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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夜。

时间的流逝在死寂的囚笼中凝滞成粘稠的胶质。慕遥蜷缩在主卧那张巨大的床上,像一只被冻僵的雏鸟,用薄薄的羽绒被将自己裹紧,却依旧无法抵挡从骨髓深处渗出的寒意。窗外城市的霓虹光影,如同鬼魅般在光滑的天花板上无声流淌、扭曲变幻。每一次空调出风口细微的气流声,都让她惊悸地绷紧身体,误以为是那扇通往地狱的门锁即将开启的声响。

恐惧和绝望已经将她熬干了。胃部传来阵阵空泛的绞痛,伴随着一种冰冷的、坠胀的钝痛感从小腹蔓延开来——生理期不合时宜地造访,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本就虚弱的身体和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冷汗濡湿了额发,贴在冰冷的皮肤上。她咬着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却感觉不到痛,只有一片麻木的冰冷。

就在这时——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电子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死寂的公寓里!是玄关处指纹锁开启的声音!

慕遥的心脏骤然停跳,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膛!她猛地坐起,因动作太急眼前一阵发黑,下意识地抓紧了胸前的薄被,指关节用力到泛白。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他来了!那个恶魔…他终究还是来了!

沉重的门被推开,又被无声地合上。沉稳、从容、带着绝对掌控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慕遥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上。

脚步声停在了主卧门口。

门,没有立刻被推开。

那短暂的停顿,比直接的闯入更令人窒息。慕遥感觉自己像被钉在砧板上的鱼,连呼吸都停滞了,只能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放大。

“吱呀——”

门被缓缓推开。走廊柔和的光线勾勒出一个高大挺拔的剪影。于燃站在门口,并未立刻踏入。他脱掉了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身上只穿着一件质地精良的深灰色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小片冷白的皮肤和清晰的喉结。他身上带着一丝夜风的寒意和…某种高级烟草混合着冷冽雪松的淡香,与他本身冰冷的气场奇异地融合。

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瞬间锁定了床上蜷缩成一团、脸色惨白如纸、眼中盛满惊惧的少女。

房间内只开着一盏微弱的床头灯,光线昏黄,勾勒出于燃深刻的五官轮廓。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预想中的暴戾,也没有戏谑,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平静得近乎残酷。那双曾让慕遥在“深潜者”论坛上心驰神往、在校庆夜为之震慑的深邃眼眸,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更像两口吞噬一切的寒潭,清晰地映照出她此刻的狼狈与恐惧。

他没有说话,只是迈开长腿,一步步走了进来。锃亮的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轻响,每一步都踩在慕遥的心尖上。随着他的靠近,那种强大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汹涌而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身上那股混合着烟草与冷冽的气息也越发清晰,带着一种侵略性的、属于雄性猎食者的味道。

他脱掉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里面是熨帖的白衬衫,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身。他径直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整个过程,他甚至没有看慕遥一眼,仿佛她只是一件新添置的家具。

慕遥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下意识地向后缩,脊背紧紧抵住了冰冷的床头靠板,退无可退。薄被下的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试图用疼痛来抵抗那灭顶的恐惧和…某种因他强大气场而引发的、源自本能的、扭曲的生理性战栗。

于燃在她床边停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如同神祇俯视着尘埃中的蝼蚁。他的视线扫过她凌乱的头发、惨白的脸、干裂的嘴唇,最后落在她因恐惧而剧烈起伏的胸口和微微颤抖的肩膀。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属于他的、却有些失格的物品。

“看来,”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冰锥般的穿透力,“这三天,你过得不太适应。”他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却让慕遥的恐惧瞬间攀升到了顶点!

慕遥猛地抬起头,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用疼痛来压制心中翻腾的屈辱和愤怒。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战栗:”于总,我想知道,你打算如何’使用’我这件…工具?”

于燃终于转过身。他端着琥珀色的酒杯,一步步朝她走来。锃亮的皮鞋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规律而压迫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慕遥紧绷的神经上。他在她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她,带着一种绝对掌控的上位者气息。

“工具?”他微微俯身,冰冷的视线如同手术刀般刮过她的脸,最终停留在她强作镇定的眼眸深处。威士忌醇厚的酒香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形成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压迫感。”慕二小姐似乎对自己的定位,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带着薄茧,极其缓慢地、带着审视意味地拂过慕遥光滑细腻的脸颊。那触感让慕遥浑身一颤,如同被毒蛇的信子舔过。她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于燃另一只空着的手猛地扣住了纤细的腰肢!力道之大,瞬间将她拉近,两人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啊!”慕遥惊呼一声,被迫仰起头,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翻涌着某种危险暗流的眼眸。

“你在这里,只有一个作用。”于燃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灼热的酒气,喷在她的耳廓和敏感的颈侧,激起一阵战栗。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她优美的脖颈线条和微微起伏的胸口流连,充满了赤裸裸的占有欲和一种近乎残忍的玩味。”满足我的需要。任何需要。”

屈辱感如同岩浆般瞬间冲上头顶,烧毁了慕遥最后一丝理智!愤怒和长期压抑的恨意彻底爆发!

“于燃!你这个疯子!魔鬼!”她猛地挣扎起来,用尽全力去推他坚硬的胸膛,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尖锐,”放开我!你以为你是谁?!你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生活,现在还想把我当成你笼子里的玩物?!休想!”

她的挣扎在于燃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徒劳。他不仅没有松开,扣在她腰间的手反而更用力,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另一只手则强硬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无法躲避他的目光。

“玩物?”于燃的眼神骤然变得更加危险,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深海。他猛地低头,冰冷的薄唇带着惩罚性的力道,狠狠攫取了慕遥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的双唇!

“唔…!”慕遥的抗议被彻底封堵。这不是吻,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征服和掠夺。他的唇舌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攻城略地,带着威士忌的辛辣和一种要将她灵魂都吞噬的霸道。慕遥的大脑一片空白,屈辱的泪水瞬间涌上眼眶,身体僵硬得像一块木头。

然而,就在这粗暴的掠夺中,慕遥那被强行压抑的、扭曲的情感也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眼前这个男人,是毁掉她一切的恶魔,是让她从云端跌落泥潭的罪魁祸首!可同时…他也是那个在”深潜者”论坛上,用精妙绝伦的模型和冷酷洞见让她心驰神往、甚至暗生倾慕的”深蓝”!这种极致的恨意与那残留的、被愚弄却无法彻底抹去的崇拜感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致命的毒药,让她在极度的抗拒中,身体深处却背叛般地升起一丝可耻的、细微的战栗和…反应。

于燃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身体那一瞬间的僵硬和随后极其细微的软化。他掠夺的动作,竟不可思议地放缓了一丝。那暴烈的、惩罚性的吻,渐渐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试探和撩拨的意味。他的舌尖不再只是粗暴的进攻,而是带着一种磨人的耐心,描摹着她柔软的唇瓣,轻轻撬开她的齿关,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诱惑力深入。

慕遥的理智在尖叫着抗拒,身体却仿佛被抽空了力气,软倒在他强势的怀抱里。泪水无声地从紧闭的眼角滑落,屈辱、愤怒、还有那让她痛恨自己的、无法抑制的生理反应,几乎要将她撕裂。她恨他,恨之入骨!可这恨意之中,为何又夹杂着如此令人窒息的、被征服的悸动?

于燃的吻,从她的唇瓣移开,带着灼热的气息,一路向下,流连在她敏感的耳垂,烙下滚烫的印记,最后停留在她纤细脆弱的脖颈上,轻轻噬咬。那微妙的痛感和酥麻,让慕遥浑身一颤,几乎抑制不住喉咙里即将溢出的呜咽。

就在这情欲与恨意交织的迷乱时刻,于燃的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微微抬起头,深邃的眼眸紧锁着怀中泪眼朦胧、脸颊绯红、身体微微颤抖的慕遥。那双总是盛满冷酷和算计的眼底深处,此刻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暗流﹣﹣有掌控猎物的绝对强势,有看到仇人之女崩溃屈辱的冰冷快意,但似乎…也有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摇和…困惑?

他看着她滑落的泪水,那晶莹的液体滴落在他禁锢着她腰肢的手背上,带着滚烫的温度。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力道似乎不自觉地松了一分。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和窗外遥远的城市喧嚣。

于燃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神里的风暴似乎有瞬间的平息,但转瞬又被更深的寒冰覆盖。他猛地松开钳制着慕遥的手,像丢开一件烫手的物件。

慕遥失去了支撑,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落地窗玻璃上,发出一声闷响。她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嘴唇红肿,眼神涣散,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更深的屈辱。晚风吹起她散落的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和脸颊,狼狈不堪。

于燃站直身体,迅速理了理自己的衬衫领口,仿佛刚才那个强势掠夺的男人从未存在过。他端起放在一旁茶几上的威士忌,仰头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滑入喉间,似乎也浇熄了某些不该有的燥热。

他背对着慕遥,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和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记住你的身份,慕遥。收起你那些无谓的骄傲和眼泪。”

“在这里,”他侧过头,冰冷的视线扫过她狼狈的身影,在玻璃的倒影中与她仓惶的目光短暂相接,”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想要活下去,就学会…取悦我。”

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迈开长腿,径直走向通往三楼的私人电梯。电梯门无声地合拢,将他冷酷的身影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空旷冰冷的客厅里,只剩下慕遥一个人,无力地滑坐在地。窗外璀璨的灯火在她空洞的眼中扭曲变形,如同地狱的入口。她抬手,狠狠擦去嘴唇上残留的属于他的气息和泪水,却擦不掉心底那被强行烙印上的、混杂着极致恨意与扭曲悸动的耻辱印记。取悦他?她恨不能杀了他!可慕家…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她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进臂弯,身体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无声的呜咽在空旷死寂的空间里回荡,绝望而压抑。她成了这座冰冷牢笼里,最昂贵也最可怜的金丝雀。而驯养她的猎人,此刻正站在顶端的书房里,透过监控屏幕,冷冷地注视着她崩溃的姿态,眼神复杂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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