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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偏殿内弥漫着淡淡的药味,窗棂滤进的晨光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

秦慕语缓缓睁开眼,意识从沉重的黑暗中挣脱,后脑勺和鼻腔深处残留着针扎般的刺痛,提醒着她昨夜强行共鸣冰针的凶险。

“娘娘!您醒了!”守在床边的丫鬟惊喜地低呼,连忙端来温水。

秦慕语撑着坐起身,接过水杯润了润干裂的嘴唇,沙哑问道:“王爷…如何了?”

“回娘娘,王爷已无性命之忧,福伯和太医们守着,气息平稳了许多,只是人还虚弱得紧。”

丫鬟恭敬回答,眼中带着几分敬畏。昨夜王妃娘娘口鼻溢血救回王爷的一幕,已在王府悄然传开。

秦慕语松了口气,随即沉下心神,尝试沟通空间。

意识深处,那片代表空间的区域依旧沉寂,核心光芒黯淡,如同蒙尘的星辰。

但这一次,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

那死寂的黑暗边缘,似乎萦绕着一缕若有若无的、清冷的能量丝线。

“这是…月光精华?”

秦慕语心中一动。《玄天医典》中有提及,某些蕴含特殊能量的天材地宝或自然之力,可滋养受损的法器或灵物。

昨夜她昏迷后,窗户未关,月光恰好洒落…难道月光精华能缓慢修复空间核心?

一丝希望的火苗在心中燃起。她立刻吩咐丫鬟:

“去,把窗户都打开,让阳光和…月光都能照进来。

另外,将我药箱里那几颗赤焰果取来。”

那是用医道点兑换的种子,前几日刚在角落花盆里催熟,通体赤红,散发着微弱的温热。

丫鬟依言照办。秦慕语将几颗赤焰果放在枕边,又将空间核心的位置(意识中)尽可能暴露在透过窗棂的日光下。

果然,当阳光和赤焰果散发的微弱热力接触到那沉寂的核心时,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暖意传来,核心黯淡的光芒似乎…

极其微弱地亮了一丝丝!虽然恢复速度慢得令人发指,但这证实了她的猜想!

月光精华和阳性灵植,是空间复苏的契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长风一身玄色劲装,腰佩长刀,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他脸色依旧有些失血后的苍白,但眼神锐利如常,步履沉稳,显然伤势恢复得不错。

他对着秦慕语微微颔首,声音低沉:“王妃醒了?感觉如何?”

“无碍。”秦慕语摆摆手,目光扫过他包扎严实的胸口,“长风侍卫的伤?”

“皮肉伤,王妃的药很有效。”

长风言简意赅,随即正色道,“昨夜之事,王爷已知悉。

关于府内暗桩…王爷令属下全力配合王妃清查。”

他递上一卷厚厚的册子,“这是近三年所有入府仆役、管事的花名册及背景简录。

另外,昨夜偷药渣的丫鬟小翠,已暂时收押柴房,嘴很硬。”

秦慕语接过名册,心中一定。

欧阳瑞果然明白,不肃清内鬼,他的治疗和王府的安全都无从谈起。

她看向长风:“长风侍卫对王府人事熟悉,可有初步怀疑对象?”

长风沉吟片刻,手指在名册上点了几个名字:

“负责采买的管事刘贵,五年前入府,背景看似清白,

但经手的药材损耗比别处都大,且常与宫外‘济世堂’有不明账目往来。

花匠老张头,入府七年,沉默寡言,负责后花园草木,

但属下曾数次见他在王爷书房附近的花圃无故逗留。

还有浆洗房的王婆子,手脚不干净,与小翠是同乡,关系密切。”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些人,或多或少都经柳氏之手或推荐入府。”

秦慕语快速翻看名册,结合长风的怀疑,几个名字跃然纸上。

她合上册子,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光怀疑不够,需要引蛇出洞。王爷病危的消息,想必已传出去了吧?”

“高德海走后,府内人心惶惶,消息捂不住。”长风点头。

“好。”秦慕语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那就再添一把火。

放出风声,就说我重伤昏迷前,曾口述一剂‘回阳续命散’的秘方,

是救治王爷的关键,药方暂由福伯保管,药材已备齐大半,只差一味‘百年血灵芝’。”

她看向长风,压低声音:“这‘回阳续命散’是假的,药效猛烈霸道,若真给王爷用,无异于催命符。

但外人不知。你盯着刘贵和王婆子,尤其是刘贵,他管着采买,

听到急需‘百年血灵芝’,定会想方设法向外传递消息或打探药方详情。”

“属下明白!”长风眼中精光一闪,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两日,秦慕语一边调养自身,一边指挥丫鬟在寝殿后一处僻静向阳的角落开辟了一小块药圃。

她将空间里仅存的几株阳性辅药幼苗(蛇莓、向阳草等)小心移栽出来,

又撒下一些催芽的赤焰果种子,每日精心照料。

同时,她故意在“无意”间向负责洒扫的粗使丫鬟透露了药圃里种的是“王爷驱寒汤药的关键辅料”,价值千金。

空间核心在每日月光精华和赤焰果热力的滋养下,恢复的速度虽然缓慢,

但那种枯竭死寂的感觉正在一点点褪去,秦慕语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精神联系正在重建。

这让她稍稍心安。

第三日傍晚,秦慕语正在药圃旁查看赤焰果种子破土而出的嫩芽,

长风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后,声音带着一丝冷意:“王妃,鱼上钩了。

刘贵果然暗中联系了济世堂的掌柜,试图高价求购‘百年血灵芝’,并打听‘回阳续命散’药方。

属下已人赃并获,截下了他传递的密信和收受的定金银票,信中明确提到药方在福伯处。”

“人呢?”秦慕语头也不回,指尖轻轻拂过一株嫩绿的蛇莓幼苗。

“已拿下,押在前院,等候发落。”长风道。

“走,去看看。”秦慕语转身,眼神冰冷。

前院空地上,灯火通明。

王府所有不当值的仆役管事都被召集起来,鸦雀无声,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恐慌。

管事刘贵被五花大绑跪在中央,面如死灰,抖如筛糠,身边散落着银票和未送出的密信。

福伯脸色铁青,站在一旁。长风按刀肃立,杀气凛然。

秦慕语缓步走到刘贵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刘管事,王府待你不薄,采买之职油水丰厚。为何要做这等吃里扒外、谋害主子的勾当?”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刘贵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

“是…是济世堂的掌柜利诱小人!小人一时糊涂!绝无害王爷之心啊!”

“哦?绝无害人之心?”

秦慕语弯腰,拾起地上那张写着“回阳续命散”假药方的纸,在他眼前晃了晃,“那你打听这药方,意欲何为?

是想看看王爷用了这虎狼之药后,是死得更快,还是死得更惨?”

刘贵如遭雷击,瘫软在地,再也说不出狡辩之词。

秦慕语直起身,目光如寒冰般扫过全场噤若寒蝉的仆役:

“背主求荣,谋害王爷,按王府规矩,该当如何?”

“杖毙!”长风冰冷的声音如同宣判。

“不——!”刘贵发出凄厉的惨叫。

“拖下去!”福伯厉声下令。

两名如狼似虎的侍卫立刻上前,堵住刘贵的嘴,将他拖死狗般拖了下去。

很快,远处传来沉闷的杖击声和压抑的惨嚎,最终归于死寂。

全场仆役无不脸色惨白,冷汗涔涔。王府内弥漫的浮躁和异心,被这雷霆手段瞬间肃清!

秦慕语看向花匠老张头和浆洗房王婆子站立的方向,那两人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筛糠般颤抖。

她没再说话,但冰冷的眼神已说明一切。杀鸡儆猴,足矣。

王府内部,为之一肃。

然而,表面的平静并未持续多久。

翌日上午,王府正门处传来一阵喧哗。门房连滚爬爬地进来通报:

“王…王爷!福伯!瀚…瀚王殿下驾到!”

秦慕语正与福伯商议后续用药,闻言心中一凛。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只见一行人簇拥着一位身着亲王常服的年轻男子,旁若无人地穿过垂花门,踏入前院。

来人正是三皇子,瀚王欧阳瀚。

他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身量高挑,穿着一身宝蓝色绣四爪金蟒的亲王常服,腰束玉带,悬着羊脂玉佩。

面容与欧阳瑞有三分相似,却少了几分冷峻深邃,多了几分刻意雕琢的温雅。

眉眼细长,鼻梁高挺,薄唇总是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透着一股子令人不舒服的阴鸷和算计。

他手中把玩着一柄象牙骨的折扇,姿态闲适,仿佛只是来探望病中的兄长。

“皇兄可在?听闻皇兄昨夜寒毒又发,凶险万分,可把弟弟急坏了!”

欧阳瀚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目光却如同探照灯般,锐利地扫视着王府的每一个角落,

最后落在闻讯赶来的福伯和秦慕语身上,尤其在秦慕语脸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和审视。

“老奴参见瀚王殿下。”

福伯连忙躬身行礼,“王爷刚服了药歇下,不便见客,还请殿下见谅。”

“哦?如此不巧?”

欧阳瀚折扇轻摇,脸上笑容不减,目光却转向秦慕语,

“这位便是…皇嫂吧?果然天姿国色,气度不凡。

皇兄病重,多亏皇嫂衣不解带,悉心照料了。”他话语看似恭维,却将“病重”二字咬得极重。

“瀚王殿下谬赞,分内之事。”

秦慕语微微福身,声音平静无波,心中却警铃大作。

这欧阳瀚看似温和,实则绵里藏针,句句都在试探。

“皇嫂辛苦了。”

欧阳瀚上前一步,折扇收起,脸上带着诚挚的担忧,

“皇兄这寒毒,缠绵多年,连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实在令人忧心。

弟弟我这几日也是寝食难安,遍访名医,

幸得一位云游的‘妙手神医’指点,寻来一株据说对驱寒有奇效的‘千年雪参’。”

他一招手,身后一名随从立刻捧上一个雕刻精美的紫檀木盒。

木盒打开,一股清冽的参香弥漫开来,里面躺着一株须发皆全、品相极佳的人参。

“此参性虽寒,但取其‘阴极生阳’之意,配合特殊手法炮制,或可化解皇兄体内积寒。”

欧阳瀚将木盒递向秦慕语,笑容温和,“一点心意,还望皇嫂莫要推辞,定要想法子让皇兄用上。”

秦慕语心中冷笑。千年雪参?阴极生阳?说得冠冕堂皇!

她虽无空间扫描,但凭借《玄天医典》的知识和敏锐的嗅觉,

立刻察觉到这株参的香气中夹杂着一丝极其隐晦的、甜腻的异香!

这绝非什么阴极生阳的宝药,而是经过特殊炮制、混合了慢性寒毒引子的剧毒之物!

一旦给本就寒毒缠身的欧阳瑞用上,无异于烈火烹油,必死无疑!

好狠毒的心思!借探病之名,行下毒之实!

她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感激,伸手接过木盒:

“瀚王殿下如此厚礼,心系兄长,妾身代王爷谢过了。王爷若能好转,定不忘殿下手足情深。”

“皇嫂言重了,都是兄弟情分。”

欧阳瀚见秦慕语收下,眼中闪过一丝得色,随即又叹道,

“只是…皇兄这腿疾…唉,太医都说经脉尽断,神仙难救。

皇嫂纵有回春妙手,怕也…力有不逮啊。若有什么难处,或需名医相助,皇嫂尽管开口,弟弟我定当竭力。”

他话语中充满了“关切”,却字字诛心,暗示欧阳瑞已废,挑拨离间之意昭然若揭。

秦慕语心中怒火升腾,面上笑容却更盛:

“殿下有心了。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妾身相信,只要用心诊治,未必没有转机。

至于名医…”她故意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那紫檀木盒,

“王爷有御医诊治,妾身也略通药理,暂时…还无需劳烦殿下费心。”

欧阳瀚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恢复如常:

“如此…甚好。那弟弟就不打扰皇兄静养了。”

他深深看了一眼紧闭的寝殿大门,又扫了一眼秦慕语,眼中阴鸷一闪而逝,转身带着随从离去。

送走这尊瘟神,秦慕语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冷的寒意。

她看着手中的紫檀木盒,如同看着一条盘踞的毒蛇。

“福伯,把这‘千年雪参’,找个最稳妥的地方,‘好生’保管起来。”

她将盒子递给福伯,特意加重了“好生”二字。

福伯心领神会,郑重接过:“老奴明白。”

处理完欧阳瀚的“厚礼”,秦慕语心头稍定,准备去看看药圃的幼苗。

然而,当她走到寝殿后那片新开辟的药圃时,眼前的一幕让她瞬间怒火中烧,浑身冰凉!

只见昨日还生机勃勃的小药圃,此刻一片狼藉!

松软的泥土被践踏得乱七八糟,几株刚破土的赤焰果嫩芽被踩进泥里,蔫黄枯萎。

那几株移栽过来的珍贵蛇莓和向阳草更是被连根拔起,

随意丢弃在角落,叶片破碎,根系裸露,奄奄一息!

泥土中,还残留着几枚清晰的、沾着泥泞的脚印!

她的药圃!她为空间复苏和后续治疗精心准备的辅药!被人恶意破坏了!

秦慕语蹲下身,手指颤抖地抚过一株被踩断的蛇莓茎秆,眼中寒光凛冽如刀。

欧阳瀚刚走,药圃就被毁…这绝非巧合!

凶手,就在刚刚被震慑、却仍有漏网之鱼的王府暗桩之中!

花匠老张头…浆洗房王婆子…或者…还有其他隐藏更深的人?

看来,肃清行动,还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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