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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陈景接旨~~”

大总管双手一抖,金色的圣旨被缓缓撑开

陈景双膝并拢,跪到地上

“下官陈景,接旨”

“诏书:奉天承命,皇帝,诏曰:自今年年初,边关动乱,突厥侵扰,特命陈景为左将军,随元帅郑启铭,右将军徐甲海统领骑兵15万,步军20万择日奔赴边关,平定扰乱,解朕烦忧,不得有误,钦此———”

大总管念完,陈景立刻将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臣,领旨,定不负吾皇之期”

“哼”

大总管把圣旨卷好递到他手上,便骑上马,扬长而去。陈景捧着那卷沉甸甸的黄色卷纸,缓缓从地上站起身,他望着敞开的大门,几十年了,这种事早已成了家常便饭,无非又是个立功的机会罢了。他捋了捋头发,转过身准备回屋,却不知婉灵已经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婉灵并没有说话,只是眼眶微微泛红,痴痴的直视着他。

陈景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只感觉到一股莫名的辛酸涌上心尖。他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将她的额头搂在肩头,默默的安慰着她。

“官人……非走不可吗?”婉灵强忍着不让眼角的泪水落到地上。

“皇命……已经压到了头上,我若不去,便是抗旨……”陈景无奈的为她擦拭着眼眶。

“你要走多久?”

陈景沉默了一下,轻声道:“这……我也不知。但我定会尽快平安归来。”

婉灵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泪水如落雨般不断涌出:“我不想你走,你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害怕你会回不来……”

“会回来的,娘子乖,往年都会经历一次,我永远在这里……”陈景用手紧紧搂着她的额头,他一瞬间竟然也控制不住开始抽噎,两滴泪水顺着眼角划过脸框。他已经十多年没有这么从心底难受过了,这一瞬间的离别,宛如剜出心脏的钢刀,狠狠插在了自己的身上。

到了出行的日子,婉灵为他准备好随身需求物品,带了足足两大布袋,坨在马背上,马一下子险些翻倒,陈景无奈,只能又将一些没用的东西拿了出来,婉灵站在门口,满脸不舍的看着他,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眼泪还是没忍住从脸旁滑落下来。

“娘子,别哭”陈景用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在家乖乖的,遇事莫要争执。等仗打完了,我就回来。”陈景轻声安慰着。婉灵轻轻抚摸他的手背,:“你一定要平安,照顾好自己,我就在这,等你回家……”陈景心中满是柔情,俯身轻轻在她额头上一吻。

此时,同行的将士在一旁催促道:“将军,时辰不早了。”陈景翻身上马,又回头看了婉灵最后一眼,小吏们用力拉开婉灵,他颤抖的抬起手,狠下心扬鞭策马而去。婉灵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泪水再次决堤。追了几步,眼前突然一黑,摔倒在地。几个小吏急忙将她扶起来“快,扶陈娘子回府……”

就这样,陈景永远消失在了朝阳下。

这一去,便成了永别。

陈景和徐甲海携军在临门城汇合后,在郑启铭的指挥下,用佯攻之计,三个月一举夺回虎城,本打算收复虎城后,就准备班师回朝,皇帝眼看已经收复失地,也想将战事提早结束。可没想到,那丞相王海早就预备好借助此事除掉陈景,为了确保陈景能战死沙场,他已经布置了周密的计划,而他的目的,就是夺取陈景的妻子。

他首先派人在宫中散布谣言,说郑启铭串通突厥,停兵不进。很快,谣言就传到了皇帝耳朵里。皇帝询问他这件事,丞相便道:“可下旨命郑启铭出关剿敌,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是否通贼,皆看他奉旨出不出关。”

皇帝觉得此计可以,便命丞相代笔圣旨,丞相领圣旨后,特意让小太监多拿了一张。他写完圣旨后,交于串通好的总督大总管的手里。临行前,又拿了尚方宝剑递给大总管,以保证计划万无一失。大总管拿着圣旨和尚方宝剑,到了虎关。郑启铭以为是班师回朝,急派人净水泼街,黄土垫道,迎接大总管。他和陈景,徐甲海等将跪地接旨,却没想到,圣旨竟是让他们向前进兵至朔方。

郑启铭砰的一掌拍在桌子上:“这是出炮卖车的蠢计。朔方乃是孤城,我手下只剩下30万的兵士,若是进兵到了那里,休说粮草难以供应,突厥完全会将我军重重包围的,我又不是霍去病,这岂不是让我这30万儿郎去送死吗?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大帐下,重兵将也高声反对。不料,大总管立刻派人请出尚方宝剑,对众将喝道:“大胆,尚方宝剑在此,谁敢造次。”果然众将见到尚方宝剑,纷纷安静下来。郑启铭虽心中愤怒,但也不敢违抗尚方宝剑的威严。陈景皱着眉头,心中暗觉此事必有蹊跷,但皇命难违。

“元帅,如今圣旨已下,尚方宝剑在此,我们只能遵旨行事。”陈景说。

大总管又拿出圣旨:“这上面可是皇上的亲笔旨意,你们哪个不从,就是造反,诛杀九族”众兵将闻言,尽皆低头。随后,大总管又走到郑启铭身旁,对着他的耳朵悄悄道:“朝廷里可都是你通敌的言论,这可不是,你想去不想去能决定的。”郑启铭无奈,只能瘫坐在椅子上。大总管见他服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帅帐。

晚上,郑启铭郁闷的坐在军帐里叹气,突然一个穿黑衣的胖子钻入了帐中。郑启铭即刻站起身,还没反应过来,那胖子便脱了便衣,竟然是白天离开的大总管。

“大总管,你不是走了吗?”郑启铭疑惑的看着他。

“哎呀”大总管拍了拍他。“我是来给你带好消息来的”

“什么好消息?”郑启铭一脸疑惑的望着他。

“我有办法可以让你们不去朔方了”

“陛下都下旨了,你能有什么办法?”

“这有何难?只要你完全听我的……”大总管不断朝郑启铭靠近,郑启铭看着大总管的眼睛,陷入了沉默。

此时,陈景正在自己的军帐中欣赏着婉灵给他做的新衣服,衣服棕白搭配,虽然比不上那些集市上的衣服华丽,但一针一线都可以看出婉灵的认真。

“不知道娘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吃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就在这时,郑启铭走进了陈景的军帐,陈景急忙将衣服藏起来,起身去迎接郑启铭。

“元帅,大半夜的,您怎么来了?”陈景疑惑问道。郑启铭叹了口气,开始诉说白天进兵的事情,想找陈景谈谈有没有好的计谋。

“这……”陈景无助的挠了挠头“若是战场冲锋陷阵,我可以,但是论谋略,我这个没上过学堂的大头兵实在是难当大任啊,还请元帅恕罪。”

“其实,我想到一计,若此计成功,就可以一战定乾坤。但是,一直找不到可以依托的人……”郑启铭吞吐道。

陈景已经看明白他的意思,大晚上别人的营帐不去,偏偏来自己的营帐,摆明就是想让自己出战

“元帅请讲,小将必竭尽所能”

郑启铭等的就是陈景这句话,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了陈景。原来,他想让陈景领一支精兵,前往朔方充当主力,吸引突厥主力进攻,然后自己再带领剩下的兵力前去包围突厥主力。

“这实在太过冒险了,万一接应不及时或者情况有误,这一支军队恐怕会全军覆没啊。”陈景皱着眉头说道。郑启铭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朝廷上无数双眼睛还在盯着咱们。若不用此计,咱们30万大军也会全军覆没的”

“您专程深夜来找我,就是希望我去送死吗?”

“自古皆是文死谏、武死战,除了你,别无选择了,为了我等军士能早日回家,你就牺牲一下吧。”

陈景沉默许久,想到远在家中还在等他的婉灵,他此刻无法做出选择。郑启铭见他不做决定,随即拿起袖子里金黄色的圣旨交给他:“看,这是大总管给我的,实在不是我逼你,陛下已经点名让你去了。”

陈景接过圣旨,看着圣旨上自己的名字,他捏紧拳头,恨不得立刻将圣旨撕成碎片,但想到家里的娘子,陈景咬着牙,许久叹了口气:

“好吧,我去!

郑启铭郑重地点点头:“你放心,我定会坚守虎城。攻城的器械早就准备好了,我替此战的军士们,谢谢你”

陈景不说话,转身收拾行囊,率军连夜出发。

就在陈景率军启程后,郑启铭立刻找到了大总管,大总管笑出了声,欣慰的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盔甲:“干得好,朝廷不会亏待你的。”随后,他将郑启铭还给他的圣旨递给身边的太监,太监立刻按照丞相的安排,骑着快马离开了军营,朝着突厥地盘奔去。郑启铭全程低头不语,只是不断的陪大总管吃下一杯杯烈酒。

第二天四更,陈景已带兵悄悄摸到朔方城下,众兵士朝城头一望,朔方城上却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在守城,陈景心中顿生疑惑:

如此险要之地,怎么可能会是空城呢?。多年带兵的经验让他觉得可能有诈。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攻城时,副将骑马走到他身边,提醒他:“将军,已经五更了。再不攻城,天就亮了,敌人的主力会发现我们的。”

现在陈景已经孤军深入到了敌人的中心,如果在天亮前攻不下此城而被敌人主力发现,那很有可能等不到郑启铭的主力支援而全军覆没。所以已经由不得陈景多想了……

陈景从腰中拔出红令旗,大喊一声:“攻城……”

一排轻甲军立刻扛着云梯从军队后面走出,朝着城墙下奔去。他们娴熟的支起云梯,随后,一排身着重甲的士兵们开始顺着云梯向上爬去。

就当一切顺利进行时,几个手快重甲兵爬到云梯靠中间的位置,云梯突然一排排的翻折坍塌,攻城的重甲兵一个个都从梯子上摔了下来,开始哀声惨叫。

陈景大惊,立刻大吼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轻甲兵慌忙捧着一块梯子的断块跑到陈景马前:“报告将军,这些攻城的器械都是朽木……”

“朽木?”陈景大惊失色,急忙接过士兵手中的断块,使劲一捏,木头果然碎成了渣。

陈景愤怒的将手上的渣子摔在地上:“胡闹,这批云梯是从哪调来的?”

“报告,是昨晚元帅派人送到军营来的。”陈景心中一沉。此时,城墙上突然冒出无数突厥士兵,万箭齐发,攻城的士兵纷纷中箭倒地。陈景急忙换令旗命令原路撤退,可他们刚离开朔方没多久,满身是血传令兵骑马来报,后路已被突厥重骑兵截断了。

“怎么会这样?”陈景用力控制着自己胯下躁动的烈马,大吼问道:“郑启铭接应的大军呢?”

传令兵还没回应,一支飞出利箭就扎穿了他的肚子,传令兵从马上栽到地上。此时,无数骑着高头大马,带着硬弩钢刀的突厥骑兵已经将陈景团团包围住,看得出来他们已经早有准备,陈景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他始终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他从腰中拿出酒壶,猛灌了一口酒,随后挺起长刀,高声喊道:“将士们,我们已经轰轰烈烈的走过一次人生了,为了家里的妻女,不怕死的随本将打头阵杀出去!”说罢,他挥舞着长刀,冲入敌阵。将士们见主帅如此英勇,也都士气大振,纷纷跟着杀向突厥骑兵。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回荡在战场上……

厮杀一直持续到傍晚,陈景身边的士兵不断奋勇冲杀,但奈何突厥人多势众,士兵不断的倒在地上,到最后,只剩下陈景一个人还在抵抗,陈景浑身上下的铠甲已经被血染的通透,他双眼发红,颤抖的手紧紧握着长刀,迎接着突厥骑兵新的进攻……

就在陈景中埋伏拼命厮杀的时候,郑启铭召集重将立刻班师回朝,众将皆欢呼雀跃,把酒言欢,回到军帐收拾包袱。只有徐甲海不知所措的皱着眉头站在原地。

郑启铭疑惑的走到他身边:“徐将军?这班师回朝了,你怎么不高兴啊?”

“回元帅,我大哥陈景将军,不见了……”郑启铭眉头微皱:“昨晚哨兵来报,陈景将军领一众兵士深夜离营,难不成他投敌了?”徐甲海瞪大了眼睛,连忙摇头:“不可能,我大哥为这国家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绝不是投敌之人!”

郑启铭冷哼一声:“那他深夜离营作何解释?如今不见踪影,说不定早已经背叛了朝廷了。”徐甲海急得满脸通红,正要争辩,突然一名士兵匆忙来报:“元帅,圣上有令,要我等即刻班师回朝,不得有误”

徐甲海还想为陈景说话,可郑启铭却大手一挥:“圣上有令,即刻班师,陈景之事回朝再议。”徐甲海无奈,从怀中掏出用黄巾紧紧包裹数层的将印,狠下心用力砸在了帅案上。

“徐将军,你,你这是干什么?”郑启铭满脸吃惊看着桌上的将印。

“我要去寻我大哥……”“什么?”郑启铭根本不敢相信,以为徐甲海还在说气话,便换了副笑脸。可徐甲海双眼通红,鬓角上翘,狠狠怒视着他,根本没像是在开玩笑。郑启铭脸色一变,严肃道:“徐将军,圣命难违,你莫要冲动。”徐甲海却不为所动,只是不断的落下泪滴:“陈大哥曾救我一命,我与大哥八拜为交,今日,大哥蒙冤失踪,哪怕粉身碎骨,我也要带他回来。”说罢,他转身便要离去。郑启铭急了,忙下令:“来人,将徐将军拿下!”众士兵犹豫着不敢上前,徐甲海怒目圆睁,“谁敢拦我,我便与他拼命!”徐甲海抽出腰间宝剑指向郑启铭的脖子。郑启铭见状,知道无法阻拦,只好道:“罢了罢了,你要去便去吧,莫要连累了我等。”徐甲海不再言语,翻身上马,朝着草原的方向疾驰而去。

“唉,我最好的两个将军啊,可惜,可惜了……”

而此时的陈景,刀口已经崩裂,簪盔已经被打落,身上血染殆尽,衣甲早已残破不堪。身旁突厥的尸体堆成了丘。无数身披铁甲的突厥兵又持刀压了上来。就在陈景感觉自己即将力竭之时,突然听到一阵喊杀声由远及近冲入了敌阵……

徐甲海离开后,郑启铭即刻下令全军以最快的速度,班师回朝。五日后,郑启铭率军抵达京师,皇帝大喜,城门检阅,大总管站在皇帝身旁,对郑启铭大军有功将士皆论功行赏,对阵亡将士遗孤照例发放赏赐,郑启铭又将陈,徐二将的情况告诉了皇帝,皇帝思索再三,将其并入阵亡将士,随重遗孤发放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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