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外门年度小比，是青云宗外门一年一度的盛事。这一日，偌大的演武场人声鼎沸，数十座擂台早已搭建完毕，四周旌旗招展，高台之上，端坐着数位外门长老和执事，气氛庄重而热烈。
数千名外门弟子聚集于此，或摩拳擦掌，或神色紧张，或交头接耳，目光不时扫向那些备受瞩目的种子选手，以及高台上象征着宗门权威和内门希望的长老们。
李晏混杂在人群中，毫不起眼。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弟子服，气息收敛，看上去和周围那些炼气三四层的普通弟子并无二致。只有偶尔抬眼时，眸中深处一闪而逝的锐利电芒，才显露出几分不凡。
抽签仪式开始。李晏分在了丙字区，他平静地走到对应的签筒前，伸手探入。指尖触碰到一枚冰冷的木签，拿起一看，上面刻着一个数字：丙十七。
几乎在他抽签结果出来的瞬间，不远处的人群中，张青与几个心腹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
“丙字区，第十七擂台，第一场：李晏，对，赵莽！”
执事高亢的声音通过扩音法阵传遍演武场。
“赵莽？是那个‘蛮牛’赵莽？”
“炼气五层巅峰，据说力量堪比炼气六层！”
“他的对手……李晏？那个五行杂灵根的废物？炼气四层？这怎么打？”
“第一场就遇到赵莽，这李晏运气也太背了吧？”
“运气？嘿嘿，我看未必……”
议论声四起，几乎所有人都用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看向李晏。赵莽凶名在外，其战斗方式狂暴直接，对手非死即残。李晏对上他，在众人看来，无异于羊入虎口。
李晏面色平静，仿佛周围那些目光和议论与他无关。他分开人群，缓步走向第十七号擂台。
擂台上，一个铁塔般的身影早已矗立。赵莽身高近两米，肌肉虬结，将弟子服撑得鼓鼓囊囊，光头在阳光下泛着青光，一双牛眼瞪得溜圆，带着毫不掩饰的凶悍与轻蔑，盯着一步步走上擂台的李晏。
“小子，现在跪下认输，还能少断几根骨头！”赵莽声如洪钟，带着一股压迫感。
李晏在擂台另一端站定，抬眼看向赵莽，目光平静无波：“废话少说，动手吧。”
他的平静彻底激怒了赵莽。
“找死！”
裁判执事刚宣布“开始”，赵莽便发出一声怒吼，整个人如同发狂的犀牛，带着一股恶风，猛地冲向李晏！他并未使用法器，一双蒲扇大的手掌泛着土黄色的光芒，直直抓向李晏的肩膀，显然是想像往常一样，凭借绝对的力量将对手擒拿、撕碎！
速度快，力量猛！炼气五层巅峰的灵力加持下，这一扑之势，足以开碑裂石！
台下不少女弟子甚至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面对这凶悍绝伦的一扑，李晏动了！
他没有硬接，而是脚下步伐一变，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向侧后方轻轻滑开半步！正是他初步将雷纹之力引导至双腿后获得的速度提升！
“呼！”赵莽势在必得的一抓落空，带起的劲风吹动了李晏的额发。
“咦？”赵莽一愣，没想到这“废物”速度这么快。
但他战斗经验丰富，一击不中，左拳顺势横扫，如同钢鞭般砸向李晏的腰腹！拳风呼啸，灵力凝聚！
李晏眼神一凝，不再闪避。他右拳紧握，右臂皮肤下的雷纹瞬间亮起微不可查的银芒，体内经过雷霆千锤百炼的灵力汹涌而出，不闪不避，一拳迎上！
他要试试，自己这被天雷淬炼过的肉身，究竟达到了何种程度！
“砰！”
两只拳头毫无花哨地撞在一起！
一声闷响，气浪以双拳交击处为中心扩散开来！
台下众人预想中李晏手臂骨折、吐血倒飞的场面并未出现！
只见李晏身形微微一晃，便稳稳站住。而赵莽却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是砸在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上，一股灼热刺痛、带着强烈麻痹感的怪异力量顺着拳头蔓延而上，整条手臂都是一阵酸麻！
“什么？！”赵莽瞪大了牛眼，难以置信。他天生神力，加上《莽牛劲》的加持，同阶之中罕有人敢与他硬碰硬，这炼气四层的小子，不仅接下了，还让他吃了暗亏？
台下也是一片哗然！
“挡住了？李晏竟然挡住了赵莽一拳？”
“他的力量怎么会这么大？”
“不对！你们看赵莽的手臂，好像在抖？”
张青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变得阴沉。
擂台上，李晏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拳头，心中有了底。纯论力量，他或许还稍逊赵莽一筹，但雷霆灵力附带的灼烧与麻痹效果，足以弥补差距，甚至占据上风！
“你惹怒我了！”赵莽暴怒，土黄色灵力狂涌，全身肌肉进一步膨胀，皮肤表面甚至隐隐泛起一层岩石般的光泽，“莽牛冲撞！”
他再次发动，速度更快，力量更猛，整个人如同化作一头真正的蛮牛，低着头，朝着李晏猛撞过来！这是他的成名绝技，一旦被撞实，就算炼气六层也要重伤！
面对这气势汹汹的冲撞，李晏眼神冷静。他没有再选择硬碰，而是将雷纹之力灌注双腿，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后急退，同时双手在胸前快速结印——正是他练习了无数次的“掌心雷”起手式！
赵莽见李晏后退，以为他怕了，狞笑着加速冲来，两人距离急速拉近！
就在赵莽即将撞上李晏的瞬间，李晏后退之势戛然而止，一直结印的右手猛地向前推出！
“掌心雷！”
“滋啦——！”
一道约莫婴儿手臂粗细、跳跃不定的苍白电蛇，自他掌心激射而出，带着一股毁灭性的气息，精准地轰向赵莽毫无防护的胸膛！
太快了！太近了！
赵莽根本没想到李晏还会雷法！而且是不需念咒、不需符箓的瞬发雷法！
他想要闪避或格挡已经来不及！
“轰！”
苍白电蛇结结实实地轰在赵莽胸口！
“呃啊——！”
赵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前冲之势戛然而止。他胸口处的弟子服瞬间焦黑破碎，皮肤变得一片赤红，冒着青烟。狂暴的雷霆之力在他体内疯狂窜动，让他浑身剧烈抽搐，那层土黄色的护体灵光剧烈闪烁，明灭不定，最终“噗”的一声溃散开来！
他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咚”地一声单膝跪地，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涣散，显然受到了重创！
整个演武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擂台上的一幕。
炼气四层的李晏，不仅正面接下了赵莽的攻击，还以一记诡异的瞬发雷法，重创了炼气五层巅峰、以防御和力量著称的赵莽？！
这怎么可能？！
高台上，几位一直闭目养神的外门长老，也微微睁开了眼睛，目光略带诧异地投向了第十七号擂台。
张青脸色铁青，拳头紧握，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李晏看着跪地挣扎的赵莽，没有继续追击。他体内的灵力因为施展掌心雷消耗了近半，但他气息依旧平稳。他看向裁判执事。
裁判执事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检查赵莽的状态，确认他已无再战之力，深吸一口气，高声宣布：
“丙十七擂台，第一场，李晏，胜！”
声音落下，死寂的演武场瞬间炸开了锅！
“赢了？！李晏赢了！”
“那是什么雷法？好生霸道！”
“瞬发！他居然能瞬发雷法！”
“这李晏……藏得好深！”
无数道目光，惊疑、震撼、难以置信，齐刷刷地聚焦在那个站在擂台上，衣衫有些凌乱，面色却依旧平静的灰衣少年身上。
李晏无视了那些目光，缓缓走下擂台。
第一战，他不仅赢了，更是向所有人宣告，他李晏，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废物！
而这场小比，才刚刚开始。
张青看着李晏远去的背影，眼中杀机几乎凝成实质。
“废物！都是废物！”他心中怒吼，“不过，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好戏，还在后头！”
李晏感受到背后那如芒刺骨的冰冷目光，脚步未停，嘴角却微微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张师兄，你的‘惊喜’，我收到了。”
“我的‘回礼’，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