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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哭声,停了。

江晚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那面墙。

看着那三个,毫不起眼,甚至排列得有点随意的黑点。

她的瞳孔,在手电筒的光下,猛地收缩。

“这…这个是…”

她颤颤巍巍地问道。

沈倦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什么?我脸上有灰?”

江晚没有回答。

她死死地盯着那三个点。

一个点在上方。

另外两个点,在下方,与上面的点,构成了一个等腰三角形。

这不是随手乱抹的!

“板壳力学…胡克定律…”

江晚喃喃自语,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她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冲到墙边,用手指在那三个点上疯狂比划。

“对!就是这样!只要在这三个点上,施加一个持续的,超过屈服强度的力,这面墙的内部结构就会被破坏!”

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整个人都在发光。

沈倦被她这副样子搞得一头雾水。

“你说什么胡话。”

下一秒。

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印在了他的脸颊上。

带着一点灰尘和泪水的咸味。

江晚在他脸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

沈倦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缓缓地,缓缓地抬起手,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

“你有病?”

江晚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她已经从背包里掏出了那张画满线路的图纸,翻到背面,又拿出一截木炭,开始在上面疯狂地计算。

各种复杂的公式和符号,在纸上出现。

“弹性模量…泊松比…有了这个,我能算出最省力的破坏方案!”

她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却笑得比谁都灿烂。

“你到底是怎么想到得!”

沈倦看着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只是想擦个汗而已。

真的。

沈倦都觉得有些尴尬。

他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遇到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

江晚却压根没在意他的反应,她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狂热的学术兴奋里。

她举着那张画满公式的图纸,像是在展示一件绝世珍宝。

沈倦面无表情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印。

“天生就会。”

他还能怎么说。

难道说自己只是汗流得有点多,想找个地方蹭一下?

这话要是说出去,估计自己在这姑娘心里刚建立起来的高大形象,就得碎成二维码。

江晚果然被这个回答镇住了。

天生就会?

这是何等的自信,何等的……理所当然。

她脑海里自动补完了一个画面:一个绝世天才,生来就对世间万物的规律了如指掌,物理定律于他而言,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我懂了。”江晚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张图纸折好,收回背包。

“我们先回去。”

“今天我需要重新计算和制定开凿计划,有了这三个受力点,我们甚至不需要太专业的工具,给我一把锤子和几根钢钉,我就能把这面墙撬开!”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重获新生的力量。

沈倦看着她,没说话。

他现在只想回去,躺下,睡个天昏地暗。

回去的路,比来时要顺畅许多。

主要是江晚一个人,就承包了所有的活。

她像打了鸡血一样,在前面探路,搬东西,时不时还回头关切地问一句。

“你跟上,小心脚下。”

沈倦跟在后面,感觉自己像个被强行带来春游的退休老干部。

……

直播间。

关于“胡克定律”的讨论,已经引爆了全球的网络。

【我他妈人傻了,我刚去查了什么叫板壳力学,光是看那些公式我就想死,倦神他妈的是用手蹭出来的?】

【别问,问就是天赋。这已经不是科学的范畴了,这是玄学!】

【麻省理工建筑结构学终身教授连夜召开紧急会议,议题:论徒手在钢筋混凝土墙体上标记最优受力点的可行性分析。】

【教授:我研究了一辈子,最后发现自己是个傻子。】

【我比较肤浅,我就想知道,刚刚那一亲,算不算定情了?倦神那个擦脸的动作,我怎么品出了一丝害羞呢?】

【楼上的,你醒醒!那叫嫌弃!直男的嫌弃你懂吗!我倦神心里只有睡觉!】

【CP粉滚出去!别来沾边!我倦神独美!】

与此同时,全球各大顶尖的科研机构和情报组织,都将一份代号为“倦”的档案,提到了最高优先级。

“目标在没有借助任何精密仪器的情况下,单凭触觉和经验,就找到了厚达五十公分钢筋混凝土承重墙的结构弱点。”

“这已经超越了人类现有物理学的认知边界。”

“建议将危险等级,从‘未知’,提升为‘极度危险’。”

“必须在他成功越狱之前,弄清楚他到底是谁!”

……

禁闭室。

这里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暗的灯泡,二十四小时亮着。

张诚靠坐在冰冷的墙角,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都是和王强互殴时留下的。

他听着外面走廊传来的,狱卒换班的脚步声。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他们是如何一步步掉进那个简陋的陷阱。

那个瘦弱的,总是睡不醒的小子。

他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只是画了一张可笑的涂鸦,就让他们两个大男人,像傻子一样,把自己送进了这里。

张诚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等着。

等老子出去。

沈倦。

我一定,一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

夜深了。

下层牢房区的水房里,灯光昏暗。

江晚正在埋头洗着那件沾满灰尘的囚服,脑子里还在飞快地计算着各种数据。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功臣嘛。”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江晚的动作一顿。

她抬起头,看到丁瑶正靠在旁边的水池边,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天天跟在那个姓沈的屁股后面,怎么,真看上人家了?”

丁瑶吐掉嘴里的烟头,往前走了两步。

水龙头的水哗哗地流着,掩盖了他的脚步声。

江晚皱了皱眉,没理他,继续搓着手里的衣服。

“别装蒜了。”

丁瑶的声音压得很低。

他凑到江晚耳边。

“你们,是不是在计划着越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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