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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脉长河莫正卿小说在线章节免费阅读

商脉长河

作者:星河言

字数:100709字

2025-12-19 18:54:55 连载

简介

备受书迷们喜爱的历史古代小说,商脉长河,由才华横溢的作者“星河言”倾情打造。本书以莫正卿为主角,讲述了一个充满奇幻与冒险的故事。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100709字,喜欢这类小说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商脉长河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五日期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莫正卿从徐府回来的当晚,就开始布局。布庄后院灯火通明,十把新打的腰刀在桌上排开,刀身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铁匠铺的老师傅手艺不错,刀身厚重,刀刃开了锋,吹毛断发。

“每人一把,贴身藏好。”莫正卿对在场的核心几人说——刘武、张猛、陈平、周平,还有三个从苦力中挑选出来的、曾在边军待过的汉子。算上石勇(虽去了苏州),正好十人。

“公子,真要动刀?”刘武拿起一把,掂了掂分量。

“以防万一。”莫正卿道,“五日后新安江码头,若是顺利擒住莫守礼,自然用不上。但若他狗急跳墙……咱们得有自保之力。”

他看向众人:“这几日,你们白天照常干活,夜里轮流在后院练刀。刘武,你在边军待过,教教他们基本的劈砍格挡。记住三点:第一,刀不见光,只在后院练;第二,若有人问起,就说买的防身棍棒;第三,真到用时,只求自保,不求出头。”

众人点头。

“公子放心。”一个叫赵大的苦力瓮声道,“咱们这些兄弟,都是穷苦出身,蒙公子看得起,给活路。真要拼命的时候,绝不怂。”

莫正卿拍拍他的肩:“我要你们活着,不是拼命。”

安排完这些,已是深夜。莫正卿独自回房,却没有睡意。他摊开王捕头给的那几封信的抄本,又看了一遍。

“漕帮水路,可作安排。”

“送莫正卿上路。”

每个字都像针,扎在心上。他想起从杭州回徽州的那一路,走陆路翻山越岭,几次遇到狼群、险坡,差点丧命。当时只道是时运不济,现在才知,是有人在背后要他的命。

而这个人,是他的亲叔叔。

窗外传来轻微的金刃破风声——是刘武带着人在后院练刀了。莫正卿走到窗边,看着那些在月光下挥汗的身影,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这些人,有的刚跟他几个月,有的才几天,却愿意为他提刀拼命。

为什么?

因为他给了他们活路,给了他们尊严。正诚记的力士服、高于市价的工钱、登记在册的尊重……这些在世家大族眼里不值一提的东西,对底层百姓来说,就是天大的恩情。

“商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沈账房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你记住,真正的根基,不在金银,而在人心。”

莫正卿握紧拳头。

这一局,他不能输。为了这些信他的人,也不能输。

第二日,布庄照常开门。永昌号烧毁后,对面街角空了一片,显得有些萧索。但正诚记的生意却好了起来——不少原本去永昌号买布的顾客,都转到了这边。

“古风青云衫”的样品已经挂出来。土布染成的深青色,配上精致的绸缎镶边和暗纹绣工,果然吸引了不少读书人的目光。虽然颜色不如正版鲜艳,但那股古朴厚重的气息,反而更合一些老学究的胃口。

“这布……是缁布?”一个老秀才摸着面料问。

“老先生好眼力。”莫正卿亲自接待,“正是仿宋制缁布,用古法织染,虽粗糙些,但胜在质朴。”

“好!好!”老秀才赞道,“如今世风日下,人人都穿鲜衣,却忘了古人之风。这件,我要了!”

当场就卖了五件。预订的客人听说降价还赠腰带,大多愿意多等两日。只有两人坚持退款,李先生按莫正卿的吩咐,痛快退了钱,但暗暗记下了名字。

到了下午,王捕头又来了。这次脸色更凝重。

“莫公子,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后院僻静处,王捕头低声道:“矿洞那四具尸体,身份查清了。确实是漕帮的人,但不是本地漕帮,是从扬州来的。”

“扬州?”

“对。领头那个,外号‘黑鱼’,在扬州漕帮也算个小头目,专走私盐、私货。”王捕头道,“尸体上有刀伤,是短刀捅的——和火场那把边军刀吻合。”

“所以是内讧?黑鱼私吞了货,被灭口?”

“不像。”王捕头摇头,“我派人去扬州打听,黑鱼半个月前接了单大生意,说是押一批‘重货’从松江到徽州。出发时带了六个手下,但只到了四个。另外两个,不知所踪。”

莫正卿心头一动:“王捕头,那批重货……是不是五日后到?”

王捕头盯着他:“你怎么知道?”

“猜的。”莫正卿面不改色,“莫守礼私贩军火,总要有人押运。黑鱼死了,总得有人补上。五日后那一批,应该就是补运的。”

王捕头沉默片刻:“莫公子,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不比你多。”莫正卿道,“但我知道,五日后新安江码头,会有一场大戏。王捕头若想立功,这是个机会。”

“你让我去抓现行?”

“对。”莫正卿道,“人赃并获,铁证如山。到时候,王捕头就是破获军火走私大案的首功。”

王捕头眼神闪烁:“风险太大。万一莫守礼真有魏忠贤的背景……”

“那就更要当场拿下。”莫正卿道,“众目睽睽之下,证据确凿,就算魏忠贤想保,也保不住。而且……”他顿了顿,“王捕头难道不想往上走走?总在歙县当个捕头,屈才了。”

这话戳中了王捕头的心思。他四十出头,在县衙干了二十年,还是个捕头。若能破获这样的大案,升任县尉甚至主簿,都有可能。

“你有把握?”

“七成。”莫正卿道,“金掌柜已经反水,愿意作证。徐教谕也会带士绅到场见证。到时候,人证、物证、现场,三样俱全。”

王捕头咬牙:“好!我干!但你怎么保证,莫守礼一定会出现?”

“他会出现的。”莫正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那批货价值数千两,他不可能完全交给手下。而且……我已经派人放出风声,说码头有‘大鱼’,他若不亲自去,怕手下私吞。”

“你……”王捕头倒吸一口凉气,“你这是逼他现身!”

“对。”莫正卿道,“这一局,要么他死,要么我亡。没有第三条路。”

王捕头深深看他一眼:“莫公子,你比你爹狠。”

“时势逼的。”莫正卿平静道。

送走王捕头,莫正卿回到前堂。李先生正和一个客商模样的人说话,见到他,连忙招手:“公子,这位是湖州来的布商,姓吴,想跟咱们谈笔生意。”

湖州?莫正卿心中一动。沈账房的《江南物产疏略》里提过,湖州盛产优质棉布,价格比松江低半成,但运输不便,很少销到徽州。

“吴掌柜,幸会。”莫正卿拱手。

吴掌柜五十来岁,精瘦干练,一双眼睛透着商人的精明:“莫公子年少有为啊。正诚记重开不过月余,就能做出‘青云衫’这样的招牌,佩服。”

“吴掌柜过奖。不知您想谈什么生意?”

“我想做你们在湖州的总代理。”吴掌柜开门见山,“青云衫在徽州火,在湖州也能火。我们吴家在湖州有八家布庄,可以独家销售青云衫,每件抽三成利,如何?”

三成利……莫正卿心算:青云衫成本约一两五钱,卖二两八钱,毛利一两三钱。若抽三成,就是四钱,自己还剩九钱利,还算可观。

但他没立刻答应:“吴掌柜为何不自己仿制?样式不难模仿。”

“做生意讲究个‘信’字。”吴掌柜笑道,“仿制能赚一时,赚不了一世。我看中的是青云衫这个招牌,还有你们那个‘青云录’——读书人最认这个。我们吴家想做的,是长久的买卖。”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莫正卿沉吟片刻:“可以合作。但三成太高,两成。而且你们每卖一件,必须登记买主姓名功名,每月将名录抄送给我,录入青云录。”

“两成……可以。”吴掌柜爽快答应,“名录的事也好说。那咱们签个契?”

“不急。”莫正卿道,“五日后,我有一批新货到,到时候您看看质量,再签不迟。”

“五日后?这么巧。”吴掌柜笑道,“我正好要去新安江码头接一批湖绸,那咱们码头见?”

新安江码头……莫正卿心中警觉,但面上如常:“好,码头见。”

送走吴掌柜,李先生低声道:“公子,这人来得太巧了。会不会是莫守礼的人?”

“不像。”莫正卿道,“但他这个时候出现,确实蹊跷。李先生,你派人去湖州打听一下,吴家布庄是不是真有其事,吴掌柜是不是真有其人。”

“是。”

下午,石勇从苏州回来了。风尘仆仆,但带回了重要消息。

“顾晚小姐查清了。”石勇喝了口水,压低声音,“莫守礼在苏州确实有产业——三家绸缎庄,一家钱庄,都挂在别人名下。但最关键的,是他的靠山。”

“是谁?”

“苏州织造太监,李实。”石勇道,“魏忠贤的干儿子。”

莫正卿心头一沉。李实这个名字,他听说过。天启年间,苏州织造太监权势熏天,掌控江南丝绸业,是魏忠贤在江南的重要爪牙。去年苏州民变,就是百姓反对李实加征织造税,被打死了好几个秀才。

“莫守礼怎么搭上李实的?”

“钱。”石勇道,“莫守礼每年给李实进贡五千两,换得苏州三家绸缎庄的专营权。另外,他还帮李实洗钱——把贪墨的银子通过布庄生意洗白,再送回京城给魏忠贤。”

“所以军火生意……”

“也是李实牵的线。”石勇道,“边军那边,魏忠贤有亲信。辽东战事吃紧,朝廷拨的军饷被层层克扣,有些将领就私卖军火换钱。李实负责在江南找买家,莫守礼是其中之一。”

一环扣一环。莫正卿终于明白了莫守礼的底气从何而来——不是简单的黑道背景,而是直通九千岁的腐败网络。

“顾晚小姐还说,”石勇继续道,“李实最近在查一个人——沈账房。他知道沈账房生前在查江南官员的贪腐,担心留下什么把柄。所以……公子,你要小心。你继承了沈账房的遗物,李实可能会盯上你。”

莫正卿想起怀里的《江南物产疏略》和那半本锦衣卫密册。沈账房确实记了太多不该记的东西。

“顾晚怎么样?”

“她很好。”石勇神色缓和了些,“顾家已经完全由她掌管,那几个叔伯不敢再闹。她还让我带话:需要钱、需要人,随时开口。苏州顾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莫正卿心中一暖。这一路走来,帮他的人不多,但每一个,都是雪中送炭。

“石勇,五日后的事,你怎么看?”

“凶险。”石勇直言,“李实如果知道我们要动莫守礼,不会坐视不管。但这也正是机会——如果我们能在李实反应之前,把莫守礼拿下,人赃并获,公开审理,李实反而不敢明着救。”

“对。”莫正卿道,“所以行动一定要快。码头抓人,立刻押送县衙,当场开箱验货,让所有士绅见证。然后连夜审讯,拿到口供。只要口供到手,钉死了罪证,就算李实想救,也晚了。”

“但莫守礼会不会有防备?”

“一定有。”莫正卿道,“所以我们得用计。”

他摊开一张新安江码头的地图——这是昨晚让周平去实地绘制的。码头位于县城南十里,是个天然河湾,水面宽阔,可停大船。岸边有仓库、货栈,还有几家茶棚、饭铺。

“船会停在这里,三号栈桥。”莫正卿指着地图,“王捕头的人,埋伏在仓库里。徐教谕带的士绅,在茶棚二楼,居高临下,能看清全场。我们的人……”他手指移到码头外的一片树林,“在这里。一旦动手,我们堵住退路,防止莫守礼从陆路逃跑。”

“水上呢?”

“水上交给陈万财。”莫正卿道,“他答应派两条快船,堵住江面。莫守礼的船插翅难飞。”

石勇仔细看着地图,点头:“布局周全。但万一……莫守礼不来呢?”

“他一定会来。”莫正卿道,“我让王顺又送了封信给陈万财,让他放出消息:这批货里,有李实要的‘特别东西’,必须莫守礼亲自验收。”

“特别东西?”

“一箱账本。”莫正卿冷笑,“就说里面记了李实这些年贪墨的明细。莫守礼若不去,账本落到别人手里,李实第一个饶不了他。”

石勇佩服:“公子这招,逼得他非去不可。”

“但这也是最危险的一步。”莫正卿道,“如果莫守礼狗急跳墙,可能会拼命。所以……”他看向石勇,“你带三个最机灵的兄弟,提前一天去码头,在茶棚、仓库、树林都埋下暗哨。有任何异常,立刻发信号。”

“好。”

“还有。”莫正卿从怀里掏出一枚金背钱,“这个你拿着。万一……万一我出事,你带着它去找顾晚。她知道该怎么做。”

石勇不接:“公子不会出事。”

“拿着。”莫正卿塞进他手里,“以防万一。”

石勇沉默片刻,收起金背钱:“公子,还有件事。”

“说。”

“我从苏州回来时,在城外遇到一个人。”石勇神色古怪,“他说他姓周,叫周老四。让我给你带句话:新安江水深,小心脚下。”

周老四!

莫正卿猛地站起:“他还说了什么?”

“没了,就这一句,然后转身就走。”石勇道,“我追了一段,没追上。这人脚程快得不像常人。”

周老四……周富……他到底是谁?是敌是友?这句话是警告,还是威胁?

“新安江水深,小心脚下……”莫正卿喃喃重复,忽然想到什么,“石勇,码头的水文,你查过吗?”

“查了,正常水深一丈到两丈,能停大船。”

“那‘鬼见愁’河湾呢?”

“那里深,据说有三四丈,而且水下有暗流。”

莫正卿脑中灵光一闪:“如果……如果莫守礼的船不在码头停,而在鬼见愁卸货呢?”

石勇脸色变了:“鬼见愁离码头三里,两岸是悬崖,根本没法埋伏。”

“对。所以我们的人全埋伏在码头,就扑空了。”莫正卿越想越心惊,“周老四是在提醒我们!”

“可陈万财说的是码头……”

“陈万财也可能被蒙在鼓里。”莫正卿道,“又或者……陈万财和莫守礼是一伙的,故意引我们去码头?”

这个猜测让两人都沉默了。如果陈万财是双面间谍,那整个计划就是个陷阱。

“怎么办?”石勇问。

莫正卿在屋里踱步。离五日期限只剩三天,临时改变计划风险极大。但若真是陷阱,去码头就是送死。

“两手准备。”他最终决定,“王捕头、徐教谕那边,按原计划,还是去码头。但我们的人,分两路:一路去码头,一路去鬼见愁。你带五个人去鬼见愁,提前埋伏。我带剩下的人去码头。”

“那太危险了!万一鬼见愁是陷阱……”

“那就更需要有人去。”莫正卿道,“石勇,你记住:到了鬼见愁,如果看到船,不要轻举妄动,发信号。如果没看到船,立刻赶回码头支援。”

“那你这边……”

“我这边人多,有王捕头的衙役,还有徐教谕带的士绅,莫守礼不敢明目张胆动手。”莫正卿道,“倒是你那边,荒郊野外,真要出事,叫天天不应。”

石勇还想说什么,莫正卿摆手:“就这么定了。你明天就带人去鬼见愁,熟悉地形,找好埋伏点。记住,安全第一,宁可跟丢,不可暴露。”

石勇重重点头:“公子放心。”

当夜,布庄后院继续练刀。但气氛明显不同了——每个人都知道了五日后的大战,挥刀时多了几分狠劲,少了些犹豫。

莫正卿也拿起一把刀,跟着练。他从没学过武,动作生疏,但学得认真。刘武在一旁指点:“公子,握刀要稳,手腕放松。劈砍时用腰力,不是用手臂……”

一刀,一刀。汗水湿透了衣衫。

练到半夜,众人才散去。莫正卿独坐灯下,再次摊开地图,在鬼见愁的位置画了个圈。

周老四……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窗外,新月如钩。

距离决战,还有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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