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硬币玄门这书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作者枕石听风把人物、场景写活了,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小说主人公是陆明宇,《硬币玄门》这本都市修真 小说目前连载,写了191145字!
硬币玄门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剧痛!
那已经不是单纯的骨折疼痛,而是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正顺着碎裂的臂骨缝隙,疯狂地扎进骨髓深处!每一次心跳,都像有沉重的铁锤狠狠砸在右肩的断口,震得他眼前发黑,耳膜嗡嗡作响。冷汗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瞬间浸透了陆明宇湿冷的衬衫和外套,紧贴着皮肤,带来一种黏腻刺骨的寒意。他死死咬着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才勉强压下那几乎冲破喉咙的惨叫。
他瘫坐在冰冷、散发着浓重香灰和尘土气息的石板地上,背靠着城隍庙那尊早已风化模糊、辨不清面目的石狮基座。左臂还能动,此刻正死死地、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攥着那支刚刚从石狮子底下掏出来的老旧铜烟袋锅。
烟袋锅入手沉重,冰凉的铜质触感带着岁月的沧桑。细长的烟杆上布满了细微的划痕和常年摩挲留下的圆润包浆,入手沉甸甸的,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感。烟锅部分不大,边缘有些磕碰的痕迹,里面残留着一点点早已干涸发黑的烟油残渣,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混合着陈年烟草和某种奇异药草的陈旧气味。最奇特的是烟嘴,并非寻常玉石或金属,而是一种温润内敛的暗黄色木质,纹理细腻,触手生温,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被无数次含咬的细微齿痕。
这绝不是普通拾荒老头能拥有的东西!陆明宇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那个神秘“守藏人”留下的!那个三百年前亲手点燃归藏之祭的老人!
然而,此刻这唯一的线索带来的些许慰藉,瞬间被体内爆发的恐怖异变彻底碾碎!
“呃……啊!”陆明宇猛地弓起身体,左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右肩!一股难以形容的、如同活物般的阴冷气息,正以他右臂的断骨为中心,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疯狂地沿着他的血管、经络向上蔓延、侵蚀!
皮肤下的血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凸起、搏动,颜色却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灰败!仿佛有粘稠的、灰黑色的污血正在里面奔涌!手臂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抽搐,皮肤表面迅速失去血色,变得如同浸水的死尸般苍白冰冷,甚至开始浮现出蛛网般的灰黑色纹路!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铁锈和内脏腐烂的恶臭,正从他右臂的毛孔中丝丝缕缕地散发出来!
浊气反噬!巷子里那阴鸷男人灰败腐烂的手臂景象,如同噩梦般清晰地浮现在陆明宇眼前!他拼命地想压制,想调动掌心铜钱的力量,但右臂的剧痛和身体的极度虚弱,让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铜钱在他紧攥的左手里(为了抓烟袋锅,他下意识地将铜钱换到了左手),只传来微弱断续的温热感,如同风中残烛,根本无法对抗体内那如同火山爆发般汹涌的污秽力量!
完了!要变成那种怪物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仿佛看到自己的手臂正在快速腐烂、融化,变成一团蠕动的灰黑色肉泥!意识开始模糊,冰冷的污秽感正迅速蚕食着他的神智,一股暴虐、毁灭、吞噬一切的原始欲望,如同野草般在他心底疯狂滋生!
不!不能这样!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烈的刺痛和浓郁的血腥味让他涣散的意识猛地一清!
就在这意识清明与污秽侵蚀激烈拉锯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被他左手死死攥住的铜钱(归藏钥)和那支紧贴着他身体的铜烟袋锅,仿佛感应到了主人濒临崩溃的绝境和那股疯狂爆发的污秽浊气,竟同时发出了一声低沉、却异常和谐的共鸣嗡鸣!
这嗡鸣声并非作用于耳膜,而是直接在陆明宇的灵魂深处震荡!
紧接着,一股奇异的能量场以他为中心骤然形成!
左手掌心的铜钱骤然变得滚烫!一股精纯、浩瀚、带着煌煌正大之意的清凉气流猛地从中喷薄而出!这气流不再像之前那样沿着经脉运行,而是瞬间扩散开来,如同一层坚韧而温润的无形光膜,将他整个意识核心牢牢包裹、守护!那股正疯狂侵蚀他神智的污秽暴虐感,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堤坝,瞬间被隔绝了大半!
与此同时,紧贴着他身体的铜烟袋锅,仿佛被铜钱的能量彻底激活!那暗黄色的木质烟嘴骤然变得温润如玉,散发出一种柔和却极其坚韧的淡金色光晕!烟杆上的细微划痕仿佛活了过来,流淌着微不可查的流光。最惊人的是烟锅内部那一点点早已干涸的烟油残渣!
在淡金色光晕的包裹下,那点漆黑、不起眼的残渣,如同被投入火星的干柴,猛地亮起一点极其微弱的、却带着难以言喻的纯净与生机的金红色火星!
这火星出现的瞬间,陆明宇体内那疯狂肆虐、如同毒蛇般向上侵蚀的灰败浊气,仿佛遇到了天生的克星!它们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灼烧,发出了无声的、凄厉的尖啸!疯狂的侵蚀势头猛地一滞!如同汹涌的潮水撞上了坚不可摧的礁石!
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吸力,从烟袋锅那点金红色火星中散发出来!目标正是陆明宇右臂中肆虐的污秽浊气!
“呃啊——!”陆明宇发出一声痛苦与解脱交织的闷哼!他感觉右臂那撕裂骨髓的剧痛中,混杂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剥离”感!仿佛有无数的、冰冷滑腻的“根须”,正被一股温和却不可抗拒的力量,硬生生地从他的血肉、骨髓、经络中缓缓地拔除、抽离!
这个过程痛苦无比!如同活生生地抽筋剥皮!陆明宇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前阵阵发黑,全靠左手死死攥着铜钱和烟袋锅传来的那股温润坚韧的力量支撑着,才没有彻底昏厥。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臂。皮肤下凸起的、灰败的血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复下去,颜色也在缓缓褪去那种死尸般的灰败,虽然依旧苍白虚弱,但至少恢复了属于活人的、带着微弱血色的质感。那股浓烈的腐烂恶臭也在迅速变淡。皮肤表面浮现的蛛网状灰黑纹路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有效!这烟袋锅……竟然能吸收净化侵入体内的浊气!
陆明宇心中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强忍着那抽筋剥骨般的剧痛和巨大的虚弱感,将全部心神都沉入左手紧握的两件器物之中。他不再抗拒那股吸力,反而努力地放松身体,引导着体内残留的、如同附骨之蛆般的污秽气息,朝着烟袋锅的方向汇聚。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中缓慢流逝。
烟袋锅烟锅里那点金红色的火星,在吸收了大量的污秽浊气后,光芒似乎黯淡了一丝,火星本身也仿佛被一层极淡的灰翳所笼罩,但依旧顽强地燃烧着,持续散发着那股温和而坚定的净化吸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更久。
当最后一丝阴冷的、带着污秽气息的能量被强行剥离出右臂的经络,顺着某种无形的通道被烟袋锅吸收殆尽时,陆明宇浑身一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彻底瘫倒在冰冷的石板上。
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额头、鬓角、脖颈不断淌下,浸湿了头发和衣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肺部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右臂的剧痛虽然依旧存在,但那种深入骨髓的阴冷侵蚀感和撕裂般的“剥离”剧痛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骨头断裂的钝痛和极度的虚弱脱力感。身体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快没了。
他艰难地抬起左手,摊开掌心。
铜钱(归藏钥)静静地躺在那里,暗沉的黄铜光泽似乎比之前更加内敛,中心那个微小的圆点也黯淡了不少,只残留着微弱的温热。显然,刚才守护他意识核心的爆发,消耗巨大。
而那支救了他性命的铜烟袋锅,此刻烟锅里那点金红色的火星已经彻底熄灭。原本散发着淡金色光晕的木质烟嘴也恢复了暗黄的色泽,只是触手依旧带着一丝暖意。烟锅内部,那点被激活的烟油残渣彻底消失了,只在锅底留下了一小撮极其细微、如同灰尘般的灰白色灰烬,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混合着焦糊和奇异药草余烬的气味。
成功了……暂时活下来了……
陆明宇疲惫地闭上眼睛,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冰冷的石板透过湿透的衣服传来寒意,他却连挪动一下身体的力气都没有。城隍庙破败的大殿里一片死寂,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和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缓慢的跳动声。
“守陵人”的烙印口诀——**心念所至,钥光为引!守神抱一,驱浊辟邪!**——如同烙印般清晰地浮现在疲惫的脑海。刚才烟袋锅吸收浊气的过程,似乎隐隐与这口诀的后半句产生了某种共鸣。守神抱一,驱浊辟邪……原来不仅仅是引动铜钱的力量,更是自身意志与器物结合的关键?这烟袋锅,莫非也是某种“辟邪”之器?是守藏人留下的“引”?
他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目光落在烟袋锅锅底那撮灰白色的残烬上。这东西……吸收了那么可怕的浊气,就剩下这么点灰了?他下意识地用左手拇指的指腹,极其轻微地捻起一小撮灰烬。
就在指尖触碰到灰烬的刹那——
嗡!
左手掌心的铜钱和手中的烟袋锅,再次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共鸣!
这一次,没有清凉气流,也没有金红火星。但陆明宇却感觉自己的精神仿佛被一根无形的丝线轻轻拨动了一下。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指向感”,如同黑暗中亮起的一点微弱萤火,毫无征兆地从那撮被他捻起的灰烬中散发出来!
这感觉……和之前铜钱在雨中指引方向时有些相似,但更加微弱,也更加……具体!它并非指向某个方位,而是指向一种……气息?一种……同源的能量残留?
陆明宇的心猛地一跳!他挣扎着,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沾着灰烬的拇指凑到鼻尖,极其小心地嗅了一下。
一股极其淡薄、却异常独特的混合气味钻入鼻腔:陈年烟草燃烧后的焦香、某种难以名状的清苦药草余韵、以及一丝丝……极其微弱的、如同雨后初晴的泥土般纯净的清新气息!正是这最后一丝若有若无的纯净气息,与烟袋锅之前被激活时散发出的淡金色光晕,以及铜钱守护他的清凉气流,隐隐同源!
守藏人的气息?!或者说……他力量残留的印记?!
这灰烬……是路标?!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陆明宇疲惫混沌的脑海!那个拾荒老头临死前断断续续的话——“烟袋锅……城隍……石狮子底下”——指的不仅仅是找到这件东西,更是指明了它的用法?这残留的灰烬,能指引他找到守藏人留下的其他东西?或者……找到守藏人本人?!
希望!如同在无边绝望的黑暗中,骤然点亮了一盏微弱的油灯!虽然光芒熹微,却足以照亮前行的方向!
陆明宇的心脏因为激动而剧烈跳动起来,牵扯着右臂的断骨又是一阵剧痛,但他毫不在意。他小心翼翼地将左手掌心那撮宝贵的灰烬,连同铜钱和烟袋锅一起,紧紧护在胸前。仿佛护着最后的希望火种。
就在这时!
“沙……沙沙……”
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脚步声,踏过庙门外湿漉漉的青石板地面,由远及近,正朝着破败的城隍庙大殿门口而来!
脚步声很轻,带着一种刻意的收敛,但在寂静的雨夜和空旷的破庙里,却如同敲打在陆明宇紧绷的心弦上!
不是一个人!
陆明宇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刚因找到线索而升起的希望之火,瞬间被冰冷的警惕和恐惧浇灭!他屏住呼吸,身体如同受惊的壁虎般,用尽全身力气,无声无息地向后缩进石狮子基座与冰冷墙壁形成的狭窄阴影夹角里,最大限度地蜷缩起身体,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右臂的剧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跳,冷汗再次涔涔而下,但他死死咬着牙,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是谁?是循着铜钱气息追来的其他“浊蚀者”?还是……那个神秘而恐怖的“收尸人”去而复返?又或者……是其他被这破庙异常能量波动吸引来的……东西?
脚步声停在了大殿那扇早已腐朽不堪、半掩着的破木门外。
短暂的寂静,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压得人喘不过气。
“吱呀——”
令人牙酸的、木头摩擦的声音响起。破旧的木门被缓缓推开一道更大的缝隙。昏沉的光线混合着潮湿的雨气,从门外流淌进来,在地面积水的石板上投下几道被拉长的、扭曲晃动的影子。
借着这微弱的光线,陆明宇透过石狮子基座的缝隙,死死地盯向门口。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沾满泥泞、磨损严重的黑色胶鞋,踩在门口湿漉漉的石板上,留下清晰的泥印。接着,是两条包裹在洗得发白、同样沾着泥点的深蓝色工装裤里的腿。
不是“收尸人”那种诡异的瘦小和深灰色布褂!
陆明宇的心稍微往下放了放,但警惕丝毫未减。工装裤……是普通人?还是伪装?
一个身影侧着身,极其谨慎地从门缝里挤了进来。是个男人。身材中等偏瘦,穿着一件半旧的深色夹克,里面是灰色的毛衣,领口有些磨损。头上戴着一顶同样半旧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一个线条紧绷、胡子拉碴的下巴。他动作很轻,带着一种长期处于紧张状态下的戒备和……一种猎犬般的敏锐。他一进来,那双藏在帽檐阴影下的眼睛就如同探照灯般,迅速而警惕地扫视着破败大殿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那些黑暗的阴影处。
陆明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身体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和石基,连呼吸都停滞了。他能感觉到那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他藏身的阴影区域!他下意识地将握着铜钱和烟袋锅的左手藏进怀里,身体蜷缩得更紧。
那男人的目光在石狮子基座附近的阴影处停留了一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微微歪了歪头,侧耳倾听,像一只警惕的夜行动物。大殿里只有雨水从破瓦漏下滴落的“嗒嗒”声,和陆明宇自己压抑到极致的心跳。
男人没有进一步动作。他缓缓转过身,朝着门外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门外又闪进来一个人影。这个人影更加矮小一些,动作也显得更加……笨拙?或者说,没那么训练有素。穿着一件宽大的、不太合身的黑色雨衣,帽子也拉得很低,遮住了面容。雨衣的下摆还在往下滴着水。他(她)似乎很紧张,进来后紧紧贴着先进来的那个男人,身体微微发抖,一双戴着脏兮兮劳保手套的手不安地绞在一起。
“哥……哥……真……真在这里吗?”一个带着明显颤抖和哭腔的、年轻的女声,从雨衣帽子里低低地传了出来,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恐惧和……一丝渺茫的希望。
哥?陆明宇一愣。不是追兵?是来找人的?
“闭嘴!”先进来的男人低喝一声,声音沙哑而严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他再次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大殿,目光最终落在了大殿中央那片狼藉的香案附近,以及……地面上几处尚未被雨水完全冲刷干净的、暗红色的可疑痕迹上!(那是陆明宇挣扎时蹭到的伤口渗出的血)
男人的身体明显绷紧了一下。他缓缓蹲下身,伸出戴着同样磨损手套的手指,极其小心地沾了一点那暗红色的痕迹,凑到鼻尖闻了闻。随即,他猛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射向陆明宇藏身的石狮子阴影方向!帽檐下的阴影里,似乎能看到他紧抿的嘴唇和绷紧的下颌线!
“谁在那里?!”沙哑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片刮过地面,带着浓重的戒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他的一只手,已经无声无息地摸向了后腰的位置!那里,似乎别着什么东西!
旁边的女孩被这声低喝吓得浑身一抖,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又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惊恐地看着哥哥目光所指的方向。
暴露了!
陆明宇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右臂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让他毫无反抗之力!对方有武器!而且显然不是善茬!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