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槐花落尽时,我与春风皆过客》是一本引人入胜的年代小说,作者“何时至少”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展现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小说的主角林秀兰勇敢、善良、聪明,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总字数127318字,喜欢年代小说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槐花落尽时,我与春风皆过客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1983年春,江南棉纺厂,女工林秀兰在巨大的织布机轰鸣声中,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枯燥的工作,感觉自己最好的年华正被织进的确良布料里。
林秀兰,二十四岁,工龄却长得像厂门口那棵老槐树的年轮。她觉得自己不是在织布,是在用青春喂养这些钢铁巨兽,产出一匹匹闪着廉价光芒的的确良,然后变成别人身上时髦的“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我这手速,不去打星际争霸都屈才了。”她偶尔会冒出这种不合时宜的念头,随即被隔壁工位大妈嘹亮的歌声(特指跑调部分)拉回现实。
秀兰是家中长女,肩负着家庭的期待和负担,将微薄的工资大部分交给母亲,自己的生活单调而节俭。
“工资上交,补贴家用,我就是家里最坚实的‘人形ATM’,还是只出不进的那种。”秀兰每月领到工资,热乎劲儿还没过五分钟,就得原封不动地送到母亲大人手中。自己兜里剩下的,勉强够买两根冰棍,还得一根掰成两半,今天舔一半,明天舔一半。“抠门?不,这叫可持续性消费。”
工友们在休息时谈论着城里的新变化、谁家姑娘说亲,秀兰只是默默听着,她知道自己的命运似乎早已被安排好。
午休时间,纺织厂的女工们聚在一起,话题中心永远是那几个:“哎,听说了吗?隔壁街开了个理发店,烫头可洋气了!”“二车间的刘寡妇给她儿子说了个对象,彩礼要三百块呢!”秀兰捧着搪瓷缸子,里面是寡淡的白开水,耳朵自动开启“屏蔽模式”。“城里变化再大,跟我有毛线关系?我的剧本,估计早就被编剧(她妈)写死了。”
某个午后,秀兰在车间角落发现一张被丢弃的旧报纸,上面模糊地印着关于“改革开放”的字样,但她没多想,只是用来擦拭机器上的油污。
那天下午,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户,在飞扬的棉絮中投下几道光柱。秀兰在机台角落里踢到一团纸,捡起来一看,是份皱巴巴的【旧报纸】。上面几个油墨字勉强能认出来:“改革春风吹满地……”她嘟囔一句:“吹满地也没见吹到我们车间降降温。”随手就拿那报纸擦机器上的油污,动作麻利得像在给自家灶台做保养。“这种高大上的词,跟我这蓝布工装大概是两个世界的故事。”
过渡:下班铃声像是解放的号角,工人们如同潮水般涌出厂门。
下班路上,秀兰路过供销社,橱窗里一件时髦的连衣裙吸引了她的目光,但她看看自己褪色的蓝布工装,默默走开。
供销社的橱窗永远是小城时尚的风向标。今天橱窗里C位出道的是一件【苹果绿的连衣裙】,掐腰设计,小翻领,裙摆像朵盛开的喇叭花。秀兰的脚步被黏住了。“乖乖,这要是穿我身上,不得迷死隔壁村的傻柱?”她脑内小剧场迅速播放了一段自己穿着连衣裙、脚踩缝纫机、哦不,是脚踩小白鞋翩翩起舞的MV。一秒后,她低头看看自己洗得发白的蓝布工装,膝盖处还有个不显眼的补丁。“嗯,还是蓝布工装耐脏,适合我这种吃土少女。”她自我安慰着,加快了回家的脚步,生怕多看一眼那裙子,钱包就要报警。
晚上回家,母亲正在昏暗的灯光下踩着老式缝纫机,为小妹缝补衣裳,嘴里念叨着家里的开销和未来的打算,无形中增加了秀兰的压力。
一进家门,【缝纫机“哒哒哒”】的声音就跟BGM似的准时响起。母亲王淑芬同志正埋头苦干,嘴里也没闲着:“油盐酱醋又涨价了,你小妹的学费还没着落,你弟弟娶媳妇的彩礼……唉……”秀兰放下饭盒,默默去厨房帮忙。“妈,您这碎碎念的功力,不去说单口相声可惜了。”她心里吐槽,嘴上却不敢吱声。王淑芬同志的“经济压力清单”每日更新,秀兰觉得自己头顶的压力条都快爆了。
小妹林秀娟偷偷拿出母亲收藏的一块红绸布,比划着要做新衣裳,被父亲看见呵斥,秀娟委屈地哭了起来,秀兰上前安慰。
“姐,你看这【红绸布】好看不?妈藏在箱底好久了,给我做件新衣裳,参加学校汇演肯定拿第一!”小妹林秀娟献宝似的把一块鲜亮的红绸布抖开,在身上比来比去,美滋滋地转圈。
“败家玩意儿!好好的布料给你糟蹋了!”父亲林老实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嗓门洪亮。
秀娟吓得一哆嗦,绸布掉在地上,眼泪立马就下来了,【呜呜声】格外响亮。
秀兰赶紧捡起绸布,拍拍灰,拉过小妹:“爸,秀娟也不是故意的,小孩子家家爱美嘛。别哭了秀娟,回头姐给你买根麦芽糖。”她熟练地打圆场,心里却在想:“这红绸布,怕不是妈给我准备的嫁妆布料吧?啧,想想都刺激。”
母亲看着秀兰,叹了口气,说起了谁家姑娘嫁得好,谁家儿子有出息,话里话外透着对秀兰婚事的担忧和期待。
王淑芬同志放下手里的活计,拉过秀兰的手,语重心长:“秀兰啊,你看隔壁张婶家的二妞,嫁了个供销社的主任,日子过得多舒坦。还有李木匠家的儿子,考上大学出去了,多有出息。”
秀兰内心翻了个白眼:“妈,您这‘别人家的孩子’系列又更新了?剧情能不能有点新意?”
“你年纪也不小了,女孩子家,总得有个好归宿。”王淑芬同志继续输出。
“归宿?我寻思着我这天天厂里家里两点一线,也挺‘归’的啊。”秀兰试图用插科打诨蒙混过关。
秀兰夜里躺在床上,听着隔壁缝纫机咔哒咔哒的声音,想着母亲日益增多的白发和家里的经济压力,感到一种沉重的责任。
夜深了,隔壁房间的【缝纫机声】依旧没有停歇,像是永动机。秀兰躺在床上烙饼,数羊数到了一万只也没睡着。她想着母亲眼角的皱纹,想着父亲越来越弯的腰,还有小妹那双渴望新衣服的眼睛。“唉,我这长姐如母,可不是闹着玩的。这责任感,比我工位那台老爷机还沉。”她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就像个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表情包。
母亲突然提到,厂里的王主任似乎认识机械厂的科长,可以帮忙打听秀兰的婚事,秀兰心里一沉,这并不是她期待的“打听”。
第二天早饭,王淑芬同志突然放下筷子,一脸神秘地凑近秀兰:“女儿啊,妈跟你说个事儿。咱们厂工会的王主任,她男人好像跟隔壁机械厂的刘科长是战友。”
秀兰扒拉着碗里的粥,心想:“哦豁?这是要给我介绍关系买处理布料?那敢情好啊!”
“王主任说,那刘科长前两年老婆没了,带着个孩子,人老实,工作也好。她可以帮忙牵牵线,让你俩见个面。”王淑芬同志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秀兰差点一口粥喷出来:“妈!你说啥?机械厂?科长?还带娃?”这哪里是惊喜,分明是惊吓!她期待的是粮票布票,不是“二手丈夫候选人”啊!
“这不挺好的嘛,条件摆在那儿呢!”王淑芬同志完全没get到女儿的崩溃。
秀兰放下碗,严肃地说:“妈,我的事,能不能让我自己先‘打听打听’?比如打听一下,今天食堂会不会多给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