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如果你喜欢传统玄幻类型的小说,那么《梦里销魂》将是你的不二之选。作者“终究还是凡”以其独特的文笔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带来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小说的主角项琰飞勇敢、聪明、机智,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171635字,喜欢阅读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梦里销魂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一节 未央火影照残垣
长安城的夜被染成诡异的橘红色。未央宫的飞檐在火光中如同巨兽的獠牙,檐角的走兽口中含着的夜明珠,正被不断蔓延的火焰熏成暗黄色。项琰飞牵着蕙蕙的手躲在椒房殿的廊柱后,鼻尖萦绕着松木燃烧的焦糊味,混杂着影阁杀手黑袍上特有的龙涎香 —— 那香气在高温中变得刺鼻,像是无数细小的针,扎得人呼吸发紧。
“东厢房的横梁有楚部的暗记。” 蕙蕙的玉簪突然指向左侧,绿光在浓烟中劈开条小径。项琰飞抱着她跃上横梁时,靴底的胶垫蹭过被火焰炙烤的木椽,发出细微的 “滋滋” 声。梁上的积尘在热浪中翻滚,露出底下刻着的栀子花图案,花瓣的数量恰好是七片,与楚部七大长老的信物对应。
透过瓦片的缝隙往下看,影阁杀手正将浸过油的麻布缠在盘龙柱上。为首的黑袍人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的裂纹与玄阴子袍角的北斗七星纹完全吻合。他手中的火把在宫砖上敲击三下,地面突然弹出十二根铁链,链端的铁钩分别勾住十二处宫殿的铜环,拉动时发出的声响,与五行阵的齿轮转动声如出一辙。
“焚宫阵的阵眼在紫宸殿。” 蕙蕙的指尖划过横梁的刻痕,玉簪的绿光突然在某片瓦片上凝成符印,“那些铁链是用秦代玄铁打造的,链节里嵌着阴阳鱼符咒,每拉动一次,就会吸收宫殿的阳气。” 她突然拽住项琰飞的手腕,指向西北角的阁楼,“你看那里的灯笼,火苗是黑色的 —— 是影阁用活人魂魄炼制的‘幽冥火’。”
项琰飞的霸王枪突然震颤,枪尖的红光映出瓦片下的景象:刘邦被捆在龙椅上,老皇帝的睡袍已被火星烧出数个破洞,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扶手,指缝里渗出的血珠滴在龙纹雕刻上,竟在火焰中凝成个微型的 “楚” 字。玄阴子的残魂正盘旋在龙椅上方,黑袍下摆扫过刘邦的脸颊,留下道黑色的印记 —— 那印记与项琰飞心口的 “汉” 字如出一辙。
“用刘邦的龙气献祭,就能让鸿蒙镜彻底认主。” 项琰飞压低声音,枪缨的红毛突然竖起,指向紫宸殿的方向。那里的穹顶正在塌陷,落下的砖瓦中夹杂着青铜镜碎片,碎片反射的火光在半空组成个巨大的 “焚” 字,笔画间的空隙里,无数人影在挣扎 —— 是被阵法困住的楚部旧人,他们的魂魄正被幽冥火一点点吞噬。
蕙蕙突然将玉簪插入横梁的缝隙,绿光顺着木纹蔓延,整座椒房殿的梁柱突然发出嗡鸣。那些被火焰吞噬的木椽上,浮现出墨家的 “避火符”,符纹由无数个微型 “水” 字组成,与岷江的镇魂水产生共鸣。“这是项少龙留下的后手。” 她的声音带着惊喜,“只要找到十二处符印,就能引太液池的水浇灭幽冥火。”
项琰飞翻身跃下横梁,落地时踩碎块烧裂的地砖。砖下露出的青铜管道正在微微震动,管壁的刻度显示这是连接太液池的输水渠,只是管道口被块刻着 “汉” 字的铁板封住。他挥枪劈开铁板的瞬间,玄阴子的声音突然在殿外响起:“项少将军果然没让我失望,来得正是时候。”
黑袍人的身影出现在火光中,手中的火把突然指向他们,幽冥火顺着地面的裂缝蔓延而来,所过之处,地砖纷纷炸裂。项琰飞将蕙蕙护在身后,霸王枪在身前划出红光屏障,火舌撞在屏障上发出 “噼啪” 声响,竟在半空凝成只黑色的鹰 —— 影阁的图腾,鹰爪处的符咒正在滴落黑血,落在地上蚀出冒烟的小坑。
“你的楚魂还够支撑几次?” 玄阴子的面具突然裂开,露出底下半张被烧伤的脸,“每次动用霸王之力,心口的印记就会多吞噬一分灵力,等印记完全变红,你就会成为焚宫阵的一部分。” 他突然将火把扔向龙椅,刘邦的惨叫与幽冥火的嘶鸣交织在一起,紫宸殿的 “焚” 字光芒骤盛,竟在宫墙上投射出项羽当年火烧阿房宫的影像。
蕙蕙的玉簪突然飞向影像,绿光与火光碰撞的刹那,影像中突然冲出无数楚兵的魂魄,他们举着的盾牌上刻着 “楚” 字,与项琰飞的红光产生共鸣。“是先祖的战魂!” 蕙蕙拽着项琰飞冲向输水渠,“他们在为我们争取时间,快去找其他符印!”
项琰飞的靴底突然被地面的符咒粘住,幽冥火顺着符纹爬上他的裤脚。他挥枪斩断符咒的瞬间,心口的印记突然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 赤色战马的虚影在意识中嘶鸣,鬃毛的火焰已黯淡了大半。蕙蕙见状咬碎舌尖,将血珠喷在他的印记上,绿光与红光交织的刹那,项琰飞突然看清输水渠的管壁上,刻着与岷江五行阵相同的齿轮纹。
“原来焚宫阵是五行阵的升级版。” 他突然明白,玄阴子要的不是烧毁宫殿,而是用汉室的龙气、楚部的战魂、幽冥火的戾气,三者合一炼制出 “鸿蒙圣火”,“这阵法的生门,定在太液池的湖心亭。”
当他们顺着输水渠潜入太液池时,紫宸殿的火光已映红了半个夜空。项琰飞回头望时,只见玄阴子正将半块鸿蒙镜碎片按在刘邦的眉心,老皇帝的身体突然膨胀,皮肤下浮现出无数符咒,整个人竟在慢慢化作火把。而龙椅上方,那巨大的 “焚” 字正在收缩,渐渐凝成块血色的镜片,镜片中映出的,是第十三章更深的黑暗 ——
第二节 太液池底藏玄机
太液池的水面漂浮着层薄薄的油脂,在火光中泛着虹彩。项琰飞抱着蕙蕙潜入水下时,能清晰地看见池底的青铜网,网眼缠着黑色的发丝,那是影阁用处女头发炼制的 “锁水灵”,触到皮肤会像藤蔓般收紧。蕙蕙的玉簪在水中亮起,绿光所过之处,发丝纷纷化作灰烬,露出网下的十二根石柱,柱顶分别蹲着与五行阵相同的兽首,只是兽口衔着的不是符咒,而是琉璃灯盏。
“是‘十二辰灯’。” 蕙蕙的声音透过水膜传来,带着模糊的嗡鸣。她指着辰位的龙首灯,灯盏里的火焰在水中燃烧,照亮了周围的刻纹 —— 那是楚部巫祝的 “唤水灵咒”,只是被人用秦篆篡改了结尾,原本召唤雨水的符咒,变成了引火的咒文。
项琰飞的霸王枪在水下划出红光,枪尖刺破龙首灯的琉璃罩,灯盏里的火焰突然熄灭,池面的油脂竟在瞬间凝固。他突然明白,这十二盏灯是控制焚宫阵水火平衡的枢纽,玄阴子故意让幽冥火肆虐,就是为了让水脉中的灵力失衡,从而引发更大的爆炸。
“亥位的猪首灯对应坎水。” 蕙蕙拽着他往西侧游去,玉簪的绿光在水中织成网,网住那些试图靠近的影阁杀手 —— 他们穿着特制的水靠,背鳍处的鹰形符号在绿光中泛着黑芒。项琰飞挥枪挑飞最近的杀手,枪缨卷着对方的水靠浮出水面,水靠内衬的符咒在空气中展开,露出 “焚宫阵・水煞” 的字样。
猪首灯的灯座刻着与输水渠相同的齿轮纹,项琰飞将霸王枪插入齿轮的缝隙,顺时针转动三圈,灯盏里的火焰突然变成蓝色,池底的水脉开始逆向流动,那些凝固的油脂渐渐融化,露出底下的排水孔。蕙蕙的玉簪突然飞向排水孔,绿光与孔壁的符咒碰撞,竟在水中凝成个微型的太极图,太极图的阴眼处,嵌着块鸿蒙镜的碎片。
“还差十个灯盏。” 项琰飞的肺部开始发烫,他拽着蕙蕙浮出水面,躲在湖心亭的石柱后。亭顶的琉璃瓦在火光中炸裂,碎片落进水里发出清脆的声响,惊起群被火焰逼到岸边的水鸟。水鸟掠过水面时,翅膀沾着的火星点燃了漂浮的油脂,火圈在池面迅速扩大,将湖心亭围在中央。
影阁杀手的弩箭突然从岸边射来,箭簇带着幽冥火,在水面留下长长的火痕。项琰飞用霸王枪格挡的瞬间,发现箭杆上刻着 “离火” 二字,与五行阵离位的符咒完全相同。“他们在按五行相生的顺序攻击。” 蕙蕙突然指向巳位的蛇首灯,“巳属火,火能生土,下一波攻击定是土煞!”
话音未落,池底突然冒出无数泥柱,泥柱顶端坐着影阁的巫祝,他们正在念诵咒文,让泥水变得粘稠如胶。项琰飞的靴底被泥柱粘住,霸王枪的红光竟被泥水吸收了大半。蕙蕙的玉簪突然插入蛇首灯的灯座,绿光顺着灯盏蔓延,那些泥柱突然化作清水,巫祝的咒文变成凄厉的惨叫,他们的身体在水中溶解,化作无数黑色的蝌蚪,游向紫宸殿的方向。
“这些是被炼化的楚魂。” 蕙蕙的声音带着哽咽,玉簪的绿光在水中扫过,那些蝌蚪突然停住,尾部浮现出楚部的图腾,“他们还保留着一丝神智。” 项琰飞突然将掌心的血珠滴入水中,红光与绿光交织的刹那,蝌蚪们纷纷转向,顺着排水孔游去,竟在孔壁上拼出 “寅木” 二字 —— 是下一个需要破解的灯盏方位。
寅位的虎首灯藏在假山石后,灯盏被层冰壳包裹,冰壳里冻着个楚部少女的魂魄,她的手中握着半块栀子花玉佩,与蕙蕙的玉簪纹路互补。项琰飞用枪尖的红光融化冰壳,少女的魂魄突然飘出,指向灯座的凹槽:“用两族的血……”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就在幽冥火的热浪中消散,只留下玉佩落在蕙蕙掌心。
当两人的血珠同时滴入虎首灯时,灯盏里的火焰突然化作只绿色的蝴蝶,蝴蝶在水面盘旋三周,飞向申位的猴首灯。项琰飞和蕙蕙对视一眼,同时潜入水中 —— 他们知道,随着十二辰灯逐一被破解,焚宫阵的核心即将暴露,而玄阴子的杀招,恐怕就在紫宸殿的废墟之中。
池面的火圈正在收缩,湖心亭的石柱已被烤得发烫。项琰飞看着蕙蕙被水汽打湿的发梢,突然伸手为她捋开贴在脸颊的碎发,指尖触到她发烫的皮肤,如同触到岷江岸边的镇魂水。“等这一切结束,” 他的声音在爆炸声中显得格外清晰,“我带你去楚部的古祠,看真正的栀子花。”
蕙蕙的眼眶突然泛红,玉簪的绿光在她掌心凝成朵小小的栀子花,花瓣上的露珠在火光中闪烁,像是未落的泪。“一言为定。”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角印下带着水汽的一吻,“但你得答应我,不许再像刚才那样硬拼。”
远处的紫宸殿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穹顶的 “焚” 字符号被炸得粉碎,碎片在夜空中划过无数道火尾,如同流星雨般坠入太液池。项琰飞握紧霸王枪,看着那些碎片在水中激起的涟漪,突然明白玄阴子根本不在乎十二辰灯是否被破解 —— 他要的,就是让他们在破解阵法时,将楚秦两族的灵力注入池底,从而激活藏在湖底的终极杀阵。
池底的青铜网突然收缩,十二根石柱同时喷出红光,与空中的火尾交织成网,将湖心亭牢牢困住。项琰飞抱着蕙蕙跃出亭外,落在块漂浮的木板上,木板的纹路在火光中显现出 “鸿蒙” 二字,与鸿蒙镜碎片上的字迹完全一致。
“他在逼我们用鸿蒙镜。” 蕙蕙的玉簪突然与空中的碎片产生共鸣,绿光在她头顶凝成面镜子,镜中映出紫宸殿的景象:玄阴子正站在刘邦的残骸旁,手中举着完整的鸿蒙镜,镜背的 “华” 字正在被血色吞噬,“他故意留着最后一块碎片,就是要等我们主动送上门。”
项琰飞的霸王枪突然指向池底,枪尖的红光与木板的纹路产生共鸣,湖底的淤泥中,突然升起座青铜台,台上的凹槽恰好能容纳两块鸿蒙镜碎片。“或许这就是破解之法。” 他将碎片放入凹槽,红光与绿光同时注入,青铜台突然转动,池底的水脉开始逆向奔涌,那些被幽冥火吞噬的楚魂,竟在水流中渐渐凝聚成形。
当第十二盏辰灯的火焰熄灭时,太液池的水面突然平静如镜,倒映出完整的夜空,连一丝火光都未曾留下。项琰飞牵着蕙蕙站在青铜台上,看着那些楚魂在水中向他们鞠躬,然后化作点点荧光,融入鸿蒙镜碎片中。镜背的 “华” 字突然亮起,在池面投射出第十三章的下一段路程 ——
第三节 紫宸烬余觅真章
紫宸殿的残垣在夜风中散发着灼人的热气。项琰飞踩着断裂的龙纹柱踏入殿内时,靴底的焦痕与地砖的裂纹严丝合缝,仿佛天生就该嵌在这里。蕙蕙的玉簪在废墟中亮起,绿光扫过处,露出半块烧焦的龙椅扶手,上面的 “汉” 字已被楚纹覆盖,笔画间的火星仍在顽强地跳动,像极了他心口未熄的灵力。
“玄阴子往西侧偏殿去了。” 蕙蕙指着地面的黑脚印,脚印边缘泛着银光 —— 是阴阳家特制的 “踏影粉”,能在灵力流动处留下痕迹。她突然拽住项琰飞的手腕,玉簪指向堆冒着青烟的帷幕,帷幕下露出只戴着青铜戒指的手,戒指上的蛇纹正与项琰飞枪缨的红毛产生诡异的共振。
项琰飞掀开帷幕的瞬间,股腥甜的气息扑面而来。帷幕下的尸体穿着汉室太傅的朝服,胸口插着柄链锯刀,刀柄的 “影” 字符号已被血液浸透。更令人心惊的是,尸体的后心烙着个楚部的栀子花印记,印记边缘的皮肉呈焦炭状,显然是被幽冥火灼烧所致。
“是双面间谍。” 蕙蕙的指尖抚过印记,玉簪的绿光让焦痕浮现出字迹:“焚宫阵需三魂献祭 —— 龙气、楚魂、墨心。” 她突然抬头看向西侧偏殿,“墨心指的是项少龙留下的墨家机关,玄阴子定是在找机关的核心。”
偏殿的门被烧得变形,门缝里透出幽蓝的火光。项琰飞用霸王枪撬开房门的刹那,无数支火箭从里面射出,箭簇在半空组成个 “墨” 字。他挥枪格挡的瞬间,发现箭杆是用墨家特制的 “断水竹” 制成,竹节里藏着细小的齿轮,落地时自动拼接成个微型的锁 —— 与楚王陵地宫的门锁完全相同。
“是项少龙的‘留客锁’。” 蕙蕙的玉簪突然插入锁孔,绿光转动的刹那,偏殿的地面突然下陷,露出底下的机关室。室中央的青铜台上,放着个巨大的齿轮组,齿轮的齿牙间缠着楚部的红绳,绳结处挂着七块鸿蒙镜碎片,碎片反射的光芒在穹顶组成墨家的 “非攻” 二字。
玄阴子的身影在齿轮后显现,他的黑袍已被火焰烧得破烂,手中举着最后一块碎片,碎片的边缘沾着新鲜的血液。“你们终于来了。” 他将碎片抛向齿轮组,七块碎片突然自动拼接,镜背的 “华” 字在齿轮转动声中亮起,“这才是鸿蒙镜的真正形态 —— 能吞噬天下所有灵力的‘归元镜’。”
齿轮组突然加速转动,机关室的墙壁开始收缩,露出里面嵌着的无数面小铜镜,每面镜子里都映出个项琰飞的虚影,虚影手中的霸王枪正刺向不同的方向。“这些是你动用过的霸王之力残留的影像,” 玄阴子的声音带着疯狂的笑意,“归元镜会吞噬它们,然后 ——” 他突然指向蕙蕙,“再吞噬你们的本体。”
项琰飞将蕙蕙护在身后,霸王枪的红光在身前凝成盾,那些镜中虚影的枪尖撞在盾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他突然发现,虚影的动作比自己慢半拍,枪缨的红毛指向也与真实的霸王枪相反 —— 这是墨家的 “倒影术”,破解的关键在于反向出招。
“攻击自己的影子!” 蕙蕙突然拽着他转向左侧,玉簪的绿光在面铜镜上炸开,镜中的虚影顿时扭曲,“这些镜子是用楚部的‘照心石’制成,能映出内心的恐惧,只要心无破绽,虚影就会消失!”
项琰飞的枪尖突然转向自己的虚影,红光穿透镜面的刹那,虚影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道青烟被归元镜吸收。齿轮组的转动速度突然减慢,玄阴子的脸色骤变:“不可能!你的心中怎么会没有恐惧?” 他突然将手掌按在齿轮组上,黑袍下的皮肤裂开,涌出无数黑色的丝线,缠向归元镜,“我用自己的魂魄献祭,总能让你露出破绽!”
丝线在镜光中化作无数毒蛇,蛇眼的位置嵌着幽冥火,扑向项琰飞的瞬间,蕙蕙的玉簪突然化作道绿虹,虹光中浮现出楚部古祠的景象:项氏族人在栀子花树下祭祀,孩子们的笑声与巫祝的祷词交织,画面的尽头,项羽正将半块鸿蒙镜交给虞姬,镜背的 “楚” 字温柔得像是句承诺。
毒蛇在虹光中纷纷消散,化作点点绿光融入归元镜。项琰飞突然明白,玄阴子的恐惧才是最致命的破绽 —— 他害怕楚秦两族真正的和解,害怕这面镜子最终映照出的,不是征服天下的野心,而是两族人民共处的太平。
齿轮组的转动渐渐停止,归元镜的光芒开始黯淡,镜背的 “华” 字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刻着的细小文字 —— 是楚墨联军的盟约,承诺永不相攻,共护天下。玄阴子瘫倒在地,看着那些文字发出绝望的哀嚎,他的身体在镜光中渐渐透明,最终化作块青铜镜碎片,落在项琰飞的脚边。
机关室的墙壁在此时重新展开,露出外面的黎明。晨曦透过紫宸殿的废墟照进来,落在归元镜上,镜光在宫墙上投射出天下的地图,楚秦两地的边界已变得模糊,地图的尽头,种满了栀子花。
项琰飞牵着蕙蕙走出机关室,太液池的水正顺着排水渠漫过焚宫阵的残迹,那些被烧毁的宫殿柱础上,竟冒出嫩绿的新芽。远处传来汉军的号角声,不再是肃杀的备战之音,而是带着迷茫的收兵信号。
“结束了吗?” 蕙蕙的声音带着疲惫,玉簪的绿光在她掌心渐渐平息。项琰飞低头吻去她脸颊的烟灰,霸王枪的枪缨在晨光中轻轻拂过她的发间:“或许只是开始。” 他指向宫墙外的长安城,百姓们已走出家门,在废墟旁种下新的树苗,“鸿蒙镜映出的,从来不是结局,而是我们选择的未来。”
归元镜突然飞起,在长安城的上空碎裂,碎片化作无数流星,落在楚秦两地的土地上。项琰飞知道,那些碎片会成为新的种子,提醒人们战争的代价,和平的珍贵。而他与蕙蕙紧握的手中,还残留着镜光的温度,像是握着整个未尽的长夜,和即将到来的、充满希望的黎明。
第四节 阴符密语泄深谋
归元镜碎片化作流星散去时,机关室角落的暗格突然发出齿轮转动声。项琰飞踹开焦黑的木柜,露出里面嵌着的青铜匣,匣面刻着阴阳家的 “七星续命阵” 图,北斗第七星的位置用朱砂点标记,与玄阴子黑袍上的破洞完全对应。
“这不是普通的机关匣。” 蕙蕙的玉簪抵住匣锁,绿光渗入的刹那,匣身突然浮现出细密的秦篆,“是阴阳家的‘密语匣’,需用两族血脉同时催动才能开启。” 她将掌心血珠按在匣面,项琰飞的血珠与之交融,青铜匣 “咔哒” 弹开,里面铺着的黑绸上,静静躺着卷鲛绡密信。
鲛绡在晨光中泛着银光,上面的字迹用幽冥火淬炼过,需借楚玉绿光才能显形:“焚宫阵为饵,归元镜为匙,真正要唤醒的是祖巫残魂。十二辰灯的灯油混了祖巫骨粉,太液池底埋着七口镇魂棺,待龙气、楚魂、墨心三祭集齐,便可开启地脉,让祖巫借鸿蒙镜重生。”
信末附着张折叠的羊皮图,展开后竟是长安城的地下脉络图,十二条红线从紫宸殿延伸至城郊七座山岗,组成与 “七星续命阵” 呼应的星轨。红线交汇处标注着 “血祭点”,旁边用小字写着 “三月初三,月上中天”—— 距离此时仅剩三个月。
“祖巫是阴阳家供奉的邪神,传说能吞噬天下灵力。” 蕙蕙的指尖抚过图上山岗的标记,玉簪突然在 “骊山” 二字处发烫,“他们早在焚宫阵启动前就布好了后手,归元镜碎裂根本不是意外,是要让碎片落入七座山岗,成为阵眼的引子。”
项琰飞突然想起玄阴子消散前的眼神,那不是绝望,而是得逞的诡谲。他翻检青铜匣底层,摸到块冰凉的龟甲,龟甲裂纹恰好将星轨图劈成两半,露出背面刻着的 “楚秦皆饵” 四字 —— 原来阴阳家不仅要吞噬楚魂,连秦军守陵人的魂魄都早已被纳入算计,那些被墨邪控制的影阁杀手,本命精血里都掺了 “控魂散”。
此时,太液池方向传来异动。两人奔至殿顶眺望,只见七道黑气从池底升起,顺着流星坠落的方向飘向城郊山岗,黑气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露出底下蠕动的血色根须 —— 与密信中 “地脉吸血” 的描述完全吻合。
“他们要让祖巫残魂借地脉蔓延。” 项琰飞握紧霸王枪,枪缨红毛突然指向长安城西南角,那里的黑气最浓,“三月初三前必须毁掉七座山岗的阵眼,否则整个关中都会变成祖巫的血食。” 他突然注意到密信边缘的火痕,拼凑起来竟是半张人脸,与刘邦寝宫铜镜里映出的虚影一模一样。
蕙蕙将玉簪插入城墙砖缝,绿光顺着砖纹游走,显露出隐藏的楚部暗记:“是尹老留下的!” 暗记指向城东的墨家旧宅,旁边刻着 “机关城图纸”。项琰飞突然明白,项少龙早就预判到阴阳家的后手,那些散落在楚秦两地的镜碎片,或许正是破解七星阵的关键。
当他们踏着晨光走向宫门时,玄阴子的残声突然在风中响起,带着穿透骨髓的寒意:“祖巫醒时,天下皆为刍狗,你们以为毁掉归元镜就结束了?那些碎片会找到新的宿主,三月初三的月圆夜,就是你们成为祭品的日子 ——”
声音消散的刹那,项琰飞摸出怀中的青铜匣,匣底的暗层里,藏着块刻着 “十四” 的玉牌,玉牌的裂纹正在蔓延,如同被地脉黑气侵蚀的土地。
第五节 地脉异动显凶兆
青铜匣底层的玉牌突然迸出裂纹时,项琰飞正用霸王枪杆支着前倾的身体。昨夜激战留下的伤口在晨光中隐隐作痛,他看着那道从牌角蔓延至中央的裂痕,突然想起范增曾说过的 “地脉玉” 特性 —— 这种产于楚地云梦泽的玉石,只会在祖巫气息靠近时产生裂纹,每道裂痕都对应着地脉中涌动的邪祟之力。
“小心。” 蕙蕙的指尖刚触到玉牌边缘,就被一股刺骨的寒意弹开。玉簪在她掌心剧烈震颤,绿光顺着裂纹游走,在牌面勾勒出祖巫像的轮廓:青面獠牙的头颅上生着十二只眼睛,每只眼睛里都嵌着枚微型的阴阳鱼,脖颈处缠绕的蛇形纹路正随着黑气流动缓缓蠕动。最诡异的是那处空缺的心脏位置,边缘的锯齿状裂痕恰好与霸王枪枪缨的红毛排列完全吻合,仿佛天生就该用这杆枪来填补。
项琰飞握紧枪杆的刹那,枪身传来的共鸣突然变得急促,像是有无数细密的齿轮在内部转动。他低头看向枪身的楚篆铭文,那些原本黯淡的字迹正逐一亮起,朱砂般的红光顺着纹路爬向枪缨,在玉牌上空交织成一道赤色光网。光网落下的瞬间,祖巫像的心脏位置突然亮起,“乌骓” 二字以楚隶书写,笔画间缠绕着银白色的鬃毛虚影 —— 那是乌骓马特有的标记,项琰飞在父亲遗留的甲胄内衬上见过无数次。
“是父亲的战马。” 他的指尖抚过枪身最古老的一段铭文,那里刻着项羽亲笔写下的批注,字迹因常年握持而磨损,却仍能辨认出 “乌骓血能镇地脉邪祟” 的字样。记忆突然翻涌而上:七岁那年,他在楚部秘库见过乌骓马的画像,画师特意用金粉勾勒出马蹄下的赤色火焰,说那是战马吸收霸王魂后才有的异象。范增当时摸着他的头说:“这匹马通人性,认主的记号就刻在它的左前蹄,像朵绽放的栀子花。”
蕙蕙的玉簪此时正对着羊皮图上的骊山标记发烫,她将图铺在坍塌的龙椅扶手上,指尖沿着红线游走:“你看这七座山岗的分布,骊山岭、鸿门坡、垓下谷…… 全是当年父亲兵败时的战场。” 绿光突然在图上炸开,红线末端的七枚朱砂点同时亮起,化作七个微型的战阵虚影 —— 正是项羽当年用过的 “破阵七式”。更令人心惊的是,每个战阵中心都跪着个模糊的人影,身形与被影阁控制的楚部旧人别无二致。
“他们要用父亲的战败之地做祭坛。” 蕙蕙的声音带着颤抖,玉簪绿光扫过之处,人影的脖颈处浮现出黑色项圈,上面刻着阴阳家的 “血契咒”,“这些山岗的地脉本就因战死的楚魂而躁动,阴阳家再用活人献祭,就能把整片关中变成唤醒祖巫的温床。”
话音未落,太液池方向突然传来沉闷的轰鸣,像是有巨物正在水底翻身。两人奔至紫宸殿的断墙处眺望,只见原本平静的池面掀起数丈高的巨浪,浪涛中裹挟着无数青铜碎片 —— 正是昨夜归元镜碎裂时落入水中的残片。碎片在浪尖碰撞,发出编钟般的鸣响,声波所及之处,岸边的焦土竟渗出暗红色的汁液,顺着沟壑汇向池边。
“是地脉在流血。” 项琰飞的瞳孔骤缩,他看见池底的青铜网正被一股巨力向上顶起,那些碗口粗的锁链在拉扯中断裂,露出底下缠满符咒的巨棺。棺木通体漆黑,表面用朱砂画着北斗七星阵,七颗星的位置各钉着一枚青铜钉,钉帽上雕刻的祖巫头像正随着池水晃动而转动,仿佛在窥视岸上的生灵。
最诡异的是棺盖的缝隙,渗出的暗红液体滴在水面,竟化作一朵朵血色莲花。花瓣层层展开的过程中,浮现出用幽冥火书写的咒文:“乌骓现,祖巫醒,血莲开处,楚魂献祭”。莲花转动的方向与太液池的水流完全相反,形成一个逆时针的漩涡,漩涡中心的水面正在下沉,露出底下蠕动的黑色根须 —— 那些根须顺着地脉延伸,末端与长安城地下的十二道红线相连。
项琰飞突然想起范增在楚部古祠说过的话,老人当时用枯瘦的手指点着《楚巫秘录》的插图:“项羽兵败前,把乌骓马寄养在楚部秘境的锁龙潭,那潭水掺了镇魂草汁,能让马沉睡百年。他特意在马血里封了半道霸王魂,说将来若有子孙遇劫,这匹马会带着他的力量现世。” 记忆中的插图突然与眼前的血色莲花重叠,图中乌骓马的左前蹄下,正踩着一朵一模一样的莲花。
他看向蕙蕙掌心的玉簪,绿光中已能清晰地看见黑马的虚影:马身矫健如流矢,鬃毛飞扬如火焰,左前蹄的栀子花印记在绿光中格外醒目。它正踏着血色莲花向岸边奔来,每一步都在水面留下金色的蹄印,蹄印中浮现出楚部秘境的地图,锁龙潭的位置被一枚朱砂点标记,旁边写着 “阴阳鱼阵封印”。
“它在给我们引路。” 蕙蕙的指尖与玉簪绿光相融,突然看见更多画面:乌骓马在锁龙潭中沉睡,潭底铺满墨家机关,水面漂浮着阴阳家的阵盘,七根铁链从潭底延伸至岸边,链端各蹲着一只石雕的祖巫爪 —— 正是太液池镇魂棺上的图案。
当第一缕阳光越过未央宫的飞檐,照在镇魂棺上时,棺盖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有巨力在内部撬动。项琰飞举起霸王枪戒备的瞬间,棺盖 “轰” 地炸裂,黑雾如喷泉般涌出,在半空凝成一条粗壮的祖巫手臂,五指弯曲如鹰爪,抓向最近的一朵血色莲花。花瓣被触到的刹那,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化作无数细小的火鸟,顺着手臂飞向黑雾深处。
“是楚魂在反抗。” 蕙蕙拽着项琰飞后退,玉簪绿光在两人身前凝成屏障。她看见火鸟体内都裹着模糊的人脸,有披甲的士兵,有挎剑的谋士,甚至有抱着孩子的妇人 —— 都是当年战死在关中的楚部族人。
项琰飞挥枪格挡的瞬间,枪尖的红光与黑雾碰撞,竟在半空炸开一道光门。门内走出个熟悉的身影:项羽身披乌金甲,手持虎头戟,胯下的乌骓马扬着前蹄,鬃毛上的火焰将周围的黑雾烧得滋滋作响。老将军的面容比画像上更沧桑,眼角的皱纹里嵌着战场的风沙,看见项琰飞时,原本紧绷的下颌线突然柔和下来。
“琰儿,长大了。” 项羽的声音穿透时光,带着金属般的质感。他抬手抚摸项琰飞的脸颊,掌心的温度与记忆中父亲最后一次抱他时完全相同,“这杆枪你用得不错,比我当年十七岁时稳多了。”
项琰飞突然说不出话,喉咙像是被滚烫的铁水堵住。他有无数问题想问:父亲当年为何不肯渡江?乌骓马为何要寄养在秘境?但看着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睛,所有话语都化作滚烫的泪。
“别恨你爷爷。” 项羽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指尖点向他心口的印记,“项少龙当年阻止我回楚,是怕我把战火引向族人。他在墨家机关城藏了破解阴阳家阴谋的钥匙,就在乌骓马的马鞍里。”
黑雾凝成的祖巫手臂再次袭来,项羽转身挺戟,戟尖划出的弧光比朝阳更耀眼。乌骓马配合着人立而起,前蹄踏碎三只袭来的黑雾爪,鬃毛火焰突然暴涨,将整片太液池照得如同白昼。“守住骊山岭,乌骓会来找你。” 老将军的声音在风中变得遥远,他将一枚马蹄形的玉佩塞进项琰飞手中,“这是解开秘境封印的信物,记住,马血不能直接用,要掺着你的血才行。”
虚影消散的瞬间,玉佩触到霸王枪的刹那,整座未央宫突然剧烈震颤。地脉深处传来沉闷的咆哮,像是有巨兽正在苏醒,羊皮图上的骊山标记发出刺眼的红光,将周围的红线都染成赤色。太液池的血色莲花突然同时绽放,花瓣层层叠叠,露出花心嵌着的七枚微型铜镜 —— 正是归元镜碎裂的那七块碎片。
项琰飞握紧玉佩,触感温润如羊脂,上面雕刻的栀子花印记与蕙蕙玉簪的纹路完美互补。他看向远处的骊山岭,那里的黑气已浓如墨汁,隐约能看见山巅有金色的光点在闪烁 —— 那是乌骓马的鬃毛火焰,正在冲破阴阳家的封印。
蕙蕙突然指向池底的镇魂棺,棺身的北斗七星阵正在反转,七枚青铜钉自动脱落,露出底下刻着的 “三月初三” 四字。“他们要在那天让祖巫借镜重生。” 她的玉簪绿光与项琰飞手中的玉佩相触,两人的影子在晨光中交叠,竟化作乌骓马的轮廓,“我们必须在三个月内找到另外六块碎片。”
一阵狂风突然卷过紫宸殿的废墟,将羊皮图吹向空中。图上的红线在风中舒展,最终定格成第十四章的预兆:骊山岭的祭坛上,一匹黑马正踏着火焰狂奔,马蹄下的祖巫像在惨叫中碎裂,而咸阳宫的方向,一轮血色圆月正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