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江迟烨果真这么说?”
神秘人听着男人温润的声音,身上却被冷出了一头的虚汗。
“您给那江迟烨再大的胆子他也不敢这么明说您不好啊!”
“可他说,主子您听完小人的汇报之后就知道谁是过河拆桥的那个人了,这不是明摆着…明摆着说您就是那个过河拆桥的人吗?”
神秘人越说声音越小,语气越哆嗦。
“呵,我竟不知江迟烨还有这脾性。”
男人将手中的书合上,放回书架上,转身坐到书桌前。
“此事我会命文言去办,你退下吧。”
“那……”
神秘人还想再给男人扇一下江迟烨的风,可抬头看见面上仍带着和善的笑容,手里却用帕子擦拭着匕首,烛光更是只映出男人的一半脸,浑身一哆嗦,立马将话憋了回去,赶忙行礼退下。
男人依旧擦拭着匕首,只是脸上的表情在神秘人出去之后便立即变成了阴狠偏执的笑。
“沈确,原来你在他人眼中已成了一匹狼了啊!”
“哈哈哈…我可是真是…越来越好奇…”
男人突然站起身子,抬起胳膊便将手里的匕首猛地扔向了书桌正对面墙上的一幅画,匕首狠狠地扎进了画上一位温婉女人的眉心,眼睛满是仇恨与厌恶地看向画中之人。
“你唯一牵挂的儿子是如何被我玩弄致死的!哈哈哈哈……”
“有趣,没有你的日子真真是有趣啊!”
“文言!去查沈确最近在做什么。”
话落,窗外便传来一声“属下遵命!”
男人又恢复成温润的样子,从书桌旁的画缸中抽出一幅卷轴,缓步走到墙上的画前,抬手将匕首和破掉的画取下扔在地上,将手中新的卷轴挂上去,转身走向门口离开。
卷轴在男人背后垂下展开,月光打在上面,照出与地上画中女人如出一辙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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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日。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喜鹊啼鸣,是个好日子。
“亓桉,最近沈确那小子都在做什么呢,怎么都不见他进宫来了?”
“回父皇,他啊,他如今可是个大忙人呢!”
亓桉站在假意让自己来御花园给母后宫里选花,真意是为了从自己这里打听沈确之事的万宁帝身旁,笑着回应着万宁帝的好奇。
“哦?朕最近可没有给他那大理寺安排任务,他还能忙些什么?”
“这枝花不错,秦盛!”
万宁帝一边问还不忘吩咐身后的秦公公,将自己挑的花移栽到盆里送到皇后宫中去。
“也没忙什么,就只是忙着给您找外甥媳妇呢。”
“福安,将那株粉色紫斑牡丹也给母后送去吧。”
亓桉也是回着话也不忘给她母后挑花。
“找媳妇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是你说的没干什么!”
万宁帝十分震惊和些许愠怒地看向身后一脸平常的亓桉。
“那儿臣该怎么和父皇您说?”
“那自然是……哎呀说什么说!他都开始行动了,你快说说是哪家的女儿啊?”
“说了父皇您也不知道。”
亓桉看着面前着急的父皇,贴心地继续保护着万宁帝的好奇心。
“朕让你说什么就说!”
“礼部尚书家的嫡女,江稚鱼。”
万宁帝听到后,嘴里小声地重复,“礼部尚书家的?嫡女?江稚鱼?”
亓桉看着努力在脑子里搜寻的万宁帝,轻声地笑了。
“父皇不用想了,江尚书都未给嫡女上户籍,更是在其五岁的时候赶出了家送到天宁寺,在天宁寺待了整整十年,开春的时候刚刚回京。”
万宁帝越听眉头越紧。
“这个经历,朕怎么听着有些熟悉?”
“阿练便是那年离家出走,带着雷风去天宁寺找的齐将军。”
“对对对,朕就说朕怎么听着这么熟悉!那按照你说的,他俩在天宁寺便就认识了?”
“恩,只不过他们都不知道彼此身份罢了,开春刚彼此相识对方的身份。”
“福安,那株花看着也不错,母后应该也喜欢。”
亓桉一脸认真地挑花,漫不经心地讲着万宁帝真心真意想知道的事情。
“还挑什么挑!秦盛!每个品种都给皇后宫里送去一份!”
万宁帝看着亓桉注意力都在花上,不耐烦地吩咐秦盛将花都送去,接着让亓桉跟着自己回乾安宫,继续给自己讲。
“好了!喝一口解解渴就行了!快说!”
万宁帝看着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喝茶的亓桉心里就来气,讲个事情这么磨磨唧唧,看来还是折子看得少了!
亓桉无声地笑着将手里刚刚放到嘴边还未入口的茶水放回桌上。
“儿臣也知道的不多。阿练就和儿臣大致说了二人是在天宁寺初次认识的,两年前阿练彻底不再去天宁寺,二人断了联系,江小姐回京这才又见了面。”
“不过,昨日幼凝从宫外回来倒是和我说……”
亓桉瞄了瞄自家父皇焦急的脸色,心里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他的心肝外甥已经…
“说啊!停顿什么!”
“父皇您,确定要继续听吗?”
万宁帝的好奇心彻底达到顶峰,脸上的着急也是直冲头顶,恨不得将头上的帝冠顶掉!
“你再不说朕就下旨让众爱卿的折子都送到你宫中去!”
“儿臣知错!沈确昨日去江府提亲了,江小姐和江尚书已经答应了这门婚事,沈确更是说二人成婚的细节要和江小姐独自商议。”
亓桉一口气快速地说完这段话,赶忙喘气,喝着早在坐下都该入口的茶水。
“啪!”
万宁帝拍桌而起,面红赤目地看向亓桉,质问道:“他一个人去提亲了!他还要独自办理婚事?!江迟烨那个东西还答应了!”
“好啊好啊,这是一个个都不把朕看在眼里了!”
“秦盛!去公主府将沈确那小子给朕抓进宫!”
秦盛应下赶忙跑向殿外。
“等一下!再命人将幼凝带来!”
“奴才领命!”
万宁帝坐在椅子上嘴里小声地骂着身为礼部尚书却丝毫不懂礼的江迟烨一人。
谁让沈确确实是万宁帝的心肝呢,不舍得骂,只能江迟烨一人承担了!
亓桉喝着刚就喝光的茶,看着万宁帝吩咐秦瑞去抓沈确,眼眸低垂,假装自己很忙。
阿练啊阿练,哥只能帮你到这了,后面的路就靠你一人了!
“父皇!您找我做什么啊,我还想着出宫去找玉笙和表嫂呢!”
朱幼凝提着衣裙跑进乾安殿内,用撒娇的语气问万宁帝。
“啪!”
万宁帝又拍桌而起。
“表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