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这番撒泼打滚、翻脸不认账、还理直气壮甩锅的表演,简直堪称教科书级别的无耻!
连见惯了风浪的刘海中都气得直哆嗦,指着贾张氏“你……你……”了半天,愣是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闫富贵更是脸都绿了,捧着账本的手抖得更厉害。
三百二啊!让他去跟易中海要?这不是让他跟易中海翻脸吗?
“行。”傻柱却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脸上甚至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笑意。
他转头看向闫富贵和刘海中,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吃了吗”:“三大爷,二大爷,您二位都听见了?
现在贾大妈指定了,这钱得找正主儿要。账本在您手里,数目也清楚。走吧?”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目标明确——易中海家!
闫富贵腿肚子都开始转筋了!刘海中也头皮发麻!可众目睽睽之下,傻柱那平静却不容置疑的眼神扫过来,
再加上贾张氏在一旁,虎视眈眈地嚎着“快去要钱”,两人只觉得骑虎难下。
“走……走就走!”刘海中硬着头皮,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声,率先迈开步子。闫富贵哭丧着脸,捧着那本烫手的账本,一步三挪地跟在后面。
傻柱则双手插在破棉袄袖筒里,不紧不慢地缀在最后,像个押送犯人的狱卒。
三人来到易中海家门口。那扇象征着全院最高权力的朱漆木门紧闭着,透着一股死寂的压抑。
刘海中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声音带着点虚:“老易?老易?开开门!有点事儿……”
里面毫无动静。
闫富贵壮着胆子,也敲了敲,声音细得像蚊子叫:“老易啊,那个账算出来了,贾张氏说让你……”
“滚!!!”
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裹挟着滔天怨毒和暴怒的咆哮,猛地从门内炸了出来!震得门板都嗡嗡作响!
刘海中吓得一哆嗦,差点一屁股坐地上。闫富贵更是手一抖,账本“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傻柱却像是早有预料,弯腰捡起账本,拍了拍灰,塞回闫富贵怀里。
然后,他上前一步,直接抬手:“砰砰砰!”用力拍在门板上,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力:“易大爷开门。账算清楚了一共三百二。
贾大妈说了她没钱让您赔。您刚才全院大会上也表了态,贾家赔不了您兜底。
街坊邻居都等着呢。您要是不方便开门,我们就在这儿等。等到天亮也行的其实。”
门内死一般的寂静。过了足足有半分钟,才传来一阵沉重的、如同拖着千斤重镣的脚步声。
吱呀——门开了条缝。
易中海那张脸出现在门缝后面。惨白!灰败!眼窝深陷,眼球上布满骇人的血丝!嘴唇干裂,微微哆嗦着。
短短片刻,他仿佛老了十岁,身上那股掌控一切的威势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抽干了精气神的颓败,和刻骨的怨毒。
他死死地盯着傻柱,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钱……”易中海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沫子:“我给!”
他猛地缩回头,门“哐当”一声关上。里面传来翻箱倒柜、东西被粗暴摔砸的声音,还有易中海压抑不住的、如同野兽低吼般的喘息。
门外三人沉默地等着。寒风卷过,刮得人脸生疼。
过了好一会儿,门再次打开一条缝。一只青筋毕露、微微颤抖的手伸了出来,手里攥着一沓厚厚的、新旧不一的钞票,还有一小卷粮票。
“二百九!”易中海的声音从门缝里挤出来,冰冷刺骨:“老子捐的那三十不用退!剩下的都在这儿!拿着滚吧!!!”
那只手猛地一甩,钞票和粮票如同天女散花般,被狠狠砸了出来,劈头盖脸地打在闫富贵,和刘海中身上、脸上
!随即,门“砰”地一声被重重摔上!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闫富贵手忙脚乱地,接住散落的钱票,也顾不上被砸的狼狈,赶紧蹲下身去捡拾。
刘海中脸色铁青,气得胡子直翘,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傻柱冷眼看着这一切,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张,飘落的五块钱票子,弹了弹灰,随手塞进自己兜里。
然后,他对着紧闭的房门,声音清晰地说了句:“谢了一大爷。账清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还在捡钱的闫富贵,和气得发抖的刘海中,转身就走。那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拉得老长,
透着一股尘埃落定后的萧索,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轻松。
中院里人群还没完全散去,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结果。当看到傻柱独自一人先回来,闫富贵和刘海中随后捧着钱票、一脸晦气地出现时,所有人都明白了。
闫富贵也顾不上别的,赶紧招呼着众人:“来来来!各家各户!按账本上记的!排队!退钱!”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退钱!真退钱!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闫富贵拿出他那铁算盘的本事,对照着账本,拨拉着算盘珠子,开始挨个叫名退钱。
拿到钱的邻居,脸上表情各异,有喜出望外的,有唏嘘感慨的,也有看着贾家方向,露出鄙夷神色的。
傻柱没去排队。他径直走到闫富贵面前,掏出刚才捡的那五块钱,连同自己那份一起递了过去。
“柱子,你的五十。”闫富贵看着那沓钱,眼神复杂,但还是飞快地点出五十块,递还给傻柱。
沉甸甸的五十块钱!崭新的五张大黑十票子!握在手里,带着油墨特有的味道。
傻柱低头看着这沓钱,眼神有些恍惚。这五十块,是原主何雨柱多少次,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是为了秦淮茹那一声“柱子哥”,和棒梗那点虚伪的“傻叔”称呼,心甘情愿掏出来的血汗钱!
他无声地咧了咧嘴,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和嘲讽。他把钱仔细地揣进棉袄内袋,贴身放好。
退钱的闹剧还在继续。贾张氏不知何时,已经溜回了自家小屋,门关得死死的。
秦淮茹则拉着棒梗,远远地站在角落阴影里,脸色苍白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傻柱没再看她们一眼。他转身,径直回了自己那间冰冷空旷的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