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C文学上海的三月总在晴雨间反复，这天下午又飘起了细雨，淅淅沥沥地打在工作室的玻璃窗上，模糊了窗外老洋房的轮廓。苏晚坐在会议桌前，指尖划过打印出来的 “坤爷” 资料 —— 警方传来的初步信息显示，这个自称 “艺术品商人” 的男人，名下有三家空壳公司，实际却长期往返于东南亚与中国之间，涉嫌多起明清文物走私案。
“这些是陆哲和坤爷的通话记录截图，” 沈砚把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指尖带着刚泡好的生姜茶的暖意，“警方技术部门恢复了部分删除的通话，他们上个月在清迈见面后，提到了‘上海仓库’‘交货时间’，很可能就是指走私的文物。”
苏晚接过文件，目光落在其中一条通话记录上：“三月底交流会后，把东西从老仓库运走。” 她心里一紧，三月底正是警方计划抓捕坤爷的时间，陆哲这是想在被捕前转移文物？“警方查到那个‘老仓库’的位置了吗？”
“还在排查，” 沈砚替她拢了拢搭在肩上的披肩，“上海的老仓库太多，尤其是虹口区那边，很多是以前的纺织厂旧址，现在废弃了，很难定位。不过赵总已经让人帮忙查坤爷在上海的关联地址，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苏晚点点头，刚想拿起笔在文件上做标记，突然一阵尖锐的腹痛袭来，像有什么东西在小腹里拧转，她猛地捂住肚子，额头瞬间冒出冷汗，手里的笔 “啪” 地掉在桌上。
“晚晚！” 沈砚立刻站起来，快步走到她身边，蹲下身扶住她的胳膊，声音里满是紧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肚子痛？”
“嗯……” 苏晚的声音发颤，腹痛越来越剧烈，带着明显的下坠感，“肚子…… 好像有东西在绞……”
沈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立刻抱起苏晚，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裹在她身上：“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别怕，我在！”
他抱着苏晚快步走出工作室，雨丝打在脸上，冰凉刺骨，可苏晚能感觉到沈砚的手心全是汗，脚步却异常稳。路边的出租车很少，沈砚一边跑一边挥手，终于拦到一辆，他小心翼翼地把苏晚放进后座，自己坐在旁边，全程紧紧握着她的手，指尖的温度让她稍微安定了一点。
“师傅，麻烦快点！去第一妇幼保健院！” 沈砚的声音带着急切，眼睛紧紧盯着苏晚的脸，“晚晚，再忍忍，很快就到医院了，宝宝会没事的。”
苏晚靠在他的肩膀上，腹痛让她几乎说不出话，只能轻轻点头，手紧紧攥着沈砚的衣角。她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宝宝似乎也在不安地动，心里满是愧疚 —— 最近太专注于追查陆哲和坤爷的事，忽略了自己的身体，让宝宝也跟着受苦。
到了医院，沈砚抱着苏晚冲进急诊室，大声喊：“医生！医生！她怀孕快三个月了，突然腹痛，很严重！”
值班医生立刻过来，给苏晚做了初步检查，然后安排她去做 B 超。沈砚推着轮椅，陪她去 B 超室，全程寸步不离，还特意跟护士要了热毛巾，帮她擦去额头的冷汗：“别担心，B 超做完就知道宝宝的情况了，肯定没事的。”
B 超室里，医生的探头在苏晚的小腹上轻轻移动，屏幕上很快出现了宝宝的轮廓 —— 小小的孕囊已经成型，能清晰看到四肢的雏形，胎心搏动有力，像小鼓一样 “咚咚” 响。
“宝宝很健康，胎心很稳。” 医生的声音带着安抚，“腹痛应该是孕期子宫收缩引起的，可能是最近太劳累，情绪太紧张，加上有点受凉，没什么大问题，开点保胎药，注意休息就好。”
苏晚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庆幸。沈砚站在旁边，看到屏幕上的宝宝，眼眶也有点发红，轻轻握住她的手：“太好了，宝宝没事，你也没事。”
走出 B 超室，医生让苏晚去办公室开保胎药，顺便复查一下之前的孕检报告。“上次你同事说你之前的报告有问题，我再看看，确认一下孕期的各项指标。”
苏晚把之前的假报告递给医生，医生戴上眼镜，仔细看了看，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这份报告有问题，你看这里 ——HCG（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的检测数据，明显有涂改的痕迹，原始数据应该是很高的，被改成了未怀孕的数值；还有这个签名，是仿造的，我们科室的王医生签名不是这个风格，而且日期也不对，那天王医生休息，根本没上班。”
苏晚的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报告差点掉在地上。陆哲不仅伪造了假报告，还篡改了检测数据，仿造了医生签名，他竟然狠毒到这种地步，连未出世的孩子都想伤害！
“太过分了！” 沈砚的声音带着愤怒，攥紧了拳头，“他怎么能这么做？这是他的孩子啊！”
医生也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同情：“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少见，有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根本不顾及孕妇和孩子的安全。苏小姐，你以后一定要注意，定期来复查，有任何不舒服立刻来医院，别再相信外面的报告，一定要在这里做检查，确保数据真实。”
苏晚点点头，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想起婚礼前陆哲 “温柔” 地陪她来医院拿报告，想起他说 “宝宝很健康，你要好好养胎”，原来那些都是假的，他从一开始就想让她以为自己没怀孕，甚至可能想让她因为不知情而伤害到孩子。
“谢谢你，医生。” 苏晚接过医生开的保胎药，声音带着哽咽，“我会注意的。”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沈砚牵着苏晚的手，慢慢走在医院的走廊里。走廊里人不多，白色的墙壁反射着灯光，显得有些冷清，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让苏晚有点不舒服。
“别生气，也别难过，” 沈砚停下脚步，轻轻擦去她脸上的眼泪，“现在我们知道宝宝很健康，也知道陆哲的真面目，以后我们会更小心，不会再让他伤害到你和宝宝。”
“我不是难过，是愤怒。” 苏晚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怎么能这么狠毒？连自己的孩子都要算计？他到底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现在被关在看守所里，再也不能伤害我们了。” 沈砚握住她的肩膀，眼神坚定，“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身体，等警方抓住坤爷，找到走私的文物，彻底结束这一切，然后专心准备‘光影老洋房’的项目，给宝宝一个安稳的家。”
苏晚点点头，靠在沈砚的怀里，心里渐渐平静下来。有沈砚在身边，有宝宝的陪伴，还有警方和朋友们的支持，她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就在这时，苏晚眼角的余光瞥见走廊尽头的阴影里，站着一个男人。他穿着黑色的外套，戴着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这边看。苏晚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抓紧了沈砚的手：“沈砚，你看那边，那个人好像在看我们。”
沈砚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个男人立刻低下头，转身往楼梯口走，动作很匆忙，像是在刻意躲避。“别担心，可能是来探病的家属。” 沈砚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提高了警惕，他把苏晚护在身后，慢慢往电梯口走，眼睛一直留意着那个男人的动向。
电梯到了，苏晚和沈砚走进电梯，沈砚按下关门键的瞬间，他看到那个男人又出现在楼梯口，摘掉了口罩的一角，露出了半张脸 ——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沈砚认出，那个人的侧脸和之前陆哲公司的一个保安很像！
电梯门缓缓关上，沈砚的脸色沉了下来。陆哲虽然被关在看守所里，但他肯定还有同伙，这个人很可能是陆哲派来的，目的是什么？是想伤害苏晚和宝宝，还是想阻止他们追查坤爷的线索？
“沈砚，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 苏晚注意到他的异样，担心地问。
“没什么，” 沈砚勉强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可能是刚才太紧张了，有点累。我们赶紧回家，陈姨肯定做好晚饭等着我们了。”
出了医院，沈砚没有立刻打车，而是牵着苏晚往人多的地方走，眼睛时不时地回头看，确认没有人跟踪。他看到刚才那个戴口罩的男人果然跟在后面，保持着一段距离，一直跟到医院门口的公交站。
“晚晚，你听我说，” 沈砚停下脚步，蹲在她面前，语气严肃，“刚才那个男人是陆哲派来的，他一直在跟踪我们。等下我拦出租车，你先上车，我引开他，然后马上来找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别下车，锁好车门，明白吗？”
苏晚的心里一阵害怕，却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
沈砚站起身，四处看了看，看到一辆出租车正在路边下客，他立刻牵着苏晚跑过去，打开后座车门，让她先上车：“师傅，先等一下，我去旁边的便利店买瓶水，马上回来。”
他关上车门，转身往便利店走，故意放慢了脚步。那个戴口罩的男人果然跟了过来，沈砚在便利店门口突然转身，直面那个男人：“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们？是陆哲让你来的？”
男人没想到沈砚会突然转身，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转身就跑，往小巷子里钻。沈砚想追上去，却想起苏晚还在出租车上，担心她的安全，只好停下脚步，赶紧回到出租车旁，打开车门坐进去：“师傅，赶紧走，去衡山路老洋房。”
出租车开动后，沈砚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松了口气，握住苏晚的手：“没事了，他跑了，我们安全了。”
苏晚的手心全是汗，刚才的一幕让她心有余悸：“陆哲都被抓了，怎么还有人听他的话？他们想对我们做什么？”
“可能是陆哲之前的同伙，或者是坤爷的人，” 沈砚的眼神很凝重，“他们知道我们在追查坤爷的线索，还知道警方要在交流会那天抓捕坤爷，所以想通过威胁我们，阻止警方的行动，或者让陆哲有机会翻供。”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告诉警方？” 苏晚担心地问。
“当然要，” 沈砚拿出手机，拨通了负责这个案子的张警官的电话，“我现在就跟张警官说，让他们加强对我们的保护，同时加快追查坤爷的速度，不能让他们再有机会伤害你和宝宝。”
挂了电话，沈砚把苏晚搂进怀里，轻声说：“别害怕，有警方保护，还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宝宝的。”
苏晚靠在他的怀里，心里虽然还有点害怕，但更多的是坚定。陆哲和坤爷越是想阻止她，她就越要坚持下去，不仅是为了自己，为了宝宝，也是为了那些被走私的文物，为了所有被他们欺骗和伤害的人。
回到老洋房，陈姨看到苏晚脸色不好，赶紧问怎么了。沈砚简单说了医院的情况和被跟踪的事，陈姨气得直跺脚：“那个陆哲也太不是东西了！都被抓了还不安分，竟然派人来害你们！晚晚，你以后可别一个人出门了，让沈先生陪着你，安全点。”
“我知道了，陈姨，谢谢您。” 苏晚笑了笑，心里暖暖的。
晚饭的时候，苏晚的手机响了，是张警官打来的：“苏小姐，沈先生，我们已经安排了便衣警察在老洋房附近巡逻，你们放心，有任何情况随时跟我们联系。另外，赵总提供的线索很有用，我们查到坤爷在虹口区有一个废弃的纺织厂仓库，很可能就是他藏文物的地方，我们已经派人去排查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太好了！谢谢您，张警官。” 苏晚的声音带着激动，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挂了电话，沈砚给她盛了一碗鸡汤：“你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快喝点鸡汤，补补身体，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别再累着了。”
苏晚接过鸡汤，喝了一口，温热的汤汁滑进胃里，舒服了很多。她看着沈砚，又摸了摸小腹，心里满是幸福。虽然经历了这么多困难和危险，但她身边有沈砚的守护，有陈姨的关心，有警方和朋友们的支持，还有一个坚强的小生命在陪着她，她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正义一定会到来，她和沈砚，还有宝宝，一定能迎来光明的未来。
晚上，苏晚躺在床上，沈砚坐在床边，给她读孕期故事。天窗里的月亮很圆，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落在床上，温柔而明亮。宝宝在肚子里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他们。
“沈砚，” 苏晚轻声说，“等抓住坤爷，找到文物，我们的‘光影老洋房’项目就能顺利启动了吧？”
“嗯，” 沈砚放下故事书，握住她的手，“到时候我们就在老洋房的院子里种满玫瑰，做一个专门的光影装置，晚上的时候，光影落在玫瑰上，一定很漂亮。我们还可以在阁楼里给宝宝布置一个小房间，让他从小就看着妈妈的设计，看着爸爸画的画。”
苏晚笑了，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 “光影老洋房” 建成后的样子 —— 温暖的灯光，美丽的玫瑰，可爱的宝宝，还有身边的沈砚。她知道，这个梦想很快就能实现，所有的黑暗都会被驱散，迎接他们的，将是永远的光明和幸福。
而此时，在虹口区的废弃纺织厂仓库里，几个黑衣人正在往货车上搬箱子，箱子里装的正是走私的明清文物。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站在旁边，手里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坤爷，东西都准备好了，明天就按计划运走，不会被警方发现的。对了，今天去医院跟踪苏晚的人回来了，说沈砚很警惕，没机会下手…… 好，我知道了，等运完东西，就按您的吩咐做。”
挂了电话，男人看了一眼仓库里的文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不知道，警方的便衣已经潜伏在仓库附近，正密切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等待着最佳的抓捕时机。一场关于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即将在黎明时分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