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清晨五点，苏棠从浅眠中惊醒。床的另一侧空荡荡的——顾枭又一夜未归。自从下药事件过去三天，他几乎住在了公司，只在深夜偶尔回来换衣服。
苏棠摸过手机，屏幕上显示十几条未读消息，全部来自学校同事。她点开最上面李老师发来的链接，一张照片瞬间刺入眼帘——她半扶半抱着衣衫不整的顾枭从酒店房间出来，拍摄角度刁钻，看起来暧昧至极。照片上还加了醒目的标题：《豪门秘辛：顾氏总裁酒店狂欢，教师娇妻深夜救场》。
手机从指间滑落。苏棠浑身发冷，颤抖着点开其他消息。教师群里已经炸开了锅，有人转发家长群的截图——几位家长联名要求学校调查苏棠的”道德品行”，声称不能让”这种人”教育自己的孩子。
最让她窒息的是学校教务处的正式通知：暂停她的授课任务，等候调查。
门锁转动的声音惊醒了她。顾枭走进卧室，西装皱巴巴的，眼下是浓重的青黑。看到苏棠苍白的脸色和床上的手机，他立刻明白了。
“照片的事我知道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林默正在处理。”
“处理？”苏棠抬头，声音微微发抖，”怎么处理？我的职业生涯可能就此毁了！”
顾枭走到床边坐下，身上还带着夜风的凉意：”我会让公关部发声明，说明真实情况。”
“什么真实情况？”苏棠苦笑，”说我丈夫被人下药，我去酒店救他？谁会相信？他们只会看到豪门丑闻和桃色绯闻！”
顾枭的眉头紧锁：”那你想怎样？”
“我需要自己解决。”苏棠深吸一口气，”我是老师，我的声誉要靠专业能力证明，不是靠公关声明。”
“太天真了。”顾枭冷声道，”周烨既然敢放出这些照片，就已经算准了每一步。”
苏棠猛地站起来：”所以我就该躲在你身后，等你用钱和权势摆平一切？那我们和那些豪门联姻有什么区别？”
顾枭的眼神骤然变冷：”区别就是，那些联姻不会有人冒险去酒店救一个被下药的丈夫。”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苏棠心里。她别过脸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我只是想保住自己的工作…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是顾太太。”顾枭一字一顿地说。
“不！”苏棠转身，泪水终于决堤，”我的身份是苏棠，是市一中的语文老师！这段婚姻开始时就说好了，不会影响我的职业！”
顾枭沉默了。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阴影。他慢慢站起身，走到苏棠面前，伸手想擦去她的泪水，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我会安排记者会。”他的声音出奇地柔和，”我们一起出席，说明真相。”
苏棠摇头：”那只会让事情闹得更大。学校现在需要的是低调处理，等风波过去…”
“然后呢？”顾枭打断她，”你就这样躲着，等他们慢慢忘记？那你的学生怎么办？你的课谁来讲？”
每个问题都刺中苏棠最深的恐惧。她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
“给我一天时间。”最终她说，”如果我自己解决不了…再按你的方式来。”
顾枭深深看了她一眼，点头离去。关门声不重，却让苏棠的心狠狠颤了一下。
上午十点，苏棠戴着口罩和帽子，悄悄来到学校。教职工入口已经有记者蹲守，她绕到后门，找到相熟的保安才得以进入。
教研室里的谈话声在她推门时戛然而止。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她，有同情，有好奇，也有鄙夷。
“苏老师…”李老师尴尬地站起来，”你还好吗？”
教务主任王老师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苏棠，校长室等你。”
校长办公室里，几位校领导面色凝重。桌上摊着打印出来的照片和家长们联名的抗议信。
“苏老师，我们理解你的私人生活本不该学校过问。”校长开门见山，”但现在家长反响强烈，甚至有家长威胁要让孩子转学…”
“我明白。”苏棠挺直腰背，”但照片是被恶意截取的。实际情况是我丈夫在商务宴会上被人下药，我去接他。”
“下药？”副校长挑眉，明显不信。
“我有医院的检查报告。”苏棠拿出手机，”虽然当晚没去急诊，但第二天顾枭做了全面体检，血液中检测出违禁药物成分。”
校长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即便如此，”校长叹气，”现在舆论已经形成，家长们的情绪需要安抚…”
“请给我一个机会。”苏棠声音坚定，”让我在教职工会议上说明情况，如果大家还是认为我不适合继续任教，我愿意停职。”
离开校长办公室，苏棠在洗手间隔间里无声地哭泣。她擦干眼泪，正要出去，听到外面两个女老师的对话：
“听说她跟顾枭是协议婚姻，各玩各的…”
“难怪平时装得那么清高，结果半夜去酒店抓奸…”
恶毒的话语像毒蛇一样缠绕上来。苏棠死死咬住手背，不让啜泣声泄露出去。
回到家，公寓空荡荡的。餐桌上放着一张纸条：”有急事出差，三天后回。林默随时待命。——K”
简洁到冷酷的字迹。苏棠把纸条揉成一团，又慢慢展开抚平。她拿出手机，翻到顾枭的号码，手指悬在拨号键上许久，最终还是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