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
一个有营养的小说推荐网站

第3章

屋子里一股子油烟,和馊味混合的怪味。他走到墙角那个破旧的、掉漆的木头柜子前,蹲下身,在柜子最底层摸索了一会儿。

“哗啦”一声轻响。一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方方正正的小盒子被他掏了出来。油纸外面还细心地捆了几道麻绳。

傻柱解开绳子,剥开油纸。里面是一个印着“稻香村”红字商标的硬纸点心盒。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

一股淡淡的、混合着油脂和麦芽糖的甜香,瞬间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盒子里,整整齐齐码放着八块色泽金黄、表面撒着芝麻的桃酥!

虽然放了有些日子,边缘略有些发软,但依旧能看出,当初刚出炉时的酥脆模样。

傻柱看着这盒桃酥,眼神柔和了一瞬。这是原主何雨柱记忆里,半年前厂里招待一位重要领导,

他使出浑身解数做了顿小灶,领导吃得高兴,临走时特意让秘书赏给他这盒,当时极其稀罕的糕点。

原主自己没舍得吃一块,一直藏着,想着等雨水回来,或者给秦淮茹送去……

傻柱轻轻盖上盒盖,重新用油纸包好,拎在手里。

他推开房门,再次走了出去。

中院里退钱已经到了尾声。拿到钱的邻居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看到傻柱出来,

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更聚焦在他手里那个油纸包上。

傻柱目不斜视,拎着那盒桃酥,在几十道惊愕、疑惑、探究的目光注视下,穿过中院,径直朝着后院走去!

后院正房!那是聋老太太住的地方!

所有人都懵了!傻柱这是要干嘛?刚把易中海得罪到死,转脸就去后院找聋老太太?这操作……666啊!

傻柱却不管这些目光。他走到后院那间最大、也最干净的正房屋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谁呀?”里面传来一个苍老却还算清亮的声音。

“奶奶是我,柱子。”傻柱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少有的温和。

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位头发银白、梳得一丝不苟,穿着干净深蓝色棉袄,拄着一根磨得油光水滑,枣木拐杖的聋老太太出现在门口。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四合院的定海神针,聋老太太!

聋老太太个子不高,背微微有些驼,但精神头看着不错。她那双阅尽世事的眼睛,在看到傻柱的瞬间,就亮了起来,如同枯井里投入了石子,漾开一圈真切的暖意。

尤其是当她目光落到傻柱手里,那个油纸包上时,脸上的皱纹都仿佛舒展了几分。

“柱子?”聋老太太的声音带着点惊喜,随即又故意板起脸:“你这皮猴子,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舍得来看我这老棺材瓤子了?”

傻柱没说话,只是笑着把油纸包递了过去。

聋老太太接过来,入手沉甸甸的,还有股熟悉的甜香。

她浑浊的老眼亮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解开麻绳,剥开油纸,露出了那个印着“稻香村”的点心盒。

聋老太太的手指,轻轻抚过那红色的商标,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珍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抬起头,看向傻柱,眼神复杂,有欣慰,有感慨,更有一丝深藏的探究。

“桃酥?”聋老太太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追忆的恍惚:“老婆子我可有日子没吃着这口了……

上次……还是三年前吧?你刚转正拿了第一个月工资,也是这么个盒子……”

她抬起眼,目光如同能穿透人心,直直地看着傻柱:“傻柱子,你今儿不对劲啊。”

傻柱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侧身进了屋,反手轻轻关上门,隔绝了外面可能存在的窥探目光。

屋里点着一盏小煤油灯,光线昏黄而温暖。陈设简单却整洁,一张小炕,一张方桌,两把椅子,一个掉了漆的旧柜子,处处透着一种被精心打理过的干净。

傻柱扶着聋老太太在炕沿坐下,自己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对面。

他把那盒桃酥放在小方桌上,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奶奶,”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今儿个院里出了点事儿。”

他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刻意抹黑谁,只是用一种相对平实、甚至略带点“美化”自己动机的语气,

将今天全院大会的始末,从易中海道德绑架逼他接济贾家,到他忍无可忍掀桌子质问户口问题,

再到贾张氏无耻甩锅易中海赔钱,最后到易中海砸出二百九十块了账……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他重点描述了自己如何“据理力争”,如何“揭露真相”,如何“维护自身权益”,至于那些骂“禽兽圈”、怼得易中海吐血、逼得贾张氏现原形的细节,

则被他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或者干脆隐去。

聋老太太静静地听着,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幽深的光。

她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枣木拐杖头。

当听到傻柱质问易中海,关于何大清是否寄过钱和信时,聋老太太的眼皮几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当听到傻柱甩出那沓捐款单时,聋老太太摩挲拐杖的手指猛地一顿!

当听到贾张氏指着易中海鼻子,骂“死绝户”、“带钱进棺材”时,聋老太太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下撇了一下,流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

最后,听到易中海砸出二百九十块了账,傻柱拿回自己的五十块时,聋老太太才缓缓地、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屋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煤油灯芯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过了许久,聋老太太才抬起眼,目光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静静地凝视着傻柱。

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宠溺和纵容,只剩下一种洞悉世事的清明,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如释重负?

“我的傻柱子哟……”聋老太太的声音苍老而沙哑,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叹息:“你……你终于是开窍了……”

傻柱心头一震,抬眼看向聋老太太。

微信阅读

评论 抢沙发

登录

找回密码

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