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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与眠秦远之小说心灵暗蚀在线阅读章节

心灵暗蚀

作者:说谎的北北

字数:213757字

2025-08-14 18:14:18 连载

简介

如果你喜欢阅读职场婚恋小说,那么一定不能错过心灵暗蚀。这本小说由知名作家说谎的北北创作,以许与眠秦远之为主角,讲述了一段充满奇幻与冒险的故事。小说情节紧凑、人物形象鲜明,让读者们沉浸其中,难以自拔。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213757字,快来一探究竟吧!

心灵暗蚀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许与眠悬在半空的手指猛地收紧。镜片后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刚才那点因窘迫而起的微热,刹那间被职业本能带来的冰冷专注彻底覆盖。她迅速放下筷子,霍然起身,动作干脆利落,塑料椅子腿再次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人在哪?带我去!”她的声音沉静有力,像磐石,瞬间压下了那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嚎带来的混乱感。

那母亲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木,胡乱地点着头,转身就要往外冲。

就在许与眠伸手去拿放在桌角那本深蓝色记录板,准备立刻跟上的瞬间——

一只骨节分明、带着点薄茧的手,比她更快地伸了过来,稳稳地按在了记录板光滑的硬塑封面上。

许与眠的手指,恰恰按在了那只手的指背上。

温热的触感,带着青年特有的干燥和力量感,透过皮肤清晰地传来。她猛地抬眼。

秦源不知何时也已站起,高大的身影就在她身侧,隔得很近。他脸上惯有的、阳光般灿烂的笑意消失了,眉头微蹙,那双总是含笑的明亮眼睛,此刻正深深地凝视着她。那目光里没有玩笑,没有调侃,只有一种沉甸甸的理解,像阳光穿透云层后落下的光斑,带着灼人的温度。

他按着记录板的手没有移开,反而微微用力,像是要传递某种无形的支撑。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死寂,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稳稳地落在她耳边:

“许医生,专业建议留着路上想。”他微微倾身,声音压低了些许,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那里面盛满的东西,像刚刚融化的焦糖,温热而粘稠,“现在——需要骑士借你点甜度吗?”

那声低沉的“骑士”,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尚未平息,许与眠的目光已如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开了眼前的混乱。她指尖在秦源温热的手背上轻轻一顿,随即利落地抽走了记录板,那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谢谢,需要的是速度。”

话音未落,她已如一道白色的影子,紧随那位濒临崩溃的母亲,快步冲出了依旧被震惊冻结的食堂。厚重的弹簧门在她身后重重合拢,隔绝了里面所有凝固的视线和无声的疑问。

秦源站在原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空空的手掌,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记录板光滑冰冷的触感,以及……她指尖一掠而过的那点微凉。他无声地咧了咧嘴,那笑容里没了往日的阳光四溢,反而沉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东西。他毫不犹豫地迈开长腿,大步流星地追了出去。

午后的阳光白得晃眼,泼洒在空寂的水泥路上,蒸腾起一层扭曲视线的热浪。许与眠的脚步又快又稳,白大褂的下摆被带起,像一面无声的旗帜。那位母亲在前方跌跌撞撞,哭声断断续续,如同被风撕扯的破布。

“在……在活动中心后面……那个放旧桌椅的……小仓库……”女人抽噎着,语无伦次地指着方向。

许与眠的心猛地一沉。那个废弃的小仓库?阴暗、堆满杂物、鲜少有人去……她脚下的速度更快了。

绕过活动中心主楼,后面是一条窄窄的、堆着些破旧花盆的通道。通道尽头,一扇锈迹斑斑、虚掩着的绿色铁皮门,像一张沉默而危险的嘴。门内,死一般的寂静。没有哭声,没有喊叫,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沉重的虚无感,沉沉地压过来。

许与眠冲到门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没有立刻推门,而是侧耳倾听。里面只有一种极其细微的、压抑到极致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像垂死的小兽。

她轻轻推开了门。

仓库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灰尘、霉味和旧木料混合的沉闷气息。高高的窗户透进几束光柱,无数灰尘在光里疯狂舞动。仓库中央,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背对着门口。她穿着小学校服,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小小的身体紧紧缩成一团,双臂死死抱着头,肩膀剧烈地、无声地抽动着。她的身边,散落着更多被撕得粉碎的作业本纸片,像一场惨白的雪崩。

那个带路的母亲看到这一幕,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悲鸣,双腿一软就要瘫倒。

许与眠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同时目光锐利地扫视仓库内部,确认没有其他危险物品。她迅速将那位母亲安置在门口一个相对安全的旧木箱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您在这里,别出声,别靠近。相信我。”

女人捂着嘴,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拼命点头。

许与眠这才转向仓库中央那个小小的身影。她放轻脚步,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靠近,如同靠近一只受惊过度、随时可能碎裂的琉璃盏。她的白大褂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却又奇异地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量。

距离女孩还有几步远时,许与眠停下了。她没有贸然上前触碰,也没有立刻开口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一个无声的、稳定的存在。她的目光柔和地落在女孩剧烈颤抖的背脊上,充满了纯粹的接纳和等待。时间在灰尘飞舞的光柱里,仿佛被无限拉长、凝滞。

仓库里,只剩下女孩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抽噎声,在寂静中回荡。

许与眠耐心地等待着。几秒,十几秒……直到女孩身体的颤抖似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减弱,那令人心碎的抽噎声也稍稍平缓了一点。她才缓缓地、极其小心地,在离女孩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水泥地上,坐了下来。

她没有选择与女孩面对面,而是选择了侧坐的姿势,身体微微放松,目光落在旁边布满灰尘的地面上,而非直接施加给女孩压力。

“这里很安静,” 许与眠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异常清晰平稳,像温润的溪水流过粗粝的岩石,带着一种奇特的抚慰力量,穿透了仓库里沉闷的空气,“只有灰尘在跳舞。”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感受女孩的反应。女孩的抽噎又轻了一点,紧绷的身体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小的松动。

“我小时候,”许与眠的声音放得更轻缓了些,带着一点回忆的柔软,“有一次考试考砸了,特别害怕。我也躲进了一个黑漆漆的柜子里,觉得全世界都在外面等着骂我。”她微微侧过头,目光的余光留意着女孩的动静,“那个柜子,闻起来也有点像这里,旧木头和灰尘的味道。”

蜷缩在地上的女孩,肩膀的颤抖似乎停顿了那么一瞬。抱着头的手臂,似乎也没有之前箍得那么死了。

就在这时,仓库门口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许与眠没有回头,但她能感觉到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停在了门口,没有进来,只是安静地守在了那里,像一道无声的屏障,隔开了外面可能的一切干扰。

许与眠的心底,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定感悄然弥漫开来。她继续看着地面,声音依旧平稳:“我在那个柜子里躲了很久很久。后来……你猜怎么着?”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等待一个回应,又像是在给女孩一个喘息的空间,“后来我发现,其实外面,只有我妈妈在找我。她找到我时,没有骂我,只是把我从柜子里抱出来,抱得很紧很紧。”她轻轻吁了口气,“那感觉……像从很深很深的水里,终于浮上来,吸到了第一口气。”

仓库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尘埃在光柱里无声地旋转、飘落。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

蜷缩在地上的女孩,抱着头的手臂,终于极其缓慢地、试探性地松开了一点。她微微偏过头,凌乱发丝间,露出一只哭得红肿、像桃子一样的眼睛,怯生生地、飞快地瞟了许与眠一眼。

那眼神里,充满了惊魂未定,还有一丝不敢置信的、小心翼翼的试探。

许与眠迎上那道目光,没有立刻做出任何靠近的动作,只是眼神温和而坚定,像一片宁静包容的港湾。她极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一下头,无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我看见你了,我在这里,你是安全的。

那只红肿的眼睛飞快地眨了一下,随即又像受惊的小鹿般躲闪了回去,重新埋进臂弯里。但这一次,她小小的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死死地蜷缩成防卫的硬壳,紧绷的线条似乎悄然融化了一丝。

许与眠耐心地维持着这个安全的距离,静静地等待着。时间在灰尘的光影里缓缓流淌。她眼角的余光,瞥见门口那个高大的身影依旧如磐石般伫立,纹丝不动,仿佛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与窥探,只留下这一方被尘埃笼罩的、安静到能听见心跳的空间。

又过了几分钟,或许是十几分钟。女孩压抑的抽噎声渐渐低了下去,最终变成了偶尔一声小小的、带着鼻音的抽气。她抱着头的手臂,终于完全松开了,无力地垂落在身侧的水泥地上,小小的手掌摊开着,掌心朝上,沾满了灰尘。她依旧蜷缩着,背对着许与眠,但那姿态已不再是全然的拒绝,更像一种精疲力竭后的脆弱。

许与眠知道,那层最坚硬的冰壳,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

她依旧没有贸然靠近,只是身体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坐得更放松了些。她的声音放得更轻,如同羽毛拂过:

“地上有点凉,是不是?”

女孩没有回答,小小的身体却几不可察地轻轻动了一下。

许与眠慢慢伸出手,动作轻柔缓慢得如同电影的慢镜头,目标不是女孩,而是落在女孩脚边不远处,一张被撕下来的、还算完整的作业纸。纸上,用铅笔歪歪扭扭地写着一道数学题,旁边画满了乱糟糟的线条和一个哭脸。

她的指尖轻轻触碰到那张纸的边缘,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把它慢慢地捡了起来。

“这道题……”许与眠的目光落在纸上,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看起来有点麻烦。”

蜷缩着的女孩,身体又微微动了一下,那只沾满灰尘的小手,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手指。

许与眠看着纸上的涂鸦,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女孩听:“这些线……画得挺用力。还有这个小人儿,哭得好伤心。”她停顿片刻,指尖轻轻拂过那个铅笔涂画的哭脸,“我以前也画过。画在撕掉的卷子背面。”

女孩的头,极其缓慢地、像生锈的齿轮般,转动了那么微小的一点点角度。凌乱发丝的缝隙间,那只红肿的眼睛,再次怯生生地探了出来,带着一丝迷茫和微弱的好奇,落在许与眠手中的那张纸上。

许与眠捕捉到了这道目光。她没有立刻迎上去,只是依旧专注地看着那张纸,仿佛它是世上最重要的东西。然后,她轻轻地将那张纸,朝着女孩的方向,推过去了一点点。一个微小的、充满善意的距离。

“能告诉我,”她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带着全然的尊重和邀请,“是什么,让它看起来这么难吗?”

女孩的目光,紧紧地盯住了那张被推近的纸。她红肿的眼睛里,泪水似乎再次开始积聚,但这一次,不再是那种歇斯底里的绝望。那泪水里,混杂了委屈、困惑,还有一种终于被“看见”的、汹涌而出的脆弱。

她的小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

就在这时,仓库门口传来一阵刻意放轻的窸窣声。秦源的身影依旧在门口,但此刻,他正小心翼翼地蹲着身子,手里捧着一个用旧报纸临时叠成的、歪歪扭扭的小碗。碗里,盛满了金灿灿、蓬松柔软、散发着温热甜香的爆米花。他动作极其缓慢地将那个小纸碗放在仓库门口内侧的地面上,确保女孩只要稍稍抬头就能看见,然后便迅速收回了手,重新退回到门口守护的位置,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那蓬松的金黄色,在昏暗的仓库里,像一小簇温暖的阳光,突兀地、却又无比自然地落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女孩的呜咽声顿住了。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抹温暖明亮的色彩吸引过去,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弱的、近乎本能的渴望。

许与眠的目光也落在那碗爆米花上,随即又回到女孩脸上。她没有对爆米花发表任何评论,只是看着女孩眼中那点微弱的亮光,极其缓慢地、再次点了点头。

“没关系,”许与眠的声音依旧轻缓,却带着一种能承托住所有重量的沉稳,“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女孩的目光,在那碗温暖的爆米花和许与眠平静温和的脸上来回移动。终于,她的小嘴瘪了瘪,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砸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洇开深色的圆点。这一次,她没有再躲藏,也没有再压抑。那泪水,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带着积压了太久的委屈和恐惧。

她小小的身体,也慢慢地、一点点地转了过来,朝向许与眠的方向,不再是完全的背对。虽然依旧蜷缩着,但那份尖锐的抗拒,已经融化了。

许与眠依旧安静地坐着,像一个稳固的锚点。她知道,风暴最激烈的部分已经过去,现在需要的是时间,让这汹涌的泪水冲刷掉那些沉重的泥沙。她只是看着女孩,目光里充满了无声的陪伴和全然的接纳。

仓库里,只剩下女孩宣泄般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以及那碗爆米花散发出的、温柔而执着的甜香,在尘埃弥漫的光影里,无声地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的哭声渐渐低弱下去,变成了小小的、疲惫的抽噎。她抬起脏兮兮的小手,用力抹了一把脸,结果把灰尘和泪水糊得更花了,像只可怜兮兮的小花猫。她的目光,又一次不由自主地瞟向门口地上那碗金灿灿的爆米花,小小的喉咙轻轻吞咽了一下。

许与眠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动作。她依旧没有动,只是用目光温和地鼓励着。

女孩似乎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沾着泪痕和灰尘的小脸怯怯地抬起,红肿的眼睛看向许与眠,声音又轻又哑,像刚学会鸣叫的雏鸟:“……那个……”

许与眠微微倾身,声音放得极柔:“嗯?”

“……能吃吗?”女孩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带着浓浓的鼻音和一丝不确定的渴望。

“当然可以,”许与眠肯定地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一点温暖的笑意,“那是秦源哥哥特意拿来的,很香。”

女孩的目光瞬间亮了一下,像是夜空中骤然点亮的微弱星子。她犹豫了几秒,小小的身体终于不再蜷缩,而是尝试着挪动了一下。她手脚并用地,慢慢地朝着门口那碗温暖的“阳光”爬过去。动作笨拙又小心,仿佛每一步都用尽了力气。

许与眠安静地看着,没有上前搀扶,只是在她成功挪到纸碗边时,才极其自然地、也挪近了一点点,在她身侧不远的地方重新坐下,保持着那个安全的陪伴距离。

女孩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捏起一颗爆米花,放进嘴里。蓬松的、带着焦糖甜香和温热黄油气息的碎屑在舌尖化开。她几乎是贪婪地咀嚼着,又飞快地拿起第二颗、第三颗……小小的腮帮子鼓鼓囊囊地动着,仿佛那简单的甜味,是此刻唯一能填补内心巨大空洞的食物。

许与眠静静地陪伴着,看着女孩专注地吃着爆米花,紧绷的小肩膀一点点松弛下来。她的目光掠过女孩沾着灰尘和泪痕的侧脸,落在门口那道守护的身影上。秦源依旧靠门框站着,高大的身影在逆光中显得有些模糊,但他一直安静地注视着这边,像一道沉默而可靠的山脉。

女孩狼吞虎咽地吃了小半碗,动作才渐渐慢了下来。她打了个小小的饱嗝,沾着糖屑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衣角,目光低垂,盯着地上散落的碎纸片,小小的身体又微微缩了缩。

许与眠知道,情绪宣泄后的空白期,往往伴随着更深的不安。她没有急于追问作业本的事,而是顺着女孩的目光,也看向那些碎片。

“这些纸片,”许与眠的声音很轻,像在谈论一件平常事,“撕的时候,是不是感觉……心里那团乱糟糟的、堵着的东西,也跟着被撕开了一点?”

女孩猛地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似乎被说中了心事。她看着许与眠,迟疑地点了点头,小嘴又瘪了瘪,像是又要哭出来。

“我明白。”许与眠的声音温和而笃定,“有时候,心里太难受了,就像被很多很多绳子乱七八糟地捆住,透不过气。撕东西,或者……撞点什么,好像是能挣开一点点。”她顿了顿,目光坦诚地看着女孩,“但,疼吗?”

女孩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她用力地点点头,小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有一小块不太明显的红痕。

“嗯,我也觉得很疼。”许与眠的目光落在女孩额头的红痕上,带着感同身受的理解,“而且,撕掉了,那些让人难受的绳子……真的就消失了吗?还是,”她指了指地上那些碎片,“变成了更多、更小、更乱的碎片?”

女孩顺着她的手指,怔怔地看着满地狼藉的纸片,眼神迷茫又困惑。

许与眠没有立刻给出答案。她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思考,然后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引导的意味:“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些难受的绳子,不用撕开或者撞开,而是……有人能帮你,一根一根,慢慢地理清楚呢?”她的目光温和地落在女孩脸上,“就像整理一团乱糟糟的毛线,虽然慢,但不会疼,也不会留下这么多碎片。你愿意试试吗?”

女孩呆呆地看着她,红肿的眼睛里,迷茫渐渐被一丝微弱的光亮取代。那光亮里,有迟疑,有不确定,但似乎……也有那么一点点,极其微小的希望。

她吸了吸鼻子,沾着糖屑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好一会儿,才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一下头。

许与眠的心,在这一刻,才真正地、轻轻地落回了实处。冰层消融,通往理解与疗愈的航道,终于艰难地凿开了第一道缝隙。她脸上没有露出欣喜的笑容,只是眼神更加柔和,像宁静的深海。

“好。”她轻声说,仿佛这是一个郑重的承诺。她慢慢地伸出手,这一次,目标是女孩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沾满灰尘和糖屑的小手。她的动作依旧缓慢而清晰,带着全然的尊重和给予对方充分选择权的空间。

女孩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目光紧紧盯着许与眠伸过来的手。那只手干净、稳定,带着一种奇特的令人心安的力量。

几秒钟的犹豫后,女孩那只脏兮兮的小手,终于极其缓慢地、试探性地抬起了一点。她的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轻轻地、如同蜻蜓点水般,触碰到了许与眠的指尖。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小手,传递的不仅仅是体温。许与眠没有立刻握住,只是用指尖极轻地、安抚性地碰了碰女孩的手背,然后才稳稳地、却无比轻柔地,将那只小手完全包裹进自己的掌心。

那只小手冰凉,带着泪水的湿意和爆米花糖屑的粘腻。许与眠没有在意,只是稳稳地握着,传递着无声的暖意和支撑。

“那我们,慢慢来。”许与眠的声音很轻,却像磐石般安稳。

女孩抬起泪痕斑驳的小脸,看着许与眠镜片后那双平静而包容的眼睛。她的小嘴瘪了瘪,似乎在强忍着什么,最终却只是更紧地回握住了许与眠的手,用力地点了点头。大颗的眼泪再次滚落,但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洪流,更像是冲刷过废墟后,终于寻得归途的溪水。

仓库里,尘埃依旧在光柱里飞舞。门口,那碗金黄的爆米花散发着温柔的甜香。秦源靠在门框上,看着地上那一大一小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一个穿着清冷白大褂却散发着不可思议的暖意,一个浑身脏兮兮却终于卸下了沉重的盔甲。他紧抿的唇线悄然放松,弯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却异常柔软的弧度。阳光斜斜地打在他侧脸上,照亮了他额角滑落的一滴汗珠,也照亮了他眼底深处,那片如同被阳光彻底穿透的澄澈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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