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苏棠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我不会的。”
凌晨三点，顾枭的状况终于稳定下来。药效渐退，他陷入疲惫的睡眠。苏棠把他擦干，换上干净的浴袍，然后瘫坐在床边椅子上，精疲力尽。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时，顾枭醒了过来。他看上去憔悴但清醒，眼神恢复了往日的锐利，只是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你救了我。”他声音嘶哑地说。
苏棠从浅眠中惊醒，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感觉怎么样？”
“像被卡车碾过。”顾枭试图坐起来，苏棠赶紧上前扶他，”签约…几点了？”
“九点开始，还有三个小时。”苏棠递给他一杯水，”你确定要去？”
顾枭的眼神变得冷硬：”尤其要去。”
他拿起手机拨通林默的号码，简短交代了几句，然后转向苏棠：”林默一小时后送干净衣服来。你先回去休息吧。”
苏棠摇头：”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太危险。”顾枭皱眉，”周烨和顾明看到你会起疑。”
“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去。”苏棠坚定地说，”他们想不到你会带着’证人’出席。”
顾枭凝视着她，突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他的手掌温暖而粗糙，轻轻擦去她眼下的一抹疲惫。
“为什么？”他低声问，”为什么要为我冒险？”
苏棠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可以给出很多理由——因为协议婚姻的责任，因为道义，因为…但她说不出口那个真正的理由。
“我们是夫妻，不是吗？”她勉强笑笑。
顾枭的眼神暗了暗，收回手：”合约夫妻。”
这个词此刻听起来如此刺耳。苏棠站起身，假装整理衣服掩饰自己的失落：”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她刚转身，顾枭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床边。他的力道不大，但足够让她失去平衡，跌坐在他身旁。
“顾枭？”
“昨晚…”顾枭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我说了什么？”
苏棠想起他那句”别像妈妈一样离开我”，胸口一阵酸涩：”没什么，都是药效作用。”
顾枭盯着她，似乎在判断真假。然后，毫无预兆地，他倾身向前，吻住了她。
这个吻带着药味的苦涩和一夜疲惫的咸涩，却让苏棠浑身战栗。顾枭的唇温热而坚定，一只手托住她的后颈，仿佛在确认她的真实存在。苏棠不由自主地回应，手指陷入他的浴袍布料。
就在两人几乎要倒向床铺时，苏棠突然清醒过来，轻轻推开他：”不…我们不能…”
顾枭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因为协议。”
这不是问句。苏棠低下头，默认了这个理由。房间里的空气突然变得沉重而尴尬。
“去洗漱吧。”最终顾枭平静地说，”一小时后我们出发。”
签约仪式在顾氏大厦的会议室举行。当顾枭带着苏棠步入会场时，周烨和顾明的表情精彩极了——先是震惊，继而强作镇定。
“顾总，听说您昨晚身体不适？”周烨假惺惺地问，目光在顾枭和苏棠之间游移。
顾枭冷笑一声：”托你的福，差点错过今天的签约。”
周烨脸色微变：”我不明白…”
“够了。”美国投资方代表马克打断他们，”我们开始吧？”
整个签约过程，苏棠都安静地坐在顾枭身侧，但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宣言。顾明几次试图接近表哥，都被顾枭冰冷的眼神逼退。周烨则一直盯着苏棠，眼中闪烁着阴险的光芒。
签约结束后，顾枭立刻带苏棠离开。车上，他终于显露出疲惫，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他们会受到惩罚吗？”苏棠小声问。
顾枭睁开眼，眸中寒光凛冽：”十倍奉还。”
这个回答让苏棠心头一紧。她从未见过顾枭这样的一面——冷酷、锋利，充满危险性。
回到家，顾枭直接去了书房。苏棠知道他需要处理这场阴谋的后续，便没有打扰。她刚换好家居服，门铃响了——是林默，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顾太太。”他恭敬地点头，”顾总让我调查的东西。”
苏棠接过文件袋，无意中瞥见里面露出的照片一角——是周烨和顾明在某个隐蔽场所交谈的画面。
“他现在不想被打扰。”林默似乎看出她的犹豫，”但我想…您应该看看这个。”
苏棠抽出照片，发现不仅有昨晚两人密谋的证据，还有更早以前他们策划陷害顾枭的通讯记录。最让她震惊的是最后一份文件——顾枭父母空难的调查报告，上面标注着”可疑”字样，而调查员姓名与周烨父亲有着明显关联。
“这是…”
“顾总一直在查。”林默轻声说，”他父母的事故…可能不是意外。”
苏棠的手微微发抖。她突然理解了顾枭对周家的刻骨仇恨，也明白了为什么昨晚他宁愿忍受药效折磨也不愿去医院闹出丑闻——他需要保持完美形象，才能在最关键时刻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谢谢告诉我这些。”她将文件小心装好，”他现在需要什么？”
林默想了想：”一杯咖啡，不加糖。”
苏棠摇头：”今天应该是半糖。他刚经历药物折磨，需要补充能量。”
林默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您比我了解他。”
送走林默，苏棠煮好咖啡，轻轻敲响书房门。没有回应。她小心推开门，发现顾枭靠在椅背上睡着了，电脑屏幕还亮着，显示着一份标有”复仇计划”的加密文件。
她轻手轻脚地放下咖啡，拿了一条毯子盖在他身上。顾枭在睡梦中皱起的眉头让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抚平。
“我会陪着你。”她轻声承诺，尽管知道他听不见，”无论你要做什么。”
窗外，夕阳将天空染成血红色。一场看不见的战争已经打响，而苏棠知道，从昨晚她冲进酒店房间那一刻起，她就再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