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们就这么算了吗?”
走出沈老太君的院子,陪同前来的腊月同样不解地问道。
施绵摇摇头,“我怎么可能轻饶了她。抢了个男人便罢了,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本姑娘倒不稀罕。
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想给我难堪,我还客气做什么。”
“刚才让你留意下那位带动群众情绪的人,你找到了吗?”
腊月点头,“找到了,奴婢刚才仔细瞧了,他在伯府大门外站着呢。”
“好。”施绵凑近腊月耳边吩咐了几句,腊月一一点头记下,两人出了伯府后,施绵坐回将军府的马车里等着,腊月朝着另外的方向离开。
不多时,腊月又带着一群官兵回来。
“官差大哥,在将军府外寻衅滋事之人就是逃到了这里。您看,这到底是承兴伯府,我们不敢随意闯入,可否劳驾?”
谁愿意得罪战功赫赫的将军府,领头之人略微思考便向着伯府大门走去,提前得了消息的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听说来意后,陪着笑道:
“官爷,这不过是将军府的小姐与我家大公子置气罢了,哪有什么寻衅滋事之人呐。”
“唉,你这人切莫胡说!”腊月站在一旁立即道:“我们两家关系确实不错,可我家小姐与你家公子不过最最寻常的友人关系,犯得着与他置气吗?”
“你这般胡言,坏了我家小姐声誉,将军府可不会善罢甘休。”
“是不是有寻衅滋事之人,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呢,可不是我们冤枉你们。”
腊月话音一落下,之前带动群众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来,“就是啊,你们家大公子一路从将军府将人抱回来的,我们这么多人看着,你当我们全是瞎子呀!”
“哼,我就说那姑娘是伯府为大公子养的童养媳吧,瞧瞧,这官差都找上门了,伯府还护着她。”
众人一听,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立即跟着附和起来。
“说起来这将军府小姐也太惨了吧,昨天及笄,今天一早就被这些麻烦事缠上身。”
“还不是因为将军父子不在家嘛,伯府肯定是觉着人家孤儿寡母好欺负。”
“这可太让边关将士们寒心了,瞧着家里没个男儿就可着人家嚯嚯,还说什么世交呢,家里养大的孤女都敢欺负到将军府门前,说不准就是伯府授意的。”
“可不是嘛,这以后谁敢为国效劳呀,这一走,家里老弱妇幼可不得被人欺负死了。”
管家一听,这怎么都上升到这个高度了。
伯府别说不敢欺负将军府,伯府这点小事怎么就能影响旁人从不从军了?这也太严重了吧。
“官爷,您务必得秉公办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能包庇伯府!”
“就是!”
“就是!”
群众纷纷帮腔,官差只能要求管家交人。
这场面管家也处理不了了,赶紧回去请示沈老太君,这个时辰伯府里有点出息的男子都在上值呢,也就沈兴安没闯出个名堂来,为了女人泡在家里。
沈老太君听说外面闹这么大,更是气愤不已。
一边责怪施绵将事情闹得太难堪,一边毫不犹豫地将廖嫣交了出去。
“祖母!”沈兴安自是不答应,“您怎么能做这等忘恩负义之事呢?当初廖管家为何而死,您都忘了吗?”
沈老太君气得没控制住,又一巴掌拍在桌上,手心火辣辣地疼。
“混账东西!你要为了一个女人赔上整个伯府的名声,赔上你的前程吗!蠢货!”
沈老太君看向管家,“来人,带走。”
管家挥手示意家丁进来,拖起廖嫣便往外走。
廖嫣吓傻了,这会儿什么病都好了,疯了似的挣扎,“老太君,您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不能把我交出去,求求您,求求您!
您让我去哪儿都行,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了……”
“我还能再信你吗?”沈老太君道:“昨日我派人去请你,告诉你要送你离开时,你怎么不说不愿意?
你口口声声答应我,说为了伯府做什么都愿意,转头就去将军府闹。
你以为闹一闹是什么结果?哼。”
沈老太君轻笑一声,在内宅混了这么多年,她什么伎俩看不透。
“你既然敢去闹,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
念在你父亲的功劳,伯府自认这些年对得起你廖家,你吃穿用度这些年与府中小姐无意,伯府每月还按照管家的月例给你银钱。
你若安生地待着,我定会为你寻个好夫婿,可你想要的太多了,也别怪我无情,我必须保住伯府的声誉。”
沈老太君再一抬手,管家的人立马拖着廖嫣往外,沈兴安拼命地阻拦,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有老太君的命令,谁敢对他松手。
沈老太君又另外安排了人送他回去,在廖嫣的事情解决前,不许出院子。
廖嫣几乎是一路被拖拽着出来,丢出伯府大门,衣裙又脏又乱,头上的发髻早就没了样,头发散乱如疯了一般。
“不要,不要赶我出府,不要!”她爬起来又往大门去,管家连忙将人交到官差手里。
“是我家大公子搞错了,此女心思深,思虑多,昨日老太君便已决定将她送去庄子上,清静一段时间,好好磨磨性子,可不知怎地她闹去了将军府。
大公子见她体弱便带回来罢了,并不知她犯了错,小人禀明后,府上一致认为应当将她交予官府秉公处理。”
说完,管家又忙不迭地走到施绵马车外,“让小姐受了惊是伯府的不是,老夫人说了,晚些时候必定携厚礼登门致歉。”
“还真是那姑娘污蔑将军府小姐啊。”围观的群众们再次议论起来。
“可不是嘛,人家管家说了,是她自己心思太深,老太君才要送她走。”
这心思深能是什么,联想到廖嫣和沈兴安亲密的举动,大家都能猜出个所以然来。
沈老太君教管家说的这几句话可真是明智。
先洗清了施绵的清白,也道明了廖嫣并非沈兴安的什么童养媳,就是廖嫣自己野心太大。
最后又说沈兴安不知情,还会去将军府致歉,姿态放低了,群众便容易接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