最后一块柴:“当年给公路拉水泥的司机,现在在东河村开农家乐。他的货车记录仪,说不定还存着当年的送货记录。”老人站起身,从墙角拿起把锈迹斑斑的铁锹,“挖花椒树根,得用这个。”

夜色渐深,老档案馆的灯还亮着,刘馆长正在重新整理被翻乱的档案,在“2013年公路卷宗”的盒盖上,他用红笔写下:“待补充证据:原始审计底稿、司机证词、验收组受贿记录”。而在县城的某个角落,周志国正对着审讯室的灯光微笑——他袖口夹层里,藏着片花椒叶,和林舟雨衣上的那片,来自同一棵树。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林舟和郭守义已经走在去东河村的路上。山雾里飘来花椒的清香,老人说那是村里的老花椒树在醒春。林舟想起父亲照片上的笑脸,突然明白所谓传承,不是重复过去的路,而是像花椒树那样,把根扎在土里,哪怕被暴雨冲得东倒西歪,也照样能抽出新芽。

他知道,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些深埋的“种子”,让十年前的真相和现在的证据,在阳光下拼出完整的模样。而身边的老水利员,将是这场求证之路上,第一个同行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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