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宸的心揪起,他有些紧张,突然发觉好像没什么能拿捏她。
很快目露深情,他们还有感情在,眼中带着期许,声音微微发哑:“还有孤,你不在乎那些,也不在乎孤了吗?”
你?
顾希沅心道,你还不如银子实用。
“殿下请回吧,若早知你有此想法,我宁愿及笄宴上殿下没有为臣女解围过。”
起身蹲身福礼:“殿下慢走,我们以后,只是君臣。”
“顾希沅你还知道孤是君!”萧瑾宸垂在两侧的手抖个不停,他堂堂一国储君,一日之内奔波三趟来哄她,她竟半分没动容。
“恃宠而骄要有度,否则孤和母后说要了你,你能如何!”
顾希沅冷眸微眯,拔下发簪抵在脖子上:“殿下想要尸体吗?”
“你干什么,快放下,小心伤了自己!”萧瑾宸猛然站起,吓得心直跳。
“若你就此为止,我也不至于这般,不要再逼我!”
他压着手安抚道:“好好好,孤不逼你,这就走,你想通了随时来找孤,你记住,孤整颗心都给了你。”
直到男人消失在门外,顾希沅才拿下发簪,插回发间。
好一个整颗心都给了她,都要娶别人了这种话还能说出口,他也不嫌恶心。
她才是两年的真心喂了狗,顾希沅被气得胸腔起伏,缓了几口气才起身离开。
萧瑾宸郁闷的坐去隔壁雅间,哄了她这么久,午膳都没用,最重要的是还没哄好,没想到她竟丝毫不考虑他的处境。
楼下大堂里,崔行舟等人还在等顾希沅,纷纷笃定她用餐时间过久,一定是哭肿了眼不敢下来。
“下来了,下来了。”
顾希沅此刻正缓步下楼梯,堂内传出声响,她这顿饭吃的时间不短,没想到他们还真等着,是有多无聊?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她,都在打量顾希沅的眼睛,有没有哭过的迹象,可她神色平淡,除了身后护卫抬着两个箱子,别的变化都没有,不免失望。
顾希沅下来,指着两口箱子大方说道:“我爹送太子的礼已经取回,各位就不用替我操心了,等堂妹与太子大婚,我定会送上厚礼,祝他们生生世世恩爱不移。”
哎,白等了。
“顾希沅你就这么放弃了?”冯雪瑶很不满,她为什么不和顾清婉争?
“放弃什么?”
顾希沅淡淡一笑:“本也没什么,你们慢用,我已经吩咐掌柜免单,先走了。”
“看着倒是洒脱,轻轻放下,也不知是不是装的。”此时二楼另一方雅间坐着两位男子,正是秦王萧寰宇和新科状元方铮。
“太子若哄不好她,可就失去了很大助力,殿下何不娶了她,江家的财富便可如囊中之物。”
萧寰宇摇摇头:“现在还不行,她心里有太子,娶回来心思也不在秦王府。”
方铮听出他言外之意:“殿下的意思,等她攒够了失望,再抛橄榄枝,即便她心思未定,也会对您感恩戴德?”
萧寰宇举杯:“知我者,方状元,如此才能为我所用。”
方铮赞赏的举杯轻碰,二人同时饮下。
侯府姐妹因为太子妃闹起来的事,自然传进了燕王府,萧泫一边擦拭着新得的宝剑,一边听着两个亲卫交谈。
“总觉得这位顾大小姐行事怪异,难道不应该躲起来,等这阵风声过了再露面吗?”风诀满脸写着不解,若是他定不会这样行事。
“而且就这样大喇喇出现,随意别人议论,还带人回侯府搬东西。闹这么大,侯府怕是容不下她了 。”
萧泫轻笑,她找自己买燕王妃那刻就没打算再依靠侯府。
云影抱着剑不屑:“她今日委屈都是侯府带来,容得下又如何,只会有更多委屈等着她。”
“而且我觉得放在明面上大方应对,反倒显得她不在意,告诉世人她和太子之间没什么。”
“可谁会信?”
萧泫突然出声:“你猜她想让谁信?”
想让谁信?
风诀挠挠头:“王爷是说您?”
“当然还有父皇。”
风诀明白了,不过:“王爷,属下觉得太子不会轻易放弃。”
萧泫冷笑,他如此践踏人真心,想找回去哪那么容易?
“把一万两黄金送去北疆,再选出两千精兵,秘密培养。”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安排。”
……
下午,顾坤回来,见府门外有人指指点点,还以为他们是在笑掌柜们登门要债之事,本就再一次空手而归,见此场景心情更是差到极点。
还没进正院,就见老太太急匆匆过来:“江氏还不回来?”
顾坤摇摇头:“正在气头上,不退让。”
“哎呦,老天啊,这日子还怎么过啊?”老太太哭天抹泪的拍儿子手臂。
他伸手揉太阳穴:“又怎么了娘?”
老太太拍拍衣袖:“你瞧瞧我穿的是什么?你的好女儿,把咱家衣裳首饰全搬走了。”
顾坤一惊,瞪眼看过来:“为什么?”
老太太白了一眼,撇嘴道:“还能为什么?嫉妒清婉要做太子妃。”
她们母女真是疯了,打死顾坤也想不到,为了太子妃的事,敢和侯府闹成这般。
他恨得牙根痒痒,又让侯府丢了大人,他的脸面能让人随意踩吗?
“儿子派人去找那丫头回来,定要好好罚她。”
“快点去吧,清婉能做太子妃多好的事,现在被她们母女闹得像个笑话。”
“是,娘。”
顾坤派了管家去江家,等回到自己院子,看到他的柜中空空如也,再一次破防。
他的衣物以往都是江氏亲自打理,每季都会准备六身,因他常年练武,所有的料子都是轻薄透气,柔韧性好的云锦。
如今只剩身上这件。
段氏掏了一笔银子,给府里每个人买个两套成衣,两身里衣,又买了几匹料子,都是以往瞧不上眼的。
没办法,花银子的时候才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些就已经花了近二百多两,金银首饰都没敢买,迫不得已把以前买的拿出来戴上,早已过时,边戴边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